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relearted5(2 / 2)

段承旭,在这场长达十年的错误里,你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说在回来前他还存留着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么现在,这丝希望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破碎了。

这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了。爱人、亲人、朋友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了。

不会有人再留在那里等他回家,也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站出来纠正他的错误,更不会有人为他端来一口热饮鼓励他好好学习。

……没有人了。

手机被扔在在路边,不断传出女人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最后溺死前的挣扎,只是这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溪墓园的风有些冷,呼呼的吹不停,阴沉沉的天气像是在酝酿着一场腥风暴雨,只待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奏起最狼狈的乐章。

很奇妙的,许星洲明明从没来过这里,却一眼就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暗灰色石碑上各贴着一张黑白方寸照片,没人扫墓,碑前也没人买花来送,看起来像两个石桩,孤零零的,萧条又凄清。

如果说此前他还抱着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他已彻底绝望。

扑通一声,许星洲在两碑前双膝跪下,颤抖着手想去摸摸那冰凉的墓碑最后又瑟缩放下。

他不配。

不配碰父母的碑。

他久久没说话,就一直跪在那儿。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泣不成声,哑着嗓子按着心脏才说了迄今为止第一句话,“……爸,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回来认错了。

“我回来看你们来了。儿子不孝,到现在才来看你们,是我不对。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人跑,我不该不回家,是我的错,让你们蒙羞丢人,这回我知道错了,你们回来吧,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许星洲崩溃的看着冰冷的墓碑边哭边道歉,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禁不起任何刺激,稍微用力就疼的蚀骨入心,但他不怕。

疼吧!这是他应该疼的。

活活疼死才好。

他该死。

“……爸,你当时说的对,说他不是好人,骂我傻,说我们不可能走一辈子,你说你等着我回来认错后悔的那一天,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后悔了,真的,你回来吧!这回我再也不跟你犟了,我什么都顺着你,老老实实结婚生子过日子,我求你,求你回来骂我两句,给我几巴掌,你别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啊!你不是等我回来认错吗?我回来认错了,你起来听我认错啊!你和妈都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许星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祈求的话跟倒豆子一样,什么管用说什么,“……你们恨我怨我打我骂我我都认,但别不理我好不好?妈,我不是不想往家里打电话,也不是不想回来看你,我做梦都想,可我不敢,我没用,也没胆子。我害怕你们会骂我,把我赶出家门,就忍着不回家,妈你起来骂我两句,消消气行吗?我还没给你们养老送终呢,你干嘛丢下我和爸一起走,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等等我,等我回来照顾你,等我回来赎罪,等我见你们最后一面。

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许星洲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岁那年堂而皇之的离家出走,竟然成了他们一家人见的最后一面。要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不会毫不犹豫的跟段承旭走,绝对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无法否认也无法弥补,只能接受因果报应。

青石板台阶上猩红的血不断滴下,哒哒哒的直砸的地面轻响,血水融入板阶上,像是转瞬即逝,再翻不起半点涟漪,只留妖治的淡痕难以消退。

许星洲的心情沉重的跟天色差不多,压抑昏暗,他看了墓碑半天,最后才郑重其事的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死,我会……报仇……”

我会报仇雪恨。

会让恶人付出代价。

哪怕那个恶人是段承旭,他也要付出代价。

离开前,许星洲重重磕了三个头,不但是告别,更是认错。

原本准备庄重见面的黑色西装,如今却被迫成了丧服……

机票是下午定的,他没时间回去找手机,将口袋里的几百块钱凑足了才买了张去京城的机票。

买了机票后许星洲就马不停蹄的过安检上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压到七个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没这么沉重愤懑过,从没……

只要一想到段承旭的嘴脸他就一阵恶寒,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交代,更需要确定一个真相。

段承旭为什么对付许家?为什么计划这些?又为什么封锁景城的消息不让他知道?

种种疑问,不得而知。

直到现在,许星洲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真相,这些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每一件事更是都足以彻底压垮他,而所知道的每件事都能让他对段承旭失望透顶,就算他爱段承旭,那么现在,这份爱也已经彻底消磨殆尽了。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没力气再去爱的一天,可这代价有点大……

傍晚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刻,但这热闹现在与他无关。

他趁着夜色敲响了段承旭私人公寓的门,不过短短三天,再次回来,却觉得恍然如梦,心情也不尽相同。

门一打开,许星洲就像头暴怒中的狮子一样,举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段承旭高挺的鼻梁上,直接把他一拳打倒地上。

可他不解气,区区一拳怎么能算的了,他要让段承旭付出代价,这个念头压垮了理智,使他整个人都毫无理智可言,只剩下发泄的暴怒和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不清段承旭被打了多少下,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只知道红着眼挥打,完全不要命,一拳接一拳,拳拳不停歇,死死压制着段承旭,拼尽全力把他打的鼻青脸肿鲜血淋漓,像是不把他打死誓不罢休一样。

段承旭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才被压制,但看到骑在他身上不停歇打他的人是许星洲时,也立马清醒过来,挣扎着反抗还手。

“你疯了是不是?”段承旭朝他大喊,眼中是不可置信,许星洲力气太大,他一时竟然都推不开。

到底怎么回事?许星洲到底怎么回事?

“对,我疯了……我他妈早就疯了!”说着,许星洲又恶狠狠的往他脸上揍了一拳。

“我们的相遇是你计划好的,许氏是你打压破产的,我爸妈是你逼死的,段承旭,你到底骗了我多少?说,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他每问一句就挥出一拳,不一会儿段承旭就被揍得满脸冒血,看起来面目全非,狰狞可怖。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从十年前就在利用我对不对,我欠你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底为什么?回答我……”

“为什么?”段承旭狼狈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然后恶狠狠看向他,“许星洲,这都是你们一家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他彻底破罐破摔,“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行,我告诉你,我他妈全都告诉你,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我从十年前接近你就是有预谋的,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因为这是你们许家欠我的,是你许星洲欠我的。”

还不等他答话震惊,段承旭就突然翻身狠狠揪着对方的衣领,把他抵死在墙角,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锦衣玉食的生活好过吗?你知道你在琴房里练琴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孤儿院被人欺负殴打,你知道你在幼儿园上学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和狗抢吃的,你知道你在温暖的大床上安稳睡觉的时候我在干嘛?我在屈辱的活着,你每天都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你知道那种被人骂野种克星的滋味吗?你知道四岁失了父母成了孤儿的感受吗?你知道要学着一个人长大被人嫌弃辱骂的经历吗?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我全都知道。”

“许星洲,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买的用的都是我父母的血和泪,我变成孤儿,我遭受到的一切都他妈是你父母做的,这样的你又凭什么干干净净!”

