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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
周砚辞脸色陡然一僵。
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表情这么明显的变化,心道稀奇。
“雪下得太大,明天的行程取消了。”周令仪左右看看,“大家都走了?”
“周阿姨。”祁年仍有点不太适应地打招呼,“呃……严老师。”
严峥嵘接过妻子的行李,先放去杂物间。
周令仪几步进了屋,对祁年道:“外面雪太大,现在也不早了,回去不安全,年年,不如你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周令仪一番于情于理的话下来,祁年也不好拒绝了,到嘴边的话全部吞回去。
“那还有空房间吗?”
“砚辞那张床一米八的,加个枕头你们一起睡就行。”周令仪雷厉风行安排好一切,笑容温柔又和蔼,“你们晚上还能聊聊天,多好啊。”
祁年:“我……”
周砚辞的话从旁边传来:“行,那我们就一起睡。”
国王的命令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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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年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过去,心说你不是发现国王牌的作用了吗,现在在这干嘛呢?
周砚辞却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走吧,去给你拿个枕头。”
严峥嵘脸色黑如锅底,等两孩子上了二楼,他才拉着妻子到阳台上,劈头盖脸地质问:“怎么能让他们睡一起?”
周令仪却是不解:“怎么了?”
严峥嵘欲言又止:“……算了。”
来来去去带了那么多届高中生,大部分少年人都藏不住事,没什么小秘密能瞒过他的眼睛。祁年在他眼皮子下待了快三年,高一转学的那个男生还是他经手处理的,比谁都清楚祁年是大众的性取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小在他眼皮子下长大的周砚辞,他却是万万没想到。
严峥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哎……”
*
周令仪特意给祁年拿了套全新的洗漱套装。
祁年草草刷了牙洗了脸,拒绝在周砚辞的房间里洗澡。
没多久便到了高中生的睡觉时间。
周令仪和严峥嵘一路风尘仆仆,浑身疲惫,叮嘱他们早点休息,便也回了房间。
这下又变成了两人的独处时间,而且还被困在了不大的卧室里。
说来奇怪,之前每次过来,玩桌游找国王牌,祁年都觉得这间套房大得不像话,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国王牌呢。”祁年随口一问,“你收哪儿去了?”
“不在这间房里。”周砚辞大概是让他打消偷偷找牌的想法。
拿走国王牌也不一定有用。显而易见,周砚辞不可能一天到晚把国王牌带在身上,但每次的命令都能起效。
祁年撇撇嘴,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砚辞也不隐瞒:“奶茶事件那次。”
他特意将祁年误喝过期奶茶概括美化成“奶茶事件”,饶是如此祁年仍红了脸,不自在地转过身。
身后周砚辞还在说:“我那杯,是给你买一送一送的。没舍得喝,不小心就放过期了。”
祁年转过身来,面露疑惑:“嗯……?我刚想说,那家店送的奶茶还挺好喝。”
周砚辞好笑道:“谁家奶茶店会送你满满一杯小料?”
“哦。”祁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到大床一侧躺下,和另一侧隔开楚河汉界,“睡了。明天我一早就回去。”
“好。”
周砚辞也上了床,关掉顶灯,留下一圈昏黄的灯带。
祁年背对他贴着床边睡,让人不免担心,他可能一个翻身就会掉下去。
没有任何铺垫。
却又水到渠成。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祁年。”
“从高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
祁年一动不动,用僵硬的后背无声对着身后的少年。
周砚辞突如其来的表白无异于石破天惊,他却并不算太意外。
“你不用立刻答复我,我不想影响你,也怕你讨厌我。”
周砚辞喃喃自语。
“我本来以为我能忍住的。”
可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的。
何况,全世界遍布情敌。
他不但忍不住,简直快要失去理智。
祁年心情复杂,闷闷道:“我敢讨厌你吗?”
话里显然带着三分气。
国王牌的命令无法抗拒,周砚辞非要来硬的他也没办法。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没讨厌过你,以后也不会讨厌你。”周砚辞说,“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靠,变态,还想对他做什么?
祁年不吭声,心里的叫骂倒是一刻没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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