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周莉嫚和余东瑞夜里悄悄见面这件事,谢淩反而坦然自若地挺了挺胸膛,顺势抽空掸去衣袖和身上沾到的露水。
且看着周莉嫚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面对丈夫追问,还能怎么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如果你怀疑我跟余东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好,谢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我们的关系日月可鉴!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发生什么越矩的行为!
倒是你,肮脏阴暗的心里面就只有那些男男女女,糜烂昏聩的东西吗?因爱生恨?你连自己人都算计?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明知道余东瑞是个怎样的渣男你还把自己贞洁给了他,人家不骗你骗谁啊?你很委屈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死一般寂静。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盛气凌人的周莉嫚,她暴力地一把抹额前由于不慎而垂进眼睛里的碎发。
谢淩的目光冷峻异常;余东瑞的略带惊讶,没想到就这么被她给抖出来了;范久宇的则震惊无比。
问道:“——什么?谢淩和余哥他,他们俩……”
一会儿看看谢淩,一会儿看看余东瑞。最后又转到妻子周莉嫚身上寻求答案。
周莉嫚不依不饶,对谢淩仍骂骂咧咧,让她敢作敢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中有恨就找你的债主去啊,关她老公什么事?关木筏什么事?还骂谢淩是个“神经病加心眼儿小加二皮脸”。
越说越没谱了。从动手打人到翻旧账,再演化成人身攻击。而且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人在乎是非曲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久宇劝和,他觉得只不是个木筏而已,烧了就烧了。虽然没来得及试乘,但笼统也算得是个成品,他完成了。
况且还有两天三天时间,电视台就该来接他们回家了,所以意义上来说这木筏根本没什么用。
周莉嫚又因为他明着替谢淩说情,火气莫名大了许多。当即动手搬离谢淩帐篷,又把余东瑞的东西从她们夫妻帐篷内全扔了出去。
范久宇还挺为难的,不知道余哥今晚得睡哪里?
谁知周莉嫚讽刺一笑,仰着头哼道:“他和谢淩不是已经睡过了吗?你还担心人家没地方可去?现在还装纯洁,给谁看?”
这下连余东瑞的脸色也不好了。东西也没收拾,闷闷地坐回火堆旁继续烤鱼。一会儿,突然连鱼带棍都扔得远远的。
范久宇两头难做,这边又想对谢淩和余东瑞有所歉意和解释,那边周莉嫚在帐篷中催促他赶紧回去整理东西。
男人的帐篷就跟房间一样,又乱又臭。
临别前,“谢淩啊,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当做安抚吧。他不敢和谢淩走得太近,否则老婆又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去诋毁这个本该关系堪比亲姐妹一般的好姐妹。
放在心上?怎么会。她太软弱了,软弱到被人指着鼻子骂表子都不敢回嘴。
假如把周莉嫚当成个靶子,心中的箭就算有几千支几万支将她从头到脚射成马蜂窝,千穿百孔了又能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用,还不是一样无济于事。
但凡手里有把刀能够割下她的头颅,挂在树上十天八天,引来无数蛆虫啃而食之。哪怕捅她个十刀八刀的也好,至少泄愤。但……
终于明白那个女医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余东瑞说的那故事,女医师为什么不直接捅死男友而是慢慢把他变成一头怪物?因为杀人是犯法的行为。
但怨恨已结,非代价而不能平。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恨一个人,而至激动得身子颤颤巍巍,在风中落寞摇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死!一定要她死!
可激动过后呢?无尽空虚。就好比一块欧洲名怀表,表盘、表盖、表链和指针都还在,偏偏没了齿轮。空留一副躯壳,一无是处。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比萧瑟的清风还消瘦。
不行,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弱者,从来不是。她有她的自尊,她有她的骄傲,容不得他人践踏!
关于余东瑞的住处问题,在事情才平息后不久,他又恢复成笑嘻嘻的模样。重新烤了条最大最肥的海鱼,讨好似地双手奉给谢淩。又装作一脸委屈说道:
“我今晚没地方可去了……漂亮姐姐,你要不要考虑收留一下鄙人这个可怜无助的小奶狗呢?”
收下鱼,就代表着同意,反之,则不同意。谢淩选择了前者。不过,与风月无关。
那就来吧,还能怎么办?既然都已经被公开了,矜持给谁看呢?
只是这一刻谢淩看余东瑞那笑嘻嘻的模样,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脸红心跳,相反因为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让这一切陷入不可控局面。
她讨厌这个男人!不,不对,是憎厌这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出了周莉嫚和余东瑞深夜“密谈”那档子事,大家虽然嘴上不说,总在心里留下些不好的想法。也是该避嫌的时候了。
而且考虑到昔日情深义重,谈笑娓娓不倦的一对姐妹彻底闹掰,不相往来。在余东瑞的调节下,谢淩和周莉嫚交换了任务。
周莉嫚下海捉鱼。正好范久宇木筏被毁,接下来几天都闲来无事,他俩夫妻可以一起去;
谢淩负责上山摘取野果。因为余东瑞布置在的各地烽火架仍需日常维护,路过船只也得注意。所以他可以顺道一起照顾。
好像这样的安排,在接近生存挑战尾期了才步入正轨。
对,就得这么干。
以前周莉嫚和余东瑞上山,他是怎么“照顾”她的,谢淩不得而知。但想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辞辛苦走三个小时山路,摘了一堆野梨和无花果放进框里,然后告诉谢淩:“莉嫚爱吃这些。”
他自己也咬着个苹果,让谢淩再摘一些,既然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
道歉?谁要道歉?又和谁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叼着苹果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来揉谢淩头发,被她厌弃地打开后,倒没当回事,拿下苹果说道:“我理解。你俩曾经那么要好的姐妹,总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说闹翻就闹翻。置气的时候互相吵两句嘴得了,别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这句带有责备性的话语让谢淩很不舒服。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去摘水果。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哪里来的“道歉”一说?
如果非要追究,不该是你们俩来向自己道歉才对吗?她这个“被害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个“当事人”反而先发制人了?
