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者何人(2 / 2)

江洗尘站在殿门外望着散去的官员,听着日暮的凉风把细碎的议论声送到耳边。

千金行站在她身边陪她观人听风,笑道:「敢问江洗尊士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江洗尘有些惊讶千金行竟然了解她在想什麽。看来她和原本的江洗尘真的很相像。

她嫣然一笑坦然回覆:「是啊,明明每个人都在肆无忌惮批判我,却都被我控在手里。即使知道我的意图,也没有反抗的理由和机会。这种感觉真有趣,我早该这麽做了!」

「那我们去茶楼庆祝吧?庆祝江洗尊士第一次尝试不顾人情世故办公。」说罢,千金行就把江洗尘的手臂一g,贴近她的肩膀。

「这也需要庆祝啊?」江洗尘笑了笑,没有推开也没有依着他,g手却自顾自走着,好似没注意到千金行与她的接触。

毕竟这是别人的情郎,而身T也是别人的身T。她不是很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但至少她不想介入他人的感情,也不想太冷莫疏离,用他人的身分伤到其重视的人。

千金行带她上马车,解释道:「你Ai听凤港的妹妹在茶楼说书,所以心情一好就往那里跑,不需要多大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港的妹妹叫什麽?」

「凤渝。」千金行道:「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是凤渝先认识的你,然後把替哥哥凤港举荐到你身边当书吏的。」

「那他们姓什麽?我上朝前,二姨娘只有和我说我有个叫凤港的书吏,提醒我善待他,其余的都没说。」

「他们是一个十年前京中名妓的儿nV,传说也是你父亲的外室子nV,因此那个名妓都说他们姓江。但江家被抄後,那个名妓也受牵连遭人厌弃,不得已离京讨生活,将三岁的凤港和两岁的凤渝送养给开茶楼的友人。也因这些波折,这位友人决定不给这两个孩子姓氏。」

江洗尘道了句:「这样啊。那我们三人真是有缘。」

……

……

「少爷、江尊士,许久未见了啊!」掌柜热情招呼刚入座的二人,「上回见,二位还在聊要在这儿办婚宴呢!不知日子可定好了?」

千金行笑道:「本是定好了,但现还得往後延段时日。你们少夫人身子还没好完全呢!」

「这样啊,那件事真是无妄之灾。」掌柜作揖道:「小老儿祝尊士早日康复,也祝少爷早些让闲人住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中听。」千金行满意地微笑,晃了晃茶杯有些咄咄b人道:「那怎麽还叫尊士?自家人喊少夫人不是更亲近吗?」

「唉呀,瞧少爷您急的!」掌柜没被难住,圆滑又坦诚笑道:「老爷又拆散不了你们,就先让小老叫几日尊士保命,时候到了自然是要改口的。」

「是啊。」千金行还是带着俊朗的笑,低头观茶sE,眼眸却蒙蒙随茶水DaNYAn了半刻,气音自语:「等时候到了自然……」

掌柜看栏外说书人已将醒木拍案,便识趣地告退了。

千金行抬起头向江洗尘讯问道:「抱歉,方才自己高兴没顾到,你会因少夫人这称呼不适吗?毕竟你才认识我两日而已……」

「无妨,按千金你的习惯来吧。」江洗尘柔和笑道。

她刚刚一直没说话,但将两人每个细微的说辞都注意到了。她一手将乾果饼递到千金行口中,一手支颐浅笑问:「这茶楼是千家麾下的呀?仁定侯爷不满意我吗?」

千金行一一回:「是,酒楼是我们家的。父亲那边是有些不满你被流放过还每每论道都赢他,不过我们当初搬出陛下和丞相堵住他的嘴了。除了你老Ai戏弄他外没什麽大问题。」

江洗尘半张脸缩到杯子後嘻嘻一笑,像极了花萼中露出的快包不住的灿烂花瓣。她问:「我对你爹很不客气的,今後还得日日相处,侯爷他受得住吗?」

「任谁看几眼你的笑就能续命的,你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有这般效用?怪不得我特别Ai笑,原来是为救济世人。」

