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是一月过尽。
唐军每日里的活动已完全形成了规律。
整饬营垒、改挖陷坑、看秦军是否动弹,如果动弹便向前挪动数里,重又挖掘陷坑、整饬营垒、堆高栅栏……
李世民好似根本忘却了风雨飘摇中的泾州城,他甚至也已忘记了周遭世界,泱泱神州。
李世民完全屏蔽了周遭消息,只把自己和唐军固定在了小小一座军营里。
他眼中只有营垒、沟堑,充其量加上眼前的敌人和身后的粮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余。
似老僧入定,已浑然忘我。
李昭则难免有些心急,倒不是急于求战,而是李世民这般耐心固守,张亮的谍子就不好堂而皇之入营来给他递消息。
后方粮草现在只运抵高墌城,高墌城到军营则完全由军中辎重兵来运送。
李世民对防范谍子渗透很有一手,一路数道程序防范谍探,李昭的人根本没有机会与张亮麾下接头。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下来,他对长安、对益州、汉中、荆襄、洛阳等地都失了消息、断了联系。
他和麾下安排好的一系列计划也就不好说到底进展如何。
对于一个从现代穿越回来的灵魂而言,断了信息来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让人抓心挠肝,坐立不安。
但不管怎样,李昭总得适应。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应。长安李渊虽然不好对自家儿子催促进兵,可自也有能够调派的力量。
半月前,秦州总管窦轨率另一支队伍出击,绕道宁州,攻击围攻宁州城的薛仁越军。结果出战不利损兵折将,只好一并退入高墌城外唐军大营。
随行的除了李世民的舅父窦轨外,还有已被除名为民的刘文静、殷开山。不过这次会兵,众人都没有去挑战李世民的决策,只是安静等待着吩咐。
现在,除了李世民外,再无旁人有办法解这一局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