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1 / 2)

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 作者:星之眷族

第1节

文案:

自从把校草弄哭之后,曲公子顿悟:

不就是校草吗?给你。

命都可以给你!不哭了哈~~

然鹅,在他终于抱得温良校草一枚时,

他家小心肝儿跳、楼、了!

心碎成渣儿了……

再次回到青葱少年时,曲公子化身宠妻狂魔:

我是阳光,我是雨露,我是温室大棚,

我要圈养(滋养)那颗鲜嫩诱人的小白草了!!!

你倒是跳啊,你只会跳进我怀里(/w\)

观众表示:每天都是大型双标虐狗现场,

护妻狂魔好吓人!!!

痴情隐忍美人受 vs 宠妻狂魔攻

[双洁!无出轨!第一章有避雷指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凌恭,张钧若 ┃ 配角:李允岸,郭玄宇 ┃ 其它:校园男神,双向暗恋,甜虐文,仇人变情人

☆、心尖儿失踪了

【扫雷指南】

1【重点】前世、重生各占一半篇幅,并没有上来就重生哦!!!(__)

2【高亮】从“初遇”写起,顺序:相遇——受跳楼——重生。开始攻看不顺眼受,微虐,然后甜。成长型人设,攻会渐渐变身宠妻狂魔!玻璃渣集中在重生前两章,重生后满屏掉糖。

3【高亮】1v1,双初恋,双向暗恋,无出轨!!!攻受ji,ng神和r_ou_体都木有出轨过!!!如有一丢丢疑是出轨情节,看到后面你就明白了!谢谢!!!

——后半从前半分裂,人生是连环失窃。

——你爱的不告而别,一生是多长时间?

——终于,我和你,在这里相遇。

——也许,你就是我未尽的心愿。

出自《半生缘》

【正文】

跨年夜,曲凌恭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放映厅里,电影是一部他期待已久的科幻片。大约放映了40多分钟,他连故事的主线也没看懂。身边与他并肩坐着的是班花方一菲。少女身上好闻的芳香一丝一缕的钻进他鼻腔里,让他不禁皱眉。

曲凌恭今天一整天都心神烦乱,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坐在一片黑暗的电影院里,莫名其妙心惊r_ou_跳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那个人,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呢?元旦三天假期,应该在家乖乖背书吧。希望我那些拙劣的谎言不要被他识破了才好。曲凌恭暗忖。

他手里摆弄着手机,在两手间颠来倒去,踌躇着要不要现在给他发个微信。

身边传来一声嗤笑,他转头,黑暗中对上了方一菲的一双翦水秋瞳。方一菲嘴角噙着一丝轻笑,别有深意的眼神打量着他,用娇柔悦耳的声音说:“想发就发呗。犹豫什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也没什么事……”

他收起手机,想着还是零点跨年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吧。说些甜言蜜语,哄他开心。

收敛不安的心神,曲凌恭尝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大屏幕上的视觉盛宴,发现这个科幻电影制作十分ji,ng良,特效逼真华美。

他想:那人一定会喜欢。等过了这阵子,再陪他看一遍。对了,还要带他去吃西菓屋那家的黑森林蛋糕……”想到那人脸上难得一见的,晴光映雪一样的微笑,曲凌恭顿时觉得心尖儿酥麻。

电影进入了高潮部分,主角在进退两难的抉择中,做着困兽之斗。观众们都屏息凝神地沉浸在故事营造的紧张氛围里,再没有人发出咀嚼爆米花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吵闹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y super star……”

曲凌恭全身一凛,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沐浴着周围观众的谴责目光,感觉如芒在背,一时间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诡异又有年代感的手机铃声,是他无聊时,为了逗那人开心剪辑修改的,结果撩完了目标人物,他曲大公子少爷心性,竟然忘了换回来。

他望了望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点儿气急败坏地低声问:“干什么?”

对方语气也不善:“你在哪儿呢?”

曲凌恭压低声音抱怨道:“电影院,你可真会找时间给我打电话啊。丢死人了。”

“你特么还有心情看电影?!心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吧?”

曲凌恭被他噎得喉咙疼,眉尖直跳,反问道:“我怎么就应该没心情看电影呢?”

“你跟谁去看的?”

“你管得着吗?”

“行吧。我管不着你。作为兄弟得跟你说一声。你那心肝宝贝儿刚从我这儿出去,喝了点儿酒,晕乎乎的,看着有点不太对劲儿。你要是还关心他,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他。问问人到哪儿了?有事没事?”

