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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周六和朋友约了高尔夫,打完一场18洞,大家都很开心,要去吃午饭,就他一个人总觉得不尽兴,非要拉着大家再打一洞。这一场,他挥出去第一杆,球出去,人倒下。”
-“脖子扭断了,死了。”
呃…
庚震说:“好的,我会加倍小心。”
他还想再啰嗦几句,毕竟嘛,为吴剑嘛,但林巽挂了电话。
第一次别人先挂他电话。
从来都是他嫌别人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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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武之前,庚震强调了一遍:安全第一。
第一次喊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对家人宝贵,对国家也是宝贵的!就算要拼命,也要拼的有价值!”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兵们有点吃惊,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铁面冷心手狠的庚营长吗?
在特战旅,只要不骨折,都不叫受伤。
在石头地上低姿态匍匐,小臂被石头划的血糊糊的,用酒精一冲,继续训练。
跑五公里,觉得膝盖痛,一检查半月板三度撕裂,那也能跑个良好的成绩。
墙上的口号都是:这里最舒服的日子是昨天。
庚营长刚才话的意思是让大家注意身体嘛???
庚震盯的很紧,特别是水下渗透项目,尖刀连的连长刘圭迟迟不出水面,已经破了记录了还不出来。庚震直接下水把他捞了上来,人都憋的七窍流血了。
庚震大怒:“刘圭,你锻炼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条命宝贵的很!三期了,十年了,国家培养你十年是为了让你保家卫国,而不是拼命破记录!”
-“你想被追授为“献身强军实践的模范连长”荣誉称号吗?!”
-“滚回去休息!”
又发表一通安全演讲。
还打了吴剑一拳:“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吴剑呲牙笑:“我这不好好的吗?”
-“营长,等明天过了,挪床认干儿子脚冲南这事儿,我得笑你一辈子!”
“滚!”庚震宁愿被笑一辈子,也不愿意他出事。
这几天神经太紧绷了,就像是眼睛盯着一个在一条线上立着的玻璃瓶子,就怕一不小心,哪里来一阵风,“咣当”一声,瓶子掉地上,碎了。
扎的人心疼。
好在两天过去了。
明天再一过,林大仙儿说的那一劫算是过了。
但是,她说什么明天是秋分,是什么离日,最凶????
她说的特别像那一回事儿似的,说话不急不慢,不高不低,确确凿凿,就像是肯定会发生似的。就像是她有前后眼,能看到未来似的!
如果明天,一切平安,庚震想他就马上开车去找一下林大仙儿,面对面的看看小姑娘淡定笃定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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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
天还没有亮。
只有微微的鱼肚白。
特种旅就开始集合,一队一队的士兵兵背上伞具,摸黑登车,前往机场。
清晨六点。
伴随着日出,一片的兵都在整理伞具。
深秋的天空,天高云淡,气象报告员说:好天气,是个跳伞的好天气。
吴剑带着他的连队去搭乘49架次直升机,边走边唱《空降兵战歌》:
“战歌如雷,马达怒吼
英雄的空降兵飞向敌后
钢刀闪金光…”
庚震飞前训话:“安全第一,如遇危险,马上飞伞!”
飞伞是跳伞员主伞出现问题的一种自救措施,只需拉动手柄,将出现问题的主伞飞掉,备份伞会随即打开。
“请营长放心!”几个连队的特种兵都回答。
有个调皮的还敢开玩笑:“庚营长,我们吴连长可是翼伞王哎!”
跳伞分圆伞和翼伞。
圆伞利用巨大的伞衣承受空气阻力,没有自主的水平速度,随风飘移,很难达到预想的地点着陆。
翼伞事根据飞机机翼产生升力的原理设计,机动性和可控制性更高。
特种旅每年都会举行翼伞定点比武,规则相当严格,每次必须落在一个直径5米的靶圈内,出了靶圈或者脚以外任何部位接触地面,都算成绩无效。
吴剑曾以六次跳伞落点距离中心累计5.18米的总成绩夺得冠军。
自那以后,他就多了一个新称号—“翼伞王”。
吴剑抿嘴一笑,他是个爱笑的人,眼睛又小,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
战士们喊他“伞王”,他心里觉得:愧不敢当。
从直升飞机舱门到天空只有三步,仅需三步就可离机。一跃而下,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慌乏力的虚脱感充斥全身,他也慌过。
但,他脑子中只有一句话:没跳过伞的特种兵,不是真正的特种兵!
拿不下翼伞,还当什么连长。
他苦苦训练,咬牙拿下了翼伞,拿下了“翼伞王”这个称号。
登机前要经过三道检查线,地面检查员再次对跳伞装具和武器装备进行检查,无误后,竖起了大拇指,放行。
上飞机前,吴剑回头对庚震锤了锤胸口:放心吧,庚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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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震不放心。
慈者不能掌兵,他知道。
但之前,演习时,遇到士兵伤亡,他跑去质疑:为何是实弹演习?!为何不是空爆弹。
空爆弹,没有弹头,五米之外互相射击,不会伤亡。
被训过。
太爷爷曾在三野一纵,打过孟良崮、莱芜战役、渡江战役、解放上海,参加过很多次敢死队,在真正的战场摸爬滚打后,太爷爷说他听着炮弹和子弹的声音就知道是不是冲自己来的,有没有必要躲。
但还是会被流弹射中,身上的疤无数,还有好几处被子弹打穿。
老兵说:“在战场上,不怕死,才能活下来。”
一个战士,不怕死,才能活下来。
一个军队,不怕死,才能赢。
敢死队前一天晚上都吃的很好,把钱花光,是抱着死的心去战斗的。
此时的林巽在卜卦,卦面显示的是:高空坠落。
和风有关。
她没有犹豫,发了一条短信:“受风的影响,吴剑会高空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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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离办公室,辛之柏正在汇报工作,中医医美进展十分迅速。
他看着是儒雅书生样子,行动力极强。
有些人就是允文允武,历史有些人啊,比如辛弃疾,可以写“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可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生在和平时代的辛之柏虽不用上战场,他回家可以种草药插花,在商场上也是驰骋无不利。
不知为何,叶之离就是两叶遮目,不见柏松…
这两片叶子,一片是财,一片是权。
正好听完下属汇报,叶之离看到林巽进来就从抽屉里抽出一沓AA纸,说:“小巽,你有时间吗?帮我看看。”
林巽望了一眼,工作简历似的,有照片,有出生年月日,有生活轨迹亦或工作业绩。“哦,招人?什么工作岗位?”
每个岗位要求不一,比如说销售员,就找食伤旺有表达欲,且食伤生财的。
叶之离哈哈笑:“不是招聘,是相亲,我,这些都是我接下来要相亲的对象。”
她的话一落,辛之柏的脸更白了,叶之离没看见似的说:“年龄大了,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我要相亲!”她扬了扬那一沓纸,“一天相一个,我就不信遇不到合适的!”
辛之柏站起身,离开这个办公室,他肚子里的酸估计能炒一盘醋溜土豆丝。
“真的?还是故意气辛总监?”
都有。昨天晚上庚震让她和辛之柏凑和凑和,挂了电话叶之离就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把这些年搜集的金龟婿人选都报过来,一晚上整理成这堆表格,30个,一天一个,一个月的量。速战速决。
她拿起第一张简历:“你先帮我看看这个,行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