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知道是让范久宇等,还是让自己等。谢淩现在脑子里很乱,她把头垂得很低,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精神状态很差,实则运动鞋里面的十根脚趾,早已经抠出个“一室两厅”了。
她很焦急。心不定。按照周莉嫚的立场,既然两人是关系很好的闺蜜,她高兴做什么,按道理来说,自己不应该插手去管,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必要时候顺手打个掩护!
因为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无论如何都有各自对人对事的原则,都有一个度。
即便余东瑞存有恶心一厢情愿,如果周莉嫚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但对于范久宇来说,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看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裤兜中拿出一个野桔,绿色,一点一点仔细剥皮。过程中刻意翘起来的食指中截处,有一个凝固了的半圆形血迹,血迹又被更多的绿色植物汁液覆盖着,风干了,之后露出那道皮肉直往外翻的刀伤。
怕是在编织藤篓的过程中不慎割破的。
以前干净修长的富家少爷手,现在指甲里全是污泥,骨节处干枯得炸出几道长长短短的口子,细细的如同缠绕着黑棉线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清秀的脸,还在爽朗笑着,说着他在哪里哪里找到新的野果林了,品类比之前那个还要多,果子也多,有些都熟得掉到地上了,在他木筏做好之前,暂时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一会儿就带着莉嫚去看。
“呐,谢淩。有件事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涩橘子剥好之后,掰开来,多的递给谢淩。自己只留下三四瓣。
放在口中一咬,汁液出,立刻酸得鼻子眉毛扭在一起,直托着腮部挤眉弄眼。
缓了缓,说道:“我的刀早就砍废了,莉嫚的也断口了。余哥的他自己要用,咱们四个人只剩你了。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既然不用,不如给我吧?我还得再砍些油麻藤,才够。”
山的另一头,突然惊飞一阵鸟群。叽叽喳喳吵闹得很。
谢淩眉头突跳了跳,终于还是坐不住站起身来,假装在身上翻找一阵后,失望而焦急地告诉范久宇她东西丢了。
丢了什么?她没明说,反正很重要。
范久宇想陪她一起寻找,她出言婉拒。自己则低下头不住扒拉着地面草丛,慢慢地,一步一步假装不经意地往周莉嫚和余东瑞方向去。
“喂谢淩,那边可是悬崖!如果实在找不到就赶紧回头,千万别上去听到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久宇的叮嘱在身后隐约响起。
一步一查看,到后来的缓步慢走,再到疾步,最后整个人都飞奔着出去,唯恐赶不上他们两个。
余东瑞!住手!但凡你要是个男人,不该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否则,一定要让你坐大牢!
周莉嫚!姐妹儿!保护好自己啊!你以前不是说过,不管将来我们会不会变漂亮,绝对不做闲人口中“滥情”的人。你还记不记得?
耳畔风声呼啸,草木如电影胶片一样转纵即过,她疾步穿梭在树林间。
等确认离扎营地很远了,范久宇什么也听不到,扔掉桔子,她才放声喊了出来。
“莉嫚!余东瑞!听到就回答我。莉嫚,你们在哪儿?”
了无生机,一片静怡。
她只得继续往前不停奔跑。一边跑,一边喊。一边喊,一边跑。不知跑了多远,直到临近山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那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一点他们曾经路过的痕迹。
谢淩曾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追错方向了?他们其实从进到山里,又突然换了个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地面。乍一看平坦非常,如同高尔夫球场那花费巨资来悉心维护的一样。在这种斜坡的山上十分难得。
只不过高尔夫球场的草是一颗一颗,花钱买来的。而这种草是一朵一朵,圆圆的,和三叶草差不多。她才一踏上去……
走了两步,那草地突然有生命般让了开来,不止,随即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将她自腰部以下团团吸附住!
浮萍!和沼泽!
谢淩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眼看着自己整个儿开始下陷,她这才慌乱了神,急忙去寻找有没有什么能够拉一拉她,助她一臂之力的。
“周莉嫚!余东瑞!救我!周莉嫚!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然而,没有人,也没有物品。离她最近的也是往上两米的高空中,附近大树横伸出来的枝杈。还有沼泽上荡着半段发霉发黑的断树枝,她以为是什么救命稻草,挣扎扭曲着身子去抓。
不止徒劳无功,还因为这一挣扎,反而使自己深陷得更快。只一眨眼,已经淹没到胸膛位置。
“啊——啊——”她狂叫,一方面出于内心惊恐,一方面人最直接的叫声相对话语来说,能够传得更远些。呼救,惊飞了树林中的鸟群。
突然,她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因为是布料的灰颜色,和普遍树叶树茎颜色天壤之别,很醒目,她一下就认出了那是个人影!
“救命!求求你快救救我!我被陷在沼泽了!”谢淩再一次极力呼喊。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见没,不过他的身影虽然慢悠悠,总算一点一点往这边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步,两步……十步,二十步……顿住了。
口中叼着一株娇嫩的野生鸡蛋花,掉到地上后,“我靠!谢淩!”
怎么说呢,连谢淩也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余东瑞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花花公子还是那个花花公子。
名不虚传。
“谢淩你你你……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漫步改成疾跑,眼看着余东瑞脱去外衣正准备纵身一跃,谢淩连忙叫停了他。
“别过来!是沼泽,快去找东西拉我上来!”
“好好好,你别慌你别慌,让我看看……”
明明在叫着谢淩“别慌”,自己反而慌做一团,六神无主地走来走去,眼睛也快速地搜寻着四周能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拉住她。
拿外套当绳子,抛到沼泽上,不行,距离谢淩一半位置都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来一根枯木,递过来,不行,太短。
折了一枝树杈,也不行,更短。
眼看着谢淩那一米七几的身高已经深陷下去很多很多,直到脖颈。乍一看,如同草地之上长了颗人头。
余东瑞急得团团转,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而爬上离沼泽最近的那棵树。
过程虽然艰辛困难,总算攀附住直延伸到谢淩上方的那株枝叉上,手脚并用地紧紧抱住,然后利用自身身体重量使得枝叉不断往下坠。
原本横向延伸的纤细枝叉,顿时弯曲得如同一道拱门。势如彍弩。
“谢淩,快抓住我的手。我拽你上来!”
“好!”
谢淩才抓住他倾尽全力递来的手,两人互一用力,啪——
崩着的“弦”应声譬断,露出密密麻麻如同针尖一般尖锐的树茎纤维。在往回摆的时候,也是因为托举着余东瑞的重力,反而摆得更加快速。
只一掠过谢淩脸颊,顿时一道两寸细长的血口子。幸好,在那电光火石间她本能地缩了一下头,避开眼球位置。否则就不会在眼帘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于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抓在一起,这个大幅度的摆动,将谢淩也拽着往前倾出一段距离,原本还只是淹没到脖颈位置,一下子到了鼻腔处。要不是她极力仰着头,怕是吸了一鼻腔淤泥。
不过也不尽全是恶劣后果,至少她的身子被拽出来几分,如果能支起来的话,应该到肩部位置。
树枝砸进水中,树叶密集,而至拍打着黑黑的污水及浮萍也溅起很多,溅得谢淩一头一脸。她连忙再次紧闭起双目,以免淤泥进入眼睛。
再睁开时,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树枝砸进水里了,由于余东瑞的体重压制着也陷入淤泥一部分,连他半个身子也泡在污水之中。他干脆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抓着谢淩,整个人跳了下来,往她走来!
“别怕别怕,我来了!”
拽起谢淩,就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肩上,示意着让她把重心力转移到他身上;转而又伸入淤泥中去探她的腰。搂住之后以自己为据点,拽着她如同拔萝卜一般往上扯拽。
丝毫不顾及一个起,一个落;谢淩爬出淤泥,他陷入淤泥。
“来,抓紧树枝别松手,使劲儿往上爬!”
谢淩爬上去了,他抓着树枝的手也开始用力。怎知譬断了的树枝虽然还连着层薄薄的树皮,根本撑不住两人重量。这一拽,末端彻底断裂,伴着唰唰巨响坠到地上,弹了两下。
谢淩惊呆了,连忙回过头去以眼神询问余东瑞接下来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有点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后,脱下t恤递给谢淩,之后双手托起她的脚使劲往上推,让她在树枝沉入沼泽之前,赶紧踩着爬出去!
届时再用他的外衣和t恤拼凑起来打上结,一头绑住在树上,另一头绑住这根树枝末端,他好拽着树枝也爬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衣服大概就别想要了。
“谢淩可得把你的外衣借我穿穿啊!总不能让我光着膀子回去?那多难为情!”
谢淩都给气笑了,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够开得起玩笑,也就只要他余东瑞了。
上岸之后,谢淩按照他说的,把外衣和t恤连在一起,打结,一方绑在树上,一方在断枝末端找了个细小的分叉点绑好。这样就能防止衣服拖不住而滑出去。
再看向沼泽时……所有浮萍已经回归原来位置,风平浪静。连一圈涟漪都没有。
心里咯噔一下,“余……余东瑞?”
没有回应。“余东瑞?”她又喊了一声,依旧什么回应都没有。
她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对啊,为什么刚才自己在连接衣服的时候由于很害怕,而至手不停地发抖!抖啊抖,抖得连打结都打不稳。那个时候,明明还听到他笑嘻嘻地教自己别慌!
怎么一转眼,沼泽地里什么都没有了呢!他人呢?已经完全陷下去了吗?连手指都没了?
“余东瑞!你回答我啊!”
泪目,凌乱的脚步在岸边来来回回,犹豫而又焦急。
犹豫是她怕了,已经不想再和这么恶臭的沼泽亲密接触!那黏糊糊的感觉实在很恶心!期间似乎还有什么虫子在咬自己,挺可怕的。
焦急是因为,余东瑞还陷在里面!他是为了救她!他完全是为了救她!才让自己身陷囹圄而至现在生死不明,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原来他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他为了救她……可以连命都不要!都可以舍弃!
亏得以前自己还那么矫情,将他看做什么放浪之徒,心生厌恶。懊恼,悔恨。如果这都不算情谊,什么才算?
“余东瑞!你回答我啊!我还等着你来娶我过门呢你听到没?余东瑞!”
撕心裂肺地喊完,谢淩也不管不顾,擦干眼泪拽着树枝准备再次跑进沼泽中。脚踩踏进去,“噗通”一声,之前余东瑞所在的地方浮萍都裂了开来。
他破水而出,甩着头上的水,抹了一把脸,说道:“啊,有什么东西在咬我,好疼啊。谢淩,你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被咬到?”
谢淩抿唇不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模糊,眼泪夺眶而出。她又用手捂住嘴,看着余东瑞一点点走出沼泽,走上了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等他开口,就先扑进他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痛快淋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现在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幸好,兜兜转转一大圈,他并没有离自己而去;幸好,迷迷茫茫过红尘,终于还是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就他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谢淩的崩溃大哭是余东瑞措手不及的,连忙边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边柔柔说道:“好啦谢淩,我这不是安然无恙了吗?只是脏了一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脏啊,要不咱们先去海边洗洗?不然等回去以后,他们又该问东问西了。”
他说得对。两人这一身泥泞模样,乍一看如同两尊铜像。虽然谢淩还好些,鼻子以下是泥泞,鼻子以上还算得有个人样。
砸了砸嘴,口中还有少许泥沙,和牙齿摩擦时还能发出滋滋的声音。但味道却出奇地甘甜!
这么说的原因是居然没有一点儿海水的苦涩味!乃是完完全全的淡水。
那也是不是说明了附近,可能有淡水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提出这个想法后,余东瑞也意识到了。他回到沼泽附近转了一圈,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叫上谢淩和他一起在附近找找。
果然,还不到半个小时,在谢淩上山时途经的蜿蜒陡峭之地,真的让两人找到个被灌木丛和厚重青藤蔓掩盖住的洞穴。
高约一米五,宽一米。洞口除了灌木丛和藤蔓,顶上压着块厚重的大黄石。
黄石很平坦,像是人工打磨后用来做石桌的。但方位倾斜得很厉害,乍一看,如同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关上的“门”。
难怪来时没注意到。隐藏得这么严密,如果不是人为,那大自然可真是太神奇了。鬼斧神工。
疏密的凉风徐徐从里面吹出来,那淡淡的潮湿味儿可一点都不咸!
进去之后一看,嘿!好家伙,谢淩当即想起《西游记》中孙猴子的花果山上,也有个洞穴名唤“水帘洞”。那里入口处长年滴滴答答,如同下着一阵小雨。而这里的也差不多。淅淅沥沥。
山顶上的水经过层层泥土和沙石过滤,等渗透到洞穴中时已经变得十分清澈冰凉。顺着顶部粗壮的钟乳石不断往下滴落。
可能年份太久了,地表层的碎石已经被冲刷得圆溜溜。然后往低处汇流成条涔涔的小溪。
小溪前头,也就是临近入口位置是一个大概三米多宽的水潭。那里钟乳石和水滴最多,所积攒的水也最多。澄澈见底,尤可见还有几条细如筷子的小鱼苗在里面欢快游水。
一会儿到这边啄一口水藻,一会儿去那边蹭蹭小石块。小石块和小鱼苗们差不多大小,被那一蹭,摇曳着咕噜噜又掉到更深的地方去。
小鱼苗们本还想去追,一个人影和脚步频率振动惊吓了它们,立刻潜入潭底,贴着地面顺着延伸出去的小溪快速游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东瑞蹲在边上,勾着身子朝水潭中捧了一湾水,送进口中漱了漱口。
还没吐出呢,他的面色一凝,十分专注地扭了扭舌头,然后两条眉毛高高挑了起来,吐出水后激动叫道:“水!是淡水!谢淩你快过来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一连捧了三四下朝自己脸上泼去,淤泥还没洗干净呢,干脆站起身来脚尖突地一点,一个猛子扎入水潭中。
噗通——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一口气潜着在水潭中游了一圈,位于中间位置浮出水来。他甩着头发,抹了把脸上水痕,对谢淩招手道:
“你也下来呀,这水不深!你看你看,你看我——”说着,可能是在水中踮起脚尖直立身体。
刚好到他下巴处。
还不等谢淩回答,“啊哈~”了一声再次猛地一起跳,用头部扎进水中。又潜泳了一圈。
冒出头来,喊道:“喂,谢淩,发什么愣呢快下来啊!这水可太清凉了,太舒服了,保证一点都不像海水。”
搓了一会儿身上淤泥,往后一仰,改成仰泳。双臂配合着腿部随便扑腾。对他来说只要游得出去,姿势随心随欲,哪管什么标不标准。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睛斜盯着踌躇不定的谢淩,故意发出些愉快爽朗的哼叫,意为“勾【引”。好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有多舒坦。
而这种舒服都是淡水潭所给予的。她要是再不下来,可就没福咯。又怎么会意识到她的犹豫,完全因为男女有别,他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怎么大方下水?
面含娇羞,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余东瑞回避。索性想等他洗完了,让他去洞口守着,那时自己再下去。
“喂,谢淩。”
谢淩一抬头,迎面就挨上一大把水,浇得她刚预备风干的淤泥,再次潮湿。还有一两片浮萍顺着流入衣服底层中去。
“余东瑞!”她假装皱眉呵斥道。
“谁让你磨磨蹭蹭不肯下来?那身臭衣服你穿着很舒服吗?快点啦,和尚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捉鱼呢!”
谢淩扭扭捏捏,脸颊处再次浮现绯红。她娇羞地低下头,说道:“我,我是……女,女的。”
“嗯?你说什么?”余东瑞向她游过来一点。
谢淩以为他在捉弄自己,听到了却故意说没听清。于是抬头瞪了他一眼后,再次急急低头。“你,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
“啊行行行,我离你远些行了吧?”说完,快速环视了眼水潭,他扫兴地往潭尾游去,口中嘟囔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别’。你怕不是活在古时候吧?这么保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是这么说,可一点都没有使坏心眼。端端正正站在一处,老老实实面对着石壁。
这倒让谢淩更加对他另眼相看了。
“衣服先放岸上,不然这一池子水就得毁了。”
谢淩顿了顿,他说得对。
本来他身上的淤泥只游了两圈多,已经让这个清澈的水潭变得有些浑浊。还有几片浮萍飘在上面。自己陷入沼泽是连带着衣物的,这要是也一起带下去,岂不彻底毁了。
水是活水,会自己澄清,但需要时间。往后的这些天里,他们还得倚靠着这些水来生存呢。
虽然挺难为情,但也只有这么做才行。
一步步走进水潭,冰凉凉的体温令她打了一机灵,并没有感觉到如余东瑞说的那般,十分舒爽。可能是她对水有后遗症的缘故吧。
谢淩找了个水位较浅,离他最远,被岸上大石块阴影笼罩着的地方。扶着巨石坐到水中,正好,刚够淹没到脖颈位置。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再深的地方她也不敢下去。
“好了吗?下来了吗?”余东瑞边洗着脸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那行。快点,完了我们就回去。对了,我见你脸上有道伤口,洗的时候别忘记尽量避开些。否则可能会发炎。”
乍一听,挺贴心的是吧?谢淩也这么觉得,她甚至暗暗扬了下嘴角。心道这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温柔吗?以前,她连做梦都想着余东瑞在为自己开车门,倒香槟,为博美人一笑而倾尽毕生口才的谄媚模样。
虽然后来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插曲,但并不妨碍两人即将修成正果。互付情衷。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如同躺在一片厚厚的,软绵绵的云海中。舒畅,放松,愉悦。最重要的是所求得果。完全是上天赐予的幸福。
又怎会意识到,这是一个计。
一个……恋人之间自以为聪明的小计策。
余东瑞的手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水里的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水上的拥着她的肩骨。头轻轻倚在右肩胛位置。
呼出一口热气,掠过她耳根。轻声说道:“你在沼泽地时对我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
僵硬背脊抵着温热的胸膛。像是会自发升温一样,明明附近的水冷冰冰,唯独两人贴着的地方水温滚烫炙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身子一怔,羞得连忙低下头去,让水淹没自己到鼻腔处。然后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应人家,又微微抬起点儿来说道:“什,什么?”
说完,又埋了下去。
“你说……‘等着我娶你过门呢’。是不是?”
谢淩耳廓和脸颊顿时烧红,头压得更低了。没把握好分寸,直淹没了鼻子。
她呛得直咳嗽。
余东瑞柔柔一笑,将她扳了过来,面对面时,也在不断趋近。碎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对了,是谁说的那句话来着?
——刚出浴的女人相对下来,要比她们精心化完妆后更加漂亮三分。
男人又何尝不是?无关精神状态和仪容,那种头发湿湿的乱乱的,皮肤上还带着水珠的朦胧样子,已经足够撩拨着那不安分的荷尔蒙。
而荷尔蒙会使人的体温升高。
“你的伤口……别动,还是我来替你处理吧。”如同一句魔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心跳都不受控制地骤然加快,更别说别的了。
捧过谢淩的脸,用舌头吸吮那道细长的伤口,轻轻暖暖的,一点儿都不疼了……
处理伤口只是个开始,更像幌子。渐渐的,那吻落到眼睛上,落到额头上,落到鼻梁上,然后又落到嘴唇上。
宽大手掌缓慢游走,摩挲着每一寸因为紧张而不住发抖的肌肤。
水下,不知道有什么在试图撑开她最后的防线。试了试,她反抗过。吻更贪了。对方又试了试。
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坚守得住。彻底接纳他了……
天空变成赤红,像一张巨网,华丽绮绚地撒了下来。世界顿时显得奇幻而美妙。——一种昧昧不可告人的气氛。
夕阳涌过来,把两人的血都煮沸。……人浮在半空,永不落实。
不知是寒冷,还是潮热,造成了颤抖。痴迷。
什么都忘记了。赤裸的空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树梢上有鸟窥人,顶上有水声暗暄。不。世上只有谢淩与余东瑞。女人和男人。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足以令一个男人爱她,不可自持……
他轻轻挑起她下颚,当四目相视,意乱情迷。他动情低儒:
“谢淩……,我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谢淩连忙娇羞地别过脸去。
妤今年二十有六,一直孑然自好,异性朋友没几个。当然,以前不是没谈过恋爱,只在于校园期间,那般青涩懵懂地曾和一个男生走得近过。单独看过几场电影,吃过几顿饭,也拉过手。
后来?太俗。当然无疾而终。
她从来都没试过,这样软弱地,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
她不想他离开她。也不准他离开她。
天地无涯,波澜壮阔,她对世界一无所求,只愿把自己交付给他,想紧紧缠住他,直到永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女人都应该为自己打算,这是她们的责任!谁会来代她绸缎?不,她有的,不过是自己。
她用一种最轻忽迷惑的语调来问他:
“——我——跟其她女人——是不同的。对不对?”
