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都天禄上前几步,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宝儿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

大汗眼神一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生生咽下了。

都天禄眼神好似充血般,迭声道:“你与嫂嫂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那般聪明伶俐,活泼可爱,10岁已然通读五经,最是孝顺不过。”

他面露愤怒之色:“我出征前还答应他以后让他做大将军统领一军,回来之后,你却跟我说?他感染伤寒,不治身亡?”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无数疑问:“若是如此,嫂嫂为何再也不与你同居?若是如此,为何无人敢议论其死因?若是如此,为何我调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都天禄似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能把首尾抹的这般干净的人,除了大兄能做到还有何人能做到?大兄为何要包庇凶手?你难道忘记了宝儿是那么信赖你,那么尊敬你,那么想要靠近你?”

他始终不敢相信一个如此疑惑重重的死因,大汗却无动于衷,似乎死的不是他曾亲口说过“此子乃我大金之雄鹰”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般。

大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岂会不在乎他?他是我第一个儿子!”他似突然苍老了许多:“若不是……若不是无力回天,我岂会看着他死去?”

都天禄闻言更是疑惑:“凶手是谁?为何你无所作为?”

大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凶手,若是有,我又岂会让他逍遥法外?”

都天禄沉默了片刻道:“大兄你又骗我。宝儿身体最好不过,为何一场风寒短短三日内就能致他于死地?宝儿入殓之后,嫂嫂搬出络宫,自此与你分居,若不是大兄你所为令她失望不已,她又怎会这般?”

大汗沉默的更久,才颓然道:“那你问过你嫂嫂了吗?”

都天禄诧异道:“此事我岂能问她?嫂嫂心中伤痕未愈,我岂可再去提起揭她伤口。”

大汗便道:“你若非要个答案,你便去问她,若是她愿意告诉你,自会告诉你。”

都天禄从他话中品出一丝不详之感:“此事……嫂嫂?”

大汗似是了然他在想什么,断然否定道:“你嫂嫂最爱宝儿,岂会如此。”他语气稍缓道:“只是……她亦知详情。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若她愿说与你……”大汗长叹一口气:“便说与你听吧。”

都天禄从这三言两语中品出了一丝无奈,他心头微微一跳,让大兄都感到无奈的事情,有种预感让他不要再追问下去。

大汗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叹,却转开了话题道:“你若是执意要出征辞国,那便随你吧。”

都天禄的思路被扯了回来,说到这件事,他立刻脸色一正,道:“我率袁三军出征辞国,大兄当为我照顾好嘉瑞!”

大汗拿手点了点他,调笑道:“你可真真是个痴情种?入宫就只是为了说此事吧?”

气氛松弛了下来,都天禄厚着脸皮撒娇道:“交予别人我不放心,但是大兄一定能帮我保护好嘉瑞。是不是啊?大兄?”

他扬起头,脸上满是信赖之色,大汗心中颇为受用,无奈的点头道:“好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些作用。”他转身看到地图,嘱咐道:“你此次西征辞国,当速战速决。国内尚未做好一统中原的准备,别到时候又尾大不掉,难以处理。”

都天禄不关心这个,无非是有些人蠢蠢欲动,大汗还没来得及剁掉他们的爪子,他被提醒了另一件事:“大兄,大都参与此事的人,你可得帮我看好了,我回来下一个就收拾他们。”

大汗也习惯了帮都天禄处理些他未顾及的琐事,闻言点了点头,眉宇间又微微皱起:“虽辞国已是煮熟的鸭子,但你也切勿掉以轻心,小心马失前蹄。”

都天禄有些许不屑:“就他们?我轻骑挺进,只需十几日,一击得手便撤军回国。”

大汗卷起地图,放入盒中,方道:“你且去且回,大都一切事务皆有我。”

都天禄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眨眼就收回了,但仍能窥见其欣然之色。

大汗手下一停,似看见了他的宝儿,曾经也是这般向他露出笑容,但如今却孤身一人躺在地下。他心中百感交集,头也不回的冲都天禄摆摆手。

大都城外,袁三军扎营处。

柱子间一身戎装,走起路来铁片碰撞,响声不断。他与大将们对完人数,方立于队列正中,朗声道:“将军,袁三军全军已至。”

都天禄也穿着一身戎装,意气飞扬,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似凡人。

他立于高台之上,身前是祈祷姆妈眷顾的巫,跳着繁琐而复杂的舞蹈,口中念着艰涩难懂的祈祷词,完美的融洽于这战意凛然的军阵中。

都天禄执鞭的手微微上扬,直指辞国的方向朗声道:“将士们,辞国人行刺杀之举,该如何?”