听到这话,曲凌恭愣了一下,瞳孔骤然紧缩,猛然站了起来,拿起给那人买的新年礼物,抬腿就要往放映厅出口跑。身后方一菲小声问了一句:“哎,你干嘛去?”

他回头急急解释道:“急事,班花,今天谢谢你了。”

放映厅外,曲凌恭心急火燎地反复拨打着同一个熟稔的号码。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曲凌恭双眉拧紧,在电影院黑黢黢的过道里来回踱步。

“他不是应该在家里看书做题吗?怎么突然跑到尹孜那里喝酒?上次因为微信的事,就把自己喝成那个鬼样子。尹孜那个破酒吧鱼龙混杂。要不是尹孜、郭玄宇、君寻当时在场护着,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赌气的想:“这人就是这样,看上去一副乖巧懂事的优等生模样。别人不知道,他曲凌恭还不知道吗?他就是有事不说,全都自己扛着,让你干着急,还有点自虐狂……”

电话拨打到不知第几十遍,对方仿佛不堪其扰一般,竟然关机了。跟他玩关机?!曲凌恭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想把新买的水果机狠狠摔在地上。

他又给尹孜打了回去。细问尹孜当时什么情况。尹孜说:“你家心尖儿还是那身装扮,给我穿着一套你们学校那种跟修仙界一样的蓝白校服就进来了。艾玛,特别惹眼。我们店里的禽兽们,狼血都沸腾了。”

尹孜继续说:“他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眼神空洞洞的,生无可恋知道什么意思吗?我这边就开始跟群狼交涉了。今晚不是跨年么?大旗、陈伟那伙人都在我店里嗨呢。我拦了一拨又一拨。一边还得拼命往他点的酒里掺矿泉水。”

“就这样,你家心尖儿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杯接一杯,干掉了我半瓶g。走的时候,把口袋里零零碎碎一把钱都扔柜台上了,最后还从手指上 下来一枚铂金戒指,跟幽魂似的飘出去了。我们酒保拿给我一看,我都傻了。戒指里刻着qlr……哎我说,不就是你找哥们定制的那款吗?”

曲凌恭听得心脏直抽,全身脱力,觉得身体都在摇晃。张钧若是哪根筋没被 顺,选今天晚上想要杀人诛心啊。

他怒从心中起,质问道:“那你怎么不拦住他?”

尹孜口气颇为不满:“曲大公子啊,我拦着那群要跟着张钧若出去的狼,转移他们的视线已经很吃力了。我就问你,这都第几次了?你那么心疼你家心肝宝贝儿,就圈在怀里,天天哄着, 着毛,别放出来。”

他顿了顿,又想到什么,继续说:“有功夫陪小美女看什么见鬼的电影?自己的心尖儿让人给你看着……我说的没错吧?今儿晚上你是跟个女的去看的电影吧?”

曲凌恭太阳x,ue青筋直跳,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嫌尹孜嘴碎,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出了电影院,冬夜里凌厉干燥的寒风把他吹得ji,ng神一凛。他不禁拢紧了黑色羽绒服的衣领。回忆起刚才跟尹孜的对话,那个人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冬季校服,现在不知在何处受冻,就心疼的心脏抽搐。

虽然事情没弄明白,但是曲凌恭就是有预感,肯定是自己造的孽没跑了。他从认识张钧若以来,造孽确实不少。现在只希望那人只是一时想起什么,心里过不去,在哪个地方默默恨他,生他的气就行,千万别出什么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他对自己,对跟张钧若的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信心能把他哄回来, 顺他的逆毛。好好对他,让他再也不受一丁点儿委屈。

☆、生无可恋~

曲凌恭最先去了张钧若在陵东区的家,开门的是张钧若的母亲韩雪茹。在张家,曲凌恭第一次见到了张钧若的父亲——张衍。在看到张衍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了曲凌恭的脑海,但是思绪一掠而过,他无暇深究。

夫妻俩正因为联系不到儿子而烦恼,据韩雪茹说她最后一次跟张钧若通电话是今天中午,问他晚上几点回家吃饭。张钧若亲口回答晚上6点左右,结果夫妻俩预备了一桌子菜,等了他一晚上,人也没回来,就连手机也关机了。

