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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贺靳野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轻了几分。
以沈逾归这样的身份,外面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他应该很生气。
贺靳野本来就做好了撕破脸的打算,刚想退开,就听见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其实,也没有觉得很抱歉。”
沈逾归的语气很正经,可他说的话却像是个无赖。
贺靳野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他,“你……”
沈逾归的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醉意,平日里端正严肃的气势消减了许多,桃花眼朦朦胧胧的,透着迷离。
看起来是真有些醉了。
他开始怀疑沈逾归有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话。
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桃眼微微一弯,“当然,你也有直接把我扔在这里的权利。”
他说着,还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一副“你不管我也没关系”的模样。
看起来莫名可怜。
贺靳野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擡脚走了。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沈家大少爷,哪儿轮得到他可怜。
沈逾归微眯着眸子看着他的背影。
一步,两步,即将迈开第三步的时候,前面的贺靳野骤然转身折了回来。
沈逾归已经自觉的擡起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又压到了他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说得他们俩很熟似的。
贺靳野想到什麽,冷哼一声,“听说人年纪大了话多,看来是真的。”
他明显感觉到沈逾归的身体僵了一瞬。
接着便是沉默。
远处,提前找好的代驾师傅正等候在黑色宾利旁。
贺靳野转头瞥了一眼沈逾归。
他微微垂着眼,衬衫有些起皱,领口歪斜,但却半点不损他身上矜贵的气质,依旧有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谁能想象,这个男人刚才还跟他耍无赖。
简直表里不一。
“你怎麽不说话了?”
“我话少。”
沈逾归语气幽幽的。
不知是不是贺靳野的错觉,他隐约从中听出了一丝幽怨。
但他能确定的是,这位沈大少爷,很在意别人说他年纪大。
……
深夜的街道空旷通畅,半小时后,车就停在了公寓楼下。
贺靳野率先下车。
转头打算去扶沈逾归的时候,他已经自己从另一边下车了。
代驾师傅的钱提前付过了,他概是闻到了沈逾归身上的酒气,将车钥匙交给贺靳野就离开了。
沈逾归的步子比之前稳当多了,想来是酒气散了一些,贺靳野也就没再扶他。
进了家门,贺靳野把车钥匙递给他,“你的车钥匙。”
沈逾归“嗯”了一声,接了过去。
之后,两人便各回各屋。
主卧有单独的卫生间,贺靳野住在次卧,要在客厅旁边的公卫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擦着头发经过主卧的时候,没忍住脚步略微顿了顿。
醉了酒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洗澡。
不过,沈逾归之前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不少,应该不至于在浴室里摔倒吧。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了。
事出突然,贺靳野手一抖,毛巾都掉到了地上。
他天生冷白皮,皮肤又薄,在浴室里被热气熏得脸红红的,倒不像平时那样冷淡了,整个人添了丝鲜活气。
沈逾归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两秒,才移到他湿润的发丝上,“怎麽不吹头发。”
那种熟悉的不自在感出现得很突然,突然得让贺靳野本能的抗拒。
他捡起地上的毛巾,耷着眼皮,浑身上下都是疏离。
“没怎麽。”
他说完就走,几步就进了次卧。
沈逾归看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失笑的低叹了一声。
小男孩的心思挺难捉摸。
他不过关心一下,没想到小男孩反而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毛了。
……
贺靳野这一晚睡得不太好。
他做了个梦。
準确来说是噩梦,因为他梦到沈逾归了。
梦里,沈逾归拿着吹风机追着他跑,非要给他吹头发。
他都说不用了,沈逾归还偏要按着他给他吹头发。
然后,他就醒了。
摸了把头上的汗,正要起床,就听见有人走到了门前。
他动作一顿,动作很轻的坐回了床上。
半晌,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提示有新短信。
贺靳野点开,发现是沈逾归发给他的:
——【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我先出门了,另外,房门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容易记住,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