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花颜渐渐恢复了呼吸声,死里逃生。
单相权身带重伤,这番运功救人后不禁一身汗水,伤口生疼。却面色不改,淡然起身。
谁料眼前一黑,身子一晃。
却在下一刻被一人稳稳扶住。
柏儿,你还知道关心爹爹啊?
单相权心头一软,偏头去看,却见凤煌一脸感激的望着自己。顿时失望心痛,轻轻推开凤煌的手,冷然道:“没事!”
单柏惊讶于单相权一手漂亮的银针之术,呆呆在一旁看着,竟忘了去扶单相权。
此刻见凤煌抢险上前扶人,心下感激,全然没注意单相权脸色已是铁青。
“多谢你!”凤煌不介意单相权冷淡的态度,感激道。
“本王只是不想欠人恩情!”单相权见自己救了人单柏却一言不发,心里有气,转身欲去。
“想不到王爷还ji,ng通针法,在下佩服!佩服!”南逸真心赞叹了一声,见单柏在自己身边愣着,一推单柏,小声责备道:“柏儿,扶你父亲回房,刚刚一番救治,必是耗了他不少心力!你身为人子,怎么还在这看着!”
单柏闻言,这才回过神,发现单相权脸色确实难看之极,阔步上前,去扶单相权。
单相权听见了南逸小声对单柏说的话,知道单柏是听了南逸的话才肯过来关心自己,心中甚是酸楚。遂胳膊一甩,负起气,不让单柏碰自己。
单柏不知单相权为何会生气,神色一黯,竟然不再坚持。
单相权走了几步,发现单柏还在自己身后站着,既不跟着自己,也不主动关心自己,心中悲怒酸涩,忿然离去。
刚过转角,走到房前,就见屋外站着两人。
正是青海派掌门海天承和流岚教教主岚山。
二人冲单相权抱拳行礼。
单相权见掌门们还未走,加上心情本就不佳,不禁拧眉,“二位找本王有何贵干?”
只见海天承面色微微一凝,似是有些不愿开口,沉了少许才道:“南山派横遭罹祸,按理说我们武林同道中人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但是祸主乃是诡异非常的y阳教。他们一夜之间灭了南山一派,武林中人不愿招惹y阳教,以求明哲保身,倒也无可厚非!说来也惭愧!王爷当年一曲天心剑法惊骇武林,做了不少正义之事,于我六人也是有点滴恩情!我六人现今看着王爷面子,才前去救人!不过,王爷事先担保说我六人平安无事、秘籍也能安然带回,所以我六人才撇开教中事务,前来救人!但如今,我六人秘籍被收,无处索取,王爷——”
“哼”单相权一声冷哼,冷峻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出了差错,本王自愿遵守诺言!今后再不使用天心剑法!天心剑谱本王自然不会随身携带,现在没法相交,等本王回去后,自会派人送到贵派!”
岚山没想到单相权如此爽快,面露钦敬,“王爷与我六人私下缔结此约,只我六人知晓此事,既然王爷如此豪爽守约,只要今后王爷不再使用剑法,我六人绝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武林中人最重承诺,我等绝非想打压王爷的一身绝技!望——”
“哼,本王若是不愿,你们谁能打压得住?本王何曾爽约,这般罗嗦,你们是不放心怎的?”
二人皆贵为掌门,涵养颇好,也不愠怒,知道单相权非是出尔反尔之人,海天承爽快道:“既然王爷答应了,我等便放心回去了,王爷保重!”说罢,海天承与岚山一道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求花花~~~~
第四十六章如此狼狈
单柏见单相权愤然离去,抬步跟上,却在转角处,听到了二人与单相权的对话。
软剑犹在腰间缠着,铮鸣之气尚未止息。
单柏听到这番话时,先是一阵惊诧,而后神色渐渐凝重。
两柄软剑,两人共舞。
单柏想到单相权之前曾将部分剑法传与单弘,方恍然大悟!
原来父亲是想今后我与二弟共舞天心剑!
可是,为了我而舍弃天心剑法,这样,太委屈父亲了!
单柏本想在单相权进房间时一道跟进去,但怀着心事,竟站在转角处,愣愣出神。
单相权进了房间,悻悻的坐在木椅上,坐了片刻,想喝口水,发现茶碗是空的,见单柏又未追来,气便不打一处来。
本想招呼小二,但是又觉得在此处大嚷大叫招呼小二,有失身份,便忍了口渴,闷闷坐下。
华服被汗水浸shi,单相权只觉伤口痛得难忍,不禁紧了紧眉头。
遽然,传来几声轻叩房门的声音。
单相权脸色一沉,沉声道:“进来!”
单相权原以为是单柏,可一抬头才发现来者是凤煌。
见凤煌端着茶水果盘,单相权心里一钝!
外人尚且关心我,自己的儿子却对我不闻不问。
单相权顿感心酸,表面却不做声色,淡淡道:“不必谢我,本王救他只是还个人情!”