“战!”阵列中轰然回道,响声不绝于耳。

大都内的居民似有所觉,往袁三军所在的方向望去。

“辞国人蔑视我等,该如何?”

“战!战!战!”气势磅礴,响彻天地间。

都天禄鞭子往下一甩,空气中爆裂出响声,他才朗声道:“诸将士随我出征!为大汗寿诞赢回大捷!为大金繁荣昌盛永不止步!”

“战无不胜!”队列中武将齐声道。

“袁三军!”身后士卒高声齐喝道。

都天禄翻身上马,长长的队列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长蛇般的队伍慢慢朝着目的地移动了起来。

且不论都天禄轻骑挺进的进度如何,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神殿。

安嘉瑞再次醒来的时候,比上一次昏迷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很多,浑身上下一片轻松,似是什么禁锢已久的东西悄然消散了。

他动了动手指,毫无凝滞,转头看向四周,装饰十分简单又有些禅意。

他刚想抬头,略有动作,落塔已经上前,小心的扶起他,妥帖的靠到被子上,再细心的掖好被子,方微笑道:“先生感觉可还好?可有哪里不适?”

看到熟悉的人,他微微放下些心,仔细感受了一番,不仅没有哪里不适,还比之前感觉更好了,于是摇了摇头,想起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都天禄……?”

落塔退回一步,恭谨道:“殿下无碍,已领兵出征辞国。”

安嘉瑞微微一楞,记得都天禄还曾跟他说定,此次不出征辞国,不由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

落塔虽没抬头看他,但如同料到他的反应般,解释道:“刺客是由辞国那边派来的。”

哦,自己作死啊,真怪不得别人。安嘉瑞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又抬眼看四周,疑惑道:“这里是?”

落塔姿势未变继续道:“这里是神殿,方便大巫继续帮您治疗。毕竟您伤还未好。”

怪不得有点眼熟,这不是他跟大巫谈话的地方吗?想到这个,他不由想起大巫所说之事,心中微微一叹。

落塔见他似乎没有其他疑问了,才躬身示意道:“先生有事,直呼仆名即可。”他倒退着走到先前的角落里,既可以随时看到安嘉瑞的动态,又不会存在感太强碍到他的眼。

门口微微一响,推开些许,大巫手执药碗,仙风道骨的飘到室内。落塔上前接过药碗,先凉上片刻。

大巫才慢腾腾的走到床榻前,见安嘉瑞已然醒来,有些诧异:“醒了?感觉如何?”

安嘉瑞语含深意道:“比之前感觉还好一些。”

大巫眼皮都没撩起来,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才道:“那就好,没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大巫把着他的脉似乎陷入了沉思,而落塔一脸专注的看着药碗上冒出的热气。安嘉瑞左右无事,突然想起了那个对着他脸红的小童,似有好久未见他带在身后了,遂闲聊之:“你之前身后跟着的那个小童……”

话音刚落,大巫突然抬眼,似针芒般看向他,目光惊人的锐利,安嘉瑞几乎以为他要暴起骂他一顿,但下一秒,他又耷拉下眼有气无力道:“偶感风寒,歇息了几日。”

落塔虽看似并不关注这边,却恰到好处的端着药走到安嘉瑞身边,低声打断道:“先生,药可入口了。”

安嘉瑞伸出另一只手,端起药一饮而尽,下一刻,恨不得就这么吐出来,所幸落塔及时喂了颗糖到他嘴里,轻声道:“先生稍忍耐片刻,良药苦口利于病。”

安嘉瑞表情放空的看着他,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下去的那一刻,他简直好像看见了地狱。

之前喝的药已经算苦了,但在这碗药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它不仅仅让你感到生理上的苦,还有直击灵魂的苦,苦的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极乐世界。

安嘉瑞敢肯定,这一定是大巫的报复!绝对不可能有药能苦到这种地步!绝对!

落塔小心的看着安嘉瑞的表情,随时能做出反应,比如说递上一个痰盂让安先生抱着吐,或者说再塞一颗糖,看他除了双眼无神似乎没有其他举动。

落塔才有闲心对大巫道:“既以大巫的医术,清池也至今未好。若是大巫信的过仆,不如将清池带来让仆看一眼?”他解释道:“早些年间,殿下搜寻了许多治疗风寒之法,仆已尽数习之,或能对清池的病情做出一二诊断?”

大巫收回手,充耳不闻,只对安嘉瑞道:“病情有所好转,按时吃药,或能恢复的更好些。落下病根已成定局,情绪波动较大,天气转y之际,咳嗽难解。好生修养,还能活久一些。”

落塔立刻浮起紧张之色:“大巫,先生的寿命会有所影响吗?”