她不放过他。匍匐胸膛道:“我不容易感动,你要很爱我……”
他把她扳倒,不给机会她继续说下去,他温柔地不给她任何机会。她很骄傲,非得擒获他的心。她讲完想讲的: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选中你?我……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关注着你了。我……”
话没说完,唇再次被死死封住。十分贪婪。
动情的一刻,弥足珍贵。不要浪费。
两人,都沦为原始的动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
余东瑞说:“现在处境这么紧张,最好先别告诉他们。等回去以后,咱们都做足准备,再说不迟。”
当时,还没从昏眩中复苏过来的谢淩并没有多疑。迷迷糊糊同意了。直到后来也没对周莉嫚透露过一丁点儿进展信息。
关于两人“为什么一身泥泞地回来”这个问题,谢淩只能尽量压低头回答:“一时不慎”。
一时不慎?是啊,一时不慎。不是所有沼泽跌进去后都还能爬得出来。
她到现在还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爬出来了呢?
为什么每每想起,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地绯红。
——是了,她的的确确,仍“陷”在里面。无从自拔。
野外生存的日子还和之前一样,谢淩负责退潮后去海边捞鱼,周莉嫚去了范久宇新发现的果林采集野果。
雨水喝完了,把所有瓶子用细草编织成的草绳,打几个小结,统统串联在一起,挂在肩上,再由余东瑞带着她去了那个洞穴,把水打回来。
解决了食物和淡水需求,安下心来后,一时间觉得这里的生活其实也不赖。没有引擎的轰鸣,喧嚣的人群,污染的空气。更没有那令人窒息的社交关系。
放手去做一些令自己感到舒服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自抛个媚眼,崛着嘴唇做无声的“亲吻”的动作,或者张着口用唇语传递一句较私密的话。这些都能够令谢淩面红耳赤。又羞臊又暗自欢喜。
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亲密小动作,偷偷摸摸不为人知,反而比明着秀恩爱更具有快感,也更能撩拨人心房。
就如同吃了个草莓蛋糕,谢淩心里头甜滋滋的。很受用。
可是,人总是这样,在身心得到最原始的安逸后,个体之外的一切都已经事不关己了,皆统称成了“外界信息”。
而外界信息干扰过多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去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在乎的东西,从而过滤掉不喜欢的,甚至不愿想起或接受的东西。
谢淩忘了可不止一件事情。
野外生存挑战第二十三天。
范久宇已经砍了足够的浮木和油麻藤,以后他不用再不知疲倦地往山上跑。这段时间都得待在岸边礁石上捆绑制作木筏,就在谢淩身边,两人方便相互照应。
其实吧,到了如今这个时日,他这个木筏做不做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反正最后只剩七天最多八天,电视台的人指定能够想起他们。
届时往直升机仓一坐,空调一吹,舒舒服服就回家了。不好吗?
不过他虽然手工不行,摸摸索索花了快十天时间,竟意外地让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他说做好后能不能用不要紧,关键是得做完!否则心里就很遗憾,不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真让人哭笑不得。
第三十二次了。
第三十二次,谢淩在浅滩中看到一条小海鲫,于是放下滕娄,蹑手蹑脚地靠近,看准了以后伺机迅速一扑——落了个空。
“嘿嘿……”
范久宇手上拽着油麻藤,专心致志地去测量木筏长度,难免还是被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声打扰。
他抬头看了看谢淩,张开口想说点儿什么,又闭上。继续整理浮木。
谢淩爬起身来,合手拍去沙石,掸了掸几分潮湿膝盖处。之后,又屏息凝神去抓那条小海鲫。
——又扑了个空。
“咯咯……”第三十三次。
范久宇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抓不到鱼有什么好笑的?不是该担心大家晚上会不会饿肚子吗?
谢淩她到底在笑什么?
十分疑惑,干脆暂停手中的活儿,一手抓着油麻藤,环抱起双臂看看她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勾着身子,双腿微弯曲,抬着手臂如同一只站立的青蛙。突一弹起,扑了下去——不用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落空,而她也将会落得个满手海沙。
之后,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阵幽幽窃喜。
范久宇忍不住了,“我说谢淩啊,不过一天中午而已你已经笑了第三十三次了!我可都数着呢哈,到底什么事让你变得这么诡异?一点儿也不像你。不如讲出来,也好让我安心。”
语态中有几分打趣,并不是真的想询问个什么前因后果。而是在提醒她。
意料之中,谢淩直起腰后瞪了他一眼。
他咧着嘴直笑。
眼看着谢淩再次专心致志准备捉鱼,他也没打算纠缠。摇了摇头,又开始自己手上的活儿。
“对了久宇,问你个事。”
范久宇忙着把浮木重新规划排列,没空。不过还是看了谢淩一眼,发现她突然整个人蒙上一层疑虑。于是回应道:“嗯。你说。”
“……你有没有,摸过哪个女人的头发?”
摸头发?范久宇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忽而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亲手把妹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来梳妆打扮好的发髻给挠成鸡窝那件事。
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想笑呢。
本来嘛,那好好的一头长发,漂染了渐变彩虹色,乍一看挺新奇。不需要佩戴什么昂贵首饰,哗啦啦往下一倾泻已经够潮了。实在搞不懂只不过要参加中学毕业典礼而已,非得给自己绑一个什么……
什么蝴蝶结发髻?
绑了又解,解了又绑,因为不满意而就这么一直重复着几乎长达两个小时。费时费神。于是他忍不住去作弄了她。哪知……
不过他也因此而付出了惨痛代价!因为这件事,被妹妹追着满家满院揍,又哭又喊扬言要把他这做哥哥的头给拧下来。
看看看看!这哪是一个妹妹该说的话?太惊险了。
妹妹虽然拿他这个哥哥没办法,哭闹声却惊扰了当时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老爸。老爸一出马,威慑十足,从来没人敢忤逆。
大手就这么随意一指,让他在花园里跪了一个小时不能动。以做小惩大诫。
妹妹一看哥哥受罚,有老爸撑腰,还不趁此机会赶紧报仇?于是让管家速去速回,到商店买了个剃发器。然后亲手把他的头发给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要说全部剃了倒也没什么,偏偏完全依照自己的懊恼程度,高兴剃哪里就剃哪里,上一片下一片,左一片右一片的,没多会他就成了传闻中的“癞痢头”。
消气了,就不管他了。
给他气得呀,又不敢动。只能等老爸来解除禁令。
那时候虽然年纪不大,十七八岁,正是在外头挣面子立威信的时候。特别在乎男子汉的“尊严”。
头发也不能一直这样啊!他都愁死了。于是干脆全部剃了,成了个光头让它们重新生长。
因为这个,被朋友们一直取笑到出国留学,“亲切”地赋予了他这个绰号——和尚。并不是禁欲的“和尚”,而是没有头发的“和尚”。
一直这么叫啊叫的,渐渐就习惯了。
“喂,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
谢淩的声音让范久宇回过神来,她目含鄙夷。于是连忙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想了想,不对,她指的应该不是这个。于是又摇了摇头。
谢淩眉头微蹙,“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
范久宇睁大眼睛低下头,摩挲着鼻尖,思考了一会儿,嗫嚅道:“……有,有吧。不过是我妹妹范依依。你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哑了片刻,“我指的是别人。别的女人。你有没有?”
“这个……”范久宇坚定地摇头。追问道:“怎么?是莉嫚让你来问我的?还是余哥曾经摸过你的头发?”
这次换成谢淩发愣了。倒也没有。
她抿了抿唇,换个方式问道:“除了你妹妹,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会想要去触摸一个女人的头发?出于什么样的心情?”
范久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以此来加固自己的肯定性。
“我老爸以前对我说过,在别人为自己的外形付出过努力后,无论目的是悦人悦己,作为男人应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人家花了那么长时间去装扮自己,往大点儿说叫为人类视觉美化上做贡献,作为受益欣赏者不该吝啬赞美。夸人是种风度。
而且除了口头赞许,别轻易触碰他人也是必要的尊重。理由有二。
其一,我是男人,在没和莉嫚成婚以前我永远想象不到一个女人会花那么多时间来精心装扮自己。如果你夜郎自大伸手触碰了,不管别人会不会当面拒绝你,反正心里肯定不高兴。
其二,‘抚摸头发’这种行为向来都表示亲昵的。一般会出现在长辈,兄妹,家人亲戚之间。我相信谢爷爷和蒋伯父也曾经这么对你。亲情咱们就不说了,但论一个外来异性如果抚摸了你,从心理学角度上分析要么百分之八十喜欢你,要么是在性骚扰你。无论哪种你都该拉起警惕来了。
懂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谢淩,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你想去骚扰谁呀?哈哈……”
没笑完呢,就吃了谢淩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是她看到周莉嫚和余东瑞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抬手揉了她的头发!
本来只是随手一个动作,没什么大不了。
就像外公抚摸她,轻柔而慈爱,让她感觉到自己无比受宠。撒个娇,蹭一蹭脸颊,接下来无论自己提出多么无理的索取都很容易被实现。
在她心里一直认为是亲人之间表示友好的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余东瑞这么对待周莉嫚,她心里有些膈应。闷闷的,如同暴雨来临前不断压低的黑云。
动作是那么自然娴熟,气氛是那么融洽祥和。看得出来她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谢淩本来也没打算能从范久宇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出于好奇,随口这么一提。
意思是想让他来帮忙分析分析按照他们男性的出发点,会位于什么样的心情才会促使情不自禁想去抚摸另外一个人?
她问过范久宇,你俩夫妻平时也会这么互诉爱意吗?
哪知他憨憨地笑了,边笑边摇头,说怕被周莉嫚把他手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失望地垂下头,捏着眉心,实在忍不住感叹范久宇这直男……不愧是他。
既然他对亲昵动作的理解方法基本和自己一致,只在于亲人和家人之间才不会被讨厌。那谢淩就更加感兴趣,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境,才会让人那么“情不自禁”?
而作为“亲人”以外,被抚摸了又是个怎样的心情?
“这我哪知道!这种感受不该是你们女的比我们男的更清楚吗?喂,谢淩,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呢。是余哥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还是你想对余哥做点儿什么让他回心转意?哈哈……”
谢淩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凝眉不语,滴溜溜的眼睛若有所思,在范久宇身上再三打量。
过了一会儿——
“久宇,你过来一下。”
范久宇拽着油麻藤没打算挪步,边低头测量着浮木边说道:“有什么你只管问就是了,我能够帮你的一定不辞拒。”
这油麻藤,是不是该绑在这里才能够起到稳固作用而不托重?
他扯着就在看准的位置比划了一番。
“快点,过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才发现谢淩义正言辞,似乎很认真的模样。实在抹不开,只能暂时丢下油麻藤。向她走了过去。
“你来,摸一下我的头试试。”
范久宇明显被吓了一跳,脚步立刻顿住。
看他那怂样,怪不得周莉嫚一直嫌弃自己的丈夫不解风情。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大家都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而已。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幸福。你不也想知道吗?”
“啊这……不合适吧?”他怯生生望着谢淩有些杂乱的头发。
一泄如注,美如瀑布。这些词是大家用来形容她暴瘦之后的头发的。
以前身材不尽人意,并没有人愿意特别关注她。可自从脱胎换骨后,很吸引人,大家看她浑身都是亮点。
夸脸蛋,夸身材,夸眼睛,夸鼻子。实在想独特点儿的,就夸头发。而她也确实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老婆说手感软软的,很羡慕。
不过因为来参加这次野外生存挑战,他们都太长时间没有好好清洗过了,而至现在有些杂乱和分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什么不合适?这次是我心甘情愿的,绝不会不高兴。你就当帮帮我啦。行不行?如果你帮我的话,我也会替你做木筏的!”
目光十二分之诚恳,眼中闪烁着期盼的星星,可谓完全显示出了女性渴望的模样。
她想不出来范久宇有什么理由拒绝,或者说有什么立场去拒绝。
他的手缓慢抬了起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竟有些颤魏。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蠕动了一下。
眼看着那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二十厘米,十五厘米……越过脸颊直往头顶。七厘米,五厘米,三厘米……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敏感,谢淩感觉到有一根发丝有被拨弄到,奇痒无比而至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终于还是无法违背本心。
“啊停停停!”
说完,她打了个哆嗦连忙退出一大步,下意识地立起戒备看他。
范久宇呢?他也快速收回手,长长舒了口气。
这都什么鬼感觉?哪有什么甜蜜幸福可言?明明是种亲眼看着老色胚子在步步逼近,而自己即将要被非礼的威胁感!
如果身手较好的人,怕已经出手自卫了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也是不是说,周莉嫚和余东瑞之间,可能还存在着比她想象中还深的关系!
心里咯噔一下,如同个看不见底深渊,跌下去了,才能够让她从回忆中彻底清醒过来。
有些话实在不愿意去想,比如,自己似乎让人骗了。
可是,他怎么骗自己呢?
就连那天水中的细节都认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没觉得对方有什么强行或者诱导的行为。说来说去,难听点儿的话,还不是自己送上门的?
自己只不过是个意外,因为他本来就是去找周莉嫚的。
谢淩忘了很多事——比如花花公子终究是那个花花公子,这是本性!
本性要是能够轻易更改,那就不是本性了。
是恶习。
负气,身体在海风中不住颤颤巍巍,她觉得有些冷。把藤篓扔给不明所以的范久宇,都懒得交代事宜,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而对上周莉嫚那张突然出现的脸,让谢淩楞了一下。
她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那是不是说,余东瑞也回来了?
暗自咬了咬牙,谢淩强颜笑道:“莉嫚,你们回来了。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好。”
人刚走出一段距离,随着风向依稀飘来一句周莉嫚的声音。半笑半严肃。
“——老公,刚刚,你是不是欺负谢淩了?”
回过半面脸看去,是范久宇连说带比划,奋力澄清的模样。他嘴笨,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并且抹了一把。
周莉嫚负着双手,明明矮了范久宇好多却仍微曲着腰,仰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等他能够把事情说个明白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谢淩第一反应居然是“博爱”!
多么男才女貌,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妻!明明怎么亲昵都理所当然,可谢淩看到的,竟莫名其妙感到苍白。甚至做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然意识到不应该再用以前的方式来看待自己闺蜜了,应该另眼相看!
以前的“熊式姐妹”,会因为一件不开心的事而相约酒吧买醉,醉后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的日子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都过去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女人。这么博爱。而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围着她打转呢?
谢淩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想以此来缓解脑海中混乱的思绪。低头打量一遍自己的身材,嘿!多么婀娜多姿,完美无瑕啊。
明明自己,不输她。
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范久宇这一天到晚都没有再出现。倒是周莉嫚接近黄昏时分,抱着谢淩留下的藤篓回来了。
满满一箩筐海鲜,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捡的。三人烤了三个小时都没能全部烤完,烤好的也没吃完。
谢淩想,自己和周莉嫚之间,可能第一次出现隔阂了。
很微妙。也许因为中午的事情让她产生什么误会。也不知道后来范久宇是怎么对她解释的。解释清楚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她和余东瑞谈笑风生,自己除了聆听,插不上嘴。活脱脱空气一般的存在。
这顿晚饭可以说是吃得最沉默的一顿。却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听他们两人谈天说地。看着余东瑞把烤好的东西第一个递给她。
她不吃了,或者不收集的,才会递给自己。
谢淩不说。
周莉嫚说近来她身材胖了不少,只想吃些水果,海鲜是一点不敢动。而收集起来的海鱼,扇贝,海螃蟹和章鱼腿,都一一仔细归纳起来放在一旁的芭蕉叶上,说是等会儿拿去给老公吃。
经过一天的努力,木筏已经有了新的眉目和方法,作为制作人范久宇比谁都着急,不想因为停顿而丢了想法。所以打算连夜赶制。
换句话来说,快做好了。
谢淩无意“嘁”了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她投来淡漠的目光。淡漠中又含着质疑。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那些木材她都见过,也在这几天中接触颇多,知道那木头就连范久宇那样的大男人都抬不起来,即便做好了能不能浮起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可能一下就要做好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这行为被认为是在鄙夷吧。
过了一会儿,周莉嫚带上一瓶淡水,几个野果,和余东瑞给她的海鲜就要走了。余东瑞提议大家一起去,顺便看看能不能够帮上忙。
周莉嫚拒绝之余,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谢淩身上。
“阿淩今晚吃得挺少,肯定还没饱呢,你还是留下来多烤点吧。我把姐妹交到你手上,可别让她饿着。你得替我好好照顾她!听到没?”
说完,如平常一般对谢淩笑道:“走啦,姐妹儿。”
谢淩貌合神离地笑着,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
一回头,余东瑞也如梦初醒般,变了副模样。扔掉手中的木棍,搓着手,一脸邪笑如同个色鬼转世。故意尖细着声音说道:“嘿嘿,宝贝儿——现在——总算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哦~”
当然是故意逗谢淩玩的。他只是花心,不急色。况且在来这里以前,每天陪他度夜的美女从来不带重样。他不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来了这里之后,既然和她已经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也都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谢淩抗拒过,可终究抵不过媚语撩人,撩得她迷失了自我,再一次交出自己。
就在余文郄送给她的帐篷内。
今天的潮水又不退了。
这让谢淩很苦恼。双手托着腮帮子,坐在大块礁石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身旁,范久宇正吃着她带来的食物。他……似乎从来没有烦恼。
说来,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他皱过眉,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直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儿的爽朗性子。
来到海边时,谢淩远远就看到礁石上蹲着个被风吹得凌乱的身影。
她喊了一声,远方人听到后,站起身来向她挥手。别说,还真有那么一股子莫名暖心的感觉。也许是“同病相怜”的感触吧,她觉得范久宇和自己都是个被施与“伪暴力”的人。
而施与这种不公平对待的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着怎样快乐的事情?
留下两个黯然神伤的人,在海风萧瑟的海岸边互相舔着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忍不住往范久宇身边挪了挪,靠在他背上。
周莉嫚和余东瑞又上山了。
临走前,余东瑞刻意落后几步,悄悄回过头来对着谢淩,亲了亲左手手掌,然后摊平往里边儿吹了口气,让那吻随风飞出。然后笑嘻嘻地去追赶周莉嫚脚步了。
每每想起,谢淩还是会情不自禁抿紧嘴唇。仿佛那吻真的落到她唇上一样。
他很帅气,性格很开朗,尤其转身那一刻特别迷人,有着说不清的潇洒。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这感觉让谢淩并不好受,仿佛一道明媚的忧伤。明媚是糖,忧伤是黄连。
而糖果要是不慎掉进过黄连堆中,沾染过,那捡出来后再甜也有股苦味。吃到最后甜味没有了,苦味胜就了。
太自怨自艾了是不是?范久宇都还没说话呢!她有什么立场自嘲处境可怜?
什么都不知道才可怜。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才没有烦恼。做什么都能静下心来,并且很专一。
到底有什么事能够让范久宇浮起别样情绪啊?或者说什么才能够让他生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思了一会儿,谢淩猛甩了甩头,抛开杂念。
另一块平坦的黑礁石上是木筏,经过他一整夜连续鼓捣下来,果然已经基本成型了。只不过油麻藤上仍连着些枯萎程度不一的枝叶。
他还没来得及剔除掉。
“木筏快做好了吧?你预计还需要多久?”
范久宇吸吮着一个牡蛎汤汁,听到谢淩话后,指向另外一堆斜搭在礁石边上的浮木,说道:“还不行。只是刚刚成型而已,还不能实际使用。如果想要用的话,我还需要再做一层浮木并且加固好几道油麻藤。”
加固浮木……再做一层?听起来像个巨大工程。唉,随便吧,反正咱也不懂。
“那你今天又不回去了?”
范久宇喝完汤汁,正低头去咬牡蛎肉,没顾得上回答。
不过的确听到了,他不回答,是在思考,计算着时间还有五天,如果放松一晚的话,能不能在期满离开之前顺利完成?
“我来帮你修整枝叶吧。”
谢淩说完,拍了拍范久宇的背,站起身来跳去另外一块礁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你小心点,别砍坏了我的藤!”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眼看着谢淩找到那把十公分的小刀后,蹲下身去,一手按着藤蔓,一手倒握着刀柄,以刀尖贴近叶茎,灵巧一转——叶子就掉了下来。
怎么样?我没做错吧?