单相权端坐在木椅上,俊眉入鬓,长睫半阖,不再说话。
凤煌也不介意,只是感激一笑,放下东西。知道单相权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愿,便默默退出。
见房门阖上了,单相权才慢慢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紫砂壶想倒一杯茶,可是手臂猛然一阵剧痛,单相权一哆嗦,居然将茶水倒在了杯子外,洋洋洒洒流开了一大片。
‘碰’的一声,紫砂壶底愤然磕在桌子上。
单相权余光扫见门外站着人,微微侧目,竟然是单柏。
“孽障,进来为何不敲门?”单相权不愿儿子看见自己这副稍显落魄的样子,将疼痛得颤抖的手臂负在身后,冷然道。
“父亲!”单柏想起剑谱便心怀愧疚,喃喃喊了一声!
单相权看不惯单柏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脸色y沉似水,怒道:“不想进来就滚!别在门口杵着!碍眼!”
碍眼?
单柏闻言一怔,脚板动了动,挪了几步,慢慢走到单相权身前。
心中本就有愧,此刻见单相权怒气淋漓,单柏默默低下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却又想和单相权说几句话。酝酿半响,竟猝然蹦出一句:“父亲,您不该对师父那般态度!南山派遭此横祸,师父又失了武功,他的心情本就苦楚不堪,您却还给他脸色看!”
单相权本就知道单柏对自己有所不满,只是没想到单柏会这么直接,闻声一震。
给他脸色看?爹爹何时给他脸色看了?
你这做儿子是在教训我这个当父亲的么?
一思及此,单相权登时怒火万丈!
一扬手,狠狠给了单柏一个耳光。
单柏只闻呼啸之声划破寂寥,下一刻,人就摔在了地上。
单相权一时愤怒,打倒了单柏,却牵动手臂的伤,疼得眼前一晕。
单柏默默从地上爬起,清隽的脸颊渐渐浮起一座粗大红肿的五指山。
单相权见状,长睫顿阖。隐忍着手臂的抽搐,胸口也疼得厉害,不知是外伤疼痛,还是心脏疼痛。
以往,打得再狠,单相权也都能忍住心疼。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单相权发觉自己竟然隐忍不住了。
甚至,开始不舍得打儿子了!有那么一刻,他想把儿子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疼、好好的爱。可是,每当他下决心好好对儿子时,儿子总令他无来由的气愤,轻易的就挑起他的怒火。那种愤怒,令他慌恐,他无法好好的控制住,那种感觉让他既无助又极不舒服。
单相权长睫轻颤,闭着眼睛,脑海中突然回荡起单柏头颅飞滚的那幕场景!
心口一缩,深情怔忡。
单相权缓缓抬起手,想摸摸儿子的脸。
爹爹打痛你了么,柏儿?
单相权手指微颤,却什么也没摸到。
猛地睁开眼,竟发觉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人!
不知何时,单柏已悄然离去。
单柏被单相权打了一掌,想着是因为自己拖累了父亲,害得他失了剑谱,自觉没脸见他,便默然离开了房间。
正愣着走了几步,正好碰见从花颜房里出来的南逸。
“柏儿!?”南逸见单柏神色呆愣,关切的唤了一声。
单柏这才回过神来,见南逸关怀的望着自己,赧然一笑,“师父!”
南逸想起单相权离去时脸色不佳,开口问道:“没去找你父亲么?”
单柏有些木然的摇摇头,转而一笑,神色稍显暗淡,又微微点了点头。
南逸见单柏心不在焉,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单柏清贵的脸上浮着五道粗大红肿的指痕。
顿时,朗眉微耸,“柏儿,你父亲责备你了?”
听着南逸心疼的口气,单柏笑笑,“没有责备,父亲他,大概不想见到我!”
南逸眉头一紧,语气颇为责备,“做父亲的怎会不想见到儿子,莫不是你顶撞他了?否则,他怎会打你?”
单柏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日与单相权舞剑的场景!
世间无双的天心剑法,傲然独立的挥剑舞者,霸气横生的威仪男子。
若是父亲再也无法使用他的天心剑法,再也无法使用那样倾城倾人的剑法,这对一个身负绝世剑法的人来说是何等绝望悲哀的一件事情!就如同练武之人再也无法习武、酷爱武学之人与武学彻底绝缘一般残忍绝望!
而我与二弟,即便可以继承剑法,却永远无法填补父亲作为一个绝世剑者心中深藏的悲哀!
单柏悲从中来,疚痛不已,竟稀里糊涂答了南逸的问话,“是,我顶撞他了,我惹他生气了,我总是给他添麻烦!”
南逸眉头一拧,沉声道:“身为人子,这般做法,有违孝道!去向你父亲道歉!”
“不去!”单柏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我没脸见他!
南逸见单柏这般固执,微微动怒,“不听师父的话了?”声音明显严肃起来。
因为剑谱的关系,单柏心情很是不好,不想再惹怒师父,选择沉默,一言不发的往自己房间走。
南逸见单柏不理会自己,也是一愣。
快走了几步,追上单柏,沉道:“为师失了武功,柏儿便看不起了么,不把我当师父了?认为我没资格当你师父了么?”
“啊!”单柏闻声,脚步骤停,猛然回头,只见南逸一脸辛酸。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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