他越说越高兴,甚至将手放在许星洲细白脖子上微微收紧,宛若癫狂疯魔,“你凭什么不知道一切,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当你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凭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凭什么?如果不是你爸妈,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该是我的!我的!许星洲,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是你们一家人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们活该,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虚情假意的母亲,包括你都该去死,你爸妈逼死了我爸妈,就要受到报应。对了,我再告诉你一点,你不是想知道许氏是怎么倒闭的吗?我告诉你,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

“还记得你第二年哄我的开心的时候吗?对,就是那天,我把你那副贱样录下来了,哈哈哈……”

许星洲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彻底绝望。

他嘻嘻笑着,像个疯子,“我制成了无数个文件和光盘,幸运的是你爸是第一个观赏的人。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惨白愤怒的表情,真好看,好看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要许氏,不然这些就让全国人民都好好看看,他许民生最骄傲的儿子,唯一的好儿子是怎么放浪形骸不知羞耻的,你爸可真疼你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但这还不够,许氏本来就是我们段家,回到我手里也不过算是物归原主,怎么能够弥补他们犯下的罪呢?所以我告诉他,我是段炎的儿子,他当时那个表情你真应该看看,超级精彩绝伦,从愤怒不屑到闪躲震惊,然后愧疚的跪下来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说求我放过你……”

想到这里段承旭就浑身兴奋,语气也激动起来,拍着他的脸说,“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好星仔,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我在我爸妈面前发过誓,许民生夫妇欠我们段家的我不但要他们血债血偿,更要让他们百倍千倍万倍地给我还回来,都还回来。”

被抵在墙上的人早已彻底崩溃大哭,眼泪不住往下掉,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求饶,“……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别说了,再说下去我真的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了,放过我吧。

别说了,不要再告诉我真相了。

那副无助可怜样子是个人都会怜悯,可段承旭不是人,他是恶魔,是地狱里来讨债的恶魔。

于是他扯开许星洲捂住耳朵的双手,掰正他的脸,强势的逼他看向自己,不容置疑的告诉他所有,狠狠刺痛他所有的天真希冀,让他只能无处可躲的接受鲜血淋漓的真相,“许星洲,你痛苦吗?可你比不上我的十万分之一。我亲眼看到我爸妈被债主逼得焦头烂额,低头向你爸妈求帮助,可你爸妈不但投资骗了他们,还让他们彻底破产,凑不出一分钱。你知道吗?追债的天天跑我们家拿刀恐吓,我爸妈被打的浑身是血,他们还会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爸妈赶紧还钱,到最后我爸妈丢下我跳楼了,大马路上都是他们的血,红红的一大片,我就站在人群中看他们决绝的往下跳,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大吗?我才四岁,四岁……”

终于说出来了了,段承旭看着他绝望的神情竟然有了一丝扭曲的快感,贪婪的想要攫取许星洲所有的悲伤,让它因自己而现,只为自己而来。

“他们为了不拖累我就选择了自杀,可那时候你们在干嘛?你爸妈在给你办三岁生日宴。没错,我爸妈的祭日就是你的生日,你开心吗?”

“……别说了,求你……”哭泣的人肩膀耸动,跪下去低头求饶,与刚才气势汹汹的架势完全判若两人。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你不是来报仇的吗?来啊!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爸妈害死了我爸妈,我想看看你怎么为这对死有余辜的贱男女报仇,要不你也杀了我,一了百了?”说着段承旭从茶几上拿了把水果刀,锃亮的刀光晃人眼球,他冰冷的扔在许星洲面前,漠然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眼里找不到一丝疼惜。

许星洲没动,事实上他也不敢动。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些就是所有事情爆发蓄谋的根源,他明白了,彻底清楚了。

这真相让他绝望,他是来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可现在,他要怎么报仇呢?他又能讨回来什么呢?

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家欠了段家太多太多,也欠了段承旭太多太多,如果今天他真的把段承旭杀了,牢狱之灾没什么,无期徒刑也可以,但他们家欠段家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哪怕死了也还是欠着,永远欠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杀不了段承旭,对不起父母,归根结底,这些人里,只有他最该死。

“……所以当年在巷子里的事确实是你做的,目的就是接近我报仇?”许星洲终于理清了所有的一切。

“对。”

这就是真相,可笑又意外的真相,怪不得段承旭恨他,怪不得第四年他不让自己出门,要分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许星洲,你个白痴傻子,这里面就你最傻……

“哈哈哈……用了十年,这十年里天天看着仇人的儿子,陪他谈恋爱演戏,卧薪尝胆忍了那么久,真辛苦你了。现在高兴吗?你大仇得报了。”

段承旭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狠狠扯着他的头发把人扔在床上,冷声道:“我们俩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一死一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许星洲被他摆弄成了极其屈辱的姿势,他粗暴的动作把这场毫无感情的性爱变成了厮杀。

头埋在枕头下,眼泪全浸在枕头里,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有无声无息的滑落。

身后的人在大力征伐,他们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开始了一场情爱,床在高度震动,一下接一下,后背人有力的顶撞让他整个下体撕裂般的痛,冷汗浸透衬衫,许星洲疼的青筋暴起,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固执的不发出任何求饶声。

段承旭真的是在折磨他,任何准备工作都没做,只是机械的撞击着,发了狠的要让他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只有许星洲疼,他才会开心。

可许星洲真倔,疼成这样还不吭声,一下子彻底激怒了他,让他不再留情,完全变成惩罚式的发泄,狠狠地发泄。

许星洲,我烂掉了,也脏透了,你得跟我一起。

他们像是绝望中濒死的野兽,不要命的发泄自己所有的痛苦,完全不顾彼此感受,甚至想看谁先在这场厮杀的对峙里最先死去,不同的是,许星洲是承受者,段承旭是施暴者。

可是施暴者一点也得不到快乐,甚至觉得这种暴力折磨的不是许星洲,而是他自己。

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心惊胆战了那么多年的隐晦爱意,就在这一天,由他自己亲手画上了句号。

他想,要把许星洲锁起来,无论是因为爱还是恨,都要把他锁起来,哪怕他一次次伤害许星洲,折磨许星洲,许星洲也必须要在他身边,不能离开。

畜生。

段承旭在心里这样骂自己,可又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畜生行为,只能给自己找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假装许星洲欠他,这样他才会没有负罪感的和许星洲在一起,才能觉得自己不至于对不起父母。

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复仇,可中间积压了十年的怨恨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弃,如果放弃了,那父母的冤死,他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谁又来补偿他呢?

