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能走到近前,却被旁边的另一个陌生男人起身挡住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劲瘦的青年,少见的黑色长发梳成利落的半马尾散落而下,身上的穿着是贵族才会有的款式。
您是?女孩有点不安。
我是她的哥哥。唐非弃面不改色地说道,之前已经扯过两人是朋友的谎言,现在再加一层慌也没关系。
白茶相信了他的说辞。
是您将她救出来的吧?当时都怪我,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我出头。她愧疚地说道,视线下意识地瞟向金发女孩的方向。
没事。唐非弃的回答很简洁。
边若飞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也同样不介意。
那,如果你已经找到哥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留在伊洛蒂克了?白茶又问道。
嗯,他会和我住在一起。唐非弃再次替伪装成哑女的边若飞回答道。
既然她只是个普通人,有关战争和教廷的事情,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闻言,白茶有点失落,但是也知道对方跟着亲人会比呆在伊洛蒂克拥有更好的生活。
而此刻,楼下的街道。莱斯顿依旧保持着全然不动的姿势,坐在他开来的汽车内,连眼睛都保持着直视前方的模样,仿佛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夕阳的余晖中,四面八方的车辆从乌托邦的各个贵族庄园出发,沿着不同的道路驶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几乎所有的名流贵族都聚集在这个名为烈日公馆的地方。
它有着宽阔的场地,修建得高贵奢华,凸起的穹顶和连成整面墙的玻璃窗更让视觉上拥有了震撼而宽阔的体验。
门前的草坪上停了各种各样外形的车辆。即使是在物资紧张的新纪元,急速的剥削依然让拥有特权的阶级积累了可观的数字。
这里的每一辆车,生活在乌托邦下方平地上的普通平民究其一生都不一定能积攒到与它同等价值的钱财。
从那些车辆中走出的人们衣冠楚楚,光鲜亮丽。
在这些人群中,身着华丽裙装的金发女孩从一辆不算醒目的车内走下来,旁边是比她矮了半个头,大腹便便的男人,即使是昂贵的西装燕尾服也依然拯救不了他的外貌。
晚上好啊,莱斯顿一等。有人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
男人点头应下。
你旁边的女孩儿,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不错啊。与他寒暄的贵族露出了令人不适的打量眼神,如果腻了的话,或许尸体可以送我?
边若飞默默退到莱斯顿的旁边,让对方挺起的肚子挡住自己。
滚。刚刚还笑眯眯的莱斯顿忽然变了表情,对那个贵族训斥道。
一等贵族的数量相当稀少,而来搭话的这个贵族也不过是二等,被莱斯顿骂了之后也不敢还嘴,只能铁青着脸,带着自己的女伴灰溜溜地走进了烈日公馆的大厅。
见他碰了一鼻子灰,其他的贵族也有了计较,并不上前触霉头。
边若飞于是顺利地跟着莱斯顿通过了门口的安检设备,进入了这个里里外外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挂在墙壁上的吊钟在整点时发出了钟声。悠扬的音乐声逐渐从乐池里响起。
人群逐渐在一座搭建起的高台下汇集起来,边若飞带着莱斯顿找了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仰视着上方。
周围都是陌生人,他谨慎地没有说出口一句话,安静地待在莱斯顿旁边当一朵壁花。
像莱斯顿这样身份极高的贵族,能做出独自到下层红灯区的夜店猎艳这样的事,即使在贵族之中同样风评极差。
并非是觉得他对待平民和女人的态度残暴,而是认为他去贫民区属于自降身份。因此,除了垂涎他权势的低等贵族,几乎没有人上前搭话。
只是,目前这个情况似乎即将要被打破。
穿着红色露背高定礼服的女人步伐婀娜地走过来,酒红色的头发被烫成小卷,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左脸上有一道伤疤,一直延长到了锁骨,此刻上面巧妙地做了装饰,被绘成了一朵血红的罂.粟。
在她的身边,是作为男伴的高大男人,落后她半步跟在旁边。
边若飞心知要糟。
在来到这个宴会之前,他恶补了莱斯顿的人际交往关系范围,就为了避免出错。而这个女人,正是莱斯顿的第一任妻子,也是为数不多能在他手下活下来还能分庭抗礼的女性。
一开始与莱斯顿联姻,她就是二等贵族的身份,在离婚后,这个名为艾许莉尼克的女人就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姓氏,凭借珠宝生意迅速崛起,靠财大气粗地给教廷捐款在去年成功升上了一等贵族。
她在后来的某个宴会与莱斯顿相遇时,直接废了他第三条腿,间接导致莱斯顿对弱势而漂亮的女人出手更为残暴。
因为艾许莉尼克的手段刚强,她被人起了绰号,名为黑寡妇。自从离婚之后就放飞自我,据传男女通吃。跟在她旁边的男伴,恐怕是她包.养的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现在难得遇见前夫,艾许莉尼克内心顿时燃起了黑泥一样的恶意。怎么能不让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吃点苦头呢?
好久不见。她走上前,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连带面颊上的伤疤也跟着扭曲起来,莱斯顿一等。
边若飞放松了一点对旁边男人的限制,让他根据生前的惯性行动。自己则是默默往旁边让了一步。
只见红色从这个胖男人被肥厚的下巴挤压得几不可见的脖子升上脑门,他在短短几秒钟内便涨红了脸,仿佛坏掉的猪肝,瞪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前妻。
然而,以往吃瘪的经历让他没敢轻举妄动,反而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挤到站在他后边的边若飞。
为什么躲着我呢?艾许莉尼克紧跟着往前踏了一步,高跟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慌的声响。
她的手上拿着一杯方才从旁边的酒塔上取下的红酒,随着拉近的距离,里面的液体被尽数从头顶浇下,洒了莱斯顿的全身。
哎呦,我真是不小心。女人的声音里没有半点诚意,还透着幸灾乐祸。
男人原本定制的白色西装上顿时全是惨不忍睹的痕迹。
不过,莱斯顿本人就已经够让人倒胃口,再狼狈一些也毫不违和。
艾许莉尼克漫不经心地想,丝毫不在意对方被自己的举动吓得仿佛一只鹌鹑,半点反抗都不敢有。
她的视线徐徐挪动,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金发女孩身上。
你是那个老混.蛋的新欢?女人的声音忽然放柔了许多,和方才相比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
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边若飞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随后,他指指自己的唇,随后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然而这却让女人误会了什么。
他把你毒哑了?
艾许莉尼克毫不留情地抬起高跟鞋往莱斯顿的身上踹了一脚,让他打了个趔趄。
边若飞急忙摇头表示这并不是莱斯顿这个倒霉蛋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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