曲凌恭听到这里,不禁把两道羽眉皱出了一条深沟,他深知无辜爽约,失联,这都不是张钧若的作风。张钧若平日给老师和长辈的印象就是乖巧懂事,沉静内敛的优等生。只有曲凌恭看到了张钧若骨子里的傲气和内心的复杂冲突。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忍着胸腹的烦闷,深深觉知到今晚会出大事。

离开张家,曲凌恭并非一无所获,他得知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信息。张钧若元旦三天小长假竟然住在学校,没有回家过节。韩雪茹也问过他好几次,他都是回答说开学后要参加一个省里的化学竞赛,还有很多内容需要准备。

曲凌恭知道他元旦后要参加一个化学竞赛,但他更知道凭张钧若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假期三天住在学校突击复习。

他到底在想什么?曲凌恭心急如焚。张钧若那张苍白忧郁的脸上澄澈乌亮的瞳眸掠过了曲凌恭的脑海,带来一阵心悸。

他的小n_ai乖最近总是忧心忡忡,身上稀奇古怪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他开心一点了。张钧若也总是配合度极高的展颜一笑。可是,曲凌恭还是隐隐感觉到那股y郁的浮云始终笼罩在张钧若细瘦的身影周围。他能觉察到他ji,ng神紧张、满腹心事,有时候看着他明明在微笑,却总会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出租车里,曲凌恭把骨节分明的手指绞在一起,狠狠攥了攥。他应该再多关心他一些的。曲凌恭思忖。

他明明感情脆弱,内心复杂,却一直伪装着坚强和云淡风轻。他身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伤痕,他失神时流露出的无助神情,他咬着牙默默忍耐胃痛和身体不适的样子,一一在曲凌恭脑海里闪回。曲凌恭觉得胸口闷痛,悔恨无比。他想起了尹孜的话:“有功夫陪小美女去看什么见鬼的电影,自己的心肝宝贝让别人给你看着。”恨不得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还没有走进张钧若的内心世界,还没有解开那些隐藏的谜底,还没有让他的“若若”彻底信任他,就太过自信的认为那只是时间问题,不用急于一时,他的小n_ai乖终究会向他敞开心扉的。

现在,曲凌恭满心都是后悔。他望了望车窗外,天上疏疏落落地飘起了小雪。他一双羽眉拧得更紧,只能祈祷只穿了校服外套的张钧若现在正在学校宿舍里乖乖睡觉或看书。千万别出什么事,让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下了出租车,曲凌恭一路狂奔,疾步跑到他们俩共同的寝室门口,望着白色木门上方窗户里的一片漆黑,感觉心已经凉了一半。住校的学生们基本都回家过元旦了,此时走廊里一片死寂,哪里的窗开着,空气里一丝凛冽的寒风吹拂着,让他倍感凄凉。他轻声敲了敲门,如预想的一样,门里毫无回应。

曲凌恭默然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开灯查看张钧若的床铺和书桌。一切陈设就如两天前他跟张钧若在学校门口告别那天一样。物如其主,干净整洁地摆放在妥当的地方,纤尘不染。

张钧若的床上摆着他前不久送的一只金毛狗公仔。张钧若无意中说自己很喜欢金毛,他就买了一只毛绒玩具送他,跟他说:“等咱俩考进同一所大学,就搬出去一起住,到时候就给你养一只真的金毛狗。”他还记得,张钧若听到这句话时,澄澈的眼睛里有亮亮的东西闪了闪,害羞又欣喜的轻轻一笑。

曲凌恭揉了一把脸,转头奔出了寝室,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学校外的街上奔跑巡睃。今晚气温跳崖式降了几度,隆冬的冷风把他的脸吹得生疼。

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曲凌恭眼神恍惚地抬头望了望身前酒吧的招牌,身形一晃,走进了店铺。

老板尹孜见到曲凌恭失魂落魄地进来,一屁股坐在吧台旋椅上,也没敢多说什么,推了一杯清水到他面前。曲凌恭怔愣愣地拿起玻璃水杯,啜了一口。

尹孜不动声色地望了望他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铂金戒指,随即又把张钧若留下的那一枚推到他面前。

安慰道:“没事啊,来日方长嘛。”他抬头望了望吧台墙上的挂钟,继续说:“再过30分钟就是新年了,明年你再慢慢追呗。”

曲凌恭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抚摩着那个银色戒指,眼睛突然有些酸:“我没找到他……”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颓然地把手抵在额上。