许星洲,你来补偿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夹杂着雷声不亚于一场枪林弹雨,数不清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脆弱的透明玻璃上,粉碎似乎只在一瞬间就能终结。

段承旭的动作还在继续,他的黑色衬衫上沾了数不清的液体,反观许星洲,白色衬衫已皱成一团,隐约可见血迹斑斑。

高大威猛的身躯阻挡了一切光明,只有在耸动空隙间,才能顺着外面的闪电照亮出眼前人,他才知道现在欺凌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掏心掏肺爱了十年的段承旭。

许星洲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现在神智已经开始不正常,无数东西在他脑海里划过又消失至破碎,宛如跌落在时空里的记忆片段,轻而易举就能抹消掉一切美好的曾经。

好疼……

血……都是血,他要死了,好像要死了……

压在身上的男人麻木冷淡,沉冷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温情。

“……我……不……喜欢你了。”

段承旭,我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了。

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段承旭将他的脸拨正,面前人冷白虚弱的面颊几乎要与白色床单融为一体,透明到可怕,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但他不怕,哑着嗓子狠道:“……我从来就不需要你喜欢我,我说过,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一死一活。”

水火从来都无法相融,许星洲与他也是同样。

在欲望到达峰顶的那刻,喉头的也瞬间喷涌而出,顺着电闪雷鸣的微光,他彻底看清了许星洲惨白的脸色,以及那一床的鲜血。

他像是睡在玫瑰里小王子,带着温和的浅笑,看着他的恶魔。

“段承旭,你赢了。”

“什么?”

“在这场计划里,你赢了。恭喜你……大仇得报……”

听到他的话段承旭楞在原地一动不动,想说什么又停下了。

“……段承旭,如你所愿,我要死了……”许星洲的声音很淡然,除了有了点嘶哑之外根本听不出其他,平静又无波澜,像是在告诉他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你什么意思?”段承旭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楞楞发问。

“你还需要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我不想知道。反正你活着也是痛苦,干脆死了吧,那样我们就都能解脱了。”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至死不降。

不知哪来的力气,许星洲突然狠狠把身上人推开,他用被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理了理头发,然后咬着牙将衬衫一粒粒扣好,裤链拉上,鞋子穿上,外套抻平,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熟练优雅,一丝不苟,仿佛仍旧是那个优雅矜贵的许少爷。

将身上的最后一丝褶皱理正,他头一次高昂着头颅看段承旭,一如当年那般高高在上,眉眼如初,只不过眼角留有一抹淡痕。

段承旭还坐在床脚,看着他毫无反应,只是稍带讶异,但眼神还是如往常那般,冷静漠然,没有一丝温度。

他像是个天神,坐在高台上游戏别人的人生,把世间所有都当做场闹剧,只不过在看到许星洲的眼泪时会有一瞬间失神。

许星洲皮肤冷白,淡笑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股柔光,每一寸都让人心悸,而且……很适合哭。

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极了华贵的钻石珍珠,让人控制不住想珍藏,只不过他没成为收藏家,而是做了个踩碎的罪恶者。

许星洲安静的抹掉眼角的泪珠,平淡如死水的眸子终于对准了他,那个他爱了十年的男人,然后冷漠又解脱道:“段承旭,我们……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了。我欠你的,该还的都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他没再回头看男人一眼,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决绝的身影和当年私奔的背影一模一样,只不过他十年前他跟在后面,这一次,他把背影留给了段承旭。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是非亏欠,都在这一刻结束了。

窗外有风划过,雨珠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其他,但他突然就原谅了世间所有,也失去了世间所有……

段承旭像是彻底清醒过来,鞋都没穿就冲了出去,结果却只是徒然。

屋外没有了许星洲,屋内空空荡荡,花瓶破碎在客厅,水珠滴滴答答,玫瑰也不再红润鲜艳,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再看到许星洲了,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

如果说世界上谁最了解许星洲的话,好像也就他一个人了。这个笨蛋告个别还要来个仪式感,真是蠢透了,还在维护什么呢?

他许家的得体教养?缅怀失败的爱情?或是……彻底告别?

段承旭不敢再深想,只能颓靡的坐在地上。

十年的复仇计划成功了,他好像拥有了很多,又好像失去了很多,但到底没有了什么呢?他说不清楚,也说不明白……

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很疼,但许星洲全都感觉不到,像只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环游着,不知道下一个终点要去哪里。

街角店铺都关了门,挂上了暂时停业的牌子,只有一家店门还亮着,洁白无瑕的婚纱在橱窗里显得高贵圣洁,带着甜蜜的温馨。

“你看,好漂亮的婚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行吧,你穿上才好看。”

“别瞎说,我是男的,不能穿。”

“男的怎么了,你要不愿意回头我穿,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穿婚纱你穿西装好不好?”

“……段承旭,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我自己的宝贝疼一下怎么了?不许有意见,无条件反驳。”

婚纱……

他们还没践行承诺穿一次婚纱呢?

段承旭还没嫁给他呢?

许星洲颤着手又收回,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顷刻崩塌……

他失败了

他忘不了段承旭,忘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回去了,他的尊严骄傲不允许他再回头了。

这场爱情开始就是利用,彻底分开是两人最好的结局,所以哪怕再喜欢,再爱,他也走的毫不犹豫,不留牵断。

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上天明明很疼爱他的,可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呢!

