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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投进去了,可东一块、西一块的,把原来好好的火床都搞的不起火了。
当时,师父立马把铁锹抢了过去,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打那时候我就站师父边上,他干活我就认真看,跟着比划,心里琢磨。
下车后也整个煤堆练,这回挺快,一个月我就正式单独了。”
阎解成听着吴迪有些絮叨的话,也不嫌烦。好奇的问道:“吴师傅是东北人?”
吴迪赶紧摆手,说道:“我是南阳人,我母亲是东北那旮瘩的。”
阎解成听了,也算知道这股大碴子味从哪里来的了。
这个时候,周小波进来了。
将打好的饭,放在了两人面前。
阎解成示意吴迪,说道:“吴师傅我们先趁热吃,尝尝咱们这里食堂大师傅的手艺。”
周小波见两人吃上了,便赶紧给水杯添了水,这才出去。
两人边吃边聊,阎解成问道:“吴师傅,家里几个孩子啊?”
吴师傅说道:“三个小子,一个姑娘。”
阎解成点了点头,事情他大概是猜到了。
便开口问道:“吴师傅,您这是有什么困难吗?为什么不愿意退到二线?”
吴迪听了,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说道:“阎局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家里老大现在有工作,老二还是个临时工,至于老三等着接我的班呢。
本来作为司机,我五十五就可以退休了,可以拿到全额的退休金。
可这要是去了二线,退休要等到六十岁,才能拿到全额的退休金。
我等的起,可我家三小子也二十了,现在还没有个工作,全都指望接我的班。
可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阎解成听了,也没有说话,在那里沉思了起来。
吴迪的话,有没有道理?
有,可都是他自己的道理啊。
阎解成面前早有秘书将吴迪的档案放好了。
阎解成可是了解这位了,小腿以前有贯通伤,身上还有弹片没有取干净。
这身体情况,早就不适合开火车了。
万一哪天晕厥,那后果不堪设想。
见阎解成没有说话,吴迪便说道:“我以前也是立过功的,不能叫我就这么的吃亏吧?”
阎解成这才说道:“吴师傅,您不要激动。
对于您这样的英雄,我还是很佩服的。”
阎解成接着话头一转,问道:“吴师傅,您应该知道,像您这样的老师傅退到二线带徒弟,段里应该同意让您带一个人吧。
您完全可以将你家老三培养出来啊。”
吴迪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声音不由的高了几分,说道:“阎局长,你是不知道。他要是替我的班是计算工龄的,我要是带他那就从学徒工开始算起。
这一来一去的亏多少啊,总不能叫我们这些给国家出过力的人吃亏啊!”
阎解成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
他都想让人直接将这家伙赶出去了。
总有些人喜欢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拿着那点成绩喋喋不休。
阎解成忍不住,说道:“吴师傅,您这还真是会算计啊!
你说按照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还能不能开车?
万一出点事,谁能负这个责任?
你这位老同志,我看是思想严重有问题。
一天到晚的光想着自己,一点也不为大局着想。
你去打听打听,京城现在在街道排队等工作的年轻人有多少?
大部分都去农村自谋生路了!
你在想想农村的那些年轻人,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那点工分又能换来多少粮食。
部里不是没有照顾你,都让你带着自家孩子了,你还嫌弃学徒工。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去二线好好带些徒弟。
你家孩子以后一到车队都是他的师兄,到处都有人罩着。
这不比那几个工龄强啊!
你给他把路铺好,这叫授人以渔,一辈子的事。”
吴迪听了阎解成的话,觉得也有一些道理。
但是,还有些不以为然。
阎解成继续说道:“组织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都有几十年的行车经验了。
难道不应该传授给年轻人吗?你倒好,想着直接让自家孩子替班走人。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了?
你想走是吧?
我现在就可以批准你退休。
你这个逃兵,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战斗英雄了!
我怕地下的烈士灵魂不得安歇!”
吴迪听着这话,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说道:“阎司长,您不能这么侮辱人。”
阎解成说道:“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难道真的不是逃兵吗?”
听了阎解成的话,吴迪仿佛被干了一身力气。
半天才说道:“是我对不起那些兄弟,您说得对,我这就回去退到二线带徒弟。”
打发了吴迪,阎解成索性也就没有急着离开部里。
到自己办公室,找来周小波问道:“小波,你家儿子周毅,你以后准备让他干什么工作?”
周小波诧异的看了一眼阎解成,想都没想的说道:“局长,当然是在咱们体系内啊继续为铁路事业发光发热。”
阎解成听了,也没有觉得突兀。
周小波这回答在他的意料中。
子承父业对国人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执着。
再说了,现在整个大环境都在替班,所以这也不怪他。
对于这种接班顶替制度,阎解成是很讨厌的。
它违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
按照这种制度,即使一个人没有能力或者资格胜任某个职位,只要他是某个职工的子女,就可以轻松地得到这个职位。
就像那位吴迪的儿子,生来就是火车司机,就这吴迪还不满足。
这显然不符合公平竞争的原则,也不利于优秀人才的选拔和使用。
按照这种制度,一个人可以通过家庭关系而不是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来获得工作机会,这显然是一种很操蛋的行为。
最关键的是,这种制度严重的影响内部环境。
以后整个体系内充斥着各种二代三代,人际关系势必错综复杂,各种小团体,小组织必然滋生。
对于管理者而言,这是很头疼的。
阎解成知道自己目前没法改变这一切,便先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了。
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想听听周小波的看法,便问道:“小波啊,你说线路工,司机这些岗位是不是要比其他岗位累一点?”
周一波是唐山铁道培养的研究生,见识当然是有的。
很快便组织好语言,说道:“线路工、司机相比其他工种,确实体力繁重。关键他们都是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需要经常熬夜。”
阎解成听了,也是点点头。这事记心里了,便不在多说什么。
阎解成今天还想着回去呢,所以便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了。
回到家,家里还给他留了饭。
阎解成是被吴迪给气着了,当时也没有怎么吃。
所以,便又在家吃了一些。
老二对象薛佳文,这个时候还没有走。
这会老二正带着参观东厢房。
这里以后将是他们俩人的爱巢,所以薛佳文参观的兴致很高。
阎解成见老二跟他对象,在参观东厢房。心里不由的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神态。
这会,常可欣在帮三大妈收拾厨房。
阎埠贵带着孩子去找老哥几个炫耀。
易中海不用说,老绝户了。
刘海中就更惨了,老大结婚没多久就跑路了。
孙子虽然有,却没有见过,跟没有没两样。
这会看着安安跟乐乐,对着阎埠贵一口一个爷爷。
心里酸的不要不要的。
易中海看着阎解成家的两个孩子如此可爱,不知怎么突然心里一阵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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