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是被神兽诅咒的人?兽人面面相觑,因为沾染了诅咒, 所以胳膊上长了黑色的鳞片?
对。陆迦肯定地道,我亲眼看着牙到了另一个神兽背上,然后那个神兽就开始下坠!如果我们不把他赶走, 我们的神兽也会下坠的!
兽人们变了变脸色。
神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 一旦神兽下坠, 意味着他们就得被迫背井离乡搬迁到其他神兽背上!且不说和其他部落的领地冲突, 有些年迈的老人根本撑不过边际风的力量。
几个兽人商量了一下, 下决心道:我们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长了鳞片。
陆迦点点头, 加重砝码:诅咒会导致神兽坠落是祭祀大人偷偷告诉我的, 而且祭祀大人还不知道牙被诅咒了, 你们千万不要外泄。
兽人们再度变脸,慎重点头。
大约两天后, 兽人们再次聚集了起来。
这两日狩猎时,他们按照陆迦教导的办法, 制造了巧合, 不小心弄掉了牙绑在胳膊上的兽皮。
虽然牙迅速把兽皮戴了回去, 但眼尖的兽人们依然清晰地看到牙健壮的手臂上生长有黑色的鳞片。
这下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淳朴的兽人们做不出故意排挤同伴的举动:要不我们告诉首领, 让首领做决定。
要是告诉首领, 和祭祀对一对, 不就穿帮了?
陆迦义正严辞地阻止:不行,万一祭祀和首领把牙当作灾星,直接杀了献祭给神兽怎么办?
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兽人小声问:如果真的是灾星,那不是更好吗?
陆迦面色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牙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同伴,你难道这么冷血想看着同伴死掉?
兽人们连忙摇头摆手。
陆迦脸色稍霁:所以只要将牙赶出部落就好了,说不定牙找到治愈身上诅咒的办法,还能再回来呢。
在陆迦的游说下,兽人们终于勉强达成了一致:尽快把牙排挤离开部落。
商量完之后,陆迦最早遇到的两个兽人凑到陆迦身边,鼓起勇气道:路途,你很担心牙吗?
我为什么担心他?
左边的兽人高兴起来,脸上染出一抹红色:那就好我、我是想说,你快要成年了,你觉得我
陆迦顿时毫不留情地道: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陆迦沉吟片刻,拉来光明正大的理由,牙对我的伤害太深,我暂时不想找任何兽人。
牙?伤害路途?
两个兽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眸中看到了一样的疑惑。
哪怕他们和牙是情敌,也不得不承认,过去牙在照顾路途这方面做得十分完美,有时候自己打到的所有猎物,只要路途说一句想要,就会全都交给路途,从来不对路途发脾气
这伤害是从哪来的?
伤害?
牙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脸上同样泛起茫然。
他什么时候伤害路途了?
在牙对面的兽人啃着烤得焦嫩的肉骨头,忽然抬起头:我说让灾星被献祭也不错的时候,路途瞪了我一眼。
牙看着他。
那个兽人打了个哆嗦,嘴里的烤肉都不香了:那个眼神好可怕!感觉比灌木里的毒蛇还吓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冷酷的眼神!
所以?
所以其实路途一点都不想你死掉。那个兽人晃了晃脑袋,迟疑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路途说的伤害,是指要和你分别所以特别难过?
牙沉默片刻,冷静地道:是他主动提议跟我解除将来的伴侣关系的。
兽人用油亮亮的手抓了抓下巴,苦苦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还记得结成伴侣时要干什么吗?
牙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成年了,当然知道。
不是那个!兽人比划了两下,咱们部落,结成伴侣的兽人和亚兽要一起从后山的瀑布上跳进水潭。
模仿着神兽从海底诞生、又回归海洋的动作,兽人和亚兽跃入水潭,再从水面中浮起。兽人能不能保护自己的亚兽完全不呛水,也是体现体能的一部分。
不过对牙来说,更关键的在于跃入水潭之前,兽人和亚兽都要换上专门为伴侣庆典准备的、用最娇嫩的花蕊编织成的衣服。
而那衣服只能遮蔽下摆,上身都是光裸的这就意味着牙的鳞片一定会暴露在外面。
所以路途是怕你的鳞片暴露给祭祀和首领,所以才和你解除关系的?
牙皱起了眉头。
从理性上推断,那个亚兽无论过去、还是最近在他面前的表现,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他的关心在意,猛然说陆迦其实非常在意他谁信?
牙信了。
尽管理智上觉得很荒谬,但牙内心竟然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谁会偷偷为他打算到这个地步呢?
或许和老祭祀说的一样,他内心其实很喜欢陆迦,直觉让他被陆迦反复欺压依然甘之如饴。
牙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让他在狩猎中躲避过无数次危险,那么这次也一样。
牙想起之前陆迦和自己单独相处的那些日子。那些骄纵在他眼里都沾了点可爱,好像张牙舞抓的小猫在他面前亮起锋锐的爪子。
一不小心就会被挠伤,可依然不影响他觉得对方可爱。
牙,牙?一只油腻腻的手在牙面前晃了晃,你傻笑什么?
牙的唇角迅速抚平,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有傻笑。
对面的兽人压根不信:我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就是没有。
得。兽人放弃和牙争论这个,你打算怎么办,还要我继续打探消息吗?
牙站起身:不用了。
兽人对牙的本事很信任,安心地咬了口肉:但万一有人走漏消息到首领那里
牙转过身,目光沉稳坚毅:我离开部落。
如果他治好了身上的鳞片,成为强大的兽人之后,那个口是心非的亚兽依然还愿意等他的话
兽人嘴里咬着的肉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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