上帝给了他很多东西,高挑的身材,出色的长相,雄厚的家世,他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他,却唯独忘了给他一个善良的段承旭……

如果可以重来,他只想要一个善良的段承旭,其他的皆无所求,皆无所愿,这样一切才得以圆满。

雨还在下,他恋恋不舍的回望着那家婚纱店,里面的婚纱还在熠熠生辉,可他已经彻底没了期待……

段承旭,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患者心脏出现骤停,求生欲望薄弱,准备心电复苏……”

“电击准备……”

“电击第一次……”

“电击第二次……”

四周太静了,听不到病人的一点心跳声,只有电击一下一下回荡在整间抢救室,笼罩着死亡的阴暗。

季清颜坐在抢救室外,焦急的来回折腾,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只能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能缓解一点内心的恐惧。

孙泊昀坐在另一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抢救室门上的红字,他抓了抓头发,疲惫的后靠在白墙上,等待时间流逝。

这里的一切都太静了,静的可怕,也静到他无能为力。

四个小时前,两人接到电话,护士说,许星洲心脏衰竭严重,正在医院急救。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喊季清颜,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太突然了,许星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心脏衰竭进急救室了呢?

他无法想象季清颜会如何,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许星洲平安无事,不然,他是愧疚孙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仔……”

许星洲穿过一片又一片的云雾,顺着那熟悉声音朝里喊:“……妈”

周围都是烟雾,他看不清方向,只能拼命大喊找声音来源,“妈……”

烟雾渐渐消散,显露出清明,如水洗涤过的世界一点点展现在他眼前,画面中,一男一女站在上方,不过一米距离,那么近,却又如此遥远。

“好孩子,让我看看……”

许星洲拼命抓着她的手道歉:“爸,妈,对不起……”

“瘦了,星仔你瘦了,妈妈的星仔怎么这么瘦啊!”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哭有什么用,我和你妈妈都不怪你,有什么好哭的。星仔,你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爸,对不起。”他头一次诚恳的道了歉。

许民生一如既往地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星仔,好儿子,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好好活着,别报仇,这些都是我们的错……”

“不是……,我当初听你们的就好了,是我一意孤行,是我……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一家人也一定会好好的,是我引狼入室,对不起……”许星洲哭着摇头,眼里都是血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的好星仔,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谁都不怪你。是我们自己造的孽,还报应到你身上……”她像是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轻轻哭泣。

夏柔人如其名,姣好柔弱的脸蛋看起来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疼。许星洲五官偏她,但眉眼又像许父,因此虽长得精致秀丽,但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有种矜贵优雅的小王子感觉。

但他们疼爱的小王子现在却十分狼狈,像一个在外受了伤的孩子,企图回家找父母好来寻求安慰。

“……星仔,答应妈妈,好好活着,妈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不遗憾什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从小对你娇惯,就是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天天出去打闹玩,偶尔撒撒娇,提点过分要求,有个快乐童年。可你太懂事了,教养礼仪是让我们增光添彩,也让你成为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但星仔,妈妈最想要的就是你天天开心,我不想你为了我们去熬夜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想要你那么懂事……”

“……我没有很辛苦,我……”

“喜欢”两个字像是钢刀,卡在喉咙口就是让他说不出来。

许星洲从来不喜欢那些,书法,美术,鉴赏,音乐,舞蹈这些他从来都不喜欢,可爸爸朋友的儿子女儿都会,他不想让爸爸丢人,就尽力每样都做到最好,好赢得掌声喝彩。

许民生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着儿子,道:“……好好活着,代替爸妈,好好活着……”

“……我不要,我不要……”

现实太痛苦了,他撑不下去了……

可是没人再回应他了,刚才的一切像是幻境,全都消失了,诡异到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雾又开始弥漫,吞没了一切,许星洲心脏口处疼的痛不欲生,像是有人在强行唤醒他,他好疼,疼的睁不开眼睛了……

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脸因为疼痛扭曲成一团,发白的嘴唇无声呢喃着,“……妈,爸,别……不要……我”

“病人恢复心跳,痛感出现,抢救成功……”

年轻医生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彻底松了口气,喉结滚动两下,哑着嗓子说:“准备输液,送回观察病房,手术结束。”

“出来了……”

“怎么样?人怎么样?说话!”

孙泊昀将紧追不放的季清颜拉开,看着医生解下口罩,冷静询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

“暂时抢救回来了,但心脏衰竭问题很严重,这点我们无能为力。”

听着医生略带抱歉的口吻季清颜坐不住了,一把推开孙泊昀,“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心脏问题实在太大了,而且本人求生欲望过于薄弱,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已经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听到他的话季清颜拼命摇头,抓住那医生的手不放,哭着祈求,“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有钱,要多少都有,算我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他不能死,不能死……”

她很少低头,但为了许星洲,低头的毫不犹豫。

医生有点惊讶,对于这种事一向司空见惯,虽然一直都公事公办,但也免不了心软,“救死扶伤是每个医生的天职,不是我们放弃他,实在是他情况确实不好,这次能救回来吊着口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如你们去国外看看,说不定还有转机。”

“对……国外,我们去国外,一定能治好他的。”她转头看着孙泊昀语无伦次的说。

孙泊昀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是不太喜欢许星洲。因为他,孙复死了,孙氏元气大伤,但即使这样,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许星洲死,可事实就是这样,许星洲就是要死了,两个月的活头,两个月……

意外又伤心,唯独没有痛快。

季清颜跟着护士一起送许星洲去病房,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脸上毫无血色,根本看不出一点鲜活痕迹。

只看了一眼季清颜就崩溃了,她死死咬住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能哭,星仔没事,我不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好哭的,星仔好好的,不许哭。

似乎有一种潜意识在指引她,只要不哭,只要不去想,许星洲就还是那个健健康康的许星洲,跟现在没有半点关系。

可她又清晰的知道,这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瓢泼大雨早已经停下,外面的空气混合着泥土和落叶的清香,野宇却觉得难闻至极,比他怀里萎了一夜的玫瑰还要难闻。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一夜的,没有许星洲的一夜的。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好,或者是许星洲发现他的坏了,不然,为什么不要他了。

许星洲不要他了吗?

不然为什么一整夜都没回来找他?

