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衣衫褴褛地人站在祭坛前面, 脸上的绝望中隐隐透着麻木。
其中一个人有些不安地问:这次能成功吗?
有个声音顿时呵斥他:闭嘴!
祭坛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双眸紧闭,双臂展开,脸上透着惊恐,泪水不断地滑落。
在他身前, 脸上用颜料涂得乌漆麻黑的老人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准备开始。
他挑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对着少年的掌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鲜血涌出,少年疼得尖叫一声, 全身痉挛。
但他强行让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老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又拿起一根钉子, 刺入少年另一只掌心。
鲜血以不应有的速度快速涌出, 很快填满了整个圆圈, 少年的呼痛声也渐渐低微, 最后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
等了好久, 眼看着少年即将丧命, 依然没有真神垂怜,所有人脸上再次流露出深沉的绝望和悲哀, 少年的父母更是显露出一丝悲恸。
就在这时,少年上空的半空, 忽然绽放出一点细微的光, 好像天空出现了裂痕!
裂痕慢慢扩大, 有半透明的物质涌出,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挤进来。
下面的人顿时流露出兴奋、紧张、期待的表情。
他们终于有新的真神使者了!
老祭祀从怀里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旗子, 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 随后毫不犹豫地撕破成两段。
旗子中飘出一阵青烟,飞向了天空中的裂痕。
那裂痕果然迅速扩大,一道纯黑色的光流涌出,直接钻入了少年的额头。
少年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比刚才被刺破掌心时痛苦十倍。
老祭祀脸色微微一变:黑神
旁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黑神不好吗?
老祭祀摇摇头:黑神是最低级的真神,力量恐怕很弱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这的真神之眼太弱小了,请不到高级真神。
此时祭坛上的少年已经平静下来,老祭祀连忙上前,拔掉了插在他掌心的铁钉。
伤口还在流血,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老祭祀皱了皱眉:连自我愈合的能力都没有?
但已经请来真神了,也没有别的法子。
老祭祀将少年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少年睁开眼睛,吹了吹自己的手掌,迷茫地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之前听说的什么力量充盈感完全没有察觉。
老祭祀心里喟叹一声:也许真神的力量还没完全融入你的身体,先回去休息吧。
少年点点头。
还没等少年的父母将他扶下去,忽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青年,大声喊道:疮口出现在村里了!疮口出现在村里了!
所有人顿时脸色一变!
老祭祀当即看向了少年:阿琅,必须得你出手了。
阿琅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很早熟,咬着唇点点头:好。
赶回村的路上,阿琅一直在试图感受体内的真神力量。
按照祭祀和之前的真神使者传授的经验,真神力量附体之后,理应能在心口感受到一股暖流可是接受了仪式之后,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是他得到的真神力量不够强大吗?
阿琅有听到老祭祀评价黑神的话但是哪怕是最低级的黑神,也应该有力量才对!
一直到赶回村子,阿琅都没成功唤醒真神之力。
此时村子已经被疮兽占领。
天空中空间扭曲,凝聚出一个虚无的洞,洞口还在不停蠕动,隐约能看到里面翻滚着诡异的七彩颜色,不同的颜色互相攀咬,偶尔有一种颜色占据上风,洞口就会吐出一团黏液那团黏液随后便会变成一只怪异的虫兽。
这些虫兽外形毫无逻辑,肢体扭曲没有规则,一落地就开始大肆摧毁房屋和地面,被它们啃食过的东西都会直接消失,什么都不剩下,甚至渐渐扭曲,变成新的疮口。
这样下去,很快这里就会被疮覆盖。
从村子里逃出来的人已经知道阿琅成功接受了真神之力,当即对阿琅跪拜:真神使者!请您救救我们吧!
老祭祀也低声在阿琅耳畔道:黑神的力量有限,先把疮口关闭,疮兽我们慢慢杀。
阿琅急得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别说黑神的力量多少,他真的一丝力量都没有感应到!
疮兽还在继续肆虐。
眼看着从小生长的村子即将被毁灭,阿琅急得在心里拼命祈祷,希望真神能够垂怜。
就在他逐渐变得绝望而自责时,一个声音忽然响在他的脑海中:
【抬手。】
阿琅下意识抬起手。
一道黑色的火焰倏然从他指缝中飞出,落在正要对着一个趴倒在地的妇人咬下去的疮兽身上。
哧啦!
那只疮兽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当即化作了一滩黑灰,消失不见。
被救下的妇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开,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老祭祀震撼地看着阿琅:这、这是你做的?
阿琅也有点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
先别说这个,疮口还没关闭呢!
阿琅如梦初醒,赶紧向村子里跑去。
每次遇到疮兽,他都会按照心里出现的那个声音指导伸出手,然后看着黑色火焰把疮兽烧死。
没有任何疮兽能在他手里抵过一招。
然而等到了巨大的疮口附近,阿琅烧掉了几个刚爬出来的疮兽,想要关闭疮口,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底的那个声音没消息了。
只有新的疮兽出现时,他才能动手烧死对方。
老祭祀看阿琅一直只烧疮兽,顿时有点心急:阿琅,把疮口关上啊!你这样要烧到什么时候?
阿琅差点要哭出来: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老祭祀一愣。
就在他们徒劳地看着阿琅关不掉疮口,只能烧掉疮兽的时候,忽然有人喊道:县里的青衣使者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男人凌空飞到天上,诧异地看了眼阿琅,随后袍袖一挥,青光浮动,宛如泉水汇向疮口,将疮口团团包围住,不过片刻,疮口便消失不见,疮兽降生的源泉彻底消失。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青衣儒生落在了阿琅面前,神情中略带一丝威严:你就是新生的真神使者?为什么不关闭疮口?
阿琅被青衣儒生的气势震慑得说不出话,好一会才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