说罢,她陡然意识到不对劲,为何她会说得像很熟悉江洗尘对仁定侯平时多不客气似的,还下意识认定自己将会嫁给千金行到千家生活?明明她才成为「江洗尘」两日罢了,对千金行的认识也仅在书中和「书中」。

她看了眼茶水中的倒影。她的思量愈发与老妇夏明娥不同了。是否是那张年轻的脸庞引得她开始恃新生妄为了?也是,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很不真实,也正是因为不真实,而令人像做梦一样轻慢看待。

「凤渝这段说得真不错。」千金行望台上感叹了句。

江洗尘回神,望戏台上说书人看去。听那个高挑的凤眼姑娘身着宽袍口若悬河。

「那姑娘归家,一听了父母安排的婚事,本是无异议的,谁知她开口正要应下,却又陡然闭了嘴,半晌,她再次张嘴时,说的却是淡淡一句:nV儿不出嫁,还请爹娘告之,莫耽误那好郎君。老爷夫人一听就不满了,家里姑娘多,顾不来让每个人挑挑拣拣甚至不嫁的。奈何姑娘如此决绝……」

千金行侧头听书,抿口茶轻叹了句:「愿那个姑娘别轻易嫁给他人吧。」

江洗尘一愣,逐渐觉得周围的一切在雾化,如纱绢撕裂般成条条文字,文字又化为卷着光的墨水,她失了神,只感知得到耳边慢慢没了说书声,而是替换成了她更熟悉的话语……

「明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娥,许家郎君家中只有一个侍妾和几个孩子。很合适的。知道你身子不好,你嫁过去後收养个孩子到自己名下就好。」夏母慈祥地笑问:「如何?不错吧?」

任谁都会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好,可现实难得。夏明娥脑中只有明年的科举,不想在家务上多纠缠,顺着父母意是最简单的。她微微笑,向父母道谢,正准备应下。

可她忽觉有个人声在她脑中闪过,说了句:「不要随便嫁予他人!我……求你。」

一句话间语气从理直气壮到怯怯甚至卑微。那个人是经历了些什麽?夏明娥明知这种事很不真实,但就像看戏文诗句一样,事不是真的,情绪却会确确实实束上心头。她感到非常愧疚,为自己想应下的举动愧疚,但她不知为何是对那人愧疚?

她能把这句话当错觉,却无法无视这种愧疚的不适。夏明娥唯一能给自己的解释,只有认定这或许是她自己在提醒自己,对人生大事不得轻慢。於是为消愧疚,她对父母道了:「多谢阿爹、阿娘。出嫁是大事,但不在nV儿的打算中,nV儿认为先完成些功业会更有意义。还请容nV儿推去媒人,莫要误了好郎君、好人家。」

不料,一个巴掌突然落在她脸上。夏明娥虽然觉得半张脸碎裂般疼痛,但没有悲愤,而更多的是疑惑。

家里孩子多,她的爹娘说不上对她亲密疼Ai,但没打过她,绝会不强迫她,还会关心她的喜怒,总是支持她的志业。这次竟二话不说就动手,她相当意外。

她澹澹看向父亲挥出就不知如何安放的手与瞬间红肿的眼眶,又瞥见母亲被涕泪模糊的五官,似乎在怪罪她夏明娥。

夏明娥知道,这种情况下哭闹表明委屈没用,因为爹娘的怒目中也带了委屈,必然没有余力同情她。她能做的只有暂且安抚或逃离。於是她作揖道:「阿爹、阿娘,nV儿不知二老为此事C劳多久,但清楚定事心力交瘁,nV儿由衷感谢。但此事nV儿另有所考量。若其中有什麽麻烦请让nV儿补救。」