还是他回家了,忘了他。

或者,家里人不同意,所以许星洲就把他丢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舍弃的想法在脑子里像藤蔓一样枝丫疯长,野宇控制不住,只能抱紧手里的玫瑰。

红玫瑰是他昨天下午买的,他去花店挑了好久,才选出一朵最大,最亮,最红的玫瑰,甚至连店员都夸他眼光好,一眼就选出了最好的一朵,收到花的人肯定很开心。

他笑着说了谢谢,心里却甜丝丝,想象着许星洲收到玫瑰时的高兴表情。

可是许星洲没回来,一晚上都没回来。

他一开始是生气的,五点的时候他想,许星洲要是不在五点半回来的话他就冲他发脾气,然后再也不理他了。

七点的时候他想,许星洲要是12点不回来的话他就发脾气了。

十二点的时候他想,许星洲要是明天早上回来给他买早餐,他就不生气了。

可是,直到现在上午十点了许星洲也没回来,一直都没回来……

滚烫的热水放在桌子上会凉,同样,一个人热情了太久也会冷却。

但他没有。他想,他会对许星洲永远热情,他只是怕……怕许星洲再也不回来了,也怕许星洲会彻底不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许星洲只是给了他随手的一句话,他却还是会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没见过光,他只见过许星洲,于是许星洲就成了他的光。

……

两天的昏迷让许星洲头昏脑涨,他费力睁开眼,又是白到让人头疼的医院天花板,他喘了口气,张开干涸的唇,艰难发表自己的困难请求,“……水……”

季清颜本来在沙发上打瞌睡,听到声音一下子就醒了。她这两天一直都没怎么休息,稍微有点声音就能被惊醒。

“星仔,你要什么?”她附耳贴到许星洲唇边,听他说话。

“……水……”

闻言季清颜慌不迭的倒了杯温水,将床摇到合适位置喂他喝。

许星洲真的是渴坏了,一连喝了一大杯,嗓子里哑的生疼,像有把尖刀,一说话就刺的生疼。

下身的疼痛也渐渐清晰,他不由得想起和段承旭的告别,随即又苦笑一下。那怎么能称得上一场告别,完全是段承旭单方面的一场性虐,只为了打碎他……

“……我睡了……几天?”嗓子是真的疼,额头也是热热的,身上不断发出热汗,黏腻的他只想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天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季清颜眼底一片乌青,人也憔悴很多,明显能看出最近两天为了照顾他没休息好。

许星洲心里过意不去,哑着嗓子说,“清颜,谢谢你。”

“咱俩什么关系,不用和我说谢,还显得生分。”她阔气一摆手,又像想起什么继续说:“你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去,你睡了那么久,肯定饿坏了。”

被她这么一说许星洲确实有点饿,但现在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清颜,饭先等等,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他很少用“求”这个字,一但用了,就说明他是真的要办成这个事。

“你说。”

“帮我去景城酒店接个人,一个十岁的男孩,叫野宇。”

“行。”她立马答应,又不禁疑惑,“野宇是你什么人啊?”

“……我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清颜是在门口接到野宇的,彼时这个小朋友正抱着束玫瑰花站在门口张望,像是在焦急等谁。

她把人带到许星洲病房,这间VIP病房是季清颜特意挪的,环境好,人也少,安静不说,消毒水味也相对少一些。

野宇本来没什么表情,但在看到许星洲的一瞬间就兴奋了起来,跑过去想叫哥哥,却被对方捂住了嘴,示意别说话。

他乖乖的眨了眨眼睛,意思明白,然后老实站在旁边。

“到底怎么回事?身体、感情、还有这个孩子,到底都怎么回事?”她扫了坐在沙发另一端看报纸的孙泊昀,扭头问许星洲。

许星洲知道躲不过,索性就彻底摊牌,“身体是前两个月查出来的,治不好,我也不打算治了。感情就是‘东只’是段承旭的公司,夺走许氏害死我爸妈的凶手也是他,我爸妈间接害死了他爸妈,而我只是他复仇路上一颗棋子而已,至于野宇,他是我儿子,也是我要拜托你的事。”

“你说什么?‘东只’是段承旭的,那还等什么,报警抓他,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收拾他,走……”闻言季清颜怒不可遏,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说完就要走,还朝一脸茫然的孙泊昀扬了扬下巴。

“清颜,回来。”

季清颜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愣神看他,许星洲气若游丝道:“这件事不怪他,也不怪任何人,是我的错,这是该我赎的罪,我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

如果说二十八岁以前许星洲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爱而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这一刻,他清晰的明白了,他是为了赎罪。

赎爸妈的罪,赎段承旭的罪,以及自己的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季清颜小声的抽噎声在鸣不平,“……许星洲你个笨蛋,上一代的仇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啊!从小你就这样,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是好事你往自己身上安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这破事出来的时候你才多大啊!他凭什么把一切都归咎到你身上!你有什么错!”

许星洲没回答。

他错。

错在动了心,爱上不该爱的人。

“别说了,我想静静。”说完他疲惫的阖上眼。

季清颜还欲说什么,孙泊昀一把将她拉出病房,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许星洲苍白无力的脸,动了动唇,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些话,不说也好,反正当事人都明白。

整个病房静悄悄的,到处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前兆,似乎谁先说一个字,谁就能被死神带入深渊。

“……哥”

“……我没事”许星洲朝他笑笑,但虚弱的表情显然没有说服力。

“好吧,我很不好。”他干脆如实告知病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野宇没说话,只是凝着眸看他,像一滩黑沉死水,顷刻间就能把人吸附进去。

许星洲朝他招招手,认真向他道歉,“抱歉啊野宇,哥哥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不大的手轻触上他苍白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确定什么,最后转化成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会死?”

不同于他的冷静,许星洲有点惊讶,很难想象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竟然那么轻易平静的就问出了生死,不过他更多的是高兴,高兴野宇懂了生死,也高兴他的聪明,这样他死后,能放心上不少。

“……可能两个月吧。”其实许星洲不确定,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又比谁都清楚,两个月大概就是他最后的时间。

许星洲挺佩服自己的,竟然和一个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孩子这么平静的讨论他的死亡,仿佛要死的不是他一样。

野宇低下头,很久没有开口,再抬眼时眼睛肉眼可见的红了,他带着鼻音说,“……就不能……等等我吗?”

“我很快就会长大了,你能等等我吗?”