余东瑞捏了捏她倔强的脸,“好啦,别那么孩子气。你俩可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得有修养。这点莉嫚就做得比你好,说不定她已经策划着要怎么跟你和解了。像她那样大度得体,蕙质兰心的女人,在大家眼中不知道有多出众。你得学着她点。”
谢淩咬唇不语,抱着藤篓的手不由收紧,而至手指关节抠入藤条细缝中。泛白。她在目测着有没有一个很好的角度,能够把手中的藤篓连筐带果一起狠狠扣到他余东瑞的头上!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推给他后,转身离开。
真是的,有必要和这种人生气吗?
一个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人,争端面前首先被出卖,之后又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就这样还不思悔改,满心想着如何去讨好,心甘情愿去当舔狗!他自己要当舔狗也就罢了,还拉着她去一起舔。
这样的人,用古代话来说,天生贱命,一文不值。连给个白眼都在浪费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她周莉嫚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这两个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还有,她有没有和解的心,或者值不值得谢淩学习,不尽然。一切都犹未可知。
那边,余东瑞在挖空心思尽量多摘取她喜欢吃的水果来讨好;这边,人家已经和丈夫在海边抓鱼的同时,早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然后等回来时,藤篓中不是蛤蜊就是青口。而且只有半框,其中一条鱼都没有。
这,就是余东瑞要谢淩向周莉嫚学习的修养?大方得体?蕙质兰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谢淩当然没有亲眼看到,而是和“亲眼看到”差不多的方式——亲耳听到。
那巨大的黑礁石对立方,她把他们腻歪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老婆老婆,海鲫肉很嫩啊!快快,尝一口。”
“哇!真的很嫩啊!哎老公,这条章鱼腿也很鲜呢,给你吃呀!”
欢声笑语,好不恩爱。
这么自私的做法,嗯,还别说,是挺“得体”的。
范久宇他们的帐篷拉链半开着,帐篷口处,最先印入眼帘的是那把墨黑底色的太阳伞。由于捆绑手法略粗心,伞面依稀露出一抹红色印花——曼珠沙华的花瓣轮廓。
谢淩吞了口唾液来缓解紧张的情绪,有意压制心脏剧跳,搓了搓手中细汗,眼见四下无人,他们都还没回来呢。于是鬼迷心窍一般,竟悄然无息走过去拿起伞,藏在衣服内,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狂奔了出去。
快!快!快!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在指使着她不断加速离开的步伐,直至岛屿大山深处,她还是没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真的如同魔怔了般,手脚不听使唤,仿佛做这件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而拿了伞,不管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不就等于对她动了杀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除了那抑制不住剧烈到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她恐惧,混乱,手中紧紧抓着的仿佛不是一把黑伞,而是一颗刚斩下来,还热乎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她连忙丢了出去。抱头蹲在树下,泣不成声。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缓过神,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为什么会对她起杀心?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即使她很做作,烹得一手好绿茶!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路过那片草地。他们来时安置帐篷的地方。
其实整座岛屿相比下来,依然还是觉得这里的视野最开阔。既可以上观天空夜色,下可以预览大海美景。波光粼粼,阳光充足,地段平坦,草丛厚实。
实属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是了,回想起来初到海岛,宛如昨天的事,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不过一转眼,经历过几番生死绝望后,已经快期满一月了。
而今天,刚好是第二十九天。明天,或者最迟后天,电视台的人一定会来接他们回去。结束这噩梦一般的生存挑战。
朋友?爱人?算了吧,往事不可追矣。关系再好那也是过去的事。
今后,大可不必再见面了。
走出草地范围,还不等谢淩继续往山下走去,一幅有着无数白蚁新筑成七八个窝的画面吸引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的有四五厘米,矮的一两厘米。远远一看,如同一朵朵从土里冒出来的,尚没**的野蘑菇。非常好看。
于是她行走的方向稍往右边偏离了一点。
然而,当她随手捡了根棍子,小心翼翼拨开白蚁们,所露出来洞口卡住的东西,让她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眉宇间蒙上层霜气。
有些眼熟。这根五六厘米长的,被虫子啃得八花九裂,暗红色的丝状物质,好像一条散开的牛肉干一样。
拨开另一个,一样;再拨开另一个,还是一样。再再拨开第四个,则是块状。其形表面发霉发黑,不好辨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盖在蚁洞那方却很干净。
由于被蚂蚁们长期搬运分解进洞,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但依稀可以通过碎屑辨认出应该是块风干的面包!
还有不远处草丛中,有一支枯燥长霉的凤爪,几个贝壳。
这……
是怎么回事?谁扔的?
周莉嫚吗?她从自己那里拿走了这些食物,为什么转手就扔掉呢?该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恨意?自己分给她的东西她竟这么不屑一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难想象,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同饮一杯冷暖水,替自己阻挡龚琪珊找茬,挽着自己手臂亲昵,口口声声喊着“姐妹儿”的人,心里居然藏着这么浓烈的恨意。
连食物都不愿同享?这,得有多恨啊……
谢淩痛心疾首,实在不敢相信和自己十几年闺蜜,又同住一个帐篷几乎一个月的好姐妹,自己竟然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
这算不算个天大的笑话?人前完美妻子个个艳羡,人后性情丑陋堪比妒妇,就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谢淩“内心糜烂昏聩”?呵呵。
感情这个姐妹情,她结交了个寂寞。
不,也不是。至少,现在心中不那么愧疚了。
一把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连斗篷也一并夺走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当天晚上,也许是出自谢淩对黑伞的情绪波动较大,记忆颇深,她做了个有关于曼珠沙华的梦。
这次,不再是要么黑暗要么纯白的空灵世界,而是梦到了一个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奇妙森林世界。
老苍树,绿萝裙,紫藤蔓,它们都巨大化了。树根藤蔓巨大,就连她白天路过时看到的那株小树苗,都变得巨大无比。比她两倍还要高。
冷冽的海风呼呼,小树苗就往自己上方倾斜几分,摇着小“手”说道:“姐姐姐姐,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哦。”
然后小树苗身后的那些大树,纷纷如同人类伸懒腰一般,挺直树干,伸展枝叶。哗啦啦——哗啦啦——平白无故长大了好些,将那斑驳的星空遮挡严实。一丝冷风也吹不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觉得很暖心,并至于最真挚的感谢。
其中一颗胡须很长,树干最粗的老树盯了谢淩一会儿,用一种极其苍老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姑娘,我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
谢淩刚想回答,另外一棵较为年轻的树说道:“小姐,您可真漂亮啊!火红火红的,在我们这里很少见呢。”
“是啊,太漂亮了!”“颜色也太好看了!”