他抬头环视了一下吧台上的其他顾客,发现郭玄宇和他那个有点名气的练习生男友也在,他们俩一脸甜蜜地互相对望着彼此,眼睛里全是电。闲适优雅的像两个国家的王子一样。郭玄宇在与男友聊天的空档,还时不时向曲凌恭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同情眼神。真的让曲凌恭很想死在跨年夜。

为什么人家的初恋就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他的初恋就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曲凌恭长长叹了口气,想想还不是因为他初遇张钧若的时候作孽太多。一个糟糕透顶的开始,就别指望梦幻美好的结局了。

他望了望尹孜探究的神情,自言自语地嘀咕:“家里没有,学校没有,寝室没有……这大冬天的,他穿个校服能去哪儿?”

尹孜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啥?!没找到人呐?!合着你不是失恋了,是你心尖儿失踪了啊!没找到人?没找到人,你跑这儿干嘛来了?继续找啊。”

尹孜的话句句扎心,曲凌恭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他找不到,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爱张钧若,爱得死去活来,锥心刺骨,但是张钧若就像一个迷一样,他看不懂,猜不透,他根本不知道张钧若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极力隐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总以为有一天张钧若会对他放下伪装和防备,从充满了戒心的野生动物变成温顺粘人的小n_ai猫,能依赖他,信任他。但是,好像事情总是走一步退三步。就像现在这样,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钧若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尹孜跟吧台里的调酒师安琦和酒保小周交代了几句,急急忙忙地步出吧台,向墙角隐蔽的更衣室走去。

一声爽朗的轻笑传来,曲凌恭恍恍惚惚的抬起头,循着笑声望去,看到郭玄宇和那个练习生相谈甚欢。言语间,郭玄宇轻咳了两声,练习生很自然地把他的ji尾酒收走,跟小周要了一杯清水,并且小心翼翼地把搭在身侧的一件短款棉服披在郭玄宇肩上。

曲凌恭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苦涩。他反省到自己一定是爱“若若”不够多,对“若若”不够好,不似这个练习生和好友李允岸那种温柔体贴的恋人。过去,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他做的还算不错。现在,情况急转直下,让他一时不知道从哪方面找原因。只能一味怪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张钧若,可是从没考虑过方式方法,从没考虑过张钧若需要什么。如果够好的话,“若若”怎么会把戒指扔在这里抵酒资。怎么会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什么都自己扛着。怎么会胃痛得昏倒都自己咬牙忍着。

脑袋里响起一阵耳鸣。曲凌恭一口喝干了面前的清水。水沁凉甘润,让他想起张钧若喝的半瓶g酒。他此时也许胃病发作,不知昏倒在哪里。天这么冷,曲凌恭不敢想下去。

要是找到了,让他死也行。要是找不到,他就真的死了吧。

☆、诀别

”第三章诀别

曲凌恭坐在尹孜的奥迪车里,茫茫然望着挡风玻璃外纷飞的雪片,心里全是绝望。

尹孜按着曲凌恭的嘱咐,在导航仪上输入了“s市孤残福利院”的字样。屏幕显示“s市孤残福利院”距离此地45公里,他望了望跨年夜的鹅毛大雪,微皱了皱眉,启动了车子。“s市孤残福利院”是曲凌恭告诉他的,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地方了。

车子路过曲凌恭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街上行人疏疏落落。曲凌恭望着商业街上,百货商店巨大的玻璃橱窗,想起去年圣诞节,自己在雪中伫立在一扇橱窗前,望着男模脖子上围着的银灰色围巾出神。

那时,他与张钧若之间还是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后来,他终于成功地把如月光一样的银灰色羊绒围巾围在了张钧若单薄纤细的颈项间。

仅仅一年时间啊,他和张钧若相处的时间仅仅过了一年。究竟是什么让他俩突然走到了这种境地呢。仿佛毫无预兆,又仿佛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会有今天。

扯絮一样的落雪无声地模糊了曲凌恭的视线,商业街上行人寥寥,一个个奢华绚丽的橱窗无声地驻守在雪夜。这样的景象触动了曲凌恭的记忆。

一年前的圣诞夜,他在张钧若的微信朋友圈里看见过跟今晚很像的景色。那是张钧若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拍下的雪中商业街璀璨的夜景。他常常一个人呆在天台上,看书,听音乐,吃东西,想事情……

“教学楼的天台——!”曲凌恭心念电转,猛然说道。

尹孜一愣,减缓了车速:“啊?什么?”