大巫冷笑一声:“如此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然是件幸事,寿命……人之寿命本就容易被影响,何谈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落塔微微皱眉,全身心凝聚在安嘉瑞的身体上,对刚才的话题已然悄然揭过。

安嘉瑞终于从人间至苦中找回了自己,倒是不关心寿命之事。别听大巫这般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巫比旁人还紧张些,生怕故人心血,一朝白费。

遂关注于落塔刚才所说之事上:“大巫,不若把那个童子带来让落塔看看?”

大巫站直身体,不屑道:“我已为他治疗,何需别人cha手。”他看了眼似在思索的落塔,语气更重:“还是先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

拂袖而去。

安嘉瑞看着门又被“吱呀”一声大声关上,有些疑惑道:“大巫是不是……”他斟酌着词语道:“恼羞成怒了?”

落塔将药碗放到一旁,闻言,不由露出笑意:“非也,大巫心胸开阔,岂会因此等小事而恼羞成怒?”

“那他走的这般急?”安嘉瑞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落塔自若道:“许是c,ao心清池的病情。”

“清池?”安嘉瑞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不错。”

大巫走回另一所静室,关上门,才撩起眼皮,打开了墙后的密室,清池正在里面修养。

面色苍白,鲜血淋漓,看见大巫,他轻轻咳了一声,有些紧张道:“安先生……如何了?”

大巫看了眼他手下的碗,已然装满了鲜血,才上前帮他包扎好伤口,道:“他已清醒过来。”

清池露出一个笑容,似是放下了心,转眼又有些担忧道:“血还够吗?”

大巫将碗小心的放到一旁,道:“再不够,你全身的血液都要滴干了。”

清池摇摇头,似有些希翼道:“他无事就好。我本就贱命一条……”

大巫狠狠的包上伤口:“贱命一条?我白把你养这么大?”

清池有些愧疚:“池对不起师傅所授技艺,至今未能熟练掌握……恐非巫之人选。”

大巫手下一顿,干皱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来。

清池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痕,不甚在意,反而有些忧虑道:“不知为何掺杂了我的血的药味道如此之苦……”他眉间忧虑更甚:“安先生喝药时定然不好受。”

为何那药如此之苦?

因为里面掺杂了你的血。

你的每一滴血都在诉说你曾经的求而不得,你的肝肠寸断,你的无可奈何,残留着你身体最深处的苦与痛。

你的苦楚深入骨髓,方能使药味至人间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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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震响, 大地颤抖,扬尘一片。

密密麻麻扬着袁三军旗帜的军队如一骑烈马,奇袭而至。

月未过半已踏过辞国边境,一路挺进, 所过之处, 铁骑铮铮,城池零落。

然他们毫无久留,朝着自己的目的地笔直前行。

路线上所在之城市, 皆无还手之力, 朝至而夕破,竟无有能拖延袁三军过一日之城池。

战报传来,辞国朝廷震荡不已,请罪者无数, 然无一人请战出征。

辞国重文轻武久矣, 所能上前线之武将已悉数派出,所余皆为文臣, 手无缚ji之力。且党争未除,在这其势如山倒之时,仍有人在清除异己, 以壮其势。

辞国朝堂之上。

“殿下, 切勿被小人所蒙蔽!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高声道出此言的正是蓝玉党的魁首允若城, 他年岁已高, 但自去年斗倒了瀚林派, 蓝玉党声望和人数一时具增,有把握朝政之势。

然蓝玉党方上任,大金便开始了对辞国的征战,一时间民不聊生,山河破碎,他整日里奔波于大金这急剧膨胀的征伐中,最终还是未见成效,被瀚林派反将一手。

龙椅上的皇帝已是弱冠之龄,自小被文人和外戚的权势所迫,成年尚未临朝,由太后垂帘听政。

此时面对他颇有好感的允相,也讷讷不敢出声言语。

太后在帘后轻笑一声,断然道:“大金此次突袭来势汹汹,毫无停留,奔着国都直袭而来。允相却毫无所觉,致使大金铁骑在辞国耀武扬威。还敢言忠心耿耿?来人,押解允相入牢!”

两个侍卫上前,架起允相离开大殿。

允若城不由高呼道:“太后把持朝政,国舅乱纲常,辞国亡矣!”

下首坐着的慎兴昌不由抚着美须道:“允相竟敢如此诋毁太后,实在是不忠不孝之辈。”

太后美目流转,轻轻瞥了他一眼道:“阿兄可有何教我?”

慎兴昌转头看向面露不满的群臣:“诸位可有何良策?可止蛮夷之势?”