被夸得心情飞扬。
不错,喧喧闹闹中,她就是那株嫣红胜火的,骄傲的,独树一帜的曼珠沙华。
然而这恭维并没有持续多久。
也不管风停了没,所有围着谢淩的树木不约而同分了开来,让出中央一条路。
谢淩远远地看见,海面之上,有一团朦胧的光在乘风破浪着来。
光是一个圆体的牛皮灯笼发出来的,而光晕之内隐约笼罩出一个高挑健硕的人影。
是个男人。
他站在奋力前游的蓝鲸脑袋上,身上古代汉服款式的墨绿色仙鹤长袍,被风力吹得不断摇曳。潇洒而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浅水区时,鲸类由于巨大身形实在无法靠近,他竟跳了下去,踏到海面上那一刻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一般,只有脚尖激起层淡淡的涟漪。
回身摸了摸蓝鲸的头,它立刻如同受到褒奖一般,十分欢腾。破水而出,扭着如琼楼一般的身子走了。
男人直起身来,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刘海,夹到耳后。谢淩这才发现他有一头米白色头发,侧面扎成麻花辫,与脑后散发结成髻,用一支栩栩如生的孔雀翎发簪固定。右耳带着枚细长坠子,绿宝石。
目光锁定谢淩方位,他就这么在海水上一步一步地,挑着灯笼向这边走来。
见状,所有树木默默退下,独留她一个原地痴痴发愣。如同童话里的尊贵公主,巡游时被拥戴她的子民们围得水泄不通,无法脱身,就只能等待着自己的王子,缓缓来把自己接走。
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梦啊!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这么令人身心愉快。
但……不确定是不是在心目中一切完美的样貌都以副院长“尤伯”为标准,那男人眉宇间柔柔的神情和如雪般的肌肤,竟让谢淩一度误以为是他!而自己也再次看到他了。
想想真的很可笑。犹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自己好像对他表白过。当然是真心的,不过很遗憾,自己并没能听到他最后怎么回答。连醒来时也没见到人。
……或许答应了呢?她宛如能够看到尤伯那张帅气的脸不仅饱含柔情蜜意,还略带腼腆地对她喊了声“亲爱的……”
亲爱的,多么甜蜜而附有深情的称呼啊!听的人,简直乐呆了。
笑着笑着,谢淩就这么把自己给笑醒了。
野外生存的第三十日,早上六点零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夜最后一个休息的人,得负责往火堆里头添加足够的干木头,以确保能够一夜烧到天亮。到现在,黑暗退去天色逐渐放明,火堆也终于完成“任务”,燃得只剩灰烬。
从中间冒出一缕袅袅轻烟,似挣扎,似宣告:如果再不加入新柴,它就快灭了。腾起,腾起到一米左右,不等它主动融入,已经被雾气吞噬。
咦?到底哪些是轻烟?哪些是浓雾?是浓雾吞噬轻烟?还是轻烟主动融入浓雾?
不要紧,总之它们已经成为一体了。和谐到……让人误以为如果不是这轻烟,或许浓雾已经都散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到天色放亮,太阳从山的东头缓缓升起时,它们还是一副欲散不散的模样。
谢淩批着件轻薄的运动外套走出帐篷,痛快地伸了个懒腰,只觉这一月以来,从没这么神清气爽。而这种饱满的精神状态,全仰仗昨夜那个童话梦境。
意犹未尽地透过浓雾眺望起远处依稀的海景。梦里仙鹤男提着灯笼款款走来的方向。
刚准备走到火堆旁,另一方传来帐篷拉链拉开的声音。
她默默顿住脚,侧头一看,周莉嫚火急火燎地爬了出来。弯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手纸,面色铁青,见到谢淩时,她像没发生过嫌隙一般,主动说道:
“啊,谢淩啊,起这么早。不跟你说了,我昨晚吃坏肚子了,去方便一下。”
说完,抬着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急急忙忙选了个方向,跑了。
三米开外,她因为速度过快,行为不慎而被路旁灌木丛挂住了防水斗篷一角。她连忙拽了回去,痛苦哼唧着又往前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莉嫚!”谢淩脱口而出地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冲动。
远处传来回应,“嗯?怎么了谢淩。”谢淩没回答。周莉嫚催促道:“你也要一起吗?那快些,我快不行了!”
谢淩没有直接回应,但脚下,再一次鬼使神差地移动了起来。
她跟了上去!预备用这把几乎被范久宇砍废了的十公分长刀,来完成自己内心的复仇。
宛如道通往无间地狱的大门,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应该再无回头之路了。
一前一后,两人就这么在浓浓迷雾的森林中,你追我赶,你跑我追。周莉嫚体能较好,身形娇小,面对越来越浓重的迷雾和未知的拦路横枝,都能轻巧避让,如履平地。然后再向身后体能较差,已经开始喘粗气的谢淩喊道:“这边!”
她再三强调自己快憋不住了,然而这段上山路整整跑了十几分钟,粗略一算,离帐篷安置地至少一公里以上了,她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据她自己所说,风景排泄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失礼。她们是女的,就应该跑远一些,免得被俩男人撞见或者听见,那就尴尬了。
谢淩的衣服在经过无数次树枝划痕,不免染上了露水和条条植物汁液,终于破开口子。她知道自己这一路跟来到底要干什么,刀刃藏在袖中,刀柄则反握在手中,凉了又热,热了又被冷汗浸凉。
手抖,身体发颤。脑海中一遍遍幻想着当这把刀刺进人的身体后,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应该刺哪个位置才能一刀致命?喉咙?还是心脏?还是腹部背部?如果一刀不死,得补几刀?