谢淩用眼神自豪地询问着范久宇。他除了点头和竖起大拇指,还能怎么回答?
又吃了些东西,和谢淩打了个招呼跳下礁石,避着海风小憩起来。
对了,她拿刀的手法好纯熟啊!可一点儿不像从没拿过的人。难不成还是学着古代电视剧上的那些杀手,刺客们?
……
醒来之后,天上挂着的太阳已经离海平线不远了。原本明晃晃的天色,已经拉开赤色帷幄。
夕阳下,谢淩已经不在礁石上,而是处理好后,又跳了下去,连附近浅水滩的油麻藤也处理好了大半。光光秃秃,然后一根根对齐,绑好之后放在礁石上,范久宇触手可及的地方。
倒还真是有心了。不过她的手,也是从来没干过粗活的。原本纤细雪白,现在骨节处还浮起一层薄薄的茧,指尖上全是绿色汁液,还有几个被扎破的小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范久宇重新爬上礁石,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放了开来,好像在找什么。
“喂!范久宇。”
听见一喊,他立刻露出笑容,跳下浅水滩中去找谢淩。
“天呐谢淩,效率挺高啊!早知道让你来帮我就好了,说不定咱们现在已经可以出海了!啊不对,说不定咱们已经到家了!”
谢淩咯咯笑着:“别贫了,反正活儿我是替你做完了。那我的呢?”
不知不觉中,潮水已经退了。所以她才敢下水。
“没问题,我来。你去洗洗手休息一下,我马上给你捡满满一箩筐!”
眼看着范久宇拿过礁石上的藤篓,屁颠屁颠跑去捡海鲜。谢淩的笑容和目光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随着他身影移动而移到。
听他说着什么什么比昨天的肥美;谢淩你想吃什么?我多捡点儿,当做犒劳;啊!这是什么鱼?深海里的吗?能不能吃?
一一仔细回答,孜孜不倦。回答完后,再次弯下身去整理藤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久宇边捡边说,看到什么都得拿起来仔细观看一番是个什么多东西?能不能吃?肉有多少?
肉多的,就放进藤篓里,肉少的,就随手扔掉。然后再往前继续走。
突然,前方浅水滩中扭动着一个灰褐色肥硕的鱼身子,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跑近一看,“哇靠!小鲨鱼!”
大约长四十公分样子,头部尖尖的,身子肥肥的,尾巴却细细长长的。摇摆起来十分有劲。
他放下藤篓,双手并用地谨慎试了两下,才制服住那条活泼乱跳的鱼。
“谢淩你看——小鲨鱼!”他高高举了起来。
然而,没有回应,也不见谢淩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淩谢淩?人呢?快来看我抓到小鲨鱼了!”他找了一会儿,甚至往回走了几步,边走边喊。还是没人回应。
——突然“噗通”一声。
“范久宇——”
范久宇楞了一下,他看不见谢淩怎么了,但知道大事不好了。
缓步变疾走,疾走又随着声声“救命”变成疾跑。甚至顾不得而扔掉刚捡的小鲨鱼。
谢淩她不慎跌进海里了!
她是不是不会游泳?仔细想想,好像度蜜月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关于她落水的报道。也就是上次酒吧里和龚琪珊起冲突的原因。
“谢淩——”t恤都来不及脱,一个猛子便扎入水中,向谢淩游去。
浮浮沉沉间,谢淩感觉到范久宇的手在握着她的腰往上推,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攀附上去。
他可能没救过溺水的人,经验和方法这块完全没有余文郄熟练。没有先安抚她冷静,而是一遍遍说着“这水不深,已经到底了”。
惶恐中哪听得进去?
于是改喊“谢淩!谢淩!谢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整个贴着范久宇,双臂紧紧勾着他。挣扎了一会儿,感觉到他有一种坚韧的稳当之后,才试着尽力去平复自己的意识。
然后,她感觉到范久宇的头是转过去的,并且在盯着一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她也扬起头来看过去——
浅水滩里站着两个人!
左边,余东瑞一脸盈盈笑意,饶有兴致,似乎在观赏一出有趣儿的嬉戏。
右边,周莉嫚却微张着嘴,十分不可思议。
因为她眼中看到的,是一副充满香艳的共浴景象。
两个人紧紧相拥,谢淩勾着范久宇的脖颈,估计半个重量都倾向他身上。而范久宇,扭曲的涟漪之下一手搂着谢淩腰肢;因为浮力缘故,谢淩的t恤被水冲得往上掀起,胸膛位置,露出黑色内衣,和包裹不住的丰满。
范久宇的另一只手,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的的确确就盖在内衣之上。
感受到自己妻子异样的目光,他这才回过神来,缩回手,磕巴道:“谢、谢淩,快下来,这水不深。”
……
回去的路上,余东瑞抱着半框海鲜,范久宇拧着湿衣服,周莉嫚搀扶着谢淩。如同心照不宣一般,四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的体温相对来说最偏低,向来很怕冷。一点点气温幅度都能够让她打电话叫人来订做冬季款服装。
可是现在,她感觉到周莉嫚的体温比落水后的自己还低。因为衣服潮湿,自己冷得瑟瑟发抖,而周莉嫚则是全身僵硬。
扶着自己的手僵硬,身子僵硬,走路的姿势也很僵硬。
虽然,大概是在心里克制了一百遍,想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但还是不尽人意。
周莉嫚和余东瑞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或者说谢淩,为什么会在明知自己怕水的前提下还不断靠近水,而导致失足跌了进去?
她故意的,您信吗?
就是因为她早就看到周莉嫚和余东瑞嬉笑打闹,你追我赶地过来了,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当做送给我的“好闺蜜”的一份礼物。
你想“拿”走我的,那我也可以“拿”走你的。对不对?
只是委屈了范久宇,这个可怜的人。他现在,真的比谢淩还可怜了。
钻进睡袋中,又滚了滚尽量把多出来的部分压到身下,谢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缓了好一会儿,体温终于回暖,不冷了。身体却还在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没从落水的恐惧中镇定下来。虽然是自愿的,并在心中做足了准备,还是免不了劫后余生,胆颤心惊。
周莉嫚回帐篷来了。
她拉上帐篷拉链,往手掌中哈了口热气,站起身来边脱着防水斗篷边走过来,折叠好后整齐放在一旁,铺开睡袋的位置比平时离谢淩远了十几厘米。
钻进去后,梳理一下自己头发并挽到右侧,这才正式躺了下去准备休眠。
整个过程,并没有看谢淩一眼,就连睡觉也以背脊示人。
谢淩知道,她心里有气。而范久宇的解释并没有将这气熨平。
想来也是,依照范久宇那性子,嘴笨,解释的时候会很尽力,怕周莉嫚不能理解,担忧则乱地用最复杂的方式去描述最简单的因果。颠来倒去。
但只要周莉嫚说一句“我信”,他就会真的以为“行了,解释清楚了。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哪分得清所谓的“信”到底是真的雨过天晴,还是缓兵之计。重点,她想不想听谢淩解释两句?毕竟姐妹感情是真的,十几年来,一如既往。
想了想,“莉嫚……”
谢淩试着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睡着了吗?”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
那就稳了。至少,她现在应该明白了什么叫作“私人物品”。如果能和人共享的话,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谢淩又试探性地说道:“范久宇他……没病倒吧?”
她动了一下?她有反应了?看得清清楚楚,她感觉到“私有物品”有被冒犯到。
谢淩干脆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背,嚅嗫道:“莉嫚,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我的确是不慎掉进海里去的。我……”
“嗯?……阿淩啊,你还没睡呢?”周莉嫚顺势缓缓转过身来,一脸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
谢淩语塞。
周莉嫚慵懒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没听到。你不舒服吗?”说完,伸出手来探了探谢淩额头。
谢淩顺势抓着她的手,笑道:“……没有。我想说,关于今天下午落水的事,范久宇他……”
“嗨,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吓我一跳。”说完,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久宇已经对我解释过了。没什么啊。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他救你理所当然,相反,他要是敢见死不救,我才不会放过他呢。好好的就好,还有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双手反把谢淩的手包在中间,拉过去后哈了口气,替她蹉跎取暖。
说道:“夜里凉,你又刚刚受寒,小心别感冒了。不然这里没有药,挺麻烦的。快睡吧。”
“好。平平安安的。”
谢淩没有抽回手,周莉嫚也没放开。两个貌合心离的姐妹,就这么互相牵着,放在两人睡袋中间位置,陷入寂静。
再也感受不到以前的温度了。谢淩想,通过这件事,也许两人之间依然能有说有笑,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坦诚相待了。
这道不可言说的心伤不止谢淩有,周莉嫚也有。
可是,周莉嫚尚有一个丈夫范久宇会担忧,会紧张,会在意她的看法而想方设法解释。那自己呢?
余东瑞站在浅水滩时的那个神情,让她如鲠在喉。介怀难释。
他难道一点不疑虑自己的女人和兄弟之间有什么过界关系?不介意?
是了,他怎么会介意呢?如是,就不该露那一副看好戏不过瘾,还想要亲自加入其中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情闹了半天,终究作贱的还是自己。
落寞,已经足够了。
帐篷外,海风依旧萧瑟,树木哗哗,海浪拍打着岩石,有大型鱼类在长嘶,在破水。
不知不觉中,不知道是周莉嫚先行入眠,还是谢淩支撑不住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沉沉进入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依旧很可怕。依旧是那个一望无际,漆黑得连自己身形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方。
她拼命跑,跑啊跑,一步也不敢停歇。
或许她是个幸运的人,连梦魇也有神明庇佑。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竟在黑暗上方,山崩地裂地炸开一道光明之路。
借着光,她看到脚下生了部天梯,层层叠叠,直通天际生路。她走上去,高跟鞋声哒哒,声声叩着心弦——她用鞋跟敲开锋利的裂缝边缘好让身子能够爬得出去。
这一边,又是一个与黑暗正好相反的,完完全全纯白的空灵世界。而自己毕生头一次,穿着条从头到脚,嫣红如血的大长裙子。很长很长,醒目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吓得身体缩成一团,抱着膝盖不住哆嗦,哭喊崩溃之际,竟意外地似乎……得到回应。
无云而雨,滂沱之至。还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说——
“凡水有量,点滴恩泽。有三无四,有一无二。他日落定黄泉,通忘川,承阴泉,施恩与魂,亦索取与魂。劝君,且行且珍惜。”
什么意思?
谢淩乍醒过来,大汗淋漓。久久不能缓解那惊恐。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点儿,身旁的周莉嫚不见了。防水斗篷也不见了。
她的睡袋空空如也,伸手探了探余温,冰凉凉的。应该离开有一会儿了。
起夜吧?还是幽会?
说来,自从来到这个不知名岛屿上,所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孰是孰非。本来这些事情中大部分都可以不必发生的,全因余东瑞自作主张,把帐篷换成零食。
惹得几人心态分崩离析不说,最直接为难的,当属周莉嫚和范久宇这对新婚夫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应该甜甜蜜蜜地在一起生活,永不分离。动作快点儿的话,现在肚子里应该怀着小生命了。
分开还好,趁着夜深人静找机会去过二人世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更别说还有今天傍晚海里发生的那件事充当促进剂。
帐篷外的火堆被添加过柴火,现在烧得正旺。难以入眠,谢淩走出帐篷来烤火。
忽听闻那一声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呼噜声。就如同动力过大,清洗之物又很少,镇不住那重量的滚筒洗衣机,正轰隆轰隆边洗边移动。要“离家出走”。
仔细一辨认,竟然来自范久宇!
可能是最近熬夜做木筏累的,一躺下去就沉得雷打不动。而在没有雷的情况下,他就化身成“雷”,一遍遍“击打”着他身边的人。
那就是说,周莉嫚这一去,可能纯属起夜去了。
她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十几分钟后,当谢淩站在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后,通过枝叶之间的细缝看到周莉嫚和余东瑞在不远处偷偷摸摸地进行夜谈。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让她震惊的不是两个人半夜三更避开丈夫和朋友,山腰赴约。而是十几年来,那个熟悉的人,和自己认定了,预备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男人,现在竟用着最熟悉的声音说着千刀万剐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莉嫚背对着谢淩,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她把斗篷拽得很紧,脸庞藏得很深,生怕被雾气沾染到。
她微扬起头,对着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余东瑞提出严肃质疑:“想反悔?”
余东瑞笑道:“不是。只不过我没想到,得手以后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味。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到底值不值?”
“那么大家世你说值不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余东瑞挠了挠头,“比家世的话,g集团可比她们家庞大多了。我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她呢?其实仔细想想,那位三小姐也不赖。”
周莉嫚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余东瑞没答,她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还真的喜欢上龚琪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那种人的私生活有多混乱,和你简直不相上下,你俩就算组个‘雌雄双煞’也名副其实,没人敢说什么。”
说完,斜着眼睛窥视了会儿余东瑞,见他根本不当回事,气急,当即狠狠踢了下他的小腿。
只听“哎哟”一声,还没开口责问,她继续说道:“要不是看在你跟她有婚约在身,不管现在怎么闹别扭以后早晚会成为一家人的份上,我都懒得管你这破事!吃力不讨好,为你谋划什么婚姻大事!早知道你这样死性不改,就该像她说的那样‘退了就退了’,活该你被一个外戚一而再再而三地抢尽风头。呸!”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余东瑞拽了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哎哎我错了行了吧?生什么气啊你看你。又不是徒劳无益,我答应过你的事都记着呢,回去就给你办好咯行了吧?你说你真够狠的,提个条件都他妈狮子大开口。可别忘了你们夫妻能够顺利结婚这其中有我一半功劳!知恩图报你懂不懂?”
说完,周莉嫚瞪了他一眼,再次决然转身。
还没走两步,又给拽了回来。
余东瑞继续说道:“哎听我说完呀。就算不提婚礼,为了你俩塑形的事我不也还费心费力,花费巨资替你俩打听到那家整容医院了吗?就冲这点,我看你俩就像在看我自己的完美杰作一样。得意还来不及,我哪敢反悔呀。
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自从塑形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滴溜溜的眼睛直打转,鬼知道她肚子里都装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阳谋?好不容易不转的时候吧又垂着头生人勿近,看你一眼时那寒森森的眼神跟鬼一样。似笑非笑,邪里邪气的。
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留下的臻至名言哪会错?所以,像她那样的,谁说得准她什么时候会把我给卖了?或者我要是做了什么不顺她意的事,她拿出把刀来捅我个十刀八刀的那我岂不死定了?就算不捅,娶回去以后到底算她谢家给我余家送‘菜’?还是我余家给她谢家送‘菜’?
我们男人可不喜欢驾驭不了的女人!就更别说涉及到家族企业了。寸步不让!”
周莉嫚语塞了。因为她也这么觉得。
关于两个庞大集团未来发展最后会成为世纪佳话携手共赢?还是人伦惨剧互相吞并?她一窍不通。就暂且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在来之前的酒吧洗手间里,她撞开门进去的那一刻看到的那个神情,倒很让她记忆犹新。
改变确实大!但也并没完全超出范围。这点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别忘了,就是拿捏得住她什么性子,那天我们才能够顺利激得她主动送到你砧板上,由你宰割。她第一次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是了,我还没想起来问你呢!那天你俩在山洞中玩儿得那么野,可还尽兴?”
面对冷嘲热讽,余东瑞不甘下风,“‘第一次’?好,算我白捡个便宜。不过周美女,你确定她比龚琪珊干净?自尊自爱?说不定因为她以前太丑没人要,现在变漂亮了当然会露出婊子的本性。
别忘了,她和我表哥还不清不楚呢!还有,今天下午在海中你我看到的那副场景,她为什么会跟和尚抱在一起?一个说落水一个说救人,这屁话你也信?”
“住口!”周莉嫚突然疾言厉色,很窝火。捏了捏眉心缓和了一下,正色道:“总而言之,她什么性子我们总算还拿捏得住。以后只要都小心一些,别拂了她的逆鳞,她又怎么逃得出你的五指山?”
余东瑞听笑了,“呵,是吗?那今天下午……”
话还没说完,被周莉嫚恶狠狠瞪了回去。
他想说,如果真的已经把性子这块拿捏得死死的,那今天下午发生的香艳景象,是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的掌握之中?
但他没直接说出口。化作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勾勾盯着周莉嫚不停看,看得人心里烦躁不已,忍无可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让你以前那么不检点?尽做些伤害人心的事。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机会我会想办法再给你创造,你得赶紧让她怀孕,快点生个属于你们的孩子知道了吗?
女人只要一有了孩子,就有安全感,母性光辉会勾起她心底的纯善。到时候你好好对待她,开导着她,不就没事了?
还有,从现在开始不管我们还有多少天能离开这里,你都给我把人看紧了,别让她靠近我老公。否则别怪我不念昔日情谊!大不了撕破脸皮。”
余东瑞觉得十分好笑:“哟呵,你这是不是也叫——‘没有孩子就没有安全感’?赶着回去给和尚生娃啊?嘿嘿,那要不,咱替你使把暗劲儿呗?”
毛手毛脚地才抓住斗篷一角,就被周莉嫚狠狠打了开来。“滚——”
他不怒反笑,笑弯了腰。
密谈结束,余东瑞先行,比周莉嫚快了十分钟左右回到帐篷。
当看到端坐在火堆旁安静烤火的谢淩,愣住的表情皆如出一辙,一摸一样。
谢淩面含笑意,对前后回来的两人都问了一遍“回来了?这么晚不睡,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由于两人都不确定谢淩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关没关注他们切确离开了多少时间?会不会对他们起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虚之余,三人居然都坐下来,史无前例地,和谐开朗地围着火堆聊天。也叫试探她的口风。
天南地北,东扯西拉,竟有一种久违了的“无话不谈”。很是让人怀念。除了,不知道周莉嫚居于什么心态,动起小心思,主动提及余家表亲余文郄。
她是对余东瑞说的。她想知道他这个表亲对于整个余家来说,到底是被怎么安排的?
另起集团业务,独掌境外大权,共享企业文化。为的就是提前打响y集团在国际上的名望,为海外证券做铺垫;他自己,也经营着一些中小型技术公司。
所产生的盈利,绝大部分都用于自支撑着m国的y氏集团运转。有的时候国内资金链出现动荡,也需要他进行融汇,互帮互助渡过难关。所以y集团在国内的名望地位一直很稳当。
成就当然不止这些。很多连余东瑞都没资格接触到的深层业务,都是交给他来全权处理。并且都完成得很漂亮。
他忠诚,有本事,深受余家主事人器重。又为人谦和有教养,早在圈子老一辈中被口口相传,个个妒贤嫉能,都红了眼。
别的不说,就最近余东瑞偷听到的,龚家主事老爷子曾一度亲自来余家张罗联姻,希望自己表哥能够入赘龚家,成为三孙婿。也就是龚琪珊的丈夫。从而达到同盟共赢的目的。
周莉嫚来了兴趣,感叹道:“哇!那对余家来说简直是个机遇!从此以后国内商务排名就得改写了。那他同意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余东瑞啐了一口唾液,“哪能啊!我爹妇人之仁,觉得从小就把他送到国外去实在对不起我二表叔,也有愧于我表哥,所以就让他按照自己意愿来。他愿意就结,他不愿意就不结。”
周莉嫚听得津津有味地点头,“后来呢?”
“后来?鬼知道他……他……”余东瑞悄悄撇了眼默默无声的谢淩,继续道:“他突然反悔了。告诉我爹他不愿意。”
“‘反悔’?是不是那种,之前已经答应好了,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了?退婚了?”
“这倒不是,他俩还没举行过定亲仪式,也没见过面。只能算口头约定。不过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完成订婚仪式的。”
周莉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怪那天在酒吧里,他会这么对待龚琪珊,而龚琪珊也不敢小觑他。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思量了一会儿,她道:“那他不愿意的话,你爷爷怎么说?龚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毕竟悔婚这种行为……”
说到这儿顿住。这种行为,还有谁会比自己更有发言权?比谢淩更有发言权?自己算是过去了,而谢淩和余东瑞,现在正经历着呢。眼下这句话如果说出来,不知道是在批判自己老公,还是批判余东瑞。
她也悄悄看了眼面带笑意,气势却越来越冷清的谢淩。
余东瑞挺起胸膛,正义凛然道:“所以说啊!表哥他戏耍了龚家,我爷爷第一个不答应,而我爹只能让他赶紧回m国去避一避,等爷爷消气了再说。所以我身为余家继承人,当然得由我来弥补了!”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周莉嫚觉得很好笑。但随即想到那天在酒吧,她可比谢淩早去半个小时,她亲眼看到余东瑞和龚琪珊贴身坐在一起,那亲密模样。让她一度很不理解。
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是这个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替余文郄来和龚家联姻!