群臣皆为文人,虽党派不同,然在面对外戚之猖狂势力前,皆有同心协力之气势。

瀚林派党魁穆□□未曾言语,目光在后排轻轻扫了一眼。

立刻有一低品阶官员上前正义凛然道:“这番征伐,必是上天降罪于辞国,太后垂帘听政至今,牝ji司晨,何日还政于陛下?”

帘子微微一动,一双纤纤细手伸出些许,指尖圆润,指节纤细而白皙,恍若是白玉雕成一般,毫无瑕疵,显出一丝动人之色。

她轻轻将手里的玉炔摔到地上,似有凄苦之意:“怜我孤儿寡女勉力求生,如今穆臣已是容不得我们了吗?”

玉炔摔的粉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慎兴昌不由皱眉道:“陛下年龄还小,你们已迫不及待的想主宰朝纲了吗?”他冷哼一声,旁边的侍卫立刻紧紧盯住了朝臣,似有虎视眈眈之意。

帘后发出啜泣声,如泣如诉,婉转入耳,直叫慎兴昌的心都揪了起来,不由语气愈重道:“恐怕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穆□□行了一礼,道:“那将军之意是欲出征抗蛮夷?”

慎兴昌喉结滚动,道:“我当安守都城,为陛下守好这大门才是我的职责,岂能轻离城都?”

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似有无尽酸楚:“既然如此,皇儿你来说罢。”

坐在龙椅上的年轻人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美姿容,浑身贵气,目光清正,皎皎如明月,朗朗如清风。

但听闻母亲的话语,才好似反应过来,连连推辞道:“我实不善政务,还是母亲来替我处理罢。”

虽是软弱之言,然观其貌,品其仪,无文臣能生出恶感,更是在心里怒骂那毒妇,把持朝廷, y/乱宫闱,实在是有失皇家脸面,可怜陛下,被她如此压迫,亦不敢反抗。

皇帝推辞完之后,俨然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又沉迷于推敲诗词之中。

太后在帘后轻叹了一声道:“非是我不还政于皇儿,实在是皇儿年幼……”说到此,帘后的人影似是低头擦了擦眼角,才继续道:“哀家近日也愈感身体不适,既然诸位皆道我牝ji司晨,那这些日子,我和皇儿便将所有事务皆交于诸君了,唯望辞国在诸君手里,退蛮夷于千里之外。”

还不待慎兴昌说些什么,帘子微动,太后已然起身牵着皇帝离开了。在走出宫殿之际,不知是奴才疏忽还是风大,帘子微微抖动,竟然露出了太后的一个侧脸。

姣姣容颜,使得整个大殿黯然无色,似天上的仙女误入凡尘,眉心一点红痣,有夺魂之意,再兼之她仪态楚楚,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

目送着太后离去,朝廷之上竟一时无人言语。

太后未入宫前只是一介平民,先帝偶然遇之,竟以为仙人下凡,遂成好事,带回宫中,宠冠后宫,艳名远扬,人人皆知其绝色之貌。

遂后陛下出生,先帝晚年而得其子,珍之爱之,方满一岁,便废前太子,而立其为太子。

时过三年,先帝崩之,太后扶持太子登基为帝,垂帘听政,又一手提拔其兄官至大将军,遂能于文臣抗衡,垂帘听政于朝廷上。

太后与陛下一去不复还,其后几日皆未临朝。群臣与大将军决议之,然还未商量出对敌之策,袁三军铁骑便已逼近首都,且观其路线,直指首都。

一时之间,首都人心惶惶,平民尚且还好,然权贵世家皆提心吊胆,派家中子弟出门避难,转移财产,一时间风声鹤唳,动荡不断。更有辞国将亡之言流传于大街小巷。

都天禄并不知道辞国首都是怎样的心惊胆战,他骑着寒星,眯着眼看了眼远处的城池,转而问柱子间道:“那便是辞国首都?”

柱子间骑着一匹白马位于他身后,身后是安静等待的铁骑,除了战马的嘶吼外,一片寂静,仿佛根本没有数万人的大军在此地一般。

柱子间点头问道:“修整完之后我们即刻出发?”

都天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等夜色将至,我们再出发,将士们好好休息,此次定要一举攻破他们都城。”

边勇捷在一旁拿着一张纸,喃喃自语,闻言,忍不住问道:“殿下,这纸上的人名也太多了……抓错了咋办?”

都天禄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无尽寒意。

边勇捷一激灵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可能抓错呢……”

柱子间在一旁提醒他道:“这些人颇有文名,辞国人皆识之,若你有所疑惑,可问于他人,便可知其名。”

边勇捷恍然大悟,翻着那数十个人名,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一声,殿下这怒气到现在还没消,只能说保重了。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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