还有,刺的时候,要不要先捂住对方的嘴?以免她大喊大叫,要知道人在尽力呼喊时的声音可传达范围,至少在几公里以上。叫来人可就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恨自己体能不行,到目前为止连人家背影都看不见。
她喊周莉嫚慢些,已经离开很远了他们听不到了,至少等等她,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
周莉嫚仍没有片刻停顿,又往山上跑了几分钟,才从迷雾中传来她的声音,“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吧!啊呀,憋死我了!谢淩你别过来哈,我拉臭臭。”
没一会儿,果然传来细细的水流声,和肠道气体排放出来的声音。
谢淩稳了稳神,屏息凝神慢慢靠近的同时,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余东瑞曾说的那个故事中的女医师,想来她当时的心情,应该和自己一样,恨极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但她有着极强的理性,知道即便是在地下研究所也不应该突然杀人,否则研究所容不得下她,也会把她卖给法律。所以利用她的高智商,出神入化的职业技术来实施这一系列复仇。
但谢淩没有那样的职业技术,并且智商和女医师相比,充其量只能算“不笨”。她复仇,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事。
但到底摄像头在哪里?又该如何才能避开?形成自然或者意外离世的话,就没有证据能让自己受裁决了。
顺着声音逐渐前进,明明总觉得近在咫尺,却因为浓雾而连人影都捕捉不到。很大,很浓,浓到能见度不足两米。
如果这样的话……是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没有极高的智商,但有塑形禁忌啊!
她可以抢夺下斗篷,让她触碰禁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就算被摄像头拍到,也不能够说明是自己杀了她!充其量只能算私人过节,情绪争执。
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只有几个小时时间。因为说不定等雾气散尽后,电视台的直升机就来接他们了呢?
打定主意,谢淩吞了口唾液来压制紧张,但手脚还是逐渐失去控制力。哆哆嗦嗦收起刀,索性借着这机会,悄悄把那些口子从开始的一两厘米,纷纷撕烂到五六厘米,甚至更长更破烂。
然后压低声音造成离周莉嫚很远的假象,询问她在哪?
果然随着对方声声回答,有意无意的闲聊内容,谢淩很快确定她的方位,距离自己,在三米之内了!
她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走得缩手缩脚,生怕不慎而踩到什么枯枝断叶发出声响。
当浓雾中渐渐展现出一个蹲着的,熟悉的背影,并且近在咫尺。她盘算着到底是扑过去直接抢夺?还是声泪俱下以情动人?
手抖得更厉害了。惊慌,恐惧,和心底那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兴奋。同时冲击着她的脑神经。
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经验。可能手法会很生疏,但结果都得一样。
她恨这个十几年闺蜜,恨这个博爱的女人。更恨她为了利益出卖自己时那峥嵘的脸色。还笑眯眯地喊着“姐妹儿”。
真是有够恶心的,这么会演,但凡她要有意向改入演艺圈,努把力的话,兴许都能拿座奖杯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弓没有回头箭,周莉嫚提着裤子站起身来,长长呼了口气,“——舒坦!”
谢淩正准备奋力一跳时,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
有些柔软。
谢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小腿突然受到一股无限束紧的压迫力,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愈收愈紧,与此同时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如同被长长的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当即感到惊魂:“啊——蛇!!”
周莉嫚被突然来自耳边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回头来,见谢淩惊惶失措,拼命踢着右脚欲甩掉那条缠得死死的棕黑色蛇。拇指那么大,圆脑袋。
她下方,还有一条红脖颈,正扭动着长长身躯,吐着信子急急离去。如同一对被捉奸在床的男女。女的借机和老公纠缠,男的则伺机悄摸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莉嫚,蛇啊!快帮我弄掉它!”谢淩哭喊着扑向周莉嫚,死死拽着她的斗篷。
本欲想就此拽破,哪怕一直袖子也好,却不想一针一线十分牢固,坠得她也一起双双跌倒。
谢淩没有抓着周莉嫚的身躯,而是抓着斗篷,欲利用不断拉扯扭动的暗力来迫使斗篷拉链滑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出于自卫底线,一直被对方拽得很紧。也不知道周莉嫚发现谢淩意图了没?
实在无法,谢淩利用拉扯行为中的不确定性,故意用手背狠狠扇了她几巴掌,当做那天木筏被毁后,她打过自己的回馈;用手臂压住她的喉咙,让她叫不出声来,将她的头部不断往上推卡,直至暴露出太阳穴。
看准位置,把自己头尽可能仰到极限,用自己脑门“咚——”地一闷声,狠狠撞击上去。
疼!很疼!她自己都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更别说被撞击的人。
周莉嫚一声闷哼过后,挣扎拉扯的手逐渐失去抵抗力,瘫软垂下。谢淩干脆颤魏爬起身来,横跨到她身上。
这个过程她全身血液是逆流的,心脏躁烈不安,肌肉紧缩至一身汗液,她如同头初生的小鹿般,战战兢兢。连话也无法一口气说清。
但脑海中的指令不给人片刻迟疑的机会,双眼充满血丝,她吭哧道:“姐,姐妹,把衣服给我……把衣服给我……”
边说着,磕磕绊绊去解斗篷。可是解到一半,卡住了。
怎么会卡住呢?她抓起来一看,拉链右角末端,由于姿势不对,卷进一小段打底的纯棉白衬衣。任她如何暴力,拉不下去就是拉不下去。
越急,就越适得其反。
谢淩暴躁地低吼一声,既然脱不下来,那就扒吧!
左手抓着左衣领,右手抓着右衣领,顺势这么一扯,唰——雪白的肩部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谢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至关重要的想法?致使她立刻顿住手中动作。
好像有什么不对?
那些牛肉干和面包,到底为什么会扔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憎恨吗?
不,不对,她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一些细节。非常非常重要的细节!
但现在脑袋中十分混乱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她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
犹豫之际,“周莉嫚……谢淩……周莉嫚,你们在哪?听到就回答我!”
