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早说:“累的话早点睡。”
小早表情怪,“舅舅晚上还回来吗?”
陈自原愣了愣,说回,“我送他回来,你别担心。”
小早眉毛拧一下,欲言又止。
陈自原笑笑,要走了,嘱咐她,“房间记得反锁,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小早拧巴点头,见陈自原真走了,又叫他,陈叔叔。
陈自原停步,回头,目光询问怎么了?
小早也掐指头,这动作跟陆衡学的,耳濡目染。
“你跟舅舅,你们别、别吵架了。”
陈自原轻笑出声,说嗯,“不吵了。”
陆衡等不长时间,度日如年,车里太闷,他嗓子疼,咳嗽,又惦记陈自原,想下车透气,陈自原突然出现,一手伸过来,还是捏陆衡后颈。
陆衡条件反射,肌肉先是僵硬,随后在灼热掌心地揉搓中逐渐放松。他甚至调整了身体角度,能让陈自原捏得更顺手,中间转变过程很快速。
“想去哪儿?”
“透透气,随便去哪儿都行。”陆衡声儿小,显得心虚,“原哥,我不跑。”
“没说你跑。”陈自原弓腰,脸凑过去,挨陆衡近了。他手往前移,挺在陆衡喉结那儿若有似无地勾一下,冲他笑了笑。
陆衡沉溺在陈自原的眼睛里,像漂浮于深海的浪漫。他的心脏怦怦狂跳,某种冲动席卷而来。陆衡的喉结在陈自原在骨节下滚动,舔舔唇,也抬手,勾陈自原的脖子,他仰头,吻上去。
陈自原有些意外,更多是兴奋。
陆衡的内在能挖掘出来太多惊喜,所以陈自原没有主导吻的走向,任凭陆衡伸舌探寻自己。
后面来了人,开电瓶车被堵了路,回不了家不爽,狂按喇叭,还骂:“前面的在干什么!这路他妈你家的啊!能不能开走,不能开我撞了啊!不赔!”
他俩接吻时角度隐蔽,别人看不见。陆衡吓一跳,齿尖重重往下压,咬破陈自原的唇,他们分开了。
陆衡的脸像被抹了一层嫣红的粉,大概是烧的,也可能是臊的。
陈自原看着他,想,一个纯情、温吞的人,多么大胆热烈。
是因为我。
陆衡脑袋上简直能冒气,他揪陈自原的衣服,叫了声原哥,说完往车里躲,捂嘴咳嗽。
陈自原神清气爽,冲那人说:“对不住,马上走了。”
那人嘁声,还是不爽,阴阳怪气说你开得出去吗。
陈自原笑,语气挺好,“那麻烦您先让让,我倒车。”
那人没辙,让开了。
陈自原把车内空调关了,开了点儿窗,陆衡咳嗽就好很多。
他脸还是红,偷瞄陈自原,问原哥去哪儿?
陈自原推了推眼镜,也看陆衡。
陆衡没躲了,朝陈自原弯了弯眼睛。
陈自原抬手摸他额头,沉声说:“去医院。”
他表情又不好了,陆衡一声没敢吭。
这个点儿的急诊人多,得排队,陈自原有朋友在这儿上班,走了后门,省不少时间,先骨科,再内科,熟门熟路。陆衡一堆毛病,虽然问题都不大,但也不能随便糊弄了。
他手腕肿一圈,自己倒没感觉。医生看片子,再看陆衡,气定神闲说一句,小伙儿挺能忍啊。
陆衡不好意思地笑笑。
陈自原问:“骨折了吗?”
“没有,就是伤筋了,还有软组织挫伤。都小伤,但也要注意,得好好养。”医生话锋一转,“多补钙。”
陈自原说知道了。
陆衡被陈自原带着走,一句话没有,让坐就坐,让站就站。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陈自原的场景,好像也这样,自己特听话。
“你笑什么?”陈自原问。
陆衡懵,抬头眨眨眼,“啊?”
陈自原很自然地捏捏陆衡下巴,“烧傻了。”
陆衡体感不烫,但耳温枪测出来三十八度五,退烧药吃了,正在出汗,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通畅。
“没傻,”他触了触陈自原的指骨,“可以走了吗?”
陈自原不放心,说再等会儿。
医生把事情说得挺严重,陆衡这感冒有往肺炎发展的趋势,开一堆抗生素,遵医嘱吃。
陆衡真吞不下药,可怜兮兮求助陈自原。
陈自原也是医生,成人跟小孩儿在生病之时没有本质区别。
“原哥——”
陈自原挑挑眉,笑着看他:“撒娇没用。”
陆衡一激灵,傻了吧唧眨眨眼,我撒娇了吗?
出了医院,陈自原漫无目的,他似乎没想好该去哪儿。
陆衡也不问,这样跟陈自原待一起也不错。
陈自原在便利店门口停车,跟陆衡说等会儿,他进去买了瓶温牛奶,还有温水。
陆衡吃了药,好多了。
“小穗。”陈自原终于开口说了。
陆衡说嗯。
“你想去哪儿?”
陆衡想想,“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吧。”
陈自原轻蹙地笑,“那只能回家了。”
陆衡顿了顿说也行。
陈自原把陆衡带去了滨江海湾,这儿其实陆衡比陈自原熟。装修得差不多了,还差阁楼地板没铺。
陆衡进去后要开灯,陈自原没让,牵他的手,走向落地窗前。
城市夜景灯火璀璨,陈自原都能看清陆衡的五官。
想说的话太多,该从哪儿开始?
“太空了,”陈自原看了眼四周,“什么时候添家具进来?”
陆衡笑:“家具得你选。”
“哦,”陈自原摸摸鼻梁,把眼镜摘了下来,“先买沙发吧,来一趟能坐。”
陆衡现在就想席地而坐了,他说嗯。
“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沙发?”陈自原问:“对它的款式、材质或者软硬程度有要求吗?”
陆衡手腕涂了药,包一层纱布,他轻轻转动两下,“款式和牌子无所谓,稍微硬点儿吧,不然坐久了腰麻。”
陈自原抿唇笑笑,揉揉鼻梁,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沙发之后呢?”陆衡问:“还想买什么进来?”
陈自原坦率,“你别诈我话,这不能说。”
陆衡好似心知肚明,“原哥有想法?”
“那想法多了去了,”陈自原顶了下眼镜,笑说:“说出来怕你觉得我不正经,又跑。”
“你看我脚下按轮子了么,成天跑啊。”
陈自原抬了抬眉。
陆衡又说:“不跑了,我嫌累。”
陈自原默不作声看向他。
陆衡叹气,该进入正题了。
“我对游越应激,”他说话声很虚,尾音好像融进晦暗的灯光里,碰一下就散,“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挺可怕的,像疯子。”
“不,很帅,”陈自原说:“我早就想揍他了。”
“你揍他了吗?”
陈自原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