“我可以照顾你,也会乖乖的,你可以先不要死吗?可以吗?”

许星洲心里有根针,不断刺激他的心脏,让他心脏绞痛,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他无法答复野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哥哥只是一个凡人,违抗不了天命的。乖孩子,认命吧!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哥哥一辈子都过得这么不好,没准死了才是最好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不想你死……”

我不想你死。

我想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我更想和你好好的……

“野宇”许星洲叫他,声音很轻,“你还小,不懂这些,哥哥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死了不但是解脱,还是赎罪,没什么不好的。”

他来世上一遭就够了,更何况他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

“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吗?”小孩子眼角有泪划过,白嫩小脸看着格外可怜,再加上一点小奶音,很难让人不动容。

许星洲替他抹去了那滴晶莹泪珠,捏了捏他的小脸,“哥哥不会不要你,我答应过你的,给你一个家。你会有个家,只是那个家里可能没有我。”

他想说什么又被打断,“野宇,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哥哥了,知道吗?你现在只能叫我爸爸,不然等我死了就真的不会有人要你了。”

“听话,别让哥哥担心,如果不把你安顿好,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的,你想看哥哥死不瞑目吗?”

他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答应我好不好?”

“……好。”

“我是谁?”

“……爸爸”

许星洲彻底放下心,野宇很聪明,也很听话,但他还是要这样做。

没人会养一个路边捡来的小朋友,季清颜当然也不例外。即使野宇被他养了几天,对季清颜来说也照样是一个陌生人,不可能会全心全意的付出,而且以后她和孙泊昀两人再有了孩子,就一定会不可避免的忽视野宇,那样的话,野宇的生活状况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他必须要提前为野宇做好一切打算。

成为他的儿子,最后的命脉,这一点足够让季清颜和孙泊昀对野宇愧疚心软,以他对季清颜的了解,在他死后,她绝对会把野宇当成自己的血脉,尽心尽力培养,孙泊昀也会因为对自己和孙复的愧疚加倍对野宇好,如此一来,野宇就会拥有一个家了,也会有一个美好光明的人生。

他真坏,到死了还在算计别人。许星洲在心里唾骂自己。

可是没办法,只有这样,野宇才能一辈子无忧无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被随时抛弃。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别再添乱了……”孙泊昀将季清颜拉到楼梯间,扯松领带有些暴躁的说。

季清颜狠狠推开他,觉得气愤不满,“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我找事了。”

男人叹了口气,凑过来搂着她腰,语气妥协,“清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太冲动了。”

太冲动了,就跟汽油一样,只要有一点小火苗就能着。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星仔要死了,他要死了,我许叔、夏姨包括星仔都是他害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段承旭刚吞并孙氏一半以上的资金,正是顶峰时期,你现在跟他硬碰硬就是找死,孙氏已经搭进去了,你难道还想把中清也送给他?”

季清颜没说话,显然也想了一下,但脸色依旧不好。

孙泊昀见她慢慢回归理智,继续劝道:“段承旭人狠你也知道,但他狠归狠,不留一点痕迹才是最可怕的,就许星洲这件事,他布这个局整整布了十年,哪怕现在我们都知道又有什么用。没用,他一没犯法二没杀人,就算把真相全都披露出去最多也就受点道德舆论压力,他照样平安无事。”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他分析的确实不错,季清颜也懂,但还是不甘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你要对付他也要往长远打算吧,只顾眼前利益是商人的大忌,况且,我觉得你有必要问一下许星洲的意见,就算要报仇,他绝对是扳倒段承旭的重要石子。”孙泊昀认真的看向她,一步步引导,试图指引着他的公主落入陷阱。

季清颜笑了,在他未曾察觉的那刻突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漂亮的脸上露出狰狞,冷冷道:“孙泊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想为你们孙家报仇我不反对,但你还想带上我和许星洲就不行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点心思,但我告诉你,我活这么大,不是你觉得我傻我就是个傻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说的就是孙泊昀了,不过他没发火,也没有一丝尴尬,反而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清颜,你和中清我都要。”

季清颜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孙泊昀不是个好人她一直都清楚,可季父季母不清楚,所以两人很早就被定了娃娃亲,寓意亲上加亲。

两人虽说是联姻对象,但却更像朋友,棋逢对手的朋友。她走不到孙泊昀心里,正如孙泊昀也走不到她心里一样。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商业联姻本来就不可取,但孙氏现在元气大伤,孙泊昀又打算靠中清来试图让孙氏重新注资,因此她现在想解除婚约根本不可能,如果执意要解除,舆论报纸肯定说她见风使舵,大难临头各自飞,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因此哪怕到现在两人还对外声称联姻关系。

季清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愤恨的踢了踢栏杆,脑子里的事堆的她想毁灭。

……

许星洲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的时候已静下午了,野宇就在旁边看着他,见他醒了又去倒水。

他不知道野宇守了他多久,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正想着小孩子就把水递过来了。

水是温的,他喝了几口,野宇又搬了个小型折叠桌,放在床上给他摆餐盒,忙忙碌碌的身影像是个小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菜比较清淡,期间两人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季清颜进来的时候野宇正在收拾餐盒,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我出去倒垃圾就乖乖出门了,将空间彻底留给两人。

“来了,过来坐。”许星洲刚吃完饭,脸上有了点血色,看起来很精神。

“怎么样?还好吗?”

“怎么你也这样问?”他不满的抱怨一声,“我好多了,不信还能下床给你跳一段。”

“你无不无聊啊,二十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这叫不服老,有颗年轻躁动的心。”

“是,你说的都对。星仔,我们去国外吧。”

许星洲一愣,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问,“去国外干嘛?你要和我私奔啊?”

“也行啊!反正我一直都想跟你走一次试试。”季清颜红着眼眶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颜,你知道我这人性子的,决定了的事死都不会改,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就想慢慢等死,赎我的罪。”

“我知道你的想法,先不说我想不想治,就算我去了国外也不一定治的好。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比谁都清楚,如果要是放在前一段时间,我会毫不犹豫地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活下去的念头了。”

“我太累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死亡就是我最好的结局,两个月已经足够了,别再为我费心了,我不值得……”

她像是听不下去了,嚯的一声站起来鸣不平,“星仔你又何必呢?这些事情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干嘛这么作践自己。”

许星洲望着窗外的好阳光笑笑,很久才开口,自我厌弃地说道:“可能真的如段承旭所说,我贱透了吧!”