这阵熟悉的呼喊声,如同夏日里的一股冷泉,彻底浇醒谢淩理智。她打了一激灵,张开口刚想回应,舌头却像被封住了般,不能回应。不可以回应。
否则给余东瑞看到这副景象,她该怎么解释?
最终,怎么战战兢兢地爬到周莉嫚上去,又怎么战战兢兢地爬下来。只不过之前张脉偾兴,红了眼;而现在,大概是情绪太用力了,而至身体虚脱不已,汗不敢出。
替周莉嫚整理好衣服和斗篷,谢淩压制住剧烈跳动的心,轻拍她的脸,故意提高几分音量忧心道:“莉嫚,快醒醒。你怎么了?……”
浓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山腰这头,透过茂密的树木露进斑驳的暖光束,照在两人狼狈不堪的脸上。
天,彻底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躺在巨大块的山石上。
由于经过一夜雾气“洗礼”,已经将巨石浸染得冰凉刺骨,并留下些许风霜划过的痕迹,湿湿黏黏的。不过并不在意。
她仔细端详着眼前那把十公分长刀。刀柄处本来有两块打磨好的木头嵌在左右两面,方便人握住它。现在掉了一半,经过无数汗水腐蚀已经生出层薄薄的锈迹;
刀刃中段上有两个缺口,是范久宇砍木头时造成的,还有一个裂口,两边都翻卷了九十度。不过并没有断,作为铁块它很坚强,知道自己的任务没完成,依旧强咬着一口气。
不过现在,大概已经不需要了。谢淩在想,要不要随手把它扔掉算了?免得留在身上的话,什么时候掉出来被人看见,她藏一把刀干什么?那就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正犹豫着,周莉嫚和余东瑞回来了。她不得不先揣进衣服里。
大概是翻山越岭的缘故,余东瑞左手拿着根木棍充当手杖,右手撑着那把黑底曼珠沙华伞,遮挡在掌心中捧着一把捣烂了的植物纤维的周莉嫚上方。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正中时回到这里。汁液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来,有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风干,浸染了她白嫩的皮肤。但她一点不在意,她只在意谢淩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谢淩你别乱动,我来就好。来,把斗篷拉开一点。”
不错,因为余东瑞的到来,谢淩衣服破烂不堪实在很不体面,不易见人,所以最终周莉嫚还是主动把斗篷让给谢淩;但也是因为余东瑞的到来,他在路上好巧不巧地捡到那把伞,并一起带了来。
天亮了,没有雾气,周莉嫚就可以暂时不需要斗篷。而谢淩被蛇咬了,伤口处又红又肿,禁止动作也是延缓毒液流动的方法之一。所以把谢淩留在原地,他们则义不容辞,翻山越岭去找能解蛇毒的草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捣烂,拿回来,再敷到谢淩伤口上。
不好,还差一样可以包住药草的东西。周莉嫚本想学着电视里那样,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料来充当绷带,但扯不动。也没有刀。于是看了看谢淩那件几乎成条状的衣服,干脆就用她的好了。
反正也是替她包扎。
从这个时候起,谢淩感觉到周莉嫚看自己的眼神终究变了。
她本来刻意躲着自己,回避眼神交汇。垂下头一股脑儿把注意力集中在蛇咬过的伤口上。虽然面色乍显担忧,但越过浓密睫毛可以看到,后方可是藏有一双漾着冷酷的眼眸。
兴许谢淩盯着她看的眼神太过用力,让她觉得实在避不开了,偶有一瞬间四目相对,警惕、幽怨,和以前那明眸善睐,简直判若两人。
也难怪,经过这件事,如果还能再像以前一样姊妹情深,那就太不现实了。可谢淩有一件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告诉余东瑞呢?
看了眼在一旁打伞,因为好奇谢淩伤势而张头张脑来看的余东瑞。眼里既不担忧也不愤恨,只纯粹地凑热闹。这说明他对刚才的事情始末并不知情。
包括回去以后,谢淩询问他时他回答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去找药的路上?……啊,莉嫚说她也没想到那里会有蛇,而且她也很怕这些东西,所以很后悔在你求救的时候没能及时施与援手。
不过谢淩,你这闺蜜待你真心不错。斗篷都让给你,还有找药的这一路上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会毒发身亡,几乎争分夺秒,很拼命,差点儿连我这个男人都熬不过她。从爬树摘取,再到捣烂出汁,这些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就这样的好姐妹,你还说和她有隔阂?那可真是太没良心了。”
谢淩有没有良心不需要别人品评,还有周莉嫚有没有歉意她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很肯定,要不是这么多年来相互有所了解,眼睛是软肋,很可能连自己也信了她的邪!
谁说小白兔那呆萌可爱的皮相之下,藏不住一只恶魔?
周莉嫚心里早就知道谢淩对她心存恶意了!尤其当两人倒地之后,她唯恐斗篷被抢而用力把谢淩往外推;谢淩暴力争夺的时候,也清清楚楚记得她当时还是有意识的!
只不过没有反击能力而已。
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余东瑞呢?似乎直到后来也没对她丈夫提起过?如果她想要报复,大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编排打垮谢淩。只要合他们三人之力,你一句我一句,谢淩根本抵挡不住人言可畏。
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错误?从此以后在她周莉嫚面前根本没法做人。说不定以后遇见了都得绕着道走呢。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但她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不拆穿自己?说来说去,还不是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野外之中,四人之间不易内讧?顾及她那虚情假意的圣母美名?亦或者,她想用律法来制裁自己呢?
悄悄收集不法证据,等出去以后再向谋体曝光自己的所作所为,即能让自己付出惨痛代价,又能顺势对x集团名誉带来重大打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是这样,就更加留不得她了。必须得快!
最好……能在离开这个岛屿之前就解决掉。
回到帐篷处,远远地,范久宇就迎了上来,原本还满心欢喜的,看到谢淩这副模样,不禁忧从心来。
询问清来龙去脉后,他也帮忙搀扶,安慰道:“咳……没事,谢淩你不用担心。兴许那蛇没毒!”
