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一人能撑着的天下,不管是文是武,都不可缺少。他看小二进来送菜,端起手中的酒杯,吆喝道,咱们一块儿喝一杯,往后一起收复旧山河!
木疆和徐放立马举杯呼应,林源笑着帮文渝和张博宇加满。
大家都是还可以放松一点地状态,几杯酒下肚,便敞开心扉地谈话。
不过文人和武夫的观念到底不太同,还是不时会发生一些冲撞,得江云康和林源从中调和。
一顿饭后,文渝和张博宇败下阵来,先喝得酩酊大醉。
江云康和林源把两人抬到一旁休息,再回酒桌。
木疆微醺晃着脑袋,徐放则跟个没事人一样。
三郎,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有件很重要的事吧?徐放把椅子挪动到江云康边上,殷勤地给江云康倒茶。
江云康一看徐放这样,就知道徐放有事要求他,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你做到的事,一定帮忙。
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这个,徐放颇有些不好意思,黑黑的脸颊好似泛着红晕,不过他到底是个大胆的,深吸一口气后,便一口气说出来,张侍郎最不喜欢我这种粗人,我又拖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现在看到我一定恨得牙痒痒。明儿个,你能不能陪我去张府一趟,张侍郎最喜欢你这种读书人了。
徐放知道自己性格冲,有时候脾气也倔,但事关他后半生的幸福,他需要有个人能在一旁帮他周旋。
这是好事,我自然愿意陪你去。江云康认真端详了徐放两眼,打趣但道,就是不知道张家姑娘,看到你那么黑,还会不会心仪于你。
她要是不喜欢,那我就祝她另得佳婿,再给她添份丰厚的嫁妆。徐放道。
你就不伤心?江云康看徐放说得容易,又问道。
伤心归伤心,但我已经耽搁她许久,不能再耽误人家。咱们是顶天地间的男子汉,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也该大方祝福人家。徐放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又没那么自信,不过你说,张姑娘会不会真不愿意嫁了?
不会,正月时你嫂嫂还见过张姑娘,那会张姑娘还问到了你。江云康拍了拍徐放的肩膀,行了,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张侍郎再不情愿,他也等了那么久。我听徐国公说早就帮你备下聘礼,这次回来,就等着成亲吧!
想到要成亲,徐放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一旁的木疆突然举手,我也要成亲!刚说完,就趴在桌上打鼾。
江云康和徐放哈哈笑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因为家里都等着他们回府,便各自送人走。
江云康没想到徐放两人会接他,回去时想着家中的娘子,便让车夫快一点。
等马车停在承安侯府门口时,他已十分疲惫。在考场没怎么睡好,中午又喝了许多酒,现在只想回去换衣裳睡觉。
三爷,要不要小的背您回去?书砚扶着主子下马车,看主子一直在打哈切。
江云康摆手说不用,你也辛苦了,我自己还能走。回去吧,等回三房后。你也去好好睡一觉,我看你的黑眼圈也很重。
主子在考试,书砚虽然不用住号房,但想到考场里的条件,不由为主子担心。三房的人都期待主子能有个好名次,好撑起三房的底气。
连着两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书砚确实也很困。
只要三爷能中贡士,小的这些日子,也不算白熬。书砚跟着主子迈过门槛,一起进了承安侯府。
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江云康笑着迈过门槛,径直朝三房走去。
等回到三房后,江云康却发现林氏不在三房,只有奶娘在带安儿和顺顺。
问了之后,才知道林氏被喊去正院。
三奶奶去多久了?江云康问奶娘时,伸手戳了戳安儿鼓鼓的小脸蛋,但安儿好像是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一直在往后躲,倒是顺顺乖乖地坐在那里和他笑,他便逗顺顺玩。
回三爷,三奶奶去一个时辰了。奶娘回话道。
第77章
竟然去了那么久?江云康喃喃说完一句, 让人拿了干爽的衣衫来,他打算去正院看看。
不过等他刚换完衣衫时,正院就来了小厮, 说老爷让他过去一趟。
与此同时,正院里,林氏站得腿都僵了。
她刚到正院时, 承安候说是在睡午觉,但屋里却有丫鬟进进出出, 她只能站在外间等着。
后来嫡母来了,进里屋有一会儿后, 才喊她进来。
承安候靠着软垫,因为过胖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这会睁开也好似和闭眼一样,三郎如今会试还没过,更别时殿试中进士,但你们倒是会翘尾巴。
说一句话,承安候就要停下休息片刻, 鸿飞是我们江家的客人,三郎就看着他被徐放打, 这般行事做人,是要看着我们侯府的脸面被人踩吗?
林氏并不懂贡院门口发生什么,但承安候说到江鸿飞, 她便觉得江鸿飞的话不太可信, 父亲,会不会是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鸿飞的胳膊都撞青了, 这要是传出去, 咱们江家往后还要不要脸面?承安候冷哼说完, 咳嗽两声,摇手示意林氏先别说,等三郎来了,一切便都清楚。
说完,承安候就闭上眼睛,不打算要听林氏的解释。
孟氏也是拿着茶盏不说话,她最近看林氏管家颇好,三郎也渐渐在京中有了好名气,心情很是复杂。
她倒是觉得江鸿飞眼神不老实,但这会听到承安候这么说,也没帮着辩解。
林氏就这么被晾着,尴尬的同时,又有点难熬。
好在没过多久,便听到外边的丫鬟进来传话,说三爷回来了,林氏的眼睛这才亮一点。
江云康刚进屋,看到屋里只有孟氏和林氏,刚行礼问安后,就听到承安候阴阳怪气地道,你倒是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快忘了这个家呢!
儿子不敢。江云康用余光去看林氏,见林氏用唇形说了江鸿飞三个字,心中便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没去问承安候,而是问孟氏,母亲,父亲可是为了江鸿飞的事,而生气?
孟氏本来只想帮腔说两句,被江云康突然点到,微微愣了下,再点头说是,说来你也是,到底是我们侯府的客人,你让徐放当着那么多人把他给打了,这不也是在打侯府的脸面吗?
想来这个事,是江鸿飞恶人先告状了。
江云康转身看了眼承安候,不等承安候开口,抢先道,我不知道江鸿飞与你们说了什么,但徐世子并没有打他,只是把他举了起来。至于缘由,那也是因为江鸿飞不知徐世子身份,就骂徐世子是臭武夫。在徐世子要动手时,我也劝阻了,不然江鸿飞这会应该在医馆了。
说到这里,江云康再挺直点腰板,给林氏一个安心的眼神,再继续道,父亲母亲都知道徐世子的性格,以往若是有人骂他一句,不打个半死,不可能放弃。这个事,你们可以随便找个在场的人问问,就知道儿子有没有说谎。
父亲,徐世子确实从了武,但他可是长公主的儿子,江鸿飞却如此羞辱他。当时有好些人都在,若是传到徐国公和长公主的耳朵里,您想想,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我们侯府?
您这会若是还觉得徐世子太过分,那儿子愿意替徐世子受罚。
虽说历朝重文抑武,读书人都看不上武夫。
但徐放是谁?
他可是长公主的独子,皇上的亲外孙。
就算徐放从武,那也没人敢当面说句看不上的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江鸿飞的功名也要没了。
而承安候这会却偏听偏信江鸿飞,皇上本就不喜欢承安候,到时候再来个包庇的罪名,承安候就别想日日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