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子弹取出来后,商夙躺在病床上,阖着眼,仿佛睡着了。
南愿放轻脚步,想替他整理一下凌乱的碎发,手刚伸到空中,便被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攥住。
她张了张嘴:你没睡?
商夙按了按眼角,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呢,撑着没睡,结果比我还平静。
南愿唇角一动:要不我给你哭个丧?再唢呐吹个两街响?
商夙:阿愿好狠的心。
南愿:睡你的吧。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都中枪了还能在这儿跟她皮,是不是得整个半身不遂才能磨去他的天性。
商夙倒是挺享受这样的过程,尤其喜欢看她板着脸的模样。
分明一丝情绪都没有漏出,他却能感应到对方心境究竟何其煎熬。
但商夙还是睡过去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
他睡着了,南愿就守在这里。
程时被抓去拷打了一番,身上的伤比谁都重,此刻也在隔壁病房,南愿去看了一眼,交代下面的人照顾好就回来了。
等商夙醒来之时,入目的便是枕在他床边的南愿。
她貌似还没有睡眠这么浅过。
床上的人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醒了?南愿揉了揉眼睛,我去找医生。
商夙好笑地拉住她:不用,我想跟你待会儿。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在侨城的这些年,商夙经历过的腥风血雨比这要多得多,这点程度根本算不得什么。
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
还不是活下来了。
现在让他再去干翻两百人都没问题。
第250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0)
子弹取完就没多大问题了,除了程时要住院一段时间,商夙回去修养。
既然可以得到特殊待遇,当然要,得寸进尺。
南愿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商夙说想吃辣子面。
想得美。南愿横眉,还想吃辣子面,怎么不直接给你端两盆辣椒来给你吃个够。
真是没有病人的自觉。
商夙懒洋洋道:没多大事,能吃。
南愿:你再说我就把你从窗口丢下去。
小情人当成这样,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商夙没怎么生气:行。
行完之后就没音了。
南愿照顾病人的经历很少,少到几乎没有,更多时候她都是在一旁陪着。
遇到个比她还任性的,还挺伤脑筋。
除了辣子面,你还想吃什么?她不由放柔了声音。
商夙就装模作样思忖了片刻,而后道:你。
南愿:
得,还是饿着吧。
这人不饿不长记性。
她都快气笑了。
就你现在这样能行?怕你展现不出你商七爷的雄风。
商夙就不服气了,用力拉过她扑在自己身上:阿愿,可不能轻易说这种话。
南愿控制着力道,还要尽力别压着他的伤口,和他脸部离得很近。
什么话。
商夙:迟早你会哭出来。
南愿翻了个白眼。
病人不靠谱,她只能自己去张罗点清淡小粥,并且决定这几天都给他吃这个。
省得他精力过剩还有心情开火箭。
但她低估了商夙的脸皮厚度。
我一个人吃不了,阿愿喂我。商夙倚在床栏,肩膀缠着绷带,蓝白病服也挡不住他狂妄不羁的气质。
南愿:你是肩膀受伤又不是手断了。
话是这么说,她仍舀了一汤匙白粥送到商夙嘴边。
商夙心满意足地吃了。
末了,还舔了下唇。
真想再吃点别的。
南愿用汤匙堵住他的嘴。
饭后,就是吃药时间。
南愿终于得以幸灾乐祸,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就不是给人吃的,刚好让商夙吃吃苦头。
她把药碗从厨师手里接过来,厨师对她使了个眼色。
早忘了这一茬。
对了,她药呢?
南愿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系统提醒她:宿主,你把药丢啦。
要你说,我不知道?
系统委屈,但它不说。
现在问题是怎么在厨师眼皮子底下放点东西进去。
但凡墙是白灰糊上去的,她就能扣一点下来。
好在这都不是问题。
南愿用眼神告诉厨师放心,拿出她珍藏的枸杞粉撒了点进去。
厨师:???啥玩意儿?
他眼神出现了刹那的迷茫,追溯回忆里面的粉末到底是白色还是红色。
但南愿的举动实在太过行云流水,自信得宛若本该如此,厨师便恍恍惚惚地信了。
他走的时候还是飘的。
南愿轻轻晃了晃药碗,准备进房间去给商夙,但不知是密度不同还是咋地,枸杞竟然不溶
她和这碗药大眼瞪小眼。
你倒是溶啊!
在门口站这么久做甚?商夙最近嗓音有些沙哑,听着更加性感了。
第251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1)
来了。
不溶于水就算了,南愿行得正坐得直。
商夙看着药汤表面上漂浮的不明物体,挑起一边眉。
这是什么?
南愿说瞎话不打草稿:药材没化的吧,快趁热喝了。
商夙掩唇咳嗽了几声,眼眸笑意星星点点:是吗,大概是没熬好,再让厨房熬一碗吧。
浪费。
南愿义正言辞:现在药材多贵,你还这么挑剔,这点程度不碍事,喝了身体照样能好。
商夙道:可我不太放心啊。
南愿:不放心什么,还怕我下毒?
商夙:是啊。
南愿:
但凡你跟着演两天,日子也不会没法过。
商夙端起药碗。
程时不在,他身边就是另外一个人,见商夙还真的要喝,那人赶紧制止:七爷
碗里明显有东西,难道七爷看不出来吗?
南愿:有你什么事儿。
商夙笑意不减,端着药碗送到嘴边,旁边那人都急坏了。
如果药里真的被加了东西怎么办?
如今季家虎视眈眈,他们七爷万不能再出一点闪失,再说这次的行踪败露并非一定与这个女人没有关系。
他们都是陪伴商夙多年的弟兄,一起在刀尖舔过血,七爷不仅仅是他们的主心骨,更是他们要追随尊敬一生的那个人。
如果因儿女情长出了闪失,他们定不会放过任何人。
出去。商夙对那个人说。
南愿: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你喝完我就走了,你们完全可以继续。
那个人支棱了南愿一眼。
胆大包天的女人,假好心!
商夙送到嘴边的药碗又拿开,问道:阿愿希望我喝下去吗?
南愿:你怕苦我可以准备蜜饯。
都是怕苦的人,这点东西还是好说的。
但她属于那种即便有后劲再甜的东西,也不会碰苦药一口的人。
商夙笑道:都有蜜饯了啊,那还有什么不能喝的。
可我不想吃蜜饯,想尝点别的。
看在他有病的份上,南愿很好说话:都行,我待会儿去准备。
商夙又道:准备倒不用,有现成的。
他这么墨迹,南愿默默问系统:药碗里有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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