没人搭话,就连他自己也心虚不已。因为四个人谁都没有野外生存经验,不知道哪种蛇有毒哪种没毒,谁也不敢拍着胸膛打包票。
于是他又悻悻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十天了,回去以后,咱们就立刻去icu!我们三个陪你一起去,打血清。咳,你别太担心。”
还是没人搭话。
电视台的直升机到底今天来还是明天来?谁也不确定。有了上次久候不见的经验,他们怕极了失望,也可以说怕绝望。
即使不说出口,每个人的心中或轻或重都悬着一颗心。宁愿自我安慰这只是电视台节目组的工作纰漏,而不是他们被遗忘。
没有着急收拾帐篷背包,在尽可能快的前提下,该下海捕鱼的继续下海捕鱼,该打水采野果的继续打水采野果。
原计划,由于谢淩行动诸多不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性发作的情况下,应该由同为女性的周莉嫚留下来相互照应。让两个男士去干那些体力活才对。
但周莉嫚似乎对抓鱼更感兴趣。可以理解,因为她曾经和谢淩发生过严重争执,闹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交流,目前也许是都还没做好相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她负责捕鱼,丈夫范久宇负责上山打水。
临行前,范久宇找了许久,几乎翻遍帐篷和附近草木,最后挠着头愣在原地。说道:“咦?怪了,我刀呢?该不会和木筏一起被烧毁了?”
谢淩没有说话,倒是周莉嫚哈哈直笑,“老公你傻不傻?咱们在这里来来回回已经一个月了,没路也都走出条路来了。你还要刀干嘛?赶紧去吧,别忘了留神看天空。只要直升机一出现,别管打没打到水,赶紧回来!”
“嗯,老婆你说的有道理。”
咧嘴笑着,就这么正式分开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完成各自手头任务。
周莉嫚那娇小敏捷的身形蹦蹦跳跳,渐行渐远,直叫谢淩看了心中不免嗤之以鼻。也许成见早已根深蒂固,做什么都显得做作刺眼。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毒性正在慢慢发作的征兆,心率越来越异常,体温反而越来越低,有点儿冷。
于是她回了帐篷,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应该说是一长觉期间,被迫变成零零散散很多个“小觉”。这期间,她总能听到一些窸窣的男女交谈声,说到点上而愉快地笑了两下。来自周莉嫚和余东瑞。
偶尔睁开眼睛,也总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蹲在自己脚旁,在给自己仔细更换药物。也是周莉嫚。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去捉鱼了吗?
谢淩叫过她,“莉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得不到回应,准确地说,就好像她根本听不见一样。视若空气。换好之后就会拉上帐篷,交代外面的余东瑞几句好生照顾,自己又疾步如飞地离开,赶去海边继续捉鱼。
谢淩十分无语,心中还是忍不住鄙夷道:这女人,又在卖弄她的白莲花人设了。
表面上对自己如何如何好,有多么担忧伤势,实则私底下连接触都不愿接触,看都不看一眼,话也不愿说。
就这样的人,真该被ff团绑在火架上烤才对。
也许换药是借口,实则她真正的目的,是回来和余东瑞幽会吧?
越来越想不明白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了,迷迷糊糊中,谢淩翻了个身,再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脚踝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触感,给惊醒的。
帐篷外篝火扭曲跳动,离谢淩帐篷很近,正好照明着周莉嫚蹲在脚部位置,拉开睡袋底部拉链并找到谢淩的脚。
解开临时绷带,取下药渣,用清水冲洗后又换上新的解毒药。
整个过程她很轻缓,不想还是没能做到“雁过无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是主动笑道:“你醒啦,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谢淩没有回话,她又道:“感觉好点没?我只知道这种药能解蛇毒,但具体有多少作用或者有没有毒类限制,那就不清楚了。怎么样,还疼吗?”
注视中,谢淩缩回脚,试着扭了扭后,摇头道:“酥酥麻麻的。算不得有知觉。”
周莉嫚呵呵一笑:“好。那就起来吃些东西吧。”说完,伸着身子拍拍谢淩肩膀,自己打起伞先走了。
天色黯然,看来已经入夜很深了。但他们仍还在这个岛上!说明这一整天飞机都没有来。
眼下,每个人面色看上去并不好。僵硬之中,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范久宇的目光偶尔会飘向预计飞机飞来的方向,张望一会儿,然后失望着回过头,默默挑了挑火堆中的灰烬。
余东瑞则低着头若有所思,手中拿着跟细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画完了,不满意,用脚上鞋子大力蹭掉。然后再继续写写画画。
这凝着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谢淩加入而有所缓解。谢淩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她拖着刚休息好,却反而越来越疲惫的身子走出帐篷,原因有二。
一个是把斗篷还给周莉嫚,并致于最真诚的换药道谢。
其实换药这种事,没什么男女忌讳,谁都可以,包括谢淩自己。她只是脚受伤,不是残废,周莉嫚又何苦乐此不疲呢?一天之中换三四次,到底是想感动谁?还是做给谁看?
又或者她似乎……对她的伤口莫名很上心。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在旁人眼中,她表现得那么心胸宽广,有容乃大,那自己大方回应就是。当亲手给她披上“保命”的东西。也好让有心之人看看,自己并不是什么狭隘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想好好看看周莉嫚,她到底有些什么习惯,以及吃些什么东西?
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过?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有那些被扔掉的食物也不止是憎恨,如果搞懂了,或许原因很重要。
但话说回来,自从进入这个不知名岛屿以来,大家衣食住行几乎都在一起,可以说同吃同寝,自己吃什么,大家就都吃什么。反倒是自己,应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自己一个山野水果都没碰过!
明明想利用塑形禁忌达到见不得人的目的,反倒先把自己给暴漏了。要是周莉嫚对自己也起了杀害之心,怎么防?