曲凌恭低沉坚定地说:“开车,去我学校。”

当曲凌恭终于在天台上再次看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细瘦身影时,没有一丝释怀安心的感觉,相反,心好像被人生生攥在手里一样疼。

天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新雪,没有脚印。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张钧若在天台的边缘处像一尊雕像一样迎风而立,露在外面的耳廓已经被冻得红彤彤的。他背对着曲凌恭,颀长的身形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寒风裹挟着扯絮般的雪花,在眼前狂舞,曲凌恭感觉头晕得厉害,视线都快被雪片遮挡了。不知是冷是怕,他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他攥紧了心口的衣服,试探的说:“若若,你站在那儿干嘛?”

那人就像一尊泥塑木雕一样,默然静立,对他的询问不予置评。

曲凌恭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若若,你过来,我带你回家跨年。今天是跨年夜,你记得吗?”

张钧若默不作声。

曲凌恭下颌紧绷,大脑迅速搜索着措辞:“过了今天,你就十七了。到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租一个大房子,养一只金毛犬。还有布偶猫,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吗?我遛狗,我当铲屎官,你就负责陪它们玩。好吗?”

远处那人毫无回应,周围只能听到呜咽着的风声。

曲凌恭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步子,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张钧若头也没回,向天台边缘又跨出了一步。

一旁的尹孜一上来就被张钧若的情形吓傻了眼,他初时跟着曲凌恭一路往教学楼的楼顶攀爬,心里还腹诽曲凌恭想太多。现在看到眼前的情形,连话也不敢说了,生怕哪句话刺激到张钧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曲凌恭质问他怎么没拦着张钧若,他还怼了他几句,现在看情形,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张钧若这分明是要在跨年夜跳楼自尽的架势。

曲凌恭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好像心脏被人掐在手里肆意揉捏一样难受。要他付出什么都行,要他承认所有错,他做过的那些,他没做过的那些,什么都行。只要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今晚安然无恙就行。

他会把他绑在床上,强迫他听自己的解释,忏悔,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直到他信任自己,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同他分享为止。他再也不能束手无策地等待着张钧若主动跟他敞开心扉了。

他低声恳求:“若若,我不过去。就是听我说几句话行吗?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我、我承认,我跟方一菲去看了场电影。是《银河骑士》,你也说想看的是吧。我跟方一菲没什么,我发誓。你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儿伤心了吧。你过来,我跟你解释清楚。要是我解释完了,你不谅解,我、我就……”

他想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但是,他不敢。此时此地,他不敢提到“跳下去”这三个字,也不敢面对这三个字,那像是在拿锥子戳他的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若若,你不会那么小气的。我知道你。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我会帮你处理好,你相信我,下来……求你……”

张钧若全身都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最开始离开酒吧的时候,是胃痛,然后脸、耳朵和手指被冻得像刀割一样痛,现在,他懵懵然的头脑已分不清哪里疼了。大概全身都疼,连呼吸着的空气都在灼烧着肺部。

他静静地听着曲凌恭的话,嘴角不禁勾起一个苦涩的笑。他今晚并不知道曲凌恭和方一菲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好像谁也没有,谁也不在乎了。

他听过一句话,人生是一场历练,有些人是来这个世界赎罪的。他前世一定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被流放到这个世界来。幼年丧母,命途坎坷,早早爱上一个人,奉上了一颗心,到头来燃尽了全部感情。

一颗泪珠悄无声息地划过了光洁惨白的脸,落入脚下无尽的黑暗虚空中。

他缓缓抬眸,用水气氤氲的眸子再次打量着眼前的世界。那里大雪纷飞,一片晦暗。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凛冽冰寒的空气正肆意凌/虐着他的肺部,胃也在冰冷的呼吸间急剧收缩,疼得一刻也忍耐不了。像是想要尽快从这种折磨中解脱出来一样,张钧若再次向前迈开了脚步。

“若若!”曲凌恭吓得心胆俱碎,心念电转间想到了什么,连声喊道:”小勋!小勋!求你了。我求你了。”

曲凌恭激动地跪倒,手拄上一片冰冷白雪。但是,张钧若看不见。

那句“小勋”犹如一个闪电劈在张钧若心里。他抿了抿冻得麻木的薄唇,轻轻问:“你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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