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微微偏头看向陈自原,“本来过会儿想给你打个电话的,约时间。”
陈自原挑眉。
陆衡又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说话声儿特轻,“合同履约。”
陈自原很坦然,也很温柔,“那巧了,我也是来履约的。”
陆衡说声嗯,推开门,“进来吧。”
他办公室是单人员,面积不大,很规整,办公桌旁边有一排书架,里面基本是关于建筑设计方面的书籍,电脑旁摆着两盆仙人掌,一件羽绒外套挂在椅背后面。陆衡没有什么爱好,不喝茶也不喝咖啡,一天能喝好几壶水,他的生活非常健康。
陈自原看见陆衡随意放在桌面置物架上的一袋咖啡豆,应该就是他昨天说起的那个。
在跟陈自原独处的时候,陆衡又开始心跳加速了,他把这种现象统称为紧张。
陆衡先摆了两个杯子出来,后来一想,不太对,捏着杯子摩挲一下,问:“陈医生,喝点儿什么?”
“白开水就行。”
陆衡于是倒了一杯递过去,“小心烫。”
陈自原笑着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他得缓解陆衡的紧绷的情绪,于是就不拐弯抹角,说:“我那套房好几年前买的,精装,我不太喜欢那种风格,找人敲掉了,空到现在一直没动,没时间。”
陆衡问:“哪里的房子?”
“滨江海湾。”
陆衡懂了,他了解情况。那一带富人区,装修风格透着纸醉金迷的气息,确实会有人不喜欢,他问:“装修风格你有具体意向吗?可以先把这个确定下来,细节后面再敲定。”
“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陈自原喝了口水,挺烫的,他抬眼看陆衡,“你决定吧。”
陆衡懵了一下,“我决定?”
陈自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解释了,“我不太懂这些,说多了干扰你思路。按你的喜好来,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
但个人喜好和专业能力其实并不挂钩。
陈自原这话逻辑不通。
然而陆衡根本不敢往深处细想,他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的时候杯中的水面有涟漪,他手在颤,“什么户型?”
“两百二十多平,四室两厅三卫一阳台,两间卧室朝南,”陈自原说:“我没带户型图,不好描述。”
陆衡在脑子里有了大概的雏形,基本知道是什么走向了,他接过不少大平层的设计。
但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
陈自原突然仰头,喝完了水,也不知道烫不烫了,他起身,对陆衡说:“你现在有空吗,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陆衡手上还有其他项目,但陈自原现在也是他的客户,他没多考虑,答应了,说好。
“我跟潘总说一声,你再等我会儿。”
“行。”
潘乐没有当总裁的架子,吃喝玩乐一条龙,尤其爱凑热闹,他听说公司来了一帅哥被陆衡带进办公室了,屁颠颠地过来了,一看是陈自原,顿时喜气洋洋。
“出去就不用回来,”潘乐对陆衡说:“把客户服务好了!”
陆衡:“……”
“谢谢。”陈自原笑着说。
陆衡跟在陈自原身后走出了大厦,看一圈没找到他的车,挺奇怪的,以为他打的过来的。
在陆衡愣神时陈自原把头盔塞进他怀里。
陆衡:“?”
陈自原能感觉出来一点儿,陆衡可能怕车。他展现出来的恐惧并不是单纯针对车这个物品,而是压抑情绪下若隐若现的危惧,好像随时把自己置身于某种绝境之中,死亡近在咫尺。
陈自原迫切地要把这种感觉从陆衡身上剥离出来,所以他在步步试探。
“我出门的时候把车钥匙拿错了,”陈自原说:“以前骑过摩托车吗?”
“没、没有。”
陆衡甚至没怎么见过摩托车,并且在没有特定的指引下,他更不会把陈自原跟这种风格的摩托车联系在一起。
疾驰、狂飙,充满野性。但陈自原是温润的,即便他现在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不厚,裤子也松,一双球鞋,头发也是乱的。
陈自原注视着陆衡,问:“想试试吗?”
陆衡目光微闪,有点儿亮,“好。”
兴奋都期待,陈自原听出来了。
陆衡不会戴头盔,事实上对于摩托车他什么都不会。
陈自原替他戴上头盔,问:“松紧度合适吗?”
陆衡点头说挺好的。
“嗯。”陈自原虚扶住陆衡的腰,把他带上摩托车,看他坐稳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仿赛后座空间十分有限,其实不适合带人,两个人坐上去,得挨得很近。胸口贴着后背,只要谁的心脏狂跳不止,那么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陆衡不敢呼吸。
“你可以抱住我,不然会掉下去。”陈自原闷厚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
陆衡拘谨起来,他还是没敢真贴着陈自原的身体。两人之间隔着只有风能吹过的缝隙,陆衡的双手紧紧攥住了陈自原的衣服。
好像起风了,狂猎又凶猛,盖住了杂乱无章的心跳,如杂草般肆意生长的迷恋隐藏其中。
陆衡提高了音量,有点儿喊了出来,“陈医生!”
“什么?”
陆衡很久没有回应陈自原,他感受风的速度,凛冽的清香从陈自原的颈间传来,无孔不入的渗透进陆衡的灵魂。
他好像快被风吹散了,但并不觉得恐惧。
陈自原在风中问陆衡,“感觉怎么样?”
陆衡颤抖着双手,终于环住了陈自原的腰,抱得很紧,他的尾音也在无际的空中随风飘荡。没有被困在逼仄的空间中行走城市的角落,这是久违的自由。
“很爽!”陆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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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去我家吗?”
滨江海湾在西京市的商业区,望金湖边上,本地著名打卡景点,商住一体的环境,房价高得离谱。
陆衡对这一块也熟,来过好几回了,都因为工作,这回其实也是工作,但感觉不一样。
陈自原在小区门口停好摩托车,他没往地下车库开,就是想跟陆衡走段路,当散步了,这儿风景不错。
陆衡的感官还在狂飙的刺激中翻滚,没回神。陈自原已经下车了,摘了头盔,他看着陆衡,脸上笑意很深,没开口说话,安静地等陆衡自己回味过来。
直到陆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轻又缓,像玫瑰花瓣掉落雪里。
陈自原静默片刻,他抬起手,一只搭在陆衡后腰上,另一只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陆衡。”
陆衡的身体晃了一下,缓缓看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