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多少名都不知道。
回来给翁行鑫报喜的小厮,说暂时还没看到于景山的名字,但于家的人都在找,让于景山先不用着急。
我自己去看!于景山愤而起身,再也不想看到翁行鑫那张考了第六而丧气的脸。
北斋等人也没拦他,只是让小厮跟着于景山,别让于景山被冲撞到。
陆陆续续的,去看榜的小厮都回来回话。
江云康派去看榜的人,回来说张博宇也中了,正好第一百名,在中间位置。
张博宇听到自己中了,还不是最后几名,他就很满意,眼泪流得比文渝方才还多。
一起回来的还有徐放,这会的徐放,心情特别好。
他坐下后,笑着白牙道,我从头看到尾,那个翁行鑫是第六,离三郎和文渝都差了很多。想来他们这会也收到消息。
说着,徐放挑衅地转头,你们瞧,对面的脸色可臭了。
徐放的声音并不小,他向来随性不羁,这会就想要炫耀。
翁行鑫听到得十分刺耳,可说话的又是徐放,只能强忍着怒火。
但徐放当年的京城小霸王可不是白叫的,一直看着对面的北斋一行,嘴里不停地夸江云康他们厉害。
这些话,就连北斋都忍不住,起身带着翁行鑫下楼。
你们两个去找找景山,顺便帮他找下名次。北斋下楼时,和两个学生道。
翁行鑫还是想去看一眼,便主动提出要去。北斋这次没拦着他。
徐放看北斋几人走了,才冷哼转身,一群怂包,骨头都没鸡蛋硬。
林源给徐放竖起大拇指,世子,你是最厉害的!他可太喜欢徐放这种无所顾忌的性格。
文渝和张博宇则是有点不习惯徐放的行为,以前没接触过徐放这种人,但心里还是蛮爽的。
现在大家的名次都出来,便不用继续待在茶楼。
江云康派人去给大哥报喜,又让人回去和林氏传话,林源也让小厮回林家报喜。
这样的大喜事,应该让所有的亲戚都知道。
安排完报喜的人,大家一致同意先去木府。
木须心情大好,说要把钟庆也叫过来喝两杯。
一行人一起出了酒楼,等上马车时,林源才好奇问徐放,世子,你有没有看到于小公子的名次?
他?
徐放目露不屑,就他读书那个尿性,没比我好多少。我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反正没看到他的名字,有没有看漏了不知道,反正考得肯定不好。
听到徐放没看到于景山的名字,林源立马拍手叫好,那就祈祷他别中吧!
事实上,于景山看了一遍榜单后,也没看到他自己的名字。
他沉着脸站在榜首,一直盯着江云康的名次看。
在翁行鑫过来时,他都没察觉到。
景山,这里人太多,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翁行鑫小心翼翼地劝道,听到小厮说没看到于景山名字,他这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于景山会暴怒打人。
但于景山只是愣愣地盯着榜首的位置,不说话,也不动。
翁行鑫顺着于景山的目光看去,看到江云康的名字在第一,他觉得十分刺眼,愤恨地小声道,早知道多放点药了。
很轻很轻的一声,翁行鑫以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但他刚说完,就感受到身边传来一股凉意。
于景山黑脸转身,浓眉紧皱,你刚刚,说了什么?
第80章
啊?我没说什么。翁行鑫飞快地掩盖住方才的那抹后悔, 景山,先生还在等我们,先回去吧?
于景山却没动, 一字一句地凶道,我问你,什么叫后悔少放了药, 江云康最后一场病了,是你害的?
他的音量很大, 边上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但于景山和徐放一样,都是活阎王性格, 生气起来才不管在什么地方。
翁行鑫顿时涨红了脸,焦急地拉着于景山的胳膊道,景山,咱们同窗许久,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别这样让我难堪行吗?
换个地方,我再和你说。
于景山扫视一圈边上的人, 他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本就心情很差, 现在状态更不好,对着众人吼道,看什么看, 都滚一边去!
吼完后, 于景山就走出人群,等翁行鑫追上后, 才带着翁行鑫去找北斋的马车。
北斋的马车在街道上, 这会人来人往, 其实并不适合说话,但于景山上了马车后,就直接问北斋,先生知不知道翁行鑫给江云康下药的事?
北斋愣住片刻,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翁行鑫自己说的。于景山黑着脸道。
北斋眉头紧皱,看到刚上马车的翁行鑫,立马劈头盖脸地骂去,你都做了什么?
看翁行鑫张口要解释,北斋也抬手示意翁行鑫先别说,让车夫先回府,景山给老朽一个面子,这个事回去再问也不迟。
到底是自个的先生,于景山还是给了北斋这个面子,不过一路上,都狠狠地盯着翁行鑫。
马车里的气氛,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片刻。
回到北斋学堂后,北斋先声夺人,质问翁行鑫,为师教你读书做人,并不是要你害人。你怎可如此糊涂,竟然做了这种事?
翁行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和北斋摇头想多解释,却看到北斋神色凝重,只能转身去看于景山,景山,这个事是我糊涂了。我当时就是想为先生争一口气,现在江云康还是会元,也没受到影响,你就不要计较这个事好不好?
况且,你不是也讨厌江云康吗?
我是讨厌江云康,但我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于景山确实看江云康很不顺眼,但他这会更讨厌翁行鑫。
不过,他却不觉得翁行鑫一个人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转身去看北斋,先生对这个事,真的不知情吗?
北斋当即放下脸,景山,我可是你先生,你信不过我?
好,那我信先生说的。
于景山走到翁行鑫跟前,你跟我走一趟吧。
去去哪?翁行鑫往后退了点,害怕地看着于景山。
我欠江云康一个人情,你得跟我去见他。于景山沉声道。
不行。
翁行鑫拼命摇头,我求求你了景山,这个事会毁掉我仕途的。江云康那么讨厌我,届时他传了出去,我名声尽毁,之前功名也都要取消!
看于景山不为所动,翁行鑫又给北斋磕头,先生,您帮学生说句话啊。若是您门下的学生名声毁了,您也会晚节不保!
景景山。北斋作为于景山的先生,很多时候还是端着先生的架子,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开口求于景山抬抬手。
虽说你拜我为师不算久,可我为了教导你,也是殚精竭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当做不知道这个事吧?
于景山自个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又觉得不太能接受。
但是北斋又是他先生,听北斋说这样的话,他觉得可以理解,又觉得北斋在这会不配为人师表。
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涌来,于景山大叫一声,跑出了庭院。
翁行鑫绝望地看着于景山的背影,颤巍巍地去问北斋,先生,于景山该不会真去找江云康了吧?
应该不会。北斋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分析了一下,于景山虽然狂妄,却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于家那淌污水里,不可能就他这块洁净。估摸着,就是他自个没考上,所以才想找个地方发火。
说完后,北斋叫来下人,让下人去于家通传一声。要不是于家给的钱太多,北斋真不会收于景山这个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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