那就更好笑了。须知余文郄和余东瑞这俩表亲,除了大概都流淌着余家的血,根本没有一样是相同的。无论能力或者实力。口碑。
余文郄的确是个实打实,非常出色的男人。这么说的话,那谢淩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儿,再次悄摸摸斜眼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头去,依旧默不作声的谢淩。果不其然,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然消沉,灵气大减得有些落寞。
成不成就,出不出色就算了吧。在谢淩眼中一点儿不重要。
她只是感叹,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自己居然这么狠心,选择离弃?转而选了这么个把自己当做利益,处处处心积虑去算计的人。
可悲可叹。也作茧自缚。
还有,他已经回m国去了吗?那天那句“我要走了”,原来并不是指他要回别墅去,而是指要回m国去。
都没好好道过别,就一条路两头宽了。亏得自己还惦记着,等回去以后就去找他,好好看看他。很惋惜。
成年人的告别仪式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依依不舍,或者执着于追问下次见面的确切时间。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知道哪一次见面会成为最后一次;有的只是大致一个去向,和眼前的祝福。
如果临行前还能够再好好看上对方一眼,那可真是太奢侈了。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个话题。当问到谢淩怎么还不睡?谢淩回答她做了个噩梦。
说到这儿,可见周莉嫚和余东瑞不约而同倒提一口气,生怕她所谓的“噩梦”是指之前两人密谈的事情。让她给撞见了。
不过谢淩并没有,说的是纯白境地和大红裙子。
周莉嫚暗自吐了口气,放心了。说道:“啊!好巧,我好像不久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
为了提高可信度,她还声情并茂地描绘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天梯,裂缝,纯白境地。
和谢淩的分毫不差。于是互相安慰,别想太多,肯定是离开人群久了,心里有惶恐,压力过大。
这同一对恋人因为互相思念,偶尔会梦到同一种景象或者同一件事倒不足为奇。两个“关系较好”的闺蜜间竟然也能做一样梦,倒是两人万万没想到的。很新奇。
因此还被余东瑞打趣“果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姐妹花,二十年情份,要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关系会淡漠会消磨,甚至恶化,搁谁谁信?”
周莉嫚连忙以大笑制止,他才发现自己多么口无遮拦。连忙解释纯属玩笑,让谢淩别介意,还俏皮一笑。
谢淩胸怀坦荡,第一次正面去给他回应,说“没关系”。
沉默。听着范久宇依旧轰隆隆——轰隆隆——烂洗衣机一般的男人鼾声,相视一笑。天粉亮时,才回帐篷中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之后整整三个夜,直到传来周莉嫚均匀的呼吸声,谢淩都无法入眠。好像随着他们的夜谈,丢了友情和爱情一样,连睡眠也丢了。
原来,那个可以将人重塑体貌,脱胎换骨的磐莘医院,居然是余东瑞千方百计打听来的。给了周莉嫚,又给了谢淩。
比被他骂“婊子”还更难以接受。脏!
而自己在他眼里,竟只是个“完美杰作”。
对于女人,他花心,浪荡,口味繁杂来者不拒。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身体健全的、身体不健全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甚至黑皮肤的。
这些对他来说,就好比在他家筑起一道墙,摆上一个偌大展柜,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娃娃,都是他的藏品。每多一个女人,都是一份荣耀。
龚琪珊是,后来的谢淩也是。只不过这两个娃娃相对下来,比较昂贵。
谢淩胖时,奇丑无比,还没有资格入柜,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转身选了另一个;而当谢淩重塑人身归来,精美至极,漂亮得不得了。于是他又立刻毫不犹豫地抛弃前一个而拾起她,打算放在展柜中最显眼的地方。
这么美的东西,有人欣赏,有人眼红艳羡,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无关是否真的需要。说白了,是那该死的虚荣心在作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周莉嫚呢?其实她口中所谓的“利益”,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她开口,作为十几年闺蜜一定会全力助她完成,甚至赋予。
而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密谋着,怎么把自己的好姐妹和无辜的龚琪珊,商业排行榜上第四第五名的宝贝女儿送给这个家世不足,艳俗中打滚的花花公子挑选。
误人误己,也害人害己。
什么“父母之命商业联姻”?她自己要遵从,接受命运安排,凭什么认为别人也应该和她一样呢?
无论爱或不爱,性格一不一样?感性还是理性?三观同不同?能不能互相尊重包容?待人待事宽容还是严谨?食物口味一不一样?生活习性一不一样?兴趣爱好一不一样?
受了多少委屈?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吗?
气愤,羞辱?不,没有的事。这已经不是气愤羞辱的问题了。
谢淩深深叹口气——唉!不知道怎么搞的,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些事情冥冥中,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恨周莉嫚和余东瑞!恨得明明白白。但还不至于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要说真正裂变,当属夜谈之后第三天早上。也是这次野外生存挑战的第二十八天。
海岸边上浓烟滚滚,连烤着鱼的余东瑞都懵了,他并没有在那个位置搭建过临时烽火架呀!更没有点燃过。因为他从起床到现在一直没离开,都在烤鱼。
细辩,那个位置,不正是范久宇制作木筏的地方吗?吵吵嚷嚷。
谢淩看见了也听见了,连忙窜出树林来到安置帐篷的地方与大家汇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知才一露面,周莉嫚的指头已经戳了过来,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喊着:“谢淩!贱人,你为什么要烧毁我老公的木筏?!”
不断挣扎扭曲的身体,凶相毕露。要不是有余东瑞拼命拦着,恐怕早就跳上来把谢淩给揍了。
前一天,范久宇经过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终于在三十日期满以前做好了个长三米,宽一米五的双层木筏。
找了许多被海水冲到崖缝中的人类垃圾,把泡沫放在中间夹层以增加浮力,用塑料袋子和瓶子经过特殊方式捆绑后固定在木筏前、后、左、右和中间,每处两个充当碰垫。以稳固其平衡力。
配备好了两支船桨,能够让一至两人同时操作。不过还没装上用来支撑舵柄的架子。他说那个比较简单,等要用时再弄。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第二天和大家一起出海试乘木筏。
昨夜回来时他把这个消息一说出来,虽然大家已经不打算倚靠这个东西离开岛屿,但还都挺为他开心的。
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人都还没起床呢,妻子就摇醒了他。
火光冲天,黑烟如柱,直窜云霄。
当时他心想“完了”,白白做了几乎半个月的木筏,彻底完了。连滚带爬跑到岸边一看,礁石上已经陷入一片火海,那木筏烧得要多旺有多旺,气温很高,人根本无法靠近。
但眼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不顾妻子阻拦,绕道从侧面下入浅海区,用手捧水泼灭。
泡沫和碰垫尽数只剩填料,浮木焦黑碳化,油麻藤也烧没了。这让范久宇一度陷入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想对妻子哭诉一下悲伤,求个安慰。抬起头来,却不见妻子身影,往远处一看,她正大步往回跑。
她大概是知道了点儿什么,眼下要回去兴师问罪呢!可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极不友善。
他得阻止她!
于是,尽力呼喊着妻子的名字,脚下一步也不敢怠慢地追了去。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场时,妻子的巴掌已经突破余东瑞阻拦,狠狠挥到谢淩脸上。
谢淩紧咬着唇,眼中无限哀怨。但任凭周莉嫚如何谩骂,她似乎并不打算回应。
挥舞着要来挠她的手越伸越长,她一退再退,最后连余东瑞都看不下去了,直叫周莉嫚冷静些。
无用。好在看到范久宇也来了,如释重担,连忙喊道:“喂,和尚和尚,快来抓着你老婆。她怕是疯了!”
唉,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谢淩也想知道。
从周莉嫚咬牙切齿,怒不可歇的言语中大家大概听出了指责的三件事。也是她一口咬定就是谢淩焚毁木筏的真正原因。
第一件事,谢淩从后半夜开始,悄悄离开帐篷到现在才回来。也就是说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去焚烧木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件事,谢淩曾经以“帮助范久宇搭建木筏”为理由,实则悄悄损害过!她割断了其中一根绑好的油麻藤。
第三件事,谢淩对前几天周莉嫚和余东瑞夜里悄悄见面的事情怀恨在心,认为是周莉嫚抢了她的未婚丈夫,或者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故而拿范久宇的木筏出气。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两位同为“当局者”的男士很磕闲。
谢淩一夜不归,她到底去哪儿了呢?所有人都很好奇。
前面已经说过了,她的睡眠随着那次撞见夜谈后,一起丢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夜半无眠,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看看。她去了很多地方,但具体是哪些,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
就当她在半山腰的哪块石头上坐了一夜,看了一夜海景和日出吧!反正都无关紧要。
可她不说。因为但凡发问的人能够和气一点儿,你好好问,我好好答。皆大欢喜。如果非得张牙舞爪,连喊带嚷,那就没意思了。
关于谢淩曾经割断油麻藤这件事,当然是范久宇告诉周莉嫚的。当时,他的出发点只当做一句普通闲聊。他说谢淩太调皮了,好好清理叶子就清理叶子,还鬼灵精地悄悄割坏好不容易绑好的藤子,还以为他不知道呢。害得他又得重新绑一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莉嫚回想起自己每次提及老公的木筏,谢淩都一副冷嘲热讽,十分看不起。她笑不出来。
所以她有立场认为是谢淩心起歹念,焚烧木筏绝对是故意而为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起周莉嫚和余东瑞夜里悄悄见面这件事,谢淩反而坦然自若地挺了挺胸膛,顺势抽空掸去衣袖和身上沾到的露水。
且看着周莉嫚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面对丈夫追问,还能怎么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如果你怀疑我跟余东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好,谢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我们的关系日月可鉴!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发生什么越矩的行为!
倒是你,肮脏阴暗的心里面就只有那些男男女女,糜烂昏聩的东西吗?因爱生恨?你连自己人都算计?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明知道余东瑞是个怎样的渣男你还把自己贞洁给了他,人家不骗你骗谁啊?你很委屈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死一般寂静。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盛气凌人的周莉嫚,她暴力地一把抹额前由于不慎而垂进眼睛里的碎发。
谢淩的目光冷峻异常;余东瑞的略带惊讶,没想到就这么被她给抖出来了;范久宇的则震惊无比。
问道:“——什么?谢淩和余哥他,他们俩……”
一会儿看看谢淩,一会儿看看余东瑞。最后又转到妻子周莉嫚身上寻求答案。
周莉嫚不依不饶,对谢淩仍骂骂咧咧,让她敢作敢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中有恨就找你的债主去啊,关她老公什么事?关木筏什么事?还骂谢淩是个“神经病加心眼儿小加二皮脸”。
越说越没谱了。从动手打人到翻旧账,再演化成人身攻击。而且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人在乎是非曲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久宇劝和,他觉得只不是个木筏而已,烧了就烧了。虽然没来得及试乘,但笼统也算得是个成品,他完成了。
况且还有两天三天时间,电视台就该来接他们回家了,所以意义上来说这木筏根本没什么用。
周莉嫚又因为他明着替谢淩说情,火气莫名大了许多。当即动手搬离谢淩帐篷,又把余东瑞的东西从她们夫妻帐篷内全扔了出去。
范久宇还挺为难的,不知道余哥今晚得睡哪里?
谁知周莉嫚讽刺一笑,仰着头哼道:“他和谢淩不是已经睡过了吗?你还担心人家没地方可去?现在还装纯洁,给谁看?”
这下连余东瑞的脸色也不好了。东西也没收拾,闷闷地坐回火堆旁继续烤鱼。一会儿,突然连鱼带棍都扔得远远的。
范久宇两头难做,这边又想对谢淩和余东瑞有所歉意和解释,那边周莉嫚在帐篷中催促他赶紧回去整理东西。
男人的帐篷就跟房间一样,又乱又臭。
临别前,“谢淩啊,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当做安抚吧。他不敢和谢淩走得太近,否则老婆又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去诋毁这个本该关系堪比亲姐妹一般的好姐妹。
放在心上?怎么会。她太软弱了,软弱到被人指着鼻子骂表子都不敢回嘴。
假如把周莉嫚当成个靶子,心中的箭就算有几千支几万支将她从头到脚射成马蜂窝,千穿百孔了又能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用,还不是一样无济于事。
但凡手里有把刀能够割下她的头颅,挂在树上十天八天,引来无数蛆虫啃而食之。哪怕捅她个十刀八刀的也好,至少泄愤。但……
终于明白那个女医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余东瑞说的那故事,女医师为什么不直接捅死男友而是慢慢把他变成一头怪物?因为杀人是犯法的行为。
但怨恨已结,非代价而不能平。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恨一个人,而至激动得身子颤颤巍巍,在风中落寞摇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死!一定要她死!
可激动过后呢?无尽空虚。就好比一块欧洲名怀表,表盘、表盖、表链和指针都还在,偏偏没了齿轮。空留一副躯壳,一无是处。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比萧瑟的清风还消瘦。
不行,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弱者,从来不是。她有她的自尊,她有她的骄傲,容不得他人践踏!
关于余东瑞的住处问题,在事情才平息后不久,他又恢复成笑嘻嘻的模样。重新烤了条最大最肥的海鱼,讨好似地双手奉给谢淩。又装作一脸委屈说道:
“我今晚没地方可去了……漂亮姐姐,你要不要考虑收留一下鄙人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奶狗呢?”
收下鱼,就代表着同意,反之,则不同意。谢淩选择了前者。不过,与风月无关。
那就来吧,还能怎么办?既然都已经被公开了,矜持给谁看呢?
只是这一刻谢淩看余东瑞那笑嘻嘻的模样,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脸红心跳,相反因为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让这一切陷入不可控局面。
她讨厌这个男人!不,不对,是憎厌这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出了周莉嫚和余东瑞深夜“密谈”那档子事,大家虽然嘴上不说,总在心里留下些不好的想法。也是该避嫌的时候了。
而且考虑到昔日情深义重,谈笑娓娓不倦的一对姐妹彻底闹掰,不相往来。在余东瑞的调节下,谢淩和周莉嫚交换了任务。
周莉嫚下海捉鱼。正好范久宇木筏被毁,接下来几天都闲来无事,他俩夫妻可以一起去;
谢淩负责上山摘取野果。因为余东瑞布置在的各地烽火架仍需日常维护,路过船只也得注意。所以他可以顺道一起照顾。
好像这样的安排,在接近生存挑战尾期了才步入正轨。
对,就得这么干。
以前周莉嫚和余东瑞上山,他是怎么“照顾”她的,谢淩不得而知。但想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辞辛苦走三个小时山路,摘了一堆野梨和无花果放进框里,然后告诉谢淩:“莉嫚爱吃这些。”
他自己也咬着个苹果,让谢淩再摘一些,既然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
道歉?谁要道歉?又和谁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叼着苹果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来揉谢淩头发,被她厌弃地打开后,倒没当回事,拿下苹果说道:“我理解。你俩曾经那么要好的姐妹,总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说闹翻就闹翻。置气的时候互相吵两句嘴得了,别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这句带有责备性的话语让谢淩很不舒服。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去摘水果。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哪里来的“道歉”一说?
如果非要追究,不该是你们俩来向自己道歉才对吗?她这个“被害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个“当事人”反而先发制人了?
余东瑞捏了捏她倔强的脸,“好啦,别那么孩子气。你俩可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得有修养。这点莉嫚就做得比你好,说不定她已经策划着要怎么跟你和解了。像她那样大度得体,蕙质兰心的女人,在大家眼中不知道有多出众。你得学着她点。”
谢淩咬唇不语,抱着藤篓的手不由收紧,而至手指关节抠入藤条细缝中。泛白。她在目测着有没有一个很好的角度,能够把手中的藤篓连筐带果一起狠狠扣到他余东瑞的头上!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推给他后,转身离开。
真是的,有必要和这种人生气吗?
一个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人,争端面前首先被出卖,之后又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就这样还不思悔改,满心想着如何去讨好,心甘情愿去当舔狗!他自己要当舔狗也就罢了,还拉着她去一起舔。
这样的人,用古代话来说,天生贱命,一文不值。连给个白眼都在浪费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她周莉嫚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这两个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还有,她有没有和解的心,或者值不值得谢淩学习,不尽然。一切都犹未可知。
那边,余东瑞在挖空心思尽量多摘取她喜欢吃的水果来讨好;这边,人家已经和丈夫在海边抓鱼的同时,早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然后等回来时,藤篓中不是蛤蜊就是青口。而且只有半框,其中一条鱼都没有。
这,就是余东瑞要谢淩向周莉嫚学习的修养?大方得体?蕙质兰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谢淩当然没有亲眼看到,而是和“亲眼看到”差不多的方式——亲耳听到。
那巨大的黑礁石对立方,她把他们腻歪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老婆老婆,海鲫肉很嫩啊!快快,尝一口。”
“哇!真的很嫩啊!哎老公,这条章鱼腿也很鲜呢,给你吃呀!”
欢声笑语,好不恩爱。
这么自私的做法,嗯,还别说,是挺“得体”的。
范久宇他们的帐篷拉链半开着,帐篷口处,最先印入眼帘的是那把墨黑底色的太阳伞。由于捆绑手法略粗心,伞面依稀露出一抹红色印花——曼珠沙华的花瓣轮廓。
谢淩吞了口唾液来缓解紧张的情绪,有意压制心脏剧跳,搓了搓手中细汗,眼见四下无人,他们都还没回来呢。于是鬼迷心窍一般,竟悄然无息走过去拿起伞,藏在衣服内,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狂奔了出去。
快!快!快!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在指使着她不断加速离开的步伐,直至岛屿大山深处,她还是没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真的如同魔怔了般,手脚不听使唤,仿佛做这件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而拿了伞,不管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不就等于对她动了杀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除了那抑制不住剧烈到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她恐惧,混乱,手中紧紧抓着的仿佛不是一把黑伞,而是一颗刚斩下来,还热乎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她连忙丢了出去。抱头蹲在树下,泣不成声。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缓过神,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为什么会对她起杀心?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即使她很做作,烹得一手好绿茶!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路过那片草地。他们来时安置帐篷的地方。
其实整座岛屿相比下来,依然还是觉得这里的视野最开阔。既可以上观天空夜色,下可以预览大海美景。波光粼粼,阳光充足,地段平坦,草丛厚实。
实属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是了,回想起来初到海岛,宛如昨天的事,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不过一转眼,经历过几番生死绝望后,已经快期满一月了。
而今天,刚好是第二十九天。明天,或者最迟后天,电视台的人一定会来接他们回去。结束这噩梦一般的生存挑战。
朋友?爱人?算了吧,往事不可追矣。关系再好那也是过去的事。
今后,大可不必再见面了。
走出草地范围,还不等谢淩继续往山下走去,一幅有着无数白蚁新筑成七八个窝的画面吸引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的有四五厘米,矮的一两厘米。远远一看,如同一朵朵从土里冒出来的,尚没**的野蘑菇。非常好看。
于是她行走的方向稍往右边偏离了一点。
然而,当她随手捡了根棍子,小心翼翼拨开白蚁们,所露出来洞口卡住的东西,让她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眉宇间蒙上层霜气。
有些眼熟。这根五六厘米长的,被虫子啃得八花九裂,暗红色的丝状物质,好像一条散开的牛肉干一样。
拨开另一个,一样;再拨开另一个,还是一样。再再拨开第四个,则是块状。其形表面发霉发黑,不好辨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盖在蚁洞那方却很干净。
由于被蚂蚁们长期搬运分解进洞,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但依稀可以通过碎屑辨认出应该是块风干的面包!
还有不远处草丛中,有一支枯燥长霉的凤爪,几个贝壳。
这……
是怎么回事?谁扔的?
