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喊爹亲也没用。”单相权立起浓眉,一副不肯轻饶了单柏的脸色。
“爹爹——爹,啊?爹爹……”
单柏的声音很软很轻,小时候,他总是这样一遍遍喊着单相权,黏着他。但是长大后却再也没用这种声音喊过单相权,所以单柏是在撒娇?单相权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化了,如果单柏再这样对他撒一会儿娇,他肯定会马上抱起单柏,揉着他的头,原谅他的大不敬。儿子的几句软话就把自己忽悠得不知东南西北,单相权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可悲,面子上不肯低头。
“哼。爹什么爹爹——”
“爹爹,您别生气了。您还不知道儿子的心么?”
“不知道。”
单柏有些无奈的捧起单相权的手,紧紧攥住,闷声道:“您知道。”
单相权想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不耐烦的道:“松开你的狼爪子。”见单柏固执的不松手,单相权用力一甩,甩开了单柏的手。不等单柏反应过来,单相权已经扳着单柏的手,让他手掌朝上,啪啪啪的拍打了几下。
手心慢慢红了起来。刺痛麻木。
单柏老老实实的,任凭单相权怕打。
啪——每打一下,单柏的手就抽搐一下,麻木刺痛感已经慢慢弥漫到了手腕处。
“爹——”单柏喃喃喊了一声。
“怎么,这样就想求饶了?”
“爹,别打了——”
单柏挨打时从来不会求饶,单相权诧异的看了单柏一眼,神色严肃道:“哼,狼爪子上r_ou_这么多,不怕打。怎么,你……”
单柏猝然攥住手,反手拉过单相权的手去看。果然,单相权的手掌也是一片红肿。
单柏心疼道:“爹,您疼么?”
单相权甩开单柏的手,道:“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把手伸过来。”
“我去找个竹板,您不能用手打,否则您也会很疼的。”
“回来。”
“爹,您这样……儿子心疼。”单柏有些着急。
“你还懂得心疼?嘴上抹蜜了?哼,少跟我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就冲你这副不老实的样子,也该狠狠打你。”单相权眉毛一横,似乎并不领情。
单柏愣了一下,突然敛眉浅笑,一脸喜悦的看着单相权,试探性的道:“您不生气了?”不待单相权说话,单柏又道:“您觉得儿子是狼心狗肺,儿子该打。可儿子谁都不会真的在乎,只有您,不一样。所以下次用竹板好不好?”说着,单柏小心翼翼的用指肚摩挲着单相权红肿的手心,“我去找些药。”
“不用。”单相权看着单柏,似笑非笑的道:“白眼狼的脸皮还真厚。除了我谁都不会真在乎……你以为我会信?”
单柏不在意单相权怎么说,知道他现在心里不气了只是嘴上逞逞强。单柏千依百顺道:“不管您信不信,确实是这样。您信不信都好,只要您好好的,就好。”
单柏的话让单相权很受用,单相权确实不再生气。看着单柏低眉顺目的样子,单相权又疼惜又无奈。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看来,这辈子,自己真的被这个儿子吃定了。
“你快回去吧,回去找你爹,我该走了。”单相权将手从单柏手中拿开,说着就要站起来。
“爹,您怎么又……”单柏见单相权真的要走,拽住他的袖管,无奈道:“您要去哪啊?您不能再回去了,湛双成早晚会知道您还活着,太危险了。不行,您不要走,求您不要走。儿子离不开您。”
单相权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恳求的单柏,口气清淡道:“我要去找弘儿。”
单柏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低着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他想起了那日单相权昏迷中喊着单弘的样子,虽然知道不该吃自己弟弟的醋,可他心里还是很酸涩。
单相权看不清单柏的神色,径自站了起来。
他知道不能留下来,不管单柏是怎么对众人说的,他的身份始终值得人们怀疑。他没有为离国创建任何功绩,单柏没理由为他封官加爵。单柏的举动很欠周全,执意这样做,只会落人口实,惹来闲言碎语和更多的猜忌。单柏不是离国人这种身份万万不可暴露,所以这个皇位还要花一番心思才能牢牢守住。
虽然单相权气愤单柏在他面前那样演了那样一出戏,给他吓没了半条命。可是平心而论,那出戏演得不错。只看结果,单相权还是很满意欣慰的。单柏的能力越来越让他满意了。虽然他也想每天都看着单柏,指导他继续成长,可是他考虑事情始终还是比单柏周到得多。说到底,单柏也还是个孩子,孩子可以偶尔任性一下,可是他不能糊涂。
“我派人去找弘弟。您留下来,好不好?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单柏不甘心的挽留道。
“不行。”单相权很坚定的拒绝了。
单柏身子一软好像没了力气,笔直的腰板有些挺不起来了。“那找到他,您马上回来好么?”
单相权瞥了一眼声色委屈的单柏,绷住嘴唇面无表情道:“我当然会回来……账还没和你算完呢,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觉得老单在柏儿面前傲娇得好可爱gt///白眼狼、狼爪子什么的【喂!你都快把人家写崩了……
果然,这个喊父亲和爹的感觉确实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喊爹爹就更不用说了。。。。
呀呀呀呀,吃了饭继续往下写=3=
第一一三章受困
待单柏把白世奇接入宫中后,单相权才离开。可不想,刚走出白府没几步,他就被一群卫兵围住。
为首的就是那位李将军。
单相权站在当处,一身冷冽,表情却很平静和缓,“不知阁下带人围住我,所为何事?”