这些年里段承旭有一句没说错,他贱,他贱极了。

能不贱吗?

事到如今后悔又能怎样,一切都回不来了,还不如让他以死谢罪。

他现在就是个逃兵,只顾着逃避,什么都不敢面对,只一心等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清颜没再劝他,事实上劝了也没什么用,许星洲倔的跟头驴差不多,要想让他回头比登天还难。

野宇回来时季清颜已经走了。她现在早已不是一个需要他收拾烂摊子的孩子了,她有公司有家人,许星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嘱托她帮忙照顾野宇后,其他的事就想一个人办。

时间又过了一周,许星洲脸色越来越不好,野宇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季清颜打算找个护工,但野宇拒绝了,说自己也能干。

季清颜原本不同意,但许星洲同意了。

他知道野宇现在离不开他,正常现象,VIP病房大,床睡两个人不是问题,他就和野宇暂时住在一起,每天的生活就是看看书吃吃饭遛遛弯,闲着没事干就和野宇聊天,好不惬意,许星洲挺知足的。

野宇最近变了很多,许星洲不和他说话他就能坐在旁边看自己一整天。

晚上睡觉也是,必须搂着他才能睡着,许星洲要是半夜上厕所了他就会神经质的打开灯然后坐在床上安静等着,直到他回来才会搂着他继续睡。

许星洲知道他的心思和担忧,但从来不说。

野宇很害怕,他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每次睡觉时醒来前都先将头埋在他心口处,听他心脏的跳动声,直到确定他还活着才会平静松懈下来,甚至有次许星洲没醒过来,他直接边哭着按铃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把整个医院都吓了一跳。

但他知道又能怎样,一个孩子,怎么都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午后阳光正盛,野宇建议出门走走,许星洲欣然同意。

他先带野宇去集市买了很多金元宝纸和纸钱,又带他去了一趟游乐园,给他买了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最后,他带野宇回了医院。

冬天的京城有些冷,他常常手脚冰凉,每晚都会洗个热水澡,好好泡一泡,野宇倒是也挺喜欢的,总爱和他黏在一起。

今晚吃完饭许星洲将下午买的元宝纸拿出来,准备开始叠元宝。

这是他小时候无聊学的,以为是纸船,后来才知道这是给死人烧的金元宝,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亲自给爸妈叠元宝。

野宇在床上等了好久也不见他过来休息,纳闷的凑过去,他先附耳听了下许星洲的心跳,然后才趴在他腿间好奇地问,“哥,你在干嘛?”

“叠元宝。”许星洲说着又叠好了一个。

野宇好奇不已,捏着那个叠的工整漂亮的元宝笑着说,“我可以学吗?”

许星洲笑笑,递给他一张纸耐心教他,说,“好好学,没准儿过几天就给我用上了。记得叠好看点,我不喜欢太丑的。”

像是触犯到逆鳞,野宇不再笑了,又沉着脸不吭声,唰的一下就丢掉了那张金光灿灿的元宝纸,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明显是不开心了。

许星洲知道他这是在生气,所以将手里的纸张放下,扯开被子哄他,“你怎么回事啊?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野宇没说话,只是在他脸颊前重重亲了一下,像是发泄不满,又像是惩罚,最后又乖乖坐在沙发前继续叠元宝,很认真的叠。

房间里灯光璀璨,许星洲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明明不想学但还是尽力想做到最好的表情,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对不起野宇。

即使野宇什么都不说,许星洲也知道,他在随时随地的担心自己,担心自己有天突然死去。

晚上临睡前,野宇仰着白皙的小脸审视的问他段承旭是谁。

段承旭吗?

“我……先生。”

这是许星洲第一次称呼段承旭为先生,因为他找不到其他身份来形容自己和段承旭之间的关系,故此用了一个还算不过线的名称。

“他也是男的吗?”

“是。”

“男的和男的可以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

“所以……你喜欢男生吗?”

这个问题许星洲也思考过,他虽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性取向,但他清楚一点,他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他喜欢的从来都只是段承旭。

段承旭是男生,他喜欢的无非就是一个男生,段承旭是女生,他喜欢的无非就是一个女生,他喜欢的是段承旭这个人,无关他的性别。

所以许星洲说,“不是,我只是喜欢他。”

野宇突然就不说话了,他伸出有些修长的小手学着他曾经的样子,轻轻捏了捏许星洲的脸,然后帮他阖上眼,说,“晚安。”

许星洲知道他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但他已无法再去拼复还原。

这一夜,寂静无声,但却比每一夜都聒噪。

第二天床头放了束满天星。

星星点点的满天星被包裹在彩色糖纸里,用花纸束成一大朵,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梦幻的光泽,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清新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觉醒来就能收到束漂亮的花,许星洲自然是高兴的,他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留念,然后郑重的放入收藏相册里。

虽然他喜欢热烈鲜红的玫瑰,但一束五颜六色的满天星也足以让他开心很久。

今天的任务比较重,许星洲要去祭拜爸妈和孙复,孙泊昀和季清颜这段时间都比较忙,所以病情加重的事他选择了瞒下来。

他已经麻烦了两人太多,现在就为他们做最后一点小事吧。

孙复所在的墓园有些远,没走几步许星洲就气喘吁吁,迈不动步子了,他一边默默感叹自己大限将至一边咬牙撑着往前走。

到了孙复墓碑前时,许星洲脸色已经发白了,跟个活死人差不多。

因为病情严重的缘故,他这一个月消瘦了很多,后背的蝴蝶骨也越发凸出,整个人都看起来弱不禁风,野宇真怕这冬天的冷风会一下子把他吹跑。

冬天的墓园寒冷又萧条,但今天日子不错,有太阳。

他坐下来开始烧元宝和纸钱,边烧边说,“孙哥,我是星洲,我来看你了……”

“……最近过得好吗?我挺好的,你在下面别担心,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多纸钱和元宝,肯定够你在下边花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哥你可真不仗义,说好你出来我请你吃饭的,你怎么能不守信用,算了,我原谅你了。等过几天我下去找你,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咱们说好了,另外我过来也是想和你道个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肯定不会是这个下场,是我对不住你,等我到了下边给你当牛做马赔不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他红着眼眶絮絮叨叨了很多,野宇就在旁边陪他,听他道歉解释。

许星洲最后看了孙复墓碑上的灰白照片笑了笑,他其实挺感谢孙复的。孙复让他知道了,原来他在追逐段承旭的道路上,也曾照亮过别人。

两人出了墓园就往医院走,期间许星洲看到一个卖红薯的小摊,忍不住停下。

冬天是个好季节,虽然有点冷,但能和爱人在被窝里拥抱取暖,能在萧索清冷的街道旁买热腾腾的烤红薯,号能和朋友来杯适口的珍珠奶茶,谁又能说不好呢?