周莉嫚吗?她从自己那里拿走了这些食物,为什么转手就扔掉呢?该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恨意?自己分给她的东西她竟这么不屑一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难想象,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同饮一杯冷暖水,替自己阻挡龚琪珊找茬,挽着自己手臂亲昵,口口声声喊着“姐妹儿”的人,心里居然藏着这么浓烈的恨意。
连食物都不愿同享?这,得有多恨啊……
谢淩痛心疾首,实在不敢相信和自己十几年闺蜜,又同住一个帐篷几乎一个月的好姐妹,自己竟然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
这算不算个天大的笑话?人前完美妻子个个艳羡,人后性情丑陋堪比妒妇,就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谢淩“内心糜烂昏聩”?呵呵。
感情这个姐妹情,她结交了个寂寞。
不,也不是。至少,现在心中不那么愧疚了。
一把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连斗篷也一并夺走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当天晚上,也许是出自谢淩对黑伞的情绪波动较大,记忆颇深,她做了个有关于曼珠沙华的梦。
这次,不再是要么黑暗要么纯白的空灵世界,而是梦到了一个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奇妙森林世界。
老苍树,绿萝裙,紫藤蔓,它们都巨大化了。树根藤蔓巨大,就连她白天路过时看到的那株小树苗,都变得巨大无比。比她两倍还要高。
冷冽的海风呼呼,小树苗就往自己上方倾斜几分,摇着小“手”说道:“姐姐姐姐,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哦。”
然后小树苗身后的那些大树,纷纷如同人类伸懒腰一般,挺直树干,伸展枝叶。哗啦啦——哗啦啦——平白无故长大了好些,将那斑驳的星空遮挡严实。一丝冷风也吹不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觉得很暖心,并至于最真挚的感谢。
其中一颗胡须很长,树干最粗的老树盯了谢淩一会儿,用一种极其苍老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姑娘,我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
谢淩刚想回答,另外一棵较为年轻的树说道:“小姐,您可真漂亮啊!火红火红的,在我们这里很少见呢。”
“是啊,太漂亮了!”“颜色也太好看了!”
被夸得心情飞扬。
不错,喧喧闹闹中,她就是那株嫣红胜火的,骄傲的,独树一帜的曼珠沙华。
然而这恭维并没有持续多久。
也不管风停了没,所有围着谢淩的树木不约而同分了开来,让出中央一条路。
谢淩远远地看见,海面之上,有一团朦胧的光在乘风破浪着来。
光是一个圆体的牛皮灯笼发出来的,而光晕之内隐约笼罩出一个高挑健硕的人影。
是个男人。
他站在奋力前游的蓝鲸脑袋上,身上古代汉服款式的墨绿色仙鹤长袍,被风力吹得不断摇曳。潇洒而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浅水区时,鲸类由于巨大身形实在无法靠近,他竟跳了下去,踏到海面上那一刻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一般,只有脚尖激起层淡淡的涟漪。
回身摸了摸蓝鲸的头,它立刻如同受到褒奖一般,十分欢腾。破水而出,扭着如琼楼一般的身子走了。
男人直起身来,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刘海,夹到耳后。谢淩这才发现他有一头米白色头发,侧面扎成麻花辫,与脑后散发结成髻,用一支栩栩如生的孔雀翎发簪固定。右耳带着枚细长坠子,绿宝石。
目光锁定谢淩方位,他就这么在海水上一步一步地,挑着灯笼向这边走来。
见状,所有树木默默退下,独留她一个原地痴痴发愣。如同童话里的尊贵公主,巡游时被拥戴她的子民们围得水泄不通,无法脱身,就只能等待着自己的王子,缓缓来把自己接走。
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梦啊!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这么令人身心愉快。
但……不确定是不是在心目中一切完美的样貌都以副院长“尤伯”为标准,那男人眉宇间柔柔的神情和如雪般的肌肤,竟让谢淩一度误以为是他!而自己也再次看到他了。
想想真的很可笑。犹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自己好像对他表白过。当然是真心的,不过很遗憾,自己并没能听到他最后怎么回答。连醒来时也没见到人。
……或许答应了呢?她宛如能够看到尤伯那张帅气的脸不仅饱含柔情蜜意,还略带腼腆地对她喊了声“亲爱的……”
亲爱的,多么甜蜜而附有深情的称呼啊!听的人,简直乐呆了。
笑着笑着,谢淩就这么把自己给笑醒了。
野外生存的第三十日,早上六点零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夜最后一个休息的人,得负责往火堆里头添加足够的干木头,以确保能够一夜烧到天亮。到现在,黑暗退去天色逐渐放明,火堆也终于完成“任务”,燃得只剩灰烬。
从中间冒出一缕袅袅轻烟,似挣扎,似宣告:如果再不加入新柴,它就快灭了。腾起,腾起到一米左右,不等它主动融入,已经被雾气吞噬。
咦?到底哪些是轻烟?哪些是浓雾?是浓雾吞噬轻烟?还是轻烟主动融入浓雾?
不要紧,总之它们已经成为一体了。和谐到……让人误以为如果不是这轻烟,或许浓雾已经都散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到天色放亮,太阳从山的东头缓缓升起时,它们还是一副欲散不散的模样。
谢淩批着件轻薄的运动外套走出帐篷,痛快地伸了个懒腰,只觉这一月以来,从没这么神清气爽。而这种饱满的精神状态,全仰仗昨夜那个童话梦境。
意犹未尽地透过浓雾眺望起远处依稀的海景。梦里仙鹤男提着灯笼款款走来的方向。
刚准备走到火堆旁,另一方传来帐篷拉链拉开的声音。
她默默顿住脚,侧头一看,周莉嫚火急火燎地爬了出来。弯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手纸,面色铁青,见到谢淩时,她像没发生过嫌隙一般,主动说道:
“啊,谢淩啊,起这么早。不跟你说了,我昨晚吃坏肚子了,去方便一下。”
说完,抬着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急急忙忙选了个方向,跑了。
三米开外,她因为速度过快,行为不慎而被路旁灌木丛挂住了防水斗篷一角。她连忙拽了回去,痛苦哼唧着又往前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莉嫚!”谢淩脱口而出地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冲动。
远处传来回应,“嗯?怎么了谢淩。”谢淩没回答。周莉嫚催促道:“你也要一起吗?那快些,我快不行了!”
谢淩没有直接回应,但脚下,再一次鬼使神差地移动了起来。
她跟了上去!预备用这把几乎被范久宇砍废了的十公分长刀,来完成自己内心的复仇。
宛如道通往无间地狱的大门,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应该再无回头之路了。
一前一后,两人就这么在浓浓迷雾的森林中,你追我赶,你跑我追。周莉嫚体能较好,身形娇小,面对越来越浓重的迷雾和未知的拦路横枝,都能轻巧避让,如履平地。然后再向身后体能较差,已经开始喘粗气的谢淩喊道:“这边!”
她再三强调自己快憋不住了,然而这段上山路整整跑了十几分钟,粗略一算,离帐篷安置地至少一公里以上了,她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据她自己所说,风景排泄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失礼。她们是女的,就应该跑远一些,免得被俩男人撞见或者听见,那就尴尬了。
谢淩的衣服在经过无数次树枝划痕,不免染上了露水和条条植物汁液,终于破开口子。她知道自己这一路跟来到底要干什么,刀刃藏在袖中,刀柄则反握在手中,凉了又热,热了又被冷汗浸凉。
手抖,身体发颤。脑海中一遍遍幻想着当这把刀刺进人的身体后,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应该刺哪个位置才能一刀致命?喉咙?还是心脏?还是腹部背部?如果一刀不死,得补几刀?
还有,刺的时候,要不要先捂住对方的嘴?以免她大喊大叫,要知道人在尽力呼喊时的声音可传达范围,至少在几公里以上。叫来人可就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恨自己体能不行,到目前为止连人家背影都看不见。
她喊周莉嫚慢些,已经离开很远了他们听不到了,至少等等她,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
周莉嫚仍没有片刻停顿,又往山上跑了几分钟,才从迷雾中传来她的声音,“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吧!啊呀,憋死我了!谢淩你别过来哈,我拉臭臭。”
没一会儿,果然传来细细的水流声,和肠道气体排放出来的声音。
谢淩稳了稳神,屏息凝神慢慢靠近的同时,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余东瑞曾说的那个故事中的女医师,想来她当时的心情,应该和自己一样,恨极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但她有着极强的理性,知道即便是在地下研究所也不应该突然杀人,否则研究所容不得下她,也会把她卖给法律。所以利用她的高智商,出神入化的职业技术来实施这一系列复仇。
但谢淩没有那样的职业技术,并且智商和女医师相比,充其量只能算“不笨”。她复仇,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事。
但到底摄像头在哪里?又该如何才能避开?形成自然或者意外离世的话,就没有证据能让自己受裁决了。
顺着声音逐渐前进,明明总觉得近在咫尺,却因为浓雾而连人影都捕捉不到。很大,很浓,浓到能见度不足两米。
如果这样的话……是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没有极高的智商,但有塑形禁忌啊!
她可以抢夺下斗篷,让她触碰禁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就算被摄像头拍到,也不能够说明是自己杀了她!充其量只能算私人过节,情绪争执。
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只有几个小时时间。因为说不定等雾气散尽后,电视台的直升机就来接他们了呢?
打定主意,谢淩吞了口唾液来压制紧张,但手脚还是逐渐失去控制力。哆哆嗦嗦收起刀,索性借着这机会,悄悄把那些口子从开始的一两厘米,纷纷撕烂到五六厘米,甚至更长更破烂。
然后压低声音造成离周莉嫚很远的假象,询问她在哪?
果然随着对方声声回答,有意无意的闲聊内容,谢淩很快确定她的方位,距离自己,在三米之内了!
她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走得缩手缩脚,生怕不慎而踩到什么枯枝断叶发出声响。
当浓雾中渐渐展现出一个蹲着的,熟悉的背影,并且近在咫尺。她盘算着到底是扑过去直接抢夺?还是声泪俱下以情动人?
手抖得更厉害了。惊慌,恐惧,和心底那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兴奋。同时冲击着她的脑神经。
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经验。可能手法会很生疏,但结果都得一样。
她恨这个十几年闺蜜,恨这个博爱的女人。更恨她为了利益出卖自己时那峥嵘的脸色。还笑眯眯地喊着“姐妹儿”。
真是有够恶心的,这么会演,但凡她要有意向改入演艺圈,努把力的话,兴许都能拿座奖杯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弓没有回头箭,周莉嫚提着裤子站起身来,长长呼了口气,“——舒坦!”
谢淩正准备奋力一跳时,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
有些柔软。
谢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小腿突然受到一股无限束紧的压迫力,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愈收愈紧,与此同时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如同被长长的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当即感到惊魂:“啊——蛇!!”
周莉嫚被突然来自耳边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回头来,见谢淩惊惶失措,拼命踢着右脚欲甩掉那条缠得死死的棕黑色蛇。拇指那么大,圆脑袋。
她下方,还有一条红脖颈,正扭动着长长身躯,吐着信子急急离去。如同一对被捉奸在床的男女。女的借机和老公纠缠,男的则伺机悄摸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莉嫚,蛇啊!快帮我弄掉它!”谢淩哭喊着扑向周莉嫚,死死拽着她的斗篷。
本欲想就此拽破,哪怕一直袖子也好,却不想一针一线十分牢固,坠得她也一起双双跌倒。
谢淩没有抓着周莉嫚的身躯,而是抓着斗篷,欲利用不断拉扯扭动的暗力来迫使斗篷拉链滑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出于自卫底线,一直被对方拽得很紧。也不知道周莉嫚发现谢淩意图了没?
实在无法,谢淩利用拉扯行为中的不确定性,故意用手背狠狠扇了她几巴掌,当做那天木筏被毁后,她打过自己的回馈;用手臂压住她的喉咙,让她叫不出声来,将她的头部不断往上推卡,直至暴露出太阳穴。
看准位置,把自己头尽可能仰到极限,用自己脑门“咚——”地一闷声,狠狠撞击上去。
疼!很疼!她自己都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更别说被撞击的人。
周莉嫚一声闷哼过后,挣扎拉扯的手逐渐失去抵抗力,瘫软垂下。谢淩干脆颤魏爬起身来,横跨到她身上。
这个过程她全身血液是逆流的,心脏躁烈不安,肌肉紧缩至一身汗液,她如同头初生的小鹿般,战战兢兢。连话也无法一口气说清。
但脑海中的指令不给人片刻迟疑的机会,双眼充满血丝,她吭哧道:“姐,姐妹,把衣服给我……把衣服给我……”
边说着,磕磕绊绊去解斗篷。可是解到一半,卡住了。
怎么会卡住呢?她抓起来一看,拉链右角末端,由于姿势不对,卷进一小段打底的纯棉白衬衣。任她如何暴力,拉不下去就是拉不下去。
越急,就越适得其反。
谢淩暴躁地低吼一声,既然脱不下来,那就扒吧!
左手抓着左衣领,右手抓着右衣领,顺势这么一扯,唰——雪白的肩部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谢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至关重要的想法?致使她立刻顿住手中动作。
好像有什么不对?
那些牛肉干和面包,到底为什么会扔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憎恨吗?
不,不对,她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一些细节。非常非常重要的细节!
但现在脑袋中十分混乱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她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
犹豫之际,“周莉嫚……谢淩……周莉嫚,你们在哪?听到就回答我!”
这阵熟悉的呼喊声,如同夏日里的一股冷泉,彻底浇醒谢淩理智。她打了一激灵,张开口刚想回应,舌头却像被封住了般,不能回应。不可以回应。
否则给余东瑞看到这副景象,她该怎么解释?
最终,怎么战战兢兢地爬到周莉嫚上去,又怎么战战兢兢地爬下来。只不过之前张脉偾兴,红了眼;而现在,大概是情绪太用力了,而至身体虚脱不已,汗不敢出。
替周莉嫚整理好衣服和斗篷,谢淩压制住剧烈跳动的心,轻拍她的脸,故意提高几分音量忧心道:“莉嫚,快醒醒。你怎么了?……”
浓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山腰这头,透过茂密的树木露进斑驳的暖光束,照在两人狼狈不堪的脸上。
天,彻底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躺在巨大块的山石上。
由于经过一夜雾气“洗礼”,已经将巨石浸染得冰凉刺骨,并留下些许风霜划过的痕迹,湿湿黏黏的。不过并不在意。
她仔细端详着眼前那把十公分长刀。刀柄处本来有两块打磨好的木头嵌在左右两面,方便人握住它。现在掉了一半,经过无数汗水腐蚀已经生出层薄薄的锈迹;
刀刃中段上有两个缺口,是范久宇砍木头时造成的,还有一个裂口,两边都翻卷了九十度。不过并没有断,作为铁块它很坚强,知道自己的任务没完成,依旧强咬着一口气。
不过现在,大概已经不需要了。谢淩在想,要不要随手把它扔掉算了?免得留在身上的话,什么时候掉出来被人看见,她藏一把刀干什么?那就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正犹豫着,周莉嫚和余东瑞回来了。她不得不先揣进衣服里。
大概是翻山越岭的缘故,余东瑞左手拿着根木棍充当手杖,右手撑着那把黑底曼珠沙华伞,遮挡在掌心中捧着一把捣烂了的植物纤维的周莉嫚上方。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正中时回到这里。汁液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来,有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风干,浸染了她白嫩的皮肤。但她一点不在意,她只在意谢淩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谢淩你别乱动,我来就好。来,把斗篷拉开一点。”
不错,因为余东瑞的到来,谢淩衣服破烂不堪实在很不体面,不易见人,所以最终周莉嫚还是主动把斗篷让给谢淩;但也是因为余东瑞的到来,他在路上好巧不巧地捡到那把伞,并一起带了来。
天亮了,没有雾气,周莉嫚就可以暂时不需要斗篷。而谢淩被蛇咬了,伤口处又红又肿,禁止动作也是延缓毒液流动的方法之一。所以把谢淩留在原地,他们则义不容辞,翻山越岭去找能解蛇毒的草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捣烂,拿回来,再敷到谢淩伤口上。
不好,还差一样可以包住药草的东西。周莉嫚本想学着电视里那样,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料来充当绷带,但扯不动。也没有刀。于是看了看谢淩那件几乎成条状的衣服,干脆就用她的好了。
反正也是替她包扎。
从这个时候起,谢淩感觉到周莉嫚看自己的眼神终究变了。
她本来刻意躲着自己,回避眼神交汇。垂下头一股脑儿把注意力集中在蛇咬过的伤口上。虽然面色乍显担忧,但越过浓密睫毛可以看到,后方可是藏有一双漾着冷酷的眼眸。
兴许谢淩盯着她看的眼神太过用力,让她觉得实在避不开了,偶有一瞬间四目相对,警惕、幽怨,和以前那明眸善睐,简直判若两人。
也难怪,经过这件事,如果还能再像以前一样姊妹情深,那就太不现实了。可谢淩有一件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告诉余东瑞呢?
看了眼在一旁打伞,因为好奇谢淩伤势而张头张脑来看的余东瑞。眼里既不担忧也不愤恨,只纯粹地凑热闹。这说明他对刚才的事情始末并不知情。
包括回去以后,谢淩询问他时他回答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去找药的路上?……啊,莉嫚说她也没想到那里会有蛇,而且她也很怕这些东西,所以很后悔在你求救的时候没能及时施与援手。
不过谢淩,你这闺蜜待你真心不错。斗篷都让给你,还有找药的这一路上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会毒发身亡,几乎争分夺秒,很拼命,差点儿连我这个男人都熬不过她。从爬树摘取,再到捣烂出汁,这些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就这样的好姐妹,你还说和她有隔阂?那可真是太没良心了。”
谢淩有没有良心不需要别人品评,还有周莉嫚有没有歉意她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很肯定,要不是这么多年来相互有所了解,眼睛是软肋,很可能连自己也信了她的邪!
谁说小白兔那呆萌可爱的皮相之下,藏不住一只恶魔?
周莉嫚心里早就知道谢淩对她心存恶意了!尤其当两人倒地之后,她唯恐斗篷被抢而用力把谢淩往外推;谢淩暴力争夺的时候,也清清楚楚记得她当时还是有意识的!
只不过没有反击能力而已。
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余东瑞呢?似乎直到后来也没对她丈夫提起过?如果她想要报复,大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编排打垮谢淩。只要合他们三人之力,你一句我一句,谢淩根本抵挡不住人言可畏。
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错误?从此以后在她周莉嫚面前根本没法做人。说不定以后遇见了都得绕着道走呢。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但她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不拆穿自己?说来说去,还不是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野外之中,四人之间不易内讧?顾及她那虚情假意的圣母美名?亦或者,她想用律法来制裁自己呢?
悄悄收集不法证据,等出去以后再向谋体曝光自己的所作所为,即能让自己付出惨痛代价,又能顺势对x集团名誉带来重大打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是这样,就更加留不得她了。必须得快!
最好……能在离开这个岛屿之前就解决掉。
回到帐篷处,远远地,范久宇就迎了上来,原本还满心欢喜的,看到谢淩这副模样,不禁忧从心来。
询问清来龙去脉后,他也帮忙搀扶,安慰道:“咳……没事,谢淩你不用担心。兴许那蛇没毒!”
没人搭话,就连他自己也心虚不已。因为四个人谁都没有野外生存经验,不知道哪种蛇有毒哪种没毒,谁也不敢拍着胸膛打包票。
于是他又悻悻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十天了,回去以后,咱们就立刻去icu!我们三个陪你一起去,打血清。咳,你别太担心。”
还是没人搭话。
电视台的直升机到底今天来还是明天来?谁也不确定。有了上次久候不见的经验,他们怕极了失望,也可以说怕绝望。
即使不说出口,每个人的心中或轻或重都悬着一颗心。宁愿自我安慰这只是电视台节目组的工作纰漏,而不是他们被遗忘。
没有着急收拾帐篷背包,在尽可能快的前提下,该下海捕鱼的继续下海捕鱼,该打水采野果的继续打水采野果。
原计划,由于谢淩行动诸多不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性发作的情况下,应该由同为女性的周莉嫚留下来相互照应。让两个男士去干那些体力活才对。
但周莉嫚似乎对抓鱼更感兴趣。可以理解,因为她曾经和谢淩发生过严重争执,闹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交流,目前也许是都还没做好相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她负责捕鱼,丈夫范久宇负责上山打水。
临行前,范久宇找了许久,几乎翻遍帐篷和附近草木,最后挠着头愣在原地。说道:“咦?怪了,我刀呢?该不会和木筏一起被烧毁了?”
谢淩没有说话,倒是周莉嫚哈哈直笑,“老公你傻不傻?咱们在这里来来回回已经一个月了,没路也都走出条路来了。你还要刀干嘛?赶紧去吧,别忘了留神看天空。只要直升机一出现,别管打没打到水,赶紧回来!”
