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不明白孙哲的动机,害了江云杰,对孙哲有什么好处?
他觉得并没有好处啊,江云杰学问一般,不会对孙哲挡路,可孙哲却这样害江云杰,可谓是心机颇深。
想到孙哲那个人,江云康现在就犯恶心。
而江云杰的这场风寒,到底没能撑住。
两天后,便发热走了。
承安侯听说时,只是淡淡应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没有其他话。
孟氏更不关心江云杰的死活,连灵堂那些都觉得没必要弄,最后还是江云帆带着下人操持丧事,但也没怎么办,烧了几日的纸钱,便草草下葬。
往后江云杰这个人,便彻底从承安侯府抹除。
江云康跟着送葬的队伍出城,看到江云杰的坟只是一个小土包,觉得人还是活着最重要,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江云熠站在他边上,盯着坟包看了许久,转身往回走时,才开口道,四哥这辈子,真是糊涂。
江云康点点头表示同意,人不看清自己的本事,只会给自己带来困扰,最后害人害己,没有必要。
回去时,江云康和两个弟弟同乘一辆马车。
这场丧事,只有江云成小朋友流了眼泪。
三哥,四哥真就这么没了吗?江云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云熠瞥了弟弟一眼,没好气道,废话,难不成他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吗?
江云成被五哥凶了一句,立马抿嘴不说话。
江云熠憋了一肚子气,这会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教育江云成道,六弟往后可不能学四哥,是非黑白要明白,庶出的又怎么样。说到这里,看了眼斜对面闭目养神的江云康,你看三哥,不也照样靠自己中了小三元。
这话说得有些别扭,却又是事实。
江云熠继续道,你可得听好了,四哥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若是你和四哥一样学坏了,我们绝不饶你!
江云成忙说不敢,头摇得像拨浪鼓。
江云康看了眼江云熠,见江云熠一本正经训人,联想到死了的江云杰,突然觉得江云熠可爱得多。
承安侯府死了一个庶子,对京都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并没有几个人在意。
倒是于景山听说这个事时,很是诧异,再一次来到承安侯府问怎么回事。
这次江云帆没在府上,正好碰到回来给林氏送吃食的江云康。
于小公子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吗?江云康反问道。
你少和我阴阳怪气,我问你人怎么就死了?不是好端端的吗?于景山瞪着江云康道。
投湖后发热死的。江云康简而言之。
发热?你们承安侯府的大夫都是死人吗?这都能死?于景山一脸的不敢置信。
于小公子现在是为我四弟觉得惋惜吗?还是要抱不平?江云康的语气很平淡,在自己府上,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于景山突然语噎。
对啊,他上门来做什么?
明明是他放话要弄死江云杰,现在人真的死了,却上门来要说法,未免自相矛盾。
江云康看于景山不说话,倒是觉得于景山比孙哲要好一点,他端起茶盏看了看,却没有喝,听说是孙哲给于小公子引荐的我四弟,又是孙哲告知王家你要整我四弟。孙哲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四弟好,却让我四弟有此结果,倒真是为了他好。
你什么意思?于景山皱眉问。
没什么意思。江云康放在茶盏,眯眼看着于景山,忽然笑了下,就是想提醒下你,多注意点身边的人,总会有好处。
你要我注意孙哲?于景山听出江云康话中有话,却又不明白江云康到底指代什么,往前走了两步,急着追问,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妨直接说。
江云康还真不能直接说。
于景山这个人吧,脑子不太好使,若是直接和于景山说,等于景山兴冲冲地找孙哲对峙,孙哲保管有一百种话术回答。
他什么都不说明白,让于景山自己去查,那才有意思。
不管是孙哲,还是于景山,江云康都不喜欢。
这种时候,点到为止就好。
于小公子别误会了,我真没要说什么。江云康起身拍了拍裤腿,学着孙哲的语气说话,我得去读书了,你也请回吧,我四弟毕竟陪你读了几天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他陪你的那几天,就别再说起他。他泉下有知,会感谢你的。
江云康,你等等!
于景山追着江云康往外走,好,不说你四弟。我们来说说你。
说我什么事呢?江云康摊手道,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没什么好说的吧?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于景山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了点怨恨,你知道北斋先生吧?
江云康知道一些,但并不熟悉,只点点头,没说话。
北斋先生当年和木须先生可是同窗,乡试的时候比木须先生名次还要好。说到这里,于景山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小得意,如今我师从北斋,咱们明年又要一同乡试,如果你也输给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江云康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于景山现在的想法太幼稚,便继续往前走。
意味着木须先生不如我的先生,你也不如我。
于景山跑到江云康跟前,他的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这可是我父亲特意为我找来的先生,别看你是小三元,但到了乡试,你可没我厉害。
那又如何呢?江云康没功夫和于景山比这个,他已走到大门口,看书砚还没来,便停住等一会。
什么叫那又如何,我要是被你压了名次,我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于景山这话是认真的,他可不能接受自己输给江云康,你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怎么可能比得过我这种尊贵嫡子。
江云康,你就等着瞧吧,乡试的时候,我一定会赢你。
那我祝你愿望不成真。江云康看到书砚赶来马车,不再搭理于景山,径直上马车回木府。
等马车驶离后。江云康从木窗往外看了一眼,倒是没看到于景山追来。
他默念一遍北斋两个字,倒是有些好奇。
回到木府时,刚进门,就看到成氏过来。
你待会注意一点,方才林源被臭骂了一顿,老爷正生气呢。成氏提醒道。
江云康点头说好,想到北斋,又叫住成氏,师母,您知道北斋先生这个人吗?
听到北斋两个字,成氏的脸色瞬间变了,沉着脸问,为何突然提到北斋?
江云康说了于景山拜师北斋的事,他说北斋是先生的同门,还说先生乡试输给了北斋。
我呸。成氏难掩脸上的厌恶,北斋就是个阴险小人,和于家是一丘之貉。当年老爷乡试会输给他,还不是因为北斋给老爷下了泻药,那就是个不得好死的老东西。
往身后看了一眼,成氏交代道,在老爷跟前,你可别提北斋这个人,他会不高兴的。
江云康点头说明白,他到后院时,林源正被罚站背书。
木须朝他看过来,他赶忙进去坐好。
木须今日的心情很不好,江云康大气都不敢喘。
林源更是战战兢兢,背书时都提着嗓子,丝毫不敢松懈。
今年冬天的雪下了个不停,三天两头就下雪。
快到过年时,竹屋外的雪积得有江云康高。
平日背书累了,江云康就带着林源在院子里铲雪。
这日天气总算放晴,江云康拿着木铲,刚和林源清理出一方草地,外边的小厮突然送了信件来,说是从边境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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