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姚子楚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
腰很酸，头也疼得厉害——他平时是不喝酒的。随后听到温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醒啦？”
看到姚子楚闪烁的神情，黎亦卓知道他想到了昨晚的疯狂。酒醉后的他特别放纵沉沦，拉着他一直要，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姚子楚有点尴尬地打量下周围——一套陌生的公寓，不算大，但还算整洁温馨，“这……是哪……”
“这是我的一处安全屋。很安全，放心吧。”
姚子楚扶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起床，黎亦卓忙上前扶住他，“头疼？”
“嗯。”姚子楚含糊答道。
“我帮你按按。”
黎亦卓半跪在床上，让姚子楚靠在他怀里，帮他按摩头部。
姚子楚的头发细长柔软，散在脑后，散发出清爽的味道，黎亦卓很喜欢，所以也一直让他留着半长的头发，没有理回原本的短发。
“好些了吗？”黎亦卓柔声问。
黎亦卓手劲很大，按在头上很舒服。姚子楚点点头，“可以了。”于是黎亦卓松开手，又递给他一杯水。
喝了水，又过了一会，姚子楚才感觉清醒些了。他犹豫地问，“你……你的手下……还好吗？”
“不用担心，他们都被抓起来了，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黎亦卓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下床，蹲到姚子楚面前，仰头看着他，认真地问，“阿姚……你愿意……跟我出国吗？”
“出国？”
黎亦卓点点头，“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去……哪里？”
“我们去瑞士好不好？我在那边的银行还存了一大笔钱。足够我们过好久。手续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都会办好。快的话我们这周末就走。”
姚子楚的表情有点乱，“这……这么急？”
黎亦卓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姚子楚细嫩的手，“阿姚，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一个好人，你……愿意陪我吗？”
姚子楚坐在床边，黎亦卓蹲在他脚下抬着头，虔诚地像在看庙里的菩萨。 黎亦卓的手心很炙热，眼神很真挚，姚子楚只看了一眼就慌乱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他轻轻点了点头。
黎亦卓忐忑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激动地看着姚子楚，仿佛看到了菩萨显灵，“好……好……太好了！”
“林警官，这是一组刚传回来的跟踪报告。”小王递上一张纸，“昨天他们离开后就去了一处隐秘的民宅，今早两人又坐车出去了。二组正在跟踪。”
纸上的字不多，写得很简单。林霄一眼就看到了“凌晨两点，卧室熄灯”上，脸色阴沉。
“这是谁提供的房子？范市长吗？”
小王摇摇头，“房子是他自己的安全屋，周围还有些贴身护卫。但昨天警方的剿匪行动，肯定是他和范市长达成了某种交易。我们猜测，可能他以那种违禁药为筹码，换范市长保他安全。”
林霄的神情很严肃，“引渡的事情要抓紧，必须把他押回国，他在这边政界还有太多关系，不能给他留在越南受审的机会。”
“你放心，陆处长说林厅长那边一直在做，他马上会来，应该会当面和越南高层谈。”
一提到父亲，林霄就觉得心里很惭愧——因为怕父母担心，假失忆的事情除了阿梅他谁也没说，他父母也一直以为他是真的转了性，要去越南和阿梅结婚，母亲还在家中准备婚礼穿的衣服。直到前几天他通过河内警方发现姚子楚的踪迹，他才说了真相。父亲虽然震惊，但还是决定立刻动身来越南，全力帮他营救姚子楚。
“对了，关于姚警官父母去世的车祸，这是阿梅从河内警局那边找到的档案，已经翻译成中文了。”小王递上一沓文件，“和你之前的推测对上了。八年前，马家和黎家都想在林市开拓毒品市场，因此曾短暂合作过，结果被姚警官夫妇查到了。他们去世后，两伙毒贩也迅速撤出了林市。四年后，黎家的头目从黎卓换成他弟弟黎亦卓，然后又吞并了马家。”
林霄脸色凝重，“姚警官父母的车祸八成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而林市警局内部很有可能也有他们的内奸通风报信。”
小王点点头，“是的。包括去年毒贩绑架姚警官那次，也一定是勾结了警局内部人员。只不过中间隔了七年，不知道是同一拨人，还是不同的人。”
林霄叹了口气，“我列过怀疑名单，对比了八年前和去年的嫌疑人员，可范围太广了，实在没有头绪……”
“别担心。等把姓黎的毒枭抓到后，我们可以直接审他。”
不起眼的破旧汽车停在河内街头，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快速钻进去后，车立刻发动离开了。
“拿到了？”姚子楚问。
黎亦卓点点头，把一沓材料递到他面前，“范市长办事还算麻利。很快就弄好了。”
上面是两本护照，分别印着姚子楚和黎亦卓的照片，但身份信息全是假的。
下面是一张硬质纸，粉红底色，还印着章。但写的都是越语，姚子楚看不懂，“这是什么？”
“是……结……结婚证……”黎亦卓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到姚子楚表情愣了一下，他又马上补充，“这这这样入境的话会容易一些，手续上也会快很多。我我也不懂，但律师这么说，我我我我就让他们这么做了……”
黎亦卓语速很快但有些结巴，仿佛隐秘心事被看穿后的害羞。姚子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翻看自己的假护照——黎亦卓用的是他大学毕业证上的照片。当时的自己看起来更年轻，还带着一股学生气。
与三年前的自己隔着照片相遇，姚子楚忍不住想，拍这张照片时自己在想什么——是为终于考进警局可以调查父母死因而踌躇满志，还是为和林霄考去同一个城市工作而开心。
而今，父母的死因早已调查清楚，而他很快就可以跟林霄回家，结束这长达半年的偏航，回归他正常的生活。可他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姚子楚低着头没说话，黎亦卓却爱不释手地看着那张结婚证。虽然上面连照片都没有，名字也是假的，但他还是一遍遍地读着。
阴暗的实验室里关着窗帘，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昏黄的光。姚子楚坐在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屏幕，手指不时敲击键盘。电脑屏幕映照出他清冷的侧脸。
黎亦卓站在一旁，贪恋地看着他。
很久违的画面了，他想。上次看到姚子楚的这个状态，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他们在基地的机房办公室里做爱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