“嗯,老婆你说的有道理。”
咧嘴笑着,就这么正式分开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完成各自手头任务。
周莉嫚那娇小敏捷的身形蹦蹦跳跳,渐行渐远,直叫谢淩看了心中不免嗤之以鼻。也许成见早已根深蒂固,做什么都显得做作刺眼。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毒性正在慢慢发作的征兆,心率越来越异常,体温反而越来越低,有点儿冷。
于是她回了帐篷,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应该说是一长觉期间,被迫变成零零散散很多个“小觉”。这期间,她总能听到一些窸窣的男女交谈声,说到点上而愉快地笑了两下。来自周莉嫚和余东瑞。
偶尔睁开眼睛,也总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蹲在自己脚旁,在给自己仔细更换药物。也是周莉嫚。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去捉鱼了吗?
谢淩叫过她,“莉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得不到回应,准确地说,就好像她根本听不见一样。视若空气。换好之后就会拉上帐篷,交代外面的余东瑞几句好生照顾,自己又疾步如飞地离开,赶去海边继续捉鱼。
谢淩十分无语,心中还是忍不住鄙夷道:这女人,又在卖弄她的白莲花人设了。
表面上对自己如何如何好,有多么担忧伤势,实则私底下连接触都不愿接触,看都不看一眼,话也不愿说。
就这样的人,真该被ff团绑在火架上烤才对。
也许换药是借口,实则她真正的目的,是回来和余东瑞幽会吧?
越来越想不明白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了,迷迷糊糊中,谢淩翻了个身,再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脚踝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触感,给惊醒的。
帐篷外篝火扭曲跳动,离谢淩帐篷很近,正好照明着周莉嫚蹲在脚部位置,拉开睡袋底部拉链并找到谢淩的脚。
解开临时绷带,取下药渣,用清水冲洗后又换上新的解毒药。
整个过程她很轻缓,不想还是没能做到“雁过无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是主动笑道:“你醒啦,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谢淩没有回话,她又道:“感觉好点没?我只知道这种药能解蛇毒,但具体有多少作用或者有没有毒类限制,那就不清楚了。怎么样,还疼吗?”
注视中,谢淩缩回脚,试着扭了扭后,摇头道:“酥酥麻麻的。算不得有知觉。”
周莉嫚呵呵一笑:“好。那就起来吃些东西吧。”说完,伸着身子拍拍谢淩肩膀,自己打起伞先走了。
天色黯然,看来已经入夜很深了。但他们仍还在这个岛上!说明这一整天飞机都没有来。
眼下,每个人面色看上去并不好。僵硬之中,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范久宇的目光偶尔会飘向预计飞机飞来的方向,张望一会儿,然后失望着回过头,默默挑了挑火堆中的灰烬。
余东瑞则低着头若有所思,手中拿着跟细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画完了,不满意,用脚上鞋子大力蹭掉。然后再继续写写画画。
这凝着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谢淩加入而有所缓解。谢淩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她拖着刚休息好,却反而越来越疲惫的身子走出帐篷,原因有二。
一个是把斗篷还给周莉嫚,并致于最真诚的换药道谢。
其实换药这种事,没什么男女忌讳,谁都可以,包括谢淩自己。她只是脚受伤,不是残废,周莉嫚又何苦乐此不疲呢?一天之中换三四次,到底是想感动谁?还是做给谁看?
又或者她似乎……对她的伤口莫名很上心。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在旁人眼中,她表现得那么心胸宽广,有容乃大,那自己大方回应就是。当亲手给她披上“保命”的东西。也好让有心之人看看,自己并不是什么狭隘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想好好看看周莉嫚,她到底有些什么习惯,以及吃些什么东西?
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过?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有那些被扔掉的食物也不止是憎恨,如果搞懂了,或许原因很重要。
但话说回来,自从进入这个不知名岛屿以来,大家衣食住行几乎都在一起,可以说同吃同寝,自己吃什么,大家就都吃什么。反倒是自己,应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自己一个山野水果都没碰过!
明明想利用塑形禁忌达到见不得人的目的,反倒先把自己给暴漏了。要是周莉嫚对自己也起了杀害之心,怎么防?
防不胜防。
当周莉嫚把眼下这几个蛤蜊递给谢淩时,她让她也吃啊。哪知周莉嫚回答:“我们已经都用过了。这些还是特意留给你的。”
无可奈何。
令人高兴而失望的一天结束了。
高兴,是因为现在是第三十天了。飞机今天不会来了,虽然很失望,但抵不过更加心潮彭拜,打起精神迎接更加振奋人心的第二天。
因为如果用比例来换算,明天飞机出现的机率会在九比一之间。也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出现,百分之十不会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设,如果电视台仍然还想不起来接他们回去,那问题就上升到律法层面了。
眼下他们四人,虽说不参与节目录制,但也都签过合法合约的。而且身份个顶个尊贵,由于甲方工作疏忽在先,所导致的恶劣后果无论哪家提起公诉,足够赔付出半座台产。更别说四个人。
而失望,是谢淩到目前为止仍还没搞清楚自己要知道的一切。没完成目的,反把自己弄得生死靠天意。天要她生,她才能生;天要她死,蛇毒随时可能发作。
她很焦虑。都处于一种不确定性,就像范久宇对直升机有多期待,她就有多焦急。如果不在离开这座岛屿之前除掉周莉嫚的话,将会对未来酿成无穷无尽的灾难。
但没有办法,一切不得不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野外生存的第三十一天。
谢淩是被耳边闷钝的“咚、咚”声吵醒的。
醒过来后,她看到周莉嫚支起左腿,伸直右腿,勾着背轻靠在帐篷门口处。
与往常不同,她不再回避谢淩,而是主动盯着她,眉梢和嘴角同时上扬做出“笑”的弧度,眼睛里的冷酷不再收敛,肆意荡漾,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手中拿两颗不知道什么果实,块状,三厘米大小。一起抛到半空,落下时接住了,便在手中,没接住的,就落到地上。
而那闷钝的“咚咚”声,就是来自这个没接住的果实撞击地面所发出来的。
“莉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可能久睡成疾的缘故,身子比休息前更加惫态,甚至略微僵硬。
头很疼。就好比……就好比从被咬的那一瞬间,那条棕黑色蛇顺势把另外一条小蛇植进她的血管当中。然后那小蛇顺着经脉一路上游,游啊游,游得越高,就越疼痛。
谢淩扬起拳头用力敲了后脑勺几下,想以此来缓解闷痛,无用;又狂甩了甩,反而令清明的视野中出现重影。
脑袋也“翁翁”回鸣。
如果之前的疼痛好比长在大脑外的一道防护小门,那条小蛇在大脑表层左来右去,用自己的身体撞“门”。她很痛苦;而经过之前又敲又晃,侧方面致使小门打了开来,小蛇畅通无阻地越过小门继续往里爬,然后在大脑上穿透,打洞。畅快无比。
对,就是那样的痛。让人死去活来。
周莉嫚冷眼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挪到睡袋脚部位置,拉开拉链,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谢淩脚踝,乍地将她往下拖拽。
谢淩没想到这娇小身体里竟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更没想过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猝不及防,而至自己好不容易挣扎起来的身子又重重跌回去。
稍往下移,头部并没有压到睡袋内置枕头上,砸到地上。顿时令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莉嫚你,你干什么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好一会儿,周莉嫚都没应她,却在伤处很仔细。
谢淩稍微清醒了点儿,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得不到回应。
由于平躺着,从这个角度无法看清周莉嫚的神貌,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并压低声音提醒道:“周莉嫚!”
周莉嫚的目光因为这一闷吼,顿时抬了起来。眼神交汇,四目相对。
顿时让谢淩昏沉全无。
她的眼睛……冰冷而凌厉,眉梢微微往上翘,颇有一股淡淡的嘲讽韵味。但更多的,还是脸上如同散发着一层霜雾,让人看不真切神情。
这让谢淩意识到可能现在外面没人,而这死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基于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即便偶尔交谈几句也貌合神离,说白了都是做给旁人看的戏。然而现在既然外面没人,实在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理由再为自己担忧。
就在刚刚,她的行为在谢淩看来显示得很在意,绝非装出来的。明明只是一个细小伤口,却几乎牵引着两个人,成了她们之间仅有的接触。
如不是,只道,十万八千里,天南地北,老死不相往来。
谢淩实在很不明白周莉嫚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下意识地立起警觉。手默默伸进睡袋之中探了探,直到握住那把藏起来的锈刀时,心中才稍微安定些许。
冷静下来后,紧缩的瞳孔并没有就此舒展开来,反而更缩小了一圈。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本有些惊慌失措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扭转了对弈局面。
从被动变为主动,甚至有一种压倒性气势——不能眨眼!只要一眨眼睛,她就会跳起来,把刀狠狠插进周莉嫚的心脏中。
因为,她也在等待着两人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只不过现在还没出手,还在犹豫,完全因为两人都身在帐篷之中,等到真正血溅七尺的时候,她收拾不了这残局。
压抑的气氛如同凝结了般,不曾流过任何人身边。否则,也不会怎么冰凉凉地来,又怎么凉飕飕地去。甚至还平白低了一个度,冻结着她们浓密的睫毛,毛孔中细微的绒毛,和鼻腔中呼出来的气。
突然,“噗哧”一声,周莉嫚笑了出来,说道:“瞧你,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伤口好些没?这么紧张干嘛。”
说完站起身来,往帐篷外走去。
谢淩边挣扎着爬起来,目光也紧随着她,看她站在门口一手撑伞,一手食指和拇指间拈着颗种子并高高抬起,停在海天一线的半空中仔细端详。
从这个角度,谢淩也能够看清楚,此时暗沉沉的天,乌云密布。没有阳光,显示不出来那东西圆润的线条。但并不难看出,那果子因为之前几次三番摔地,磕破了皮,渗出些许浆液来。
“多么漂亮的果实啊!想不到竟还对蛇毒有奇效……谢淩我问你,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谢淩没有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莉嫚呵呵一笑,随手掷了出去。眼看着果实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落入灌木丛后翻滚着不见了。她把手插进裤兜里,借着深呼吸的动作提了下肩,然后往海边方向跨出步子,与此同时留下句莫名其妙的话。
“挺好的,用它来给你治疗蛇毒。哈哈!”
语尽,人也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等谢淩跛足追出来,最后见她的身影,是踮起脚尖轻巧跳跃下那块拦路巨石,高一米二宽两米。走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还有她只笑了两声就急急收声,为什么?笑声没问题,是语态有问题。短暂而急促,但完全可以听出来绝对发自肺腑。像一个孤高自傲的决胜者!
这让谢淩顿感不妙。心猿意马。
是药有问题还是伤口有问题?谢淩额头渗出层细密的汗,她用衣袖擦了擦,没多久,又重新渗出来。连身体,手心都同时在丝丝往外冒。
本想坐下来舒缓一下心情,才发现那条被蛇咬过的腿,膝盖以下竟全然毫无知觉。卷起裤脚,她哆嗦着手,去解开了那块绑着草药的布条。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片嫣紫,斑驳陆离。轻则只是皮开肉绽,重则,好比蛇牙留下的那两个口子,原本比芝麻都小,根本不引人注意。因为蛇还小。而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限膨胀至里面的肉在往外溢,挤破伤口,被动式地扩展到筷子那般大小。
但即便这样,自己还是感觉不到疼。
血脉经络如同蜘蛛网,顺着她如雪般透彻的肌肤不断往上爬,有的已经延伸至小腿位置。
先试探性地拍了拍,逐渐加大力道至捶打,然后捏掐,在小腿肌肉上狠狠拧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晴天霹雳,确确实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估计现在就算拿刀把伤口那块肉剜去,也不会疼。
这是……怎么一回事?
情况有点儿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上次被龚琪珊泼红酒,身体不慎沾染过单宁酸后出现的副作用一样。
只不过因沾染程度不同,当时情况轻微,只脸部皮肤出现东一块西一块的瘀斑。因为拖得时间够久,后来蔓延至脖颈以下,上半身。
然现在,伤口处由内而外地泛色,看样子应是直接融于血液之中,故导致发生拉枯折朽般的异变。并且已经开始不同程度的溃烂。这……
这药有问题!
不不不,不可能……不会的!她想错了,不会的。
谢淩呼出一口凉气尽可能让自己镇定,步履阑珊地跌跌撞撞往之前药落下的地方跑去。
她想找到那棵块状果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相信药有问题,宁愿相信是蛇毒的缘故!
然而穿来梭去,忍着被枝杈划破衣服刺破脸颊皮肤的疼痛,找遍那块区域,一无所获。就像它沉入的不是海岸,而是大海。
此时,范久宇他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左臂斜伸,与跨部之间夹住半大藤篓。篓看上去有点儿重,透过细缝可见里面硕果累累,还有几株鲜嫩的草本科类植物放在上面,枝叶延伸出藤篓一段距离。
他右手拿着个吃剩一半的野山梨,又咬了一口,与正巧灌木丛中直起身来的谢淩遇个正着。他招手道:“哟谢淩,你怎么出来了?怎么样,身体好点儿没?”
谢淩顾不及回答他的话语,一双通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腰间的藤篓。准确地说是藤篓中草本科植物的下方,也有几块周莉嫚之前拿着的那种果子!
她其势如风跑了出来,像个热情似火的恋人,让范久宇误以为她想扑倒自己。脚下稍退了一步,伸出拿梨的手刚想制止,哪知待靠近后猝不及防地来抢腰间藤篓。
他尬了两秒钟,轻咳一声遮掩,想对谢淩打个趣儿。
“咳……那个,谢淩啊……”
才开口,谢淩已经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块五倍子来伸到他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范久宇挠了挠头,回道:“药啊,治蛇毒的。我可是跑了五六里路,特意给你摘来的呢。”
“那这些呢?”谢淩又一把抓起那些草本科类植物,红着眼问道。
“也是药,都是给你治蛇毒的。”范久宇不觉好笑,“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拿来吃的吧?哈哈,谢淩你可真逗。你要是肚子饿了,先吃点儿水果垫巴垫巴。一会儿等余哥捉鱼回来,就有吃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弯腰拿起个苹果递给谢淩。哪知她目不斜视,瞪眼追问道:
“我问你这是什么药?”
眼神过于幽怨,面色肃穆非常,看起来答案似乎对她很重要。范久宇有点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淩为什么对这些草药这么在意。不过想来也是,她中了毒,眼下大概是好了,当然会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救了她。
于是讷讷道:“五倍子啊,解蛇毒的其中一种中草药。你不知道吗?还是莉嫚特意让我去找的。”
说完,不知怎么,谢淩脸色突一变,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谢淩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咳……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这里面含有大量单宁酸,可以起到很好的解毒杀菌效果。所以莉嫚认为如果和其他草药混合在一起使用的话,效果可能会很好吧。”
什,什么?单宁酸?!
谢淩倒退一步,腿脚发软,差点站立不稳跌坐到地上。
唔……怎么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谢……谢淩……你……不可以……”
范久宇话还没说明白,已经被唇封住。粗重的喘息中,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它们不断挣扎,扭曲。
掀开他的t恤,亲吻他的脖颈,胸膛。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呆了。
前一刻还面如死灰,如临灭顶之灾的人,变起脸来真是秒秒钟的事儿。这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想抗拒,但见谢淩跛着足,大概是伤口还没复原的缘故,看起来很艰难。他不忍再对谢淩造成别的伤害,所以就这么任由她把自己一推再推,推往帐篷中去。
推倒在睡袋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次谢淩是真的扑了上来。
...
他很投入,一寸一寸亲吻得深情无比。活脱脱一当世情圣。由上至下,直到那段被蛇咬过,被他老婆周莉嫚涂抹过单宁酸的伤口时,可怖景象才使得他暂时恢复理智。
他吃惊道:“谢淩,你的伤口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等回过头去,才见谢淩已经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他叹息一声,“谢淩,你……唉,对不起。”
他心里很乱,也很不是滋味。
冷静下来以后,仔细想想,其实两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既对不起自己老婆,也对不起身下这个好女孩。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千不该万不过,不该关键的时候没能把持得住自己。
那泪水越是稀里哗啦,他越觉得自己罪无可赦,可恨至极。但大错已成,还能怎么办?
轻轻放下谢淩的脚,他压低身子想去抚摸她的脸,安慰她两句,哪知还没开口,就被大力推了开来。
谢淩边哭着,抓起自己的衣物就往外跑。还没来得及穿上,那踉跄的身影就越行越远。徒留范久宇颓坐在帐篷中,抬着手想呼喊她,却终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恶狠狠嘟囔了句“禽兽!”是在骂自己。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操蛋的行为……
唉!真是禽兽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戴好衣物,他走出谢淩帐篷,本想四处搜索一下还能不能看到谢淩身影,或者有没有什么人逢时回来。如果看到自己从这顶帐篷中出来,会不会暴露自己和她的事儿?
解释理由得好好盘算一下,既要把事情说明白,又要避免被妻子误会,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这一抬头,那暗沉压抑的天空之中,日落方向,出现了个芝麻大小般的白点。看起来和天气格格不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翔,并且正向着他们这个方位。待近了些,瞳孔骤然一缩。
——看!飞机!是电视台节目组的专用直升飞机,它、他们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
心底积压着的希望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如同万丈曙光,将脑中那“灰色地带”照得无处遁形,范久宇激动地跳起一米高。他不断挥震双臂,声嘶力竭地向飞机呐喊,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到?能不能注意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拔腿冲了出去,可出去没几步,又停下来。狠拍了拍自己脑门,囔囔道:“哎,东西!”
于是折返回来,收拾起他们这一月以来所用的东西。
哼着支轻快小曲儿,面带笑意,连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比平时快了很多。
他先把自己和妻子周莉嫚的帐篷行囊都收拾好,也正侧方面等着看有没有人回来?然后再把谢淩那复杂的帐篷和衣物也都收拾好。
左一包右一包,直到全部收拾完毕,没一人回来。眼看那飞机从刚开始的小白点彻底显行,到现在变成连旋翼和尾桨都隐约可辨,乃至舱门上以红漆印着“某某电视台”字样及商业图案。
没办法了,大概是大家都在岸边直升机预订降落的地方集合了。于是他也匆匆赶往岸边。
脚下不由自主地连蹦带跳,哪怕山路崎岖蜿蜒,树根和碎石凹凸不平,并不能阻止他的步伐。却在途经一段较为稀疏矮小的林中,他停了下来。他看到两个身影。
谢淩和余东瑞。
谢淩把余东瑞的双臂抓得很紧,脸庞微扬,脸上挂着泪痕。她的眼睛在盯着余东瑞,神情中却透着绝望。
而余东瑞,脸面微侧,有意避开谢淩的目光。由于后脑对着范久宇,他看不清余哥的神态,却清清楚楚看到一个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推了把谢淩的肩,待对方被迫退开后,垂下头掸了掸刚刚被谢淩抓过的衣袖位置,似乎很是厌弃。
看到这个动作,范久宇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暴露了。自己刚才“欺负”谢淩的事,余哥可能知道了。
她们现在,估计就是在说这事儿。
而自己没有勇气甚至权利上前解释两句。刚刚想好的一系列说辞,基本毫无用处。
随着余东瑞一声低沉的“滚开!”刚准备要走,谢淩再次跟上去抓他的手臂,说道:
“算我求你了。一定要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余东瑞……”
这次余东瑞没有回答,他冷酷地一甩手,“啪——”耳光清脆而响亮地打在谢淩脸上。
范久宇愣住了,谢淩也愣住了。与此同时,他看到就连明明故意而为之的余东瑞也愣住了。神情之间,竟有着意想不到讶异。
他还是不能做什么,没资格做什么。除了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施暴一个女人。
不过说来也是,自从余哥他们家集团的实力在圈子中崭露头角到现在蒸蒸日上,两人从十岁起就互相认识,到现在,从来都是他对感情不认真,却没见过哪个女人对他不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以对女孩子们一夜情义,却没有哪个女孩子敢对他水性杨花。至少门面上不会,都忌惮他f集团三公子的身份。
如今谢淩是他的未婚妻,还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和自己……算做兄弟的和准妻子都对不起余哥,他气不过是情理之中的。
可恨自己,竟什么都做不了。
只见余东瑞趁着谢淩没回神期间,用力拽回胳膊又走了。谢淩又追上去,又拽上他的胳膊连哭带求,看起来似乎已经到了崩溃边沿。
她很冲动,几乎没有理智可言。因为这件事,她这个身份是四人中最尊贵的人,甚至可以向余东瑞下跪。
眼看着膝盖已经弯曲身子下沉,就要跪到地上。
“余哥!谢淩,原来你们在这儿!”