防不胜防。
当周莉嫚把眼下这几个蛤蜊递给谢淩时,她让她也吃啊。哪知周莉嫚回答:“我们已经都用过了。这些还是特意留给你的。”
无可奈何。
令人高兴而失望的一天结束了。
高兴,是因为现在是第三十天了。飞机今天不会来了,虽然很失望,但抵不过更加心潮彭拜,打起精神迎接更加振奋人心的第二天。
因为如果用比例来换算,明天飞机出现的机率会在九比一之间。也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出现,百分之十不会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设,如果电视台仍然还想不起来接他们回去,那问题就上升到律法层面了。
眼下他们四人,虽说不参与节目录制,但也都签过合法合约的。而且身份个顶个尊贵,由于甲方工作疏忽在先,所导致的恶劣后果无论哪家提起公诉,足够赔付出半座台产。更别说四个人。
而失望,是谢淩到目前为止仍还没搞清楚自己要知道的一切。没完成目的,反把自己弄得生死靠天意。天要她生,她才能生;天要她死,蛇毒随时可能发作。
她很焦虑。都处于一种不确定性,就像范久宇对直升机有多期待,她就有多焦急。如果不在离开这座岛屿之前除掉周莉嫚的话,将会对未来酿成无穷无尽的灾难。
但没有办法,一切不得不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野外生存的第三十一天。
谢淩是被耳边闷钝的“咚、咚”声吵醒的。
醒过来后,她看到周莉嫚支起左腿,伸直右腿,勾着背轻靠在帐篷门口处。
与往常不同,她不再回避谢淩,而是主动盯着她,眉梢和嘴角同时上扬做出“笑”的弧度,眼睛里的冷酷不再收敛,肆意荡漾,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手中拿两颗不知道什么果实,块状,三厘米大小。一起抛到半空,落下时接住了,便在手中,没接住的,就落到地上。
而那闷钝的“咚咚”声,就是来自这个没接住的果实撞击地面所发出来的。
“莉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淩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可能久睡成疾的缘故,身子比休息前更加惫态,甚至略微僵硬。
头很疼。就好比……就好比从被咬的那一瞬间,那条棕黑色蛇顺势把另外一条小蛇植进她的血管当中。然后那小蛇顺着经脉一路上游,游啊游,游得越高,就越疼痛。
谢淩扬起拳头用力敲了后脑勺几下,想以此来缓解闷痛,无用;又狂甩了甩,反而令清明的视野中出现重影。
脑袋也“翁翁”回鸣。
如果之前的疼痛好比长在大脑外的一道防护小门,那条小蛇在大脑表层左来右去,用自己的身体撞“门”。她很痛苦;而经过之前又敲又晃,侧方面致使小门打了开来,小蛇畅通无阻地越过小门继续往里爬,然后在大脑上穿透,打洞。畅快无比。
对,就是那样的痛。让人死去活来。
周莉嫚冷眼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挪到睡袋脚部位置,拉开拉链,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谢淩脚踝,乍地将她往下拖拽。
谢淩没想到这娇小身体里竟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更没想过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猝不及防,而至自己好不容易挣扎起来的身子又重重跌回去。
稍往下移,头部并没有压到睡袋内置枕头上,砸到地上。顿时令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莉嫚你,你干什么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好一会儿,周莉嫚都没应她,却在伤处很仔细。
谢淩稍微清醒了点儿,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得不到回应。
由于平躺着,从这个角度无法看清周莉嫚的神貌,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并压低声音提醒道:“周莉嫚!”
周莉嫚的目光因为这一闷吼,顿时抬了起来。眼神交汇,四目相对。
顿时让谢淩昏沉全无。
她的眼睛……冰冷而凌厉,眉梢微微往上翘,颇有一股淡淡的嘲讽韵味。但更多的,还是脸上如同散发着一层霜雾,让人看不真切神情。
这让谢淩意识到可能现在外面没人,而这死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基于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即便偶尔交谈几句也貌合神离,说白了都是做给旁人看的戏。然而现在既然外面没人,实在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理由再为自己担忧。
就在刚刚,她的行为在谢淩看来显示得很在意,绝非装出来的。明明只是一个细小伤口,却几乎牵引着两个人,成了她们之间仅有的接触。
如不是,只道,十万八千里,天南地北,老死不相往来。
谢淩实在很不明白周莉嫚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下意识地立起警觉。手默默伸进睡袋之中探了探,直到握住那把藏起来的锈刀时,心中才稍微安定些许。
冷静下来后,紧缩的瞳孔并没有就此舒展开来,反而更缩小了一圈。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本有些惊慌失措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扭转了对弈局面。
从被动变为主动,甚至有一种压倒性气势——不能眨眼!只要一眨眼睛,她就会跳起来,把刀狠狠插进周莉嫚的心脏中。
因为,她也在等待着两人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只不过现在还没出手,还在犹豫,完全因为两人都身在帐篷之中,等到真正血溅七尺的时候,她收拾不了这残局。
压抑的气氛如同凝结了般,不曾流过任何人身边。否则,也不会怎么冰凉凉地来,又怎么凉飕飕地去。甚至还平白低了一个度,冻结着她们浓密的睫毛,毛孔中细微的绒毛,和鼻腔中呼出来的气。
突然,“噗哧”一声,周莉嫚笑了出来,说道:“瞧你,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伤口好些没?这么紧张干嘛。”
说完站起身来,往帐篷外走去。
谢淩边挣扎着爬起来,目光也紧随着她,看她站在门口一手撑伞,一手食指和拇指间拈着颗种子并高高抬起,停在海天一线的半空中仔细端详。
从这个角度,谢淩也能够看清楚,此时暗沉沉的天,乌云密布。没有阳光,显示不出来那东西圆润的线条。但并不难看出,那果子因为之前几次三番摔地,磕破了皮,渗出些许浆液来。
“多么漂亮的果实啊!想不到竟还对蛇毒有奇效……谢淩我问你,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谢淩没有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莉嫚呵呵一笑,随手掷了出去。眼看着果实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落入灌木丛后翻滚着不见了。她把手插进裤兜里,借着深呼吸的动作提了下肩,然后往海边方向跨出步子,与此同时留下句莫名其妙的话。
“挺好的,用它来给你治疗蛇毒。哈哈!”
