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原挑眉笑:“就我倒霉呗?”
陆衡放下书,冲陈自原招招手,柔声说:“原哥来。”
陈自原挨过去。
陆衡摸摸他的脸,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抚摸:“头还疼吗?”
陈自原脑袋一歪,靠陆衡的肩,拖着长音说还疼。
陆衡于是劲儿大了些,给他揉:“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西医不行要么去看看中医,总得有个说法。”
“没用。”
陆衡皱眉:“那什么有用?”
陈自原有些耍无赖了,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啊。”
攻势太猛,难以招架。
陆衡叹气,他投降:“原哥,你不想走可以直接说的。”
“怕你觉得我不稳重。”
陆衡放下书,他起先目光直白,看陈自原,眉间的欢悦若隐若现,随后微微歪头,笑了笑,伸手摘掉陈自原的无框眼镜,吻了上去。
陈自原这方面技术不错,至少陆衡很舒服。即便他们的接触只在身体边缘游荡,还没能真正体验碰撞的爽利。但陆衡逐步接受做的过程,这让陈自原很有成就感。
陆衡腿软了,肚子也麻,他差点儿叫出声,于是咬陈自原的手臂,留下一个牙印,挺深的。陆衡垂眸看,觉得咬重了,又心疼,伸舌舔了舔。
陈自原被这么撩,手中力度失控,弄得有点儿凶了。
陆衡被前后夹击,哭了出来,他是爽的,所以开始幻想,如果继续进行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并且陈自原全程主导,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陆衡身心舒畅。
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伴侣。
陈自原亲了亲陆衡的耳朵,说我去洗手,回来再收拾你。
陆衡听到这话就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已经收拾我了吗。”
陈自原诧异中混了点儿惊喜:“小穗,说什么呢?”
陆衡拿起枕头捂住自己脑袋,脸红透了,“没什么。”
陈自原笑着出去了。
陆衡睡不着,继续看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好几年前买的书,三进三出没看下去,他这会儿心静下来,半靠在床头,看得挺有滋味。
陈自原坐在了陆衡书桌的位置上。他哪儿都能翻,就是不能碰左手边的抽屉。陆衡说了,碰就翻脸,他警告陈自原的时候倒是不严肃,仔细看还有点儿臊得慌。
有秘密啊,陈自原想,他心痒难耐。
所以假装看书,眼睛时不时往抽屉那儿瞟,得找个借口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陈自原神思飘了,摆在桌上的手机嗡一声,亮了一下,快要暗下去前又嗡两声。
接连不断,很多条信息。
陈自原蹙眉,他不想点开看,但心突然跳得有点儿猛,第六感作祟,无端焦虑起来。
陆衡的情绪从书中抽离出来,看了陈自原一眼,没说什么。
陈自原知道这些信息来自贺黛。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
-拒绝沟通不是成年人该有的举动。
-你不理智,情绪不稳定,这太可笑了。
-自原,谁在影响你?
陈自原能在贺黛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她因为自己脱离掌控而生出来的愤怒与不甘心。
他嗤笑一声,心想道,谁更可笑?
陆衡听到这声笑,又看过去。
陈自原单手托腮,歪着脑袋,依旧不打算回信息。
贺黛那儿显示正在输入,几秒钟后消失,情绪似乎息止。
就在陈自原准备关机之际,两条信息像地雷炸了过来。
-你以为你和沈竹钦的把戏能糊弄我?
-他叫陆衡,是不是?
-他把你变坏了,我不喜欢。
陈自原呼吸一窒,猛然间不知所措。他知道瞒不了贺黛,没想到被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破。
这些字像砸在地上的玻璃,单看都认识,拼起来就不行,它们七零八碎,捡起一块,扎得人生疼。
陆衡发现陈自原不对劲,裹着被子挪着腰到床边,拉拉陈自原的衣服:“原哥,你怎么了?”
陈自原闷声不响,把手机反面扣在了桌上。
“没什么。”他说。
陆衡无奈叹息,说哦,“有事儿别瞒着我。”
陈自原不想瞒,但他的家庭,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陆衡的性格,他会给自己压力。
再等等吧,陈自原想。
陈自原凑过去抱陆衡,说不瞒,我多坦诚啊,我爱死你了。说完吻他,又咬他。
陆衡往后躲,说自己那儿麻了,不来了。
陈自原问哪儿麻啊?不让他跑,追过去。
调情打闹间,陆衡的书被扫到地上,掉出一张火车票。
陈自原给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陆衡看着,回忆片刻,说自己四五年前去了南方一个古镇,绿皮火车两天才到,玩儿得挺开心。火车票本来想收藏起来,可是死活找不到了。
陆衡看着这张票挺有感触:“我那会儿挺忧郁,上哪儿都带一本书,带了也不看,没想到夹里面了。”
陈自原笑了笑。
陆衡眨眨眼:“我是不是挺装的?”
“哪儿有,”陈自原觉得他实在太可爱,往脸上亲一下:“迷死我了。”
陆衡也笑,不躲了。
“有些东西你不扔,总有一天能自己出来。你看,意外惊喜了,”陈自原问:“这回放哪儿?”
陆衡指墙上的收藏框:“就那里。”
陈自原让陆衡别动,自己又挪过去,把收藏框从墙上取下。
里面其实都装满了,陆衡一个人去的地方不少。
陈自原把盖板拧开,对陆衡说:“我再买个新的,以后我们出去玩儿,不管到哪儿,回来也得留个纪念回忆。”
陆衡眼尾飞扬,说行。
收藏框里东西的票根太多,陈自原把盖子一拿开,掉下来不少。他把手里这张塞进去,又挨个捡掉出去的。
其中一张陈旧的火车票根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间是十一年前的五月,目的地云市。
陈自原恍然发现眼前有星星闪动,天旋地转地颠倒着他的乾坤。那团疑云逐渐明朗起来,而陈自原心口却绞痛起来。
“小穗。”
陆衡没发现陈自原的异样,他又看书,嗯了声。
“你去过云市?”
陆衡翻书的手指僵硬一顿,含糊地说嗯,去过。
陈自原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陆衡面无表情:“十七八岁的时候吧,当时想疯,周末两天来回云市,吃了蘑菇。现在想想,真挺抽象。”
陈自原艰难困苦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怎么敢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
陆衡终于听出不对劲了,他睨眼看过去,发现陈自原手里的火车票。
“我一个人不敢的,有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