李峰立眉冷笑,道:“阁下忘了我么?十二年前与单国交战的战场之上,阁下断了我三指,怎么就忘了?呵呵,是我技不如人,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想问问你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单相权面色平静,心里却明白,怕是此人已经怀疑单柏的身份了。单相权暗自责备自己的大意,刚刚在房间中,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单柏身上,也没留意是不是隔墙有耳。
单相权浅浅一笑,“既然阁下认出我了,那我也不再相瞒。我确实是当年的单国王爷,只不过国破家灭,如今我只是平头百姓罢了,孑然一身,阁下又何必担心。再者说,我现在武功全无,只是想投奔白将军寻个落脚的地方,因此才与皇上有过一面之缘,承蒙皇上不计较我往日的身份,是皇上错爱了。”说着,单相权抬手冲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呵,单王爷可是出了名的能人,远近皆知。皇上也是巧舌如簧,阁下同皇上的能耐之大,真是异曲同工。为何我不觉得阁下和皇上只有一面之缘呢。你和皇上什么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我等是离国人,决不允许离国的江山被闲杂人等霸占!你说你武功没了,我可不信。来人,给他绑起来。”李峰一扬手,一伙人冲上去将单相权按住。
单相权任凭那些人按着自己,也不反抗。他知道此时不可冲动,一旦反抗挣扎,就是将单柏卖了出去,所以只能暂时忍辱,以不变应万变了。
李峰将单相权押到自己府中的地窖内。地窖内有一些手铐脚镣,李峰派人给单相权戴上,严刑逼供。
无奈,单相权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李峰怎么折腾也问不过个好歹来。
逼问了一整夜,毫无结果。酷刑都使遍了,单相权愣是一声没吭。期间单相权还指责他不信任君主,心怀歹念,可悲可哀,李峰因此更加恼羞成怒,连打带虐一口气报了断指之仇。可单相权任凭他折腾,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见单相权毫不不反抗,李峰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如果他真有什么企图,怎么会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动作,看这样子也许他真的没了武功,没了武功便无所惧了。可他真的会对离国忠心,真的只是来投奔的么?李峰不知道单相权在想什么。他其实并不了解更多的事情,他只知道他是曾经的单国王爷,剩下的一无所知。难道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李峰见单相权被折磨得血r_ou_模糊,怕闹出人命来,就将他扔在地窖里,先离开了。也许真的是他捕风捉影了?可为何皇上的眉眼和他长得颇像呢?单相权看上去很年轻,无法准确估量年纪。不过李峰多少知道单相权的事迹,所以大致可以推测出他的年龄,从年龄上看他与单柏更像是父子……李峰暗暗思忖,心下生出一计。
单柏回到宫中后,先安顿好了神智不清的白世奇,而后开始忙着处理剩下的一些棘手事,他刚坐上王位,人心不稳,首要的事就是先赏功臣贬佞臣,安抚人心,大赦天下。
虽然单相权去找单弘了,可是单柏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也派了一些人手出去帮忙。几天来,他除了喝药养伤,就忙着处理前朝遗留的各种事情,虽然焦急等待单相权带着单弘回来,可他暂时也没有太多的ji,ng力纠结于他们。
这天,李峰求见。
单柏正和王将军商量要事,见李峰求见,放下事务先做宣见。当日,李峰认出了单相权,对此,单柏一直惦记着,如果李峰旧事重提,那么他就借机除了李峰。
“参见皇上。”李峰叩首道。
“李将军平身,赐座!”单柏待这些他的开国功臣一向很周到。
李峰和王将军一同坐在下首位置,李峰拱手道:“皇上,针对大将军神志不清的病症,臣近来寻得一个方子,按方配药便可让大将军恢复神思。”
单柏挑眉问道:“哦?这……太好了,李将军快说与朕听。”
白世奇的病一直是单柏的一个心病,单柏总觉得白世奇是因为他才会这样的,就算白世奇清醒过来不认他,单柏也不管那么多了,总之,他无法看着当日那么神勇的将军落得如今这痴痴呆呆的下场。
李峰颔首道:“此方还差一味药引。”
见李峰欲言又止,单柏道:“将军但说无妨。”
“真龙之血,此方需真龙之血做药引。”
“李将军!”王将领见李峰直言不讳触犯皇威,心下不悦,道:“李将军,皇上金贵之体,怎能随意放血,你这寻来的是什么诡异方子?”
单柏抬手止住王将领的话,和悦道:“无妨,若是能救父亲,一些血算什么。来人,给朕匕首。”单柏倒是爽快,见宫人奉上器皿,单柏一刀划在自己手腕上,鲜血小溪一样顺着单柏的手腕娟娟流入器皿中。
“皇上,快停手。”王将军知道单柏身上的伤还没好,见单柏唇色苍白,忧心劝阻道,“皇上快停手,龙体要紧。”
“够了皇上,够了。”李峰见单柏面露苍白,赶忙道。
单柏点点头,不再放血,拿锦帕按住刀口,让宫人将血交给李峰。
……
单弘被一阵刺鼻的恶臭弄醒,他看不见,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听到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老鼠嗑东西的动静。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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