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再见到文岫烟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文岫烟抢着问:三哥,听说陛下寿辰上有刺客,你没受伤吧?!
看着文岫烟担忧的眼神,陆迦才想起来为了避嫌,他自从寿宴之后除非秦非恕召见否则都没有离开过九辰宫,都忘了文岫烟这边。
看文岫烟的表情,一连七八天没有联系到他,指不定脑补了什么。
陆迦难得表情缓和了些:放宽心,我没有受伤。
文岫烟看陆迦气色极好,这才松口气:那便最好了。
陆迦将秦非恕请来的刺绣师傅介绍给文岫烟。
这位苏姓刺绣师傅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对文岫烟恭敬行了礼:见过岫烟公主。
文岫烟也认真地回礼:见过老师。
苏师傅去整理教导刺绣的物件的功夫,陆迦顺口问:这些日子你看了多少书?
文岫烟老老实实地道:看了不少,只是有些内容尚且看不懂。
陆迦点点头:能全看懂才是怪事。慢慢来,有不懂的可以问。
文岫烟点点头,从书房拿了一册书,问了陆迦一些问题。
陆迦给文岫烟解答完,文岫烟抱着书,眼神亮晶晶满是钦佩:三哥懂得真多!若父皇还在,看三哥这么博学,一定十分赏识。
陆迦嗤笑一声:他只在意儿子能不能取悦他,哪回在意皇子是否博学?做皇帝做成他这样,也怨不得被秦非恕推翻。
文岫烟怔了下,抿了抿唇,看着陆迦欲言又止。
怎么,觉得我说他过分了?
文岫烟摇摇头,小声道:不是,只是我近来听了些关于陛下的流言
陆迦心说秦非恕驾崩的流言时效性都过去多久了:别盲信,更不要妄动。
看苏师傅已经准备好教导刺绣的行当,陆迦站起身,你慢慢学吧,我先走了。
送走陆迦,文岫烟和苏师傅开始学刺绣,苏师傅客套性地夸了一句:岫烟公主和献玉侯关系真好,听说献玉侯特意向陛下请求给岫烟公主寻刺绣师傅,寻常百姓家也难找这么疼妹妹的兄长。
文岫烟轻咬下唇:三哥这阵子确实待我很好,只是
只是她隐约有些担忧。
她虽久居深宫却也不傻,文氏现在位置多尴尬她亦能想象,所以平日都是能低调便低调,从来都不出门惹事;陆迦却能帮她救下母亲、请来刺绣师傅秦非恕为何对三哥如此宽容?
要知道,这些日子她可听了不少脏污的传言。
那些传言里说献玉侯之前献妹求荣不成,竟然亲自爬上陛下的床,婉转求欢,才让陛下放了他一马。内容有鼻子有眼,据说还是陛下亲自说的用了药、那几夜之类。
第012章 新旧皇帝对对碰(十二)
长平,你知道这些流言从哪来的么?
秦非恕对着一盘残棋,一边琢磨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侍官长平没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是什么流言?
秦非恕放下一枚黑棋,摇摇头又拿起来,这才抬头:关于文冰酒的。
长平一怔,顿时感觉宛如凉水兜头,下意识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
秦非恕把棋子丢回棋碗中,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确实是你传出去的?
属下、属下只是和同僚闲话时不小心多嘴,绝非故意编排陛下!
长平说着开始啪地打自己嘴巴。
你跟朕很久,大概是觉得朕不在意风月流言,所以就随意了些。秦非恕淡淡地道,只是你如何辨得清朕身边什么事情是风月、什么事情是正事?
长平惊出一身冷汗。
大周军队里休息时候开长官的绯闻玩笑很寻常,一般将领也晓得什么事情该严肃军规、什么时候不用那么较真。秦非恕相貌过人,虽然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相好,但不妨碍亲卫们闲话时乱扯。
如今秦非恕成了皇帝,长平有时候还免不了这个习惯。
秦非恕这些日子忽然就和献玉侯关系亲密了起来,尤其长平还亲眼见过文冰酒试图将文岫烟嫁给陛下、以及文和阗男女不忌的情况,难免觉得有些微妙,和同僚换班时就提了几嘴。
没想到竟然让秦非恕单独拎了出来。
看长平打了自己几下,秦非恕才开口:行了,起来吧,自己去领十杖。以后记着,朕身边的事无论大小,都不能拿出去说。
是、是!
秦非恕这才拿起一枚白子,继续和自己对弈。
长平大气不敢出,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决定回去把其他人也警告一遍。
秦非恕冷不防又开口:朕和文冰酒看起来真的很暧昧?
长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当然没有!陛下冰清玉洁,怎会是献玉侯能够高攀的?
不知道为什么,长平说完这话,感觉秦非恕的气场又冷了些。
秦非恕拧眉:朕要你好好说话。
长平冷静下来,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道:许是属下多想,只是有时候会感觉陛下看献玉侯的眼神,会有点
而且还舍身救人!要知道连陛下的义父周王都没这个待遇。
秦非恕摸了摸自己的脸:朕的眼神?
他想起每次看到陆迦时胸口那挥散不去的刺痛,蓦然沉默了下来。
长平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一会秦非恕又问:那献玉侯看朕的眼神呢?
呃这属下不好说,或许有点哀怨?
哀怨啊
秦非恕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的含义,英挺的眉忽然舒展开来,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长平彻底放下心的同时不免有点心惊胆战:陛下他明白什么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迦都变得很忙。
如今大周站稳脚跟,琅琊王氏之前和陆迦达成的合作却没有失效比起秦非恕,他们依然更看好现在的陆迦,因此不少计划都拿来给陆迦下决策;
秦非恕似乎单方面认定他就是送解药给他的人,言谈之间莫名变得亲切,甚至下棋都从过去的一日一次变成一日两次,仿佛除了下棋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一般;
忙这两头的事情之外,陆迦还要抽空去关心文岫烟的情况。
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陆迦也就没空关心宫里到底有什么流言了。
只是一次王子阳入宫见他的时候,委婉地问:如今有琅琊王氏力挺,你可以考虑脱离皇宫,不必在宫里受这等委屈。
陆迦放下他带来的势力图:没觉得委屈。这里关于西北的信息也太少了。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这等事说出去还是不好听。西北是秦非恕起家的地方,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亲信,我们也很难渗透。
我从不在意旁人说什么。秦非恕削减军费的政策推行了么?
你真是还在商议,但基本已经确定。
陆迦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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