自己的突然出现,果然另两人都愣了神。
对视中,谢淩连忙别过脸去不愿看他。也顺势站直身子;而余东瑞,吃惊没多会儿,看范久宇的眼神立刻变得极其古怪。
意味深长中,带着狡黠。让人捉摸不透。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确实已经知道自己和谢淩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久宇深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换上喜悦的表情跑过去,说道:“快点快点!直升机来接我们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呐,东西我已经替你们收拾好了,我们快走吧!”
听到这句话,两人神色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奋,看来都已经知道了。而递出右边的包,始终没人来接。
范久宇看向余东瑞,余东瑞双手插在裤袋之中,看向谢淩。范久宇也看向谢淩。而谢淩,始终别着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和哭得红肿的眼睛。
“咳,我替你们拿着吧。不过我得去找莉嫚,得先走了。你们快点啊!赶紧去岸边集合。”说完,又挎上包,转身快步离开。
没人挽留他。
出了那个是非之地,没走几步,忍不住刻意放慢脚步,他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听到身后响起窸窣的脚步声。先是一个,没走几步,变成两个。
范久宇默默回头,果然又看到谢淩追赶上余东瑞,去拽他胳膊的动作,又被粗鲁甩了开来。
余东瑞刻意压低声音吼道:“够了谢淩!你是不是疯了?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了!赶紧走。”
“余东瑞!”谢淩喊出这句话时,可听出那声音中有着无限哀怨和悲愤,她已经神志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眼泪流入口中,苦涩无比;唇瓣咬出血来,又带着腥味。苦涩和血腥混合在一起,就像她现在的神情一样。愁肠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摸了把眼泪,放开出血的唇,点头道:“好,你就算不帮我,替我转告给谢家人总可以吧?这你都要拒绝?”
余东瑞皱起眉头鄙夷地看了一眼,扔下两个字,走了。
“妄想。”然后又说道:“要是不想惹麻烦,就把你脖颈上的红痕遮一下。”
谢淩顿了顿,立刻拉上外套拉链直至下颚处,又追赶着过去。
其实认真算下来,认识谢淩也已经五六年了,范久宇实在想不明白,以谢淩那孤高自傲的脾气,尤其变美了之后,都被这么侮辱了到底为什么还要对余东瑞纠缠。或者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在被一拒再拒之后,宁愿不顾尊严下跪来请求帮助?
这岛屿上生存的可不止余东瑞一个男人啊!但凡她能够看得到自己,说一句“范久宇,帮帮我”。自己也不会拒绝。尤其是……那件事发生以后。
无论歉疚还是人情债务,可别忘了在物质上余哥能给她的,自己一样能给。甚至更多。
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可她,为什么不找自己开口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等谢淩来到直升机降落的特定地势时,余东瑞已经骂骂咧咧爬上飞机,坐了进去。
只不过飞机引擎的轰鸣噪音很大,她听不清他骂些什么。
飞机“坐”南朝北,机舱门左边,那个凝着眉目,满脸忧心不住张望的人,是谢淩的表哥谢哲。
右边点头哈腰,要不是因为得搀扶他们上飞机,恨不得就地下跪表示歉意的三位,正是电视台节目组的人。其中一个是他们来时,在办公室里接见的那位秃头主任。
他们见人就不住弯腰道歉,一遍遍解释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本台疏忽,把几位的资料和其他参加人员的资料搞混了。”
和意料中一样。只不过没想到后来在相关人员查验资料的时候曾发现过他们,又以为是早就参加结束了的,就都归档了。要不是谢家七公子谢哲打听到谢淩和几个朋友一起参加节目,找到电视台来,恐怕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发现工作上竟有这么大纰漏!
范久宇先把帐篷行囊递给周莉嫚,自己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上了去,然后再回过身来拿。这时,左边的谢哲终于发出一声呼喊,“表妹!”眉头舒展开来,奔跑着去了。
他也听到了,不禁抬眼看向不远处,谢淩步履蹒跚地走出树林,缓缓走来。她的目光,也越过谢哲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于是急急侧脸躲避。
“怎么了老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妻子的声音在吵杂的轰鸣声和工作人员的歉意中响起来,他更加无所适从。刻意摇头道:“没,没什么。来,抓紧我的手。”
这次换妻子周莉嫚行为不解了,她转过身去,对着谢淩挥手。
谢淩看得一清二楚。不,是二清二楚。眼中无论看什么都带重影,而且更加头疼欲裂,宛如即将被徒手撕开来那般。
她知道自己沾染过大量单宁酸,可能命不久矣了。
她曾想,既然周莉嫚已经猜透自己的塑形禁忌!而且还下了杀手!那自己就抢走她所拥有的,在乎的一切东西。范久宇就是其中一件。
不过后来她停手了。归根究底,这是自己和周莉嫚的仇,就算引诱到她丈夫,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赢了吗?
不,她输掉的只是个不忠的男人而已,而自己输掉的可是性命!这个恶毒的贱人,不——绝不!不能就这么等死。对,不能就这么等死。
要报仇,要拉垫背,要和她同归于尽!
后来去找她复仇的路上,在树林中撞见余东瑞,她告诉他自己快死了,并且凶手就是周莉嫚!
别无它法,因为在这座岛屿上生存的人,除了自己,就是仇人,和仇人丈夫。她不知道飞机到底会不会来?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刻?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帮助自己的,就只有余东瑞一人而已。
总不能指望,一个丈夫去揭穿自己妻子的恶行吧?那是傻子的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余东瑞宁愿相信那个表面女人也不愿相信自己?不帮自己?哪怕看在……好几个温存夜里的情份上。
果然,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狼狈为奸!他们都该死!
谢淩看到打伞的周莉嫚在向自己招手,那一刻,眼中的杀意和戾气,藏无可藏。这对她来说,是最后的机会。别说等回去以后还有没有下手机会?她可能,连家都回不去。
握住藏在衣袖中的刀柄,她很庆幸,那天没有冲动丢弃。否则,今天拿什么来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谢哲跑了过来一下抱住谢淩,毫不在意自己的高级西服被她满身尘埃玷染。抚摸着她有些杂乱的头发,恨不能揉进自己胸膛。
他这个表妹,因为是同辈之中唯一的孙女,从来备受宠爱,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哪受得了在野外生存一个月!
以前贵气强健,到哪儿都宛如皎皎冷月的女孩,丰满时像圆月,瘦下来时像弦月;现在整个人变得沉默,憔悴,甚至比瘦下来时,更消瘦了。他心疼得要死,担心得要死。
不过现在好了,一个大活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并且能够触碰得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些许。
谢淩耳中嗡嗡,听不清谢哲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只字片语,什么“来晚了”,什么“爷爷和伯父伯母找”,什么“回家”。
她顾及不了回答,一心专注着周莉嫚已经转身,正准备在工作人员帮助下攀爬上飞机。
来不及了!谢淩推开谢哲,在前行的过程中脚下速度愈发加快,敏捷而迅速,往飞机奔跑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妹……”谢哲的呼喊声就像催促,不止没让她停下来反而速度更快,意志更坚定。
今天这把刀,无论如何也要插进周莉嫚胸膛!白的进,红的出。而且她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惨状,对方的惨叫。情况允许的话,一刀不够解恨,连捅她个十刀八刀的。这样她就死定了!
眼看着周莉嫚搭着工作人员的手臂,一只脚已经跨上梯子,谢淩额头青筋暴跳,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把袖子里的刀一点点往外抽出。抽出,再抽出。
她现在就像个电视剧中的专业刺客,只等靠近之后趁其不备,一手从后方捂住对方的嘴,也让对方伸直脖颈,然后用刀轻巧而迅速地抹上去。
只一刀,只要一刀就好。血溅三尺,绚烂如花。
“周莉嫚!”谢淩厉声一唤,想拖住她的脚步,哪怕会因为这声呼唤而引来旁人关注。在对方回头前,她伸出手就要去捂住她的口,刀也完全抽了出来,正配合着左手扬起。
手指触碰到周莉嫚的外衣襟,越过脖颈,手背碰到伞柄,顿有股冰凉的寒意传了过来。她找准口部方位移了上去。
“表妹!”
谢淩只觉身上被一扑,拿刀的手臂被一股巧劲往内掰藏,刀头向下贴到胸前。同时也贴上另外一个更为浩瀚有力的胸膛。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哲竟又追了上来并越过她,从正面拥抱谢淩。也可以说是压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到他们的拥抱,因为这个行为,大概是离周莉嫚很近,在谢哲冲上前来抱住谢淩的时候,转身幅度过大而导致连带着把周莉嫚也给撞了出去。要不是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恐怕已经滚下梯子。
“表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对不起,是表哥不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表哥对不起你。”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莉嫚身上,谢哲试图来抢夺谢淩手中的刀。无奈谢淩反应也很及时,紧紧握着偏不给。几番纠缠,也只迫使她不得不又塞回衣袖之中。藏其锋芒。
见状,他也没再勉强。对谢淩暗自瞪了下眼,示意她不可乱来。安抚好后,才回过身去对刚好被工作人员扶起来的周莉嫚致歉。
“周小姐,哲一时大意没顾忌到您。您有伤着吗?”
余东瑞环抱着双臂在机舱中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竟撇着嘴角无限不屑。似乎在嘲讽谢淩的幼稚行为。
这让谢淩眉宇间的神情更加赋上阴霾。
“啊,没事没事。谢哥哥也不是有意的,您担心阿淩嘛。我没事。”周莉嫚拿回工作人员递来的伞,摇头笑道。
转头,她顺势也以眼神安抚谢淩。但笑着笑着,忽有片刻凝结。
这抹别样情绪,兴许没多少人发现。但目光始终紧锁定她的谢淩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之前在树林中,余东瑞第一眼看到自己时一摸一样。
她记得当时……轻浮和看戏的表情,实则也是种看透。
谢淩下意识地提了提衣襟来遮挡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等她有所回应,谢哲挪动步子阻隔了两人对视,对周莉嫚微微弯腰表示谢意。
秃头主任见事平息,舒了口气,谄谀道:“那就请几位快上飞机吧,天气不好快下雨了,会影响飞行的。而且,台长还在台里等着大家平安归来呢。”
“嗯……好。”
周莉嫚这么答着,却没有一点再上飞机的意思,反而在身上摸索起来。一阵之后,她挑了挑眉头,道:“啊,怎么会,我手机不见了。”
说着,低下头在刚才自己摔到时可能掉落的范围不住搜寻。连工作人员也一起加入寻找。
可是,根本连根头发丝都没落下。
“老公,你看到我手机没?”询问过后,连范久宇也切确摇头,周莉嫚不得不说,“怎么办?我手机可能落岛上了。”
总共有两方人表示要去帮忙寻找,分别是工作人员;
可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他们不知道这一个月中四人的活动范围。如果整座岛都得翻过来,以他们这几个人力恐怕少则个把星期,多则月余也未尝不会。东西越小就越难找。
于是范久宇成了第二方。他想下来去找,却被周莉嫚拦住。
“上都上去了,再下来多麻烦啊。这样吧,我自己去好了,我知道可能掉在什么地方。很快的。”
“可你一个人……万一找不到呢?或者干脆别找了,咱们回去再买一台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莉嫚撅起嘴对向范久宇,似责备似否认。她没有着急回答,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别无他法,不得不把目光放在红了眼的谢淩身上。
在谢淩看来,舞台都没“搭建”起来周莉嫚就戏瘾大发,笑得跟个圣母婊似的,让人憎厌。
她说道:“也不是我一个人啊!这不还有阿淩的吗?她可以陪我去。是吧?阿绫。”
范久宇有什么话欲夺口而出,又忽而卡在喉咙;余东瑞则一改之前傲慢,好奇得忍不住探出身子来看周莉嫚和谢淩。还是满脸嘲讽。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恶性关系,谢淩对周莉嫚存有什么心思?在场所有人中还有谁会比他更清楚?
换句话来说,周莉嫚可能会这一句话,为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他很好奇难道她真的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谢哲上前一步:“不了,周小姐,我表妹她身体抱恙。可不能——”
话没说完,谢淩抢先道:“走吧。谢哲,你先上去,我们很快就回来。”
意料之外,这才是最后的机会。
谢淩抓破头皮绞尽脑汁,漫山遍野寻找她的踪迹,欲为自己报血海深仇,甚至连当面杀人的蠢笨行为都不惜代价做出来了,却始终功亏一篑。
刚刚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就得手了,却被谢哲刻意阻挠。她很懊恼。但现在,想不到这女人竟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可能放弃?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表妹……”
谢淩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神采奕奕而充满贵气,亦如她成人礼那天,外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周莉嫚同样也是。两人手拉着手,像对血缘至亲的好姐妹。渐行渐远。
谢淩的脚步不蹒跚了,身体像是突然之间康健了。和之前拖着条废腿,举步维艰的哀怜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在旁人看来,不明白怎么回事。而作为见证人的范久宇和余东瑞,竟连他们也分不清到底跛足谢淩才是真实的她,还是现在健步如飞谢淩才是真实的她。
还没想明白,只听谢家表哥谢哲低吼一声,竟也跑了出去,去追她们。
这没什么不对的,他们都能理解,一个表哥担心自己表妹,乃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余东瑞和范久宇,他们各有所思。神色也大相径庭。
一个傲慢轻视,环抱双臂,翘着二郎腿甚至打起瞌睡,他想养足精神等着看这俩“姐妹”回来之后,到底会满身伤痕狼狈不堪。打一架?还是雨过天晴,解开所有误会和心结,然后和好如初?
他猜测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毕竟按照谢淩的说法,不管是真是假,证明双方心里早就积怨已深,恐怕不正面碰撞一下,根本解不开。
不过他还是不认为周莉嫚那种直爽开朗的女人,会敢杀人。
一个凝结沉重,蹲在机舱门口,扶着门框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甲抠入塑胶带中,划出痕迹。骨节因为过于用力,也不住泛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感受到妻子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谢淩的那档子事了。并且是故意叫走谢淩的。她想……私底下解决这件事。
可恨,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自己的妻子,和谢淩。心慌,烦躁,百感交集。却也束手无策。
他知道错了,悔恨不已。
密林深处。
如千军万马的蚂蚁,密密麻麻,一脚下去恐怕都能踩到几十上百只。而其中大部分还是集中在贝壳上,铺盖得连贝壳本身颜色都看不出来。
乍一望去,如同不规则的霉菌斑一样,东一片西一片。
谢淩没有密集恐惧症,但还是不免被这样的景象吓得头皮发麻,惊恐地抖掉爬到鞋子上的那几只,汗毛控制不住竖了起来。
用木棍翻开一看,牛肉干、面包、凤爪、腐烂发黑的袋装鱼块、没开封的盒装牛奶,以及岛上新鲜食物的空贝壳,吃干用尽,唯独头部还残留着些许肉丝的鱼骨头,鱼眼珠部位也密密麻麻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章鱼腿已经被掏空,如同海绵一般。还有螃蟹壳……
木棍充当的手杖脱离手中倒地,谢淩双手插进头发里,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然后埋在双腿间。懊恼,憋屈,到失神。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错的。周莉嫚的禁忌,原来从来都不是——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亏得以前自己还跟傻子一样,陪她演戏,为她担忧。错了,错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为什么会这样?
谢淩奔了出去,向着之前悄悄与她分别的地方,最后看她去的方向。亮出刀,这次她不打算再隐藏了。
——她要她死!
耳边风声呼啸,每过一片区域,似乎都像她们的回忆,从十几年前国外名校认识,自己因为初次出国,不太会讲英文。
是她,替自己解的围。买到了自己想要的特殊日常用品,和一些限量款的精美饰物。她们还互赠礼品,她记得,自己送给周莉嫚的是一条品牌定做的精美手链。绿叶型,中间坠着枚花骨朵;她送自己的是一个据说是她亲手做的零钱包。
她一个,自己一个,正好是一对。这样看来,大家就都知道她们关系匪浅了。
回国以后,身边一直都有人随行,所以自己基本没带过钱,自然就没怎么用过零钱包;她那条手链也是,很久没看到她戴了。
每次外出远门,互相牵挂,都会带些当地有名的特产相赠。有时候是食物,有时候是玩具工艺品,有时候是衣服首饰,化妆品。反正只要觉得适合对方的,都会带回来。
周莉嫚那女版泰山般的身材,是与生俱来的,和她爱运动有关。不像谢淩,是成人礼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发胖的。曾经,她以健美的身段为谢淩吓退过几个外国的醉酒流氓,后来发胖后还分享了她自己的受挫心德,安慰谢淩不需要在意别人眼光,只要自己健健康康的不比什么都好?
而国内,她也经常被其他同辈中人嘲笑编排,因为家世差异过大,她除了一笑了之,根本惹不起那些人。但她惹不起,不代表谢淩惹不起。所以几乎都是谢淩不惧蛮狠,将她护在翼下。直到后来自己羞于见人,不再往人堆里扎,她也跟着慢慢淡出商务聚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无聊赖,两个好闺蜜会私下小聚一番,尝尝酒中苦涩,聊聊人生冷暖。醉倒同寝,醒来后又是充满希望和美好的一天。
可以说以前的关系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可恨。
以前好的恨不能做一对血亲姐妹,互相安慰,现在就恨到恨不能白刃相接,你死我活。
岛屿巅峰上的潮风很大,吹得人由外到内都是凉的。很冷。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绵绵细雨,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不过并不迷眼。
谢淩一手握拳,一手抓着刀,喊得声嘶力竭,凶狠至极。喊完,通红的眼睛环顾四周,想把那个让她恨得想要杀死鞭尸的人找出来。
可很不幸,的的确确什么都没发现。她从林中一路追到这儿,别说人影了,连一鸟一虫子都没看到。
脚上的伤势已经蔓延到大腿,她知道整条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原本还只是红眼眶,双重影,现在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用力睁大眼睛,用力,再用力。
好了,看清楚了,却是红色视野。红的天,红的地,红的大海,红的草木。眼眶中似乎有液体流淌下来,挂在脸颊上。她抬手擦了擦,不知道是不是视线问题,竟也是红的,像血一样。
她知道自己时间可能不多了。崩溃,失控,大声呐喊着“周莉嫚”的名字,却除了自己回音,久久不见人。更多的液体流淌下来,伴着生泪。
视野越来越模糊,她一擦再擦,却反而把心中的怨恨,憎恶,寇仇和归罪擦得雪亮。
不甘心!死也不甘心!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得天独厚。所有人都敬她,爱她,信她。明明她才是所有罪恶的根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没有人信自己?为什么没有人帮助自己?为什么她在杀了人之后,还能逃得那么堂而皇之?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刀刃划过岩石的声音,擦起丝丝火花,但很快就被雨水浇灭。
谢淩几近癫狂地在悬崖边上劈砍石头,好似在砍她眼中的仇敌一样。根本没发现淡雾之中,有个人影正蹑足接近。
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胸前被用力一推,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退步。一个踩空,也可以说踩无可踩。她惊出一身冷汗。宛如很久以前那次,曾被龚琪珊推进泳池的经历。
跌落之前,她努力抬头去看对方,果然迷雾中,那把深沉底色上,曼珠沙华开得正艳的黑伞下,是周莉嫚那张正在冷笑的脸,和恨意!
可是,这里并不是泳,是高达百丈的深渊悬崖。底下是海,海面之上,立有无数尖锐如锥的岩石。只要一掉下去,根本躲不过“万箭穿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情急之中,求生欲胜过仇恨,谢淩抛开手中的一切,去抓崖壁上凸出来的一小块岩石。
刀随着几块松动的小碎石,一起滚落下去。过了几秒,才落入海水中。竟连个水花都没带起来。
谢淩惊魂看着这一幕,不觉吓得瘫软。但她根本没有自我调整的机会。因为崖顶上,正幽幽传来脚步声。
——周莉嫚她走过来了!
淅沥的雨滴拍打着黑伞,发出绵绵轻音,和脚步混合在一起,声声叩紧谢淩心弦。
她动作不敢过大,只能试探着艰难仰起头,看向崖顶那黑伞之下,冷森森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目光交汇,周莉嫚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注视了谢淩一会儿,面无表情。随后轻摇着头,越过面目去看她那需要调动全身肌肉来抓住岩壁,而颤动的脖颈。
大小将近笔头般的红痕,分布毫无规律,锁骨之上和颈部中段各有一个,喉咙上有一个,耳后轮廓上也有一个。
仿佛无言的宣战,刺激着周莉嫚的神经越来越凝重,愤怒,而压抑。
之前余东瑞在看到谢淩时曾询问过,这是什么?因为谢淩一心只想着抒于自己的惶恐,随便找了个说法来搪塞。
蚊虫叮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蚊虫叮咬?明眼人一眼就看透她说谎。尤其余东瑞那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曾经无数个夜里,他在无数个女人身上留下过这样的痕迹。他认为这是征服一个女人的证明。
但后来时间久了,没趣儿了,觉得也没什么。自省这是种很轻浮造作的行为,因为真正的“战神”可从不需要这些个表面勋章来证明自己。也只会留下潜在麻烦。
仔细回想起来,他已经有几年没这么干了。
眼下谢淩脖颈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当然不是他留下来的,再者他们至少已经三天没“同房”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范久宇。
所以他才会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这些他早就已经看透,难道作为男方妻子的周莉嫚会看不透?
