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手里了。
“你坐会儿,吃橘子,”他问:“看电视吗?”
“看!”球球眼睛放光了,“凹凸曼!”
陆衡给他放。
陈自原眼睛半阖,看窗外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耳边萦绕《奇迹再现》。这场面细细琢磨,诙谐且温馨。
脚步声响起,于门边蹉跎片刻。
陈自原静待。
好像谁都不慌张,又好像有谁迫不及待。
陈自原感到温暖的身躯正在靠近自己,手探过来,碰碰额头、鼻梁,落在眼睛上,点了点。
“哥。”陆衡叫他,发出一个特别短促的音节。
陈自原毛孔骤然炸开,他睁眼,以极快的速度攥紧陆衡手腕,迫切地把他带向自己。
用的劲儿大,态度强势,不容人抗拒。
陆衡条件反射,跨坐在陈自原腿上,眼睛微微睁大了。
陈自原托举陆衡的腰,又把他往上带一点儿。
他们太亲密了,即便这行为是热恋情侣该有的过程,但陆衡还是窘迫,并且他把这种不能言说的窘迫都写在脸上。挪了挪腰,想要离开。
陈自原箍着他的双臂,不让他跑。
陆衡喉结微动,眼尾胡乱往下扫一眼,随即看向别处。
陈自原这人,即便硬了都特矜持。
“正常生理反应。”
“……哦。”
“我喝醉了,很难受,你能吻我吗?”陈自原深深注视陆衡,这精彩的夜色和粉红的发色融在一起,像情欲疯狂呐喊,“宝贝。”
陆衡居高凝望陈自原。无框眼镜还架在他鼻梁上,反射幽黄的光,一闪一闪。客厅里,大概奥特曼出场了,球球鼓掌欢呼。
所有一切对陆衡来说,都是感官上的无限刺激。
“只是接吻吗?”他问。
“只是接吻。”
于是陆衡摘掉了陈自原的眼镜,捏在掌心里,弓腰下去。
他不是热烈的人,即便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真到临门一脚的程度了,还是会往后退半步。
陈自原根本不给机会,摁着陆衡的后颈,狠狠揉搓几下,从上至下强势侵占。
这吻到后面都疼了。
陈自原亲他,又咬他,咬出血了再慢慢磨。
他花招太多了。
陆衡招架不住,哼唧一声,突感后腰某部位的疼痛感超过唇舌。
他呜咽,急急地抓陈自原的手,在他手背挠了几道划痕出来。
陈自原拇指摩挲,有目的探索,当抚摸到区别于柔滑皮肤的凸起时,又重重往下一摁,掐着那块皮肉凹陷进去。。
可伤疤就是伤疤,永远不会消失了。
陈自原没让陆衡抓住自己,他像鱼似的游走,一面吻他,感觉口腔被潮润的咸湿填//满。陆衡好像哭了,眼泪坠落成湿漉漉的水珠。陈自原视而不见,手指轻轻晃动,沿着陆衡像深沟的脊骨往下探寻,经过一段一段的骨节,没入隐晦地带。
陆衡瞳孔骤缩,他推开陈自原,奈何那人劲儿大,纹丝不动。于是偏头分开一点儿距离,重喘,说不要。
不行!
陈自原快疯了。
他今晚受的刺激比陆衡大。
陈自原不可抑制,总想起十年前看见过的那张照片,没有任何细节,模模糊糊一团影子。他知道那是陆衡。
于是他恐惧、焦虑,还有难以言喻的嫉妒。
游越在跟谁炫耀?
他凭什么?!
所以有些逻辑陈自原不敢联想。
“小穗,以前那些事情,无论好坏你都不许想,”他尾音发颤,“都别想……你是我的。”
陆衡推搡他,喊原哥,不敢大声,怕球球听见。
“我们好好说……”陆衡慌了。
陈自原失控,半个字听不进去,他脱陆衡的衣服,解他裤带,连扛带抱把人弄到床上。
平整的床单和被子在两个成年男人的纠缠下滚皱成一团。
陆衡挣扎。
关于性,他不排斥,但是怕。
陈自原像困兽,毫无章法地寻找出口,他架起陆衡的腿,身躯下压。
在哪儿呢?
“太疼了……”陆衡的声音像游离的泡泡,啪一声轻响,破在陈自原耳边。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陈自原飞散的灵魂归位,他清醒了。
陆衡慌不择路逃开,与陈自原拉开距离。
陈自原目光迷茫,皱皱眉,看向陆衡,抬手想摸摸他的脸。
“小穗?”
陆衡稍稍偏头,躲开了。
陈自原心碎成渣,惶恐:“你怕我?”
陆衡气息不稳,喘了好几下才慢慢平复下,他摇头说没有。
陈自原展开双手,小心翼翼:“抱抱。”
陆衡没动。
陈自原的精神气散了,好像颓丧的枯草:“你生我气了。”
陆衡还是没说话。
就在这时,陈自原的手机响了,一通视频电话,来电显示“妈”。
陈自原烦躁、排斥,其中还糅杂了些许烦闷。
一瞬间的复杂情绪全落在陆衡眼里。
来电锲而不舍。
陆衡问:“不接吗?”
“不接。”陈自原面无表情,干脆关机,清静多了,他说:“头疼。”
陆衡看他这模样,自己的心也像枯木似的,让雷劈开无数条裂纹。
“原哥,你……”
陈自原继续刚才的话:“这事儿你不喜欢,我不碰你。对不起。”
陆衡缓缓开口:“我挺怕这事儿的。”
陈自原:“……”
哦。
“没有好的体验跟上刑一样,”陆衡顿顿,他不想说得太直白:“你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陈自原稍感意外,侧目而视。
“心理准备?”
“都这个年纪了,我们谈恋爱,该做的事儿避不开,对不对?”
陈自原傻呆呆点头,说对。
于是陆衡嘴一撇,眼尾的潮气又反复,“但是别这么快,我、我找找感觉。”
陈自原看着陆衡的模样,心头郁结没了。
谁比谁委屈似的。
陆衡凑过去:“抱抱?”
“今天喝酒了,上头,是我不对,”陈自原拥紧陆衡,把他裤子往上提拉几下,“以后不喝了。”
精虫上脑是假,就着酒劲儿借题发挥倒是真的。
陆衡心里挺明白,他轻轻抚摸陈自原的脊背,给他顺气:“你今天很奇怪,怎么了?”
“我不知道,说不上来。”陈自原把脸埋在陆衡脖子那儿,磨了口牙:“是挺奇怪的,你让我自己想想,想明白跟你说。”
陆衡说行,顿了顿,又拐弯抹角暗示:“那你这儿……现在还好?”
“不太好,”陈自原松开陆衡,揉揉额头,实话实说:“我去洗个澡。”
他俩性格契合,什么事儿都能说开。不管是心理需求还是身体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