语尽,人也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等谢淩跛足追出来,最后见她的身影,是踮起脚尖轻巧跳跃下那块拦路巨石,高一米二宽两米。走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还有她只笑了两声就急急收声,为什么?笑声没问题,是语态有问题。短暂而急促,但完全可以听出来绝对发自肺腑。像一个孤高自傲的决胜者!
这让谢淩顿感不妙。心猿意马。
是药有问题还是伤口有问题?谢淩额头渗出层细密的汗,她用衣袖擦了擦,没多久,又重新渗出来。连身体,手心都同时在丝丝往外冒。
本想坐下来舒缓一下心情,才发现那条被蛇咬过的腿,膝盖以下竟全然毫无知觉。卷起裤脚,她哆嗦着手,去解开了那块绑着草药的布条。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片嫣紫,斑驳陆离。轻则只是皮开肉绽,重则,好比蛇牙留下的那两个口子,原本比芝麻都小,根本不引人注意。因为蛇还小。而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限膨胀至里面的肉在往外溢,挤破伤口,被动式地扩展到筷子那般大小。
但即便这样,自己还是感觉不到疼。
血脉经络如同蜘蛛网,顺着她如雪般透彻的肌肤不断往上爬,有的已经延伸至小腿位置。
先试探性地拍了拍,逐渐加大力道至捶打,然后捏掐,在小腿肌肉上狠狠拧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晴天霹雳,确确实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估计现在就算拿刀把伤口那块肉剜去,也不会疼。
这是……怎么一回事?
情况有点儿熟悉。就好像……就好像……上次被龚琪珊泼红酒,身体不慎沾染过单宁酸后出现的副作用一样。
只不过因沾染程度不同,当时情况轻微,只脸部皮肤出现东一块西一块的瘀斑。因为拖得时间够久,后来蔓延至脖颈以下,上半身。
然现在,伤口处由内而外地泛色,看样子应是直接融于血液之中,故导致发生拉枯折朽般的异变。并且已经开始不同程度的溃烂。这……
这药有问题!
不不不,不可能……不会的!她想错了,不会的。
谢淩呼出一口凉气尽可能让自己镇定,步履阑珊地跌跌撞撞往之前药落下的地方跑去。
她想找到那棵块状果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相信药有问题,宁愿相信是蛇毒的缘故!
然而穿来梭去,忍着被枝杈划破衣服刺破脸颊皮肤的疼痛,找遍那块区域,一无所获。就像它沉入的不是海岸,而是大海。
此时,范久宇他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左臂斜伸,与跨部之间夹住半大藤篓。篓看上去有点儿重,透过细缝可见里面硕果累累,还有几株鲜嫩的草本科类植物放在上面,枝叶延伸出藤篓一段距离。
他右手拿着个吃剩一半的野山梨,又咬了一口,与正巧灌木丛中直起身来的谢淩遇个正着。他招手道:“哟谢淩,你怎么出来了?怎么样,身体好点儿没?”
谢淩顾不及回答他的话语,一双通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腰间的藤篓。准确地说是藤篓中草本科植物的下方,也有几块周莉嫚之前拿着的那种果子!
她其势如风跑了出来,像个热情似火的恋人,让范久宇误以为她想扑倒自己。脚下稍退了一步,伸出拿梨的手刚想制止,哪知待靠近后猝不及防地来抢腰间藤篓。
他尬了两秒钟,轻咳一声遮掩,想对谢淩打个趣儿。
“咳……那个,谢淩啊……”
才开口,谢淩已经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块五倍子来伸到他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范久宇挠了挠头,回道:“药啊,治蛇毒的。我可是跑了五六里路,特意给你摘来的呢。”
“那这些呢?”谢淩又一把抓起那些草本科类植物,红着眼问道。
“也是药,都是给你治蛇毒的。”范久宇不觉好笑,“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拿来吃的吧?哈哈,谢淩你可真逗。你要是肚子饿了,先吃点儿水果垫巴垫巴。一会儿等余哥捉鱼回来,就有吃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弯腰拿起个苹果递给谢淩。哪知她目不斜视,瞪眼追问道:
“我问你这是什么药?”
眼神过于幽怨,面色肃穆非常,看起来答案似乎对她很重要。范久宇有点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淩为什么对这些草药这么在意。不过想来也是,她中了毒,眼下大概是好了,当然会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救了她。
于是讷讷道:“五倍子啊,解蛇毒的其中一种中草药。你不知道吗?还是莉嫚特意让我去找的。”
说完,不知怎么,谢淩脸色突一变,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谢淩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咳……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这里面含有大量单宁酸,可以起到很好的解毒杀菌效果。所以莉嫚认为如果和其他草药混合在一起使用的话,效果可能会很好吧。”
什,什么?单宁酸?!
谢淩倒退一步,腿脚发软,差点站立不稳跌坐到地上。
唔……怎么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谢……谢淩……你……不可以……”
范久宇话还没说明白,已经被唇封住。粗重的喘息中,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它们不断挣扎,扭曲。
掀开他的t恤,亲吻他的脖颈,胸膛。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呆了。
前一刻还面如死灰,如临灭顶之灾的人,变起脸来真是秒秒钟的事儿。这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想抗拒,但见谢淩跛着足,大概是伤口还没复原的缘故,看起来很艰难。他不忍再对谢淩造成别的伤害,所以就这么任由她把自己一推再推,推往帐篷中去。
推倒在睡袋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次谢淩是真的扑了上来。
...
他很投入,一寸一寸亲吻得深情无比。活脱脱一当世情圣。由上至下,直到那段被蛇咬过,被他老婆周莉嫚涂抹过单宁酸的伤口时,可怖景象才使得他暂时恢复理智。
他吃惊道:“谢淩,你的伤口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等回过头去,才见谢淩已经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他叹息一声,“谢淩,你……唉,对不起。”
他心里很乱,也很不是滋味。
冷静下来以后,仔细想想,其实两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既对不起自己老婆,也对不起身下这个好女孩。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千不该万不过,不该关键的时候没能把持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