怎么可能呢!骗谁呢?这天下间还有谁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丈夫在这方面上有些什么特殊趣味儿?
瞒得住谁?
周莉嫚的眼白不知不觉中冒出血丝,延伸到瞳孔,却异常明亮;贴身的运动装下微微颤抖,似乎隐藏着一副绝有力的身躯,可见她没撑伞的另一只手拳头紧握。似乎在抑制着一场越来越浓烈的怒意。
不一会儿,她突然放了开来,并移开目光,冷一轻哼道:“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可惜你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呵……还自作聪明的,布什么局。”
“——周莉嫚!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莉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定定看了谢淩一会儿,叹息道:
“我早就警告过你,我的东西不许动。即使他不忠不义,那也不属于你。”
“……”谢淩哑口无言,一方面来自于只单手抓住这块凸出来的岩石让自己不掉下悬崖,就几乎花光她所有力气。
一方面在于,她说得对。即使自己没想过要刻意隐瞒什么,甚至故意。
她说得对。一个不忠不义的男人,那是她们家自己的事。赔上自己性命还不够,还赔上自己清白。真真是输得体无完肤。彻头彻尾。
谢淩又在岩壁上找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双手并用,这样可以大大减轻单手臂负担。在风中摇曳的身形也得以稳固一些。
周莉嫚的目光移向天边,像个看淡生死的隐世者,随性说道:“禁忌杀人?呵,多么可笑。我猜,你连我的禁忌都还没猜透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的禁忌是什么,什么烈阳雾霾?”
“你——!”
谢淩这个样子,不用周莉嫚提醒,像极了那天在酒吧洗手间中,发出同等悲愤绝望的龚琪珊。
只不过,她比龚琪珊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周莉嫚慢慢的,缓缓移开了雨伞,任凭绵绵细雨一滴滴落到自己头发上,衣服上,甚至皮肤上,雾气在周身流转,环绕。她面无惧色。
把伞放到一旁,谢淩的瞳孔随着她蹲下身来的动作愈加紧缩,紧缩,缩到不足以映照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了十几年的面孔,多么漂亮可人啊!竟早已变成了个魔鬼。而且是随着仇恨一起苏醒过来的那种!
多么骇人可怖。
“你的塑形禁忌是单宁酸吧?很早以前我就猜到了,只不过你没提,我也就没说。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你致命的弱点。”
谢淩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以愤恨的眼神来代替回答。
“三角形有毒,圆头没毒。”
“你……你什么意思?”谢淩恨声问完,因为气息不均,身旁,又有碎石随着风声滚落下去。
叮叮咚咚——
周莉嫚冷冷一笑,“蛇啊。你不知道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怎么敢跟别人来野外生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你觉得很冤枉吗?其实,我在驱赶那两条蛇的时候,也被它们咬了一口。”说着,卷起左臂衣袖,露出两颗圆圆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和谢淩脚踝处的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只是两个普通伤口。而谢淩的因为单宁酸,已经面目全非。
“是有点儿疼。畜牲终归是畜牲。不过,我还得感谢它们,竟真的不辱使命,准确无误地咬在你腿上。要不这样,我就得伤脑筋这五倍子到底该怎么用在你身上。”
谢淩的全身肌肉都在抽搐,而至五官有些扭曲。她不可置信道:“是你!是你故意引我过去的!是你把蛇放在那里的!”
周莉嫚斜着嘴角,笑而不答。
看来已经很明确了,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她的妒忌之心和怨恨之心,竟比谢淩的还强!
可怕。太可怕了。这种人,当初自己怎么收手了呢?怎么没用刀直接捅死在迷雾中?这样,不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吗?
她的计划就不会得逞,自己也不会触犯禁忌,不知命有几时。更不会半死不活地吊在这悬崖壁上,临了了还要受尽精神折磨。不得善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恨!长恨。
“我要……贱人,我要杀了你!”
周莉嫚歪嘴一笑,像在嘲讽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垂死挣扎;又像在讽刺她这明明身份高人一等,无论做错什么事都有家族善终的人,冲天怨愤,却建立在束手束脚的基础上。
你生而有翼,却一生匍匐前行,形如蝼蚁。
本来,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取了谢淩性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冒险。
七八双眼睛看着她,是她把谢淩叫出来的,届时如果只她一人回去,试问嫌疑最大的人还能有谁?她根本无从辩解。只能尽量用事先想好的,最滴水不漏的措词,来阐述成谢淩大意坠崖身亡。
但,在看到她吻痕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多顾虑了。
什么最后的情谊就是让她活着回去?不至于横死荒山野外?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她回不去了。
悬崖的另一边,树林尽头,有一身影跌宕而奔驰着来,边攀爬上拦路巨石,边喊着“表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妹。谢哲来了,并且他也看到黑伞后面的周莉嫚,和悬崖上依稀挂着个苦苦挣扎的身影。那就是谢淩。
他大惊失色,拼了命地往她们那里赶。
他还听到……周莉嫚心急如焚的呐喊声,在对谢淩说:“别怕姐妹儿,快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他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心也更乱了。
老天都在帮着周莉嫚,她等的人终于来了,只要有见证人,而且还是谢家自己人,她就不会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她要让谢哲亲眼看着,以为是谢淩自己没抓稳,自己掉下去的。
这就够了。
躲在伞后,弯着嘴角笑得阴沉无比,眉间的冷漠和眼中仇恨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如同个陷入癫狂的臆想者,竟让谢淩在挣扎生与死间,感到另一番前所未有的威胁。
“来,我拉你一把……好姐妹。”
这种心思,即使谢哲赶来也无法从她手中救下自己。因为她当然不可能等到谢哲真的跑过来再动手,一定会是现在!
那双手渐渐伸了过来,她的手势,谢淩果然并没有看到生机,而是杀机。她想掰开自己的手,然后彻底结束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妄想!
在触碰到自己那一瞬间,谢淩上提一口气,调动全身力气,只用了零点一秒来反应,腾出一只手来更快更先地抓住周莉嫚手腕。
因为这个动作,险些令早已气力用尽的手臂攀附不稳,而掉下悬崖。
周莉嫚愣住了。她似乎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的求生欲会这么强,竟使得谢淩爆发出这般力道,她以为谢淩将被动化为主动,是想依仗着她把自己拉上去。
直到……
最后的反抗,谢淩也睁大眼睛,将所有的仇恨和冷酷释放出来。
“好姐妹,就更得在一起了。你也给我死吧!”
手臂往下一拽,原本周莉嫚仍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仰,想以脚下抓力来稳固身形,不至于扑出悬崖去。但谢淩意识到了她的行为,干脆另一只手也放了开岩壁,整个身体重量皆集中在她们互相拽着的那条手臂上。
她还摆动着尚能控制的那条腿,踢了一下岩壁把自己荡起。
两声惊心动魄的呐喊,一个身影如同离弦的箭,扑了出去,随着另外一个身影急促下坠。那一刻,有种生如夏花的永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绚烂,夺目。
尖锐的岩石自背脊刺入身体,刺破胸膛,一点儿都不疼。只是心脏冰凉得很,怪难受的。
身体无意识地下拉伸,宛如一把拉满的弓,这么倒挂着,从这个角度看去,世界都颠倒了。
左边,另一根岩石锥上的周莉嫚,也和自己差不多姿势,只不过在岩石穿破心脏过后,她一声闷哼完,很快就失去了生命的体征。鲜血淋漓,成为一具尸体。
她死了,比自己还早。这就够了。
右边,呵……大概是自己也死了,所以才出现幻觉。只不过有点意外,临死之前,脑海中居然会想起他来?
用无框眼镜来遮挡眼中温柔,身穿一身仙鹤长袍,不疾不徐地走来。腰带,是三指宽的苏绣黑云锦。停在她面前。
对视。谢淩眉宇间透着微弱的恨意,却无可奈何释怀一笑,呢喃了一声:“尤伯……”
冤?不冤?
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说得对,每个人的体貌都是每个人独有的象征,无论预示着贫穷亦或者富贵,老天自有安排。至于现在会感到困扰,只因为缺了一个懂得欣赏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命中该得多少,就得多少,不该得到什么,就不必强求什么。遇见即是缘,缘分过了如果还执着,就会变成孽缘。
生命可贵,应该像花儿一样美好而鲜活,方不虚此行。
悬崖很高,雾气都还没散呢,谢淩看不清上面到底还有些什么。不过空幽的崖中,依稀飘荡来个撕心裂肺的回响,在呼喊她名字。
——谢淩。
我的表妹。
那个人,是谢哲。
但可惜了,他是谢家孙子辈第七公子,谢哲。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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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医院大厅的人比平时少很多。但除了病患,仍还有一部分是来蹭空调的。没人在意,甚至在有空闲的前提下,还会为他们倒上一杯温水解渴。
粉色制服的护士小姐回到前台继续写写画画,做着病例比对;她身旁,依旧还有一名和她同班的女护士,和男医师温继禹。
不清楚这俩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升华到了一定程度?总之还跟以前一样,不分场合的暧昧小动作,酸掉人大牙了。
女护士看着窃窃私语的她们,无可奈何摇摇头,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继续工作时,那道一年到头,常年四季贴着“停休”字样提示的电梯门又打开了。
副院长一面整理着干净的白大褂,一面走出来。
他不经常出门的。即使没有医患就诊,也会好好待在第十二楼,所以平常时候想要见他一面,机会着实难得。而一出门,就必定是远行,是公差。
温继禹撇下和他玩闹的女护士连忙迎上去,嬉皮笑脸道:“副院长副院长,您这是又要去出公差了吗?”
尤伯和风细雨地点头,并把院里门面上的事情交托给了他,让他好好做。
“哎!副院长,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副院长您想不想听一听?”
尤伯有些好笑,掸着衣袖上的褶皱,打量着温继禹,并点头让他说说看。
温继禹清着嗓子挺了挺胸膛,并顺势悄摸摸对身后前台处,同样投来好奇目光的俩女护士暗使眼色,回过头后正色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看啊,副院长。您每次出公差都是一个人,而且一去就是两三天,事事亲力亲为,身边连个端茶递水送汗巾的人都没有。那多辛苦哇!嗯……不如,您把我带上吧?我来给您端茶递水,我来替您干投石问路的活儿,我来跑腿。我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这样你看好不好?”
尤伯看透了他的心思,忍俊不禁,摇头道:“谢谢。不过你要是走了,医院怎么办?”
“哎,别这样啊副院长~这么多权威的老华佗都在呢,他们医术可都比我高明太多了!院里宁可没有我也不能没有他们啊是不是?所以我只能跟在您身边打打杂,顺便多见见世面,来弥补一下我的不足。这样才不枉费我是副院长您的直系助理身份呀。还有我保证!我发誓,绝不给副院长您惹麻烦,不拖您后腿。”
说到这儿,眨巴着眼睛,双目似星,身子往副院长身边微倾,示意着臣服。那一脸委屈巴拉的神色,就差开口央求了。这倒让尤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推了推眼镜,“……可是……”
“诶!就这么说定了副院长!继禹谢谢副院长栽培!”说着,俯下身去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他抓住机会,趁着副院长犹豫的时候,先杜绝掉被拒绝的可能性,然后“趁热打铁”式地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需要带些什么东西?文件包还是工具?药品带吗?还有公章,我去给副院长拿!”
“……”尤伯无奈苦笑,摇头道:“算了。走吧。”
“嗯?现在?您确定什么都不带吗?副院长……”
温继禹边忙着回头对前台两名女护士打了个“ok”手势,边大步跑去追逐副院长了。
……
这一路上,公交换乘火车,火车换乘客车,然后是当地人力小三轮。就像旅游似的,直教人心情飞扬。一点儿出差的严谨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开手机定位,他们已经横跨了一个省份,直到海滨城市中,在酒店留宿了一夜。
路上,副院长让他去买两个花盆来。不需要太大,十寸八寸足矣。用来做什么?不得而知。
他问过副院长,然而对方只简单说了两个字:有用。
啊这……屁话,他当然知道有用,即便买来送人也是个用处。但具体用来做什么?笑着敷衍。
是了,副院长向来很喜欢曼珠沙华,该不会是用来装那个的吧?可这种植物除了专门种植地,野生的向来难得,可遇不可求。莫非他知道这里一定会有吗?
由于这趟外差他们走得匆忙,身上仍穿着白大褂,于是他提议要不要就地置办两身行头?以免弄脏了医用服。
副院长却毫不在意,并让他自行随意。
真令人郁闷。怎么就这么恬淡无欲呢?他以前是不是“修仙”了?
来到海边,副院长让他去租了条快艇。说是要出海。
这就很有意思了。原来副院长口中的“外差”,竟然是抛开工作背着员工们,自己跑来度假。
啧啧,惬意,享受!
可是问题来了,他不会驾驭游艇。这就很尴尬了。不过副院长倒没说什么,亲自上阵,快行了整整一个小时,停在海中岛屿的另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头来叫他该上岸了,却见他正将一条高高跃出水面的海鱼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他尴尬得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于是连忙把鱼放回海里,拿起花盆跟随副院长一同上山。
海岛上的大森林,和城市中的公园森林赋有天壤之别。植被成林,古树参天;层栾叠嶂,烟波浩渺。
若想要洗涤洗涤心灵,还真没有比这更俱佳的选择了。
山路较为崎岖难行,灌木丛的生长毫无规则可言,他走得很辛苦。可抬头后,前方领路的副院长却气定神闲,明明比他还高出将近十公分的伟岸体型,敏捷得如履平地。
尤其自己的白大褂已经在上山过程中沾染了灰尘和植物浆液,脏得不行。他的却和刚出门时,没什么两样。让人很郁闷。
山顶近在眼前,他正想加快步伐追上去,却听闻静怡的大森林中,高低起伏回响着一个惨绝人寰喊叫。很渗人。
他追上去道:“哎副院长副院长,您听到了吗?好像……有人。”
似乎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副院长顿了顿,寻着方向看了会儿,淡淡道:“没事。我们轻点儿走就行。莫惊扰了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尽管蹑手蹑脚,他们仍不得不接近崖顶,去到那个人身后区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间相隔不到二十米,那喊叫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触目恸心了。从背影看上去,西装革履衣着得体,而且都是名牌。看上去巨有钱的样子。碎发干净飘逸,从侧颜看,样貌五官立体,是个标准的帅哥无疑。
他这样多金又帅气的人,天生一副风流像。却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充满情伤?
还有他叫的那个名字,阿淩,几分耳熟。是不是在哪听过?
还不等想明白,副院长轻叹的声音响了起来,后说道:“还好,赶上了。”
哦,赶上了。赶,赶上?
他看向副院长,这言下之意是,自己耽误他了?如果没有自己,他能够走得更快?阿西吧,谁说他老老实实了?就这甩锅技术,每个三两年,根本练不到这么纯熟!
明明自己还将就着他,紧赶慢赶着来的。
“行了。挖出来吧。”
温继禹不明所以,挠着头道:“挖什么?”
副院长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悬崖边上那个男人身影,手却指向脚下,什么时候出现的两株红色植物都不知道!
“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继禹立刻双目泛起光茫,“曼珠沙华!哎,副院长,原来你跑这么远还真是为了这个?”
副院长没打算理会他,只扔下两个字:噤声。
悬崖上那个男人站起身来了,身形踉踉跄跄,幸好刚刚下过雨,没风。否则很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一个不慎而被吹下悬崖去。
他转回身后,也被突然出现的两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惊了一下,抹了把红肿的眼睛,把对方看得更清楚。
不认识。
他看到和自己对视的人,眉宇间所散发的气质,和他笔直的身形一样,沉稳如山。品相不凡;旁边蹲着另外一个人,在用小铲小心翼翼拨开植被,撬开土壤,再仔细把娇嫩无比,嫣红似火的曼珠沙华移植出来。似乎是个随从或者助理之类的。
原来,是上山采药的路人。
他没多少时间了,就向和自己对视的人轻颔下颚,以示打招呼。对方以同样方式回敬。之后,跑了出去,往下山路。
过了一会儿,温继禹手中捧着曼珠沙华,抬起头来想向副院长正准备邀功,并且他发现了件很稀奇的事情。绝对很少见。然而副院长他脸庞微侧,始终停留在树林尽头位置。
先前崖边哭喊的那个男人也不见了,大概就是从那个方向离开的吧?
他一直在看那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继禹不解,问道:“副院长,您认识那个人吗?”没有回应。“副院长?”他又喊了一遍。
副院长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好了吗?”
温继禹抛开疑问,立刻兴致勃勃道:“好了好了。不过副院长,我发现了个很稀奇的东西。您来猜猜看!”
副院长眨眨眼睛,几分为难。很无聊,不想猜,也没兴趣。干脆等着他说出来。
温继禹“嗨”了一下,“呐,你看。原来这曼珠沙华还有双生的!我一直以为是两棵,原来是一棵!你看你看。”
按照入土部份的界限,上面,约莫互相离着三指距离,看起来是完全没有联系的两棵植物。而下面,却同生一段根,同长一枝茎。
是难得一见的“双生花”。
“还有还有,”温继禹腾出一只手,轻轻拨开根部连带着的土壤,露出一个被棕色植被包裹着的,嫩嫩的仔芽。“这儿还有一棵。如果长出来的话,就是三花连体了!你看,稀不稀奇?”
随着温继禹的动作,副院长眉头渐凝,几分严肃。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起来很沉重。也完全没有温继禹预料中的那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怪花吗?
“副院长,你在想什么?”
沉默了会儿,副院长叹气道:“把这株萌芽剥离出去种在原地吧。当心点,别伤了根基。新生的灵魂是圣洁的,不应该受到腐蚀,而永世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成为冥灯。”
灵魂?黑暗?温继禹只觉好笑。
一株植物而已,又不是人,怎么还承受起世间疾苦来了?
哦!他知道了,所谓“爱屋及乌”,副院长这是把它们都拟人化了,并投入自己的欢喜情感。就像对待朋友一样。
他怕是走火入魔了吧?……哈哈,开玩笑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所谓“一花一世界”嘛,万物皆有灵性。
回到磐莘医院,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
两人才走进大厅,芳护士就走出前台,急匆匆迎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院长,您可回来了。
有一位叫杨烈的病患,已经在第十一楼等了您一天一夜了。他说他心里不太舒服,头痛。人看起来也很沮丧,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副院长您的帮助。”
说完,这才留神打量起她敬仰的副院长,和温医师。
一个,还是那么干净清爽,气定神闲;一个,却风尘仆仆,有些困倦。
尤伯垂下眼帘,略带责备地望向温继禹。
——看!这就是你非得跟着去的后果,前来就诊的患者谁接待?错过了耽误病情又应当如何是好?
温继禹连忙弯腰赔笑,把曼珠沙华还给副院长,道:“嗨,没事没事,我这就去准备。”
吐着舌头,撒欢似的跑了。
尤伯无奈一笑,也只好回了办公室。
把双生曼珠沙华放到玻璃桌上,整理了下白大褂,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字,确认搜索。顿时跳出四五页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他随手打开哪个网站,首先跳出来的皆是一张惨烈不堪的空难废墟现场图。
文章标题:
电视台公务飞机返程途中意外坠毁,国企公子及工作人员五死一伤
六人中,电视台三名工作人员当场死亡,两名国企公子也在被送往医院途中不幸相继死亡;目前只有一人仍在医院进行抢救。与死神的这场拉锯战,争分夺秒……
骨节分明,修长美如珍品的手一手托腮,一手拨弄着电脑旁那株双生的,嫣红胜火的曼殊沙华。不知道是他用力稍大还是这植物有意识,微微抖了抖枝干。像极了个害羞的女孩儿。
薄唇张合,极轻地说了句话语。然后推着眼镜职业惯性地微微一笑,如同初次见面时那么温暖人心。
找出个四方小木盒,站起身来又整理了下白大褂,随手关灯,走出办公室走向十一楼。
这是尤伯存在的意义。并且,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下一例塑形工作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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