夏母吼道:「能有什麽考量!你要是不想嫁许家,换一家瞧瞧便是了。挑个不碍到你做学问的夫家有何难?但说不嫁这是什麽话!」

夏父摔了珍Ai的砚台,将笔洗泼到书案上,所有书卷都遭殃。他清瘦中年书生的身躯第一次做这种事,正发颤倾斜,但仍竭尽仅存的力气对夏明怒骂:「你不和个活人定下来,终日在外被破书牵着奔走,你是要疯魔了不成!话说前头,我夏长德不会有一个这样的nV儿!」

夏明娥没有再多说什麽,转身不顾父母的喊声奔回寝室,迅速打包了银两、书和几身衣服,背起包袱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的兄弟姊妹不知发生了什麽,但知道她和爹娘有争吵,怕她一去不归,纷纷拉扯着她询问,甚至哭求她冷静下来别走。

但夏明娥b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自己无b冷静,甚至无悲无怒。她只是想逃离、想知道父母到底在惧怕什麽?为何把话说得像她会因书成疯似的?

她浅笑安抚兄弟姊妹们,但怕父母会命令护院来拦她,所以简单说几句:「请放心,会没事的。」便挣开众人长奔而去。

这一切太荒唐了。夏明娥无法想像父亲是经历了什麽才会对她和书、砚下这种狠手。夏家是书香世家,哪怕没出多少大官,但连族中三岁小儿都读过百来册书卷,她父母也是,甚至族中还有将Ai书成痴、终生不婚视为风雅的风气。

她哪怕真成疯成痴拒婚,那又有什麽?

爹娘究竟为什麽会一副深怕nV儿被书夺走的模样?

从故乡的繁华万人城策马奔逃到现在只剩月树相伴,夏明娥也乏了,随便找个盛足了月光的山间凉亭便躺下。

一阖眼,身子轻悠悠的,耳边虫鸣鸟叫缓缓被睡意盖过,梦里的翻书声倒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速——梦没有画面,只有书页「唰唰」。

她努力想张眼看看究竟是什麽样的梦境?

「江洗。」千金行唤,向她莞尔。

江洗尘身子懵然一晃,看清了自己回到茶馆二楼的环廊看台,或许该说——醒了。

千金行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指着栏杆外的茶楼大厅问:「要逃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脑中闪过一句:「才刚离家又要逃?」

江洗尘顺着千金行手的方向看去。原来他不是在指大厅,而是指茶楼大门进来的那个人——凤港?

只见那高挑青年抱着书堆板着脸气势汹汹准备上楼。

「看来是凤渝趁小二给她倒水时,偷偷让小二把你的行踪报给她兄长了。」千金行再次问:「国之江川江尊士要逃吗?还是挑起重任呢?如果选前者,我知道何处密道好逃。」

「国之江川」是丞相皇后给江洗尘的赞颂之称,举国人尽皆知,她在书中也有看过。

江洗尘苦笑道:「那若我选後者,千金可还陪我?」

「自然。」千金行收拾起桌面,好腾出空间办公。

江洗尘有些惊讶。她本只是说个笑,自知自己的工作还是得自己做,没想到千金行似乎早有此打算,非常顺口便应下了。

千金行命人在周围架起屏风避免机密外泄。凤港把一堆公文丢到桌案上,冷脸注视着江洗尘,道:「在下本念在尊士大病初愈的份上,才四处奔走替尊士打点文书减轻负担,不过,看来是小的自作主张了。」说罢看了眼千金行,毫不客气地道:「不知尊士是受了玉人诱惑还是魅惑了玉人?」

「是前者。对不起,怠惰了。」千金行扯出浅浅笑道:「但江洗确实需要时间歇会儿缓缓,她失忆了,是中毒後余下的病症,记不起包括我在内很多事。辛苦你了,我请你吃个茶点,余下的我们接手。凤港,别连你都羞辱我。」

凤港听懂了最後一句的含义,有些心软了,叹口气道:「口快失言了,尊士与良人恩Ai是美事。既然二位要接手,那我也没什麽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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