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牙内心翻滚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时,陆迦忽然走上前,一把把牙抱在了怀里。
牙的表情微微凝固。
陆迦在牙耳畔轻声道:没事,你这样很帅。
牙不说话,只有呼吸声萦绕在陆迦耳畔。
陆迦将他抱得更紧。
【提醒你一下,牙第一次变身之后会有一段失去理智的过程,然后】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陆迦就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牙醒来的时候,陆迦眼球已经有些涣散。
红色的血液已将陆迦半个身体染成不详的,过去极有活力的白色兔耳也软趴趴地耷拉在耳后。
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
海云?
牙的双手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喉咙中发出一声像哭泣的低音。
陆迦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这突然降临的厄运从何而来。
牙手掌按在陆迦脖颈上的创口上,徒劳地试图止住那些血,然而根本来不及,只能绝望地看着陆迦体温渐渐变得冰凉。
随后他忽然脸色微微一变。
牙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旋即变得坚定,伸出自己的手腕,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血液沿着手臂的黑色鳞片下落,落入了陆迦的伤口上。
亚兽的躯体陡然颤抖起来。
随着亚兽的挣扎颤抖,他的体温也在渐渐回暖,肤色由苍白变得红润,只是眼眸依然茫然。
两个人呆呆地注视了一会,陆迦才一闭眼,昏睡过去。
等陆迦醒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临时的营地。
牙正在篝火旁边烧水,看到陆迦醒过来,脸色微暖,提着石锅走过来:你醒了?
陆迦茫然地坐起身,看着牙。
牙上半身没有披任何兽皮,胳膊、胸肌、腹肌轮廓清晰可见,没有一丝一毫的鳞片。
我在做梦?
牙微微沉默,随后道:没有。
那你的鳞片
吸过你的血之后就收回去了。
牙向陆迦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当他吸过陆迦的血之后,觉醒了一点刻在本能中的知识。
原来,牙是一个特殊的种族,接近成年的时候会像普通兽人一样分化,但是分化时必须吸血才能分化成功。
牙上一次分化失败,就是因为没有人放血给他,实际上一直都处于分化期中,拖到现在无法再拖才有了这一次的爆发。
分化之后,牙的血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能够让濒死的人恢复如初。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样恢复的人会对牙产生本能上的依恋和痴迷,如果不能和常常和牙在一起、嗅到牙身上的气息,就会狂躁不安甚至死去。
说到最后,牙的脸色已经不自觉绷了起来,但依然把这些说给陆迦听。
陆迦眨了眨眼:所以以后你不能离开我了?
牙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
陆迦再眨眨眼:那你的亚兽怎么办?
牙眼眸垂下,过了片刻才道:我会和他解释清楚。
至于解释清楚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路途来选择。
陆迦低下头,眼眸微微一红:不用太顾及我,我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和你的亚兽生活得开心就好。
牙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失血过多,多吃点东西。
捧着牙准备好的肉汤,陆迦摸了摸脖子上不存在的伤口,内心感叹了一句:这下放心了。
系统带着同情和怜悯地道:
【牙好可怜,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陆迦唇角轻轻一勾:这样皆大欢喜,不好吗?
牙那个所谓觉醒本能中的知识,其实是陆迦用精神力悄悄传递给牙的。
阿德尔的灵魂对陆迦的精神力完全不设防,陆迦很轻松就让失忆状态的牙相信了他的鬼话。
牙这个种族分化时确实需要鲜血,但只需要一点点,咬一口尝尝味道就够了,陆迦自己故意把伤口弄特别大、血都洒出来,分化完的牙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只以为都是自己做下的恶;
而牙的血可以治愈人也是陆迦给牙追加的设定,实际上是阿德尔本身的光明体质的力量;
至于治愈之后的人对牙充满依恋什么的,完全是陆迦参考后来的AO标记和分化杜撰出来的。
反正牙绝对会非常谨慎不会用这种方式治愈人,也不怕穿帮。
综合下来,利用牙的愧疚、陆迦对牙的了解,总算把他们俩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陆迦看着牙拎着木柴进来添火的举动,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
牙看到陆迦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不自然地别开脸:吃饱了吗?
陆迦点点头。
牙给陆迦倒了一杯热水,陆迦高高兴兴地喝下去,随后靠在了牙的肩膀上:我好开心。
牙的躯体微微僵硬,随后放松让陆迦靠着,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他和这个亚兽相处了这么久,对对方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尽管习惯扮柔弱,但骨子里陆迦是个有些骄傲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摆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过去虽然对他流露出兴趣,却也因为他有喜欢的亚兽而保持着距离。
然而现在毫不掩饰的炽热目光中盛放的热情,让牙甚至觉得有些炫目,仿佛他们已经时经历过多少生死磨难依然心牵心的伴侣一般。
牙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的血的副作用,让这个亚兽对他如此痴迷。
和陆迦在一起,真的是个好的选择吗?
可是如果他离开,陆迦会因为没有他的气息而逐渐衰弱死亡
牙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体质如此特殊。
但若是找到自己体质、或者诅咒的来源,说不定可以解除这种不平等的绑定呢?
牙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出发。
飞鸟部落。
现在有兽人们足迹的神兽中,飞得最高的一只。
陆迦和牙故技重施,利用跷跷板才飞上了这只神兽。
无论是原著还是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这个部落中的祭祀都对神兽和诅咒有着充分的研究。
飞鸟部落因为位置高远,很少见到客人,对来访的两人好奇中不乏热情,拿出不少猎物果实招待他们。
等牙道明来意后,部落首领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见一见没问题,只是我们的祭祀脾气比较古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见到祭祀之后,牙才明白部落首领说的古怪是什么意思。
这位祭祀胡须垂地,乍一看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对上他的眼眸,就会发现精光四射,不亚于外面狩猎的强壮战士。
祭祀脖子下面都被厚厚的、宛如孔雀羽的翎毛覆盖,手指都没有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