他下车买了三个烤红薯。

许星洲已经很少吃烤红薯了,以前都是段承旭给他买,段承旭不买了后他也懒得去买,于是这么多年,他几乎没吃过烤红薯。

他将最大的那个塞给野宇,又给了出租车司机一个,三个人窝在出租车里吃了一次烤红薯。

在这个深夜,热腾腾的薯香混合着冬日暖阳特有的寒冷,一起融入这个弥漫了食物香味的小空间里,然后带来无尽温馨和柔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软糯香甜的红薯滑入口中,许星洲头一次想,跨过这个寒冬,他有可能会迎来新生。

隔天许星洲回了趟景城,这次去看爸妈,他带了很多东西,不同的是,这次他没让野宇陪着,而是一个人来。

每年清明节是家人扫墓的时候,可他一缺就缺了六年,他想趁着临死前为爸妈扫一次墓,尽一次孝。

许星洲扫的很干净,又将旁边的杂草锄了下,这些干完后他早就累的直不起腰了,然而却痛并快乐着。

他活半辈子了,欠了太多人了。

许星洲从背包里掏出瓶茅台酒,拿出碗倒了三杯,举起酒碗说,“爸,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您喝过一次酒呢,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几杯,就不让我妈喝了,她酒量不好,她要是喝多了就没人照顾您了……”

说完他一饮而尽,烈酒过喉,整张脸都染上了层绯红,他继续倒酒,“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和妈照顾我,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活,是儿子不好,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这杯酒我自罚。”

“第三杯酒,我什么都不求了,要是有可能,下辈子我还想当您和妈的儿子,这回我肯定不犯浑了,我老老实实当你们的好儿子,给你们养老送终。”

三杯酒下肚,许星洲红光满面,他将叠好的纸钱元宝一一烧尽。

灼热的火光映得他脸颊热热的,许星洲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进火花里,他控制不住的抱头痛哭,无尽的愧疚悔恨犹如浪潮齐齐袭来,打的他连翻身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

对不起,没让你们颐养天年。

对不起,让你们丢人了。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对不起,没有好好活下去。

对不起……

临近年关,两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许星洲已经彻底油尽灯枯,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几次野宇叫他都叫不醒。

即使极力隐瞒,季清颜和孙泊昀还是发现了他的病情,两人都轮班守着他,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收走了病房里所有的电子设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虽然疑惑却并未做他想,事实上,他现在的脑子也容不得他去思考了。

他的记忆开始出现下降趋势,很多东西都要想好久才能想起来,唯一不需要想一下的就只有段承旭这个人了。

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许星洲就开始写日记,一天写那么一点,不知不觉也写了小半本。

可能是人死前都爱回光返照,他最近老是爱想起段承旭,怎么都忘不掉。

“你为什么不多笑笑?”

“什么?”

“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冷淡惯了,不爱笑。”

“……那就因为我笑笑好不好?”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他还不懂,现在知道了。他不是冷淡不爱笑,而是对着仇人的儿子笑不出来。

“段承旭,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一趟家?我想我爸妈了……”

“过段时间。”

“……段承旭!”

“又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添麻烦了,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段承旭,你回来了!”

“分手吧。我不要你了……”

“段承旭,你变了,你以后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后悔自己这么欺负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

“为什么?”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掉过一滴眼泪了。”

“好吧,那我好好活着,不让你有掉眼泪的机会。”

“许星洲,你笨死了……”

“许星洲,跟我走吧。”

“许星洲,你看看自己有多贱。”

“许星洲,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段承旭,我要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是年二十九,旧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许星洲就二十九岁了。

季清颜准备在三十这天给他过个生日,就算要走,她也想让许星洲有一个新的开始,起码要享年二十九岁,以此来摆脱留有段承旭的曾经,重获新生。

许星洲欣然同意了她的建议,于是几人准备布置地点,商量计划。

他翻开日记,写下二十九岁的生日愿望。

“希望段承旭平安喜乐,一生无忧,儿孙满堂,长命百岁,事业有成,飞黄腾达。”

和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一样,都是段承旭。

前两天清颜问他还爱不爱段承旭,他撒了谎,其实他还是很爱段承旭的,很爱很爱……

许星洲一直都很爱段承旭。

只是他也有原则。

我爱你,但原则更重要。

野宇推门进来,许星洲合上日记,有气无力的朝他招手,气若游丝的望向他,安排自己的遗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死后自愿将器官捐献出去,另外,我想要火化,火化后不必埋葬到墓园,也不必将我的骨灰投于湖海密林,我配不上那么好的地方,也不要把我葬在我爸妈旁边,我没脸见他们,你就把我撒在臭水沟里吧,或者丢进下水道,流入最肮脏污秽的黑水里。”

“野宇,答应我,好吗?”

“我不要……”这是野宇第一次拒绝他。红着眼眶,颤抖着双手拒绝了他。

许星洲头一次态度如此强硬,完全没一点可转圜之地,“听话,我这样的人,注定不得善终。你把我丢进那样的地方,也算是完成了我的遗愿。”

“我不要……”野宇还是哭着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算哥哥求你了行吗?你答应哥这一回好不好?”许星洲知道自己哑声哀求的样子实在太卑微,可他实在没脸葬个好地方。

“……哥,我真的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许星洲叹了口气,惨白的脸色毫无血气,几乎要与病床融为一体,他费力抬起手,抹去野宇泛红眼尾的那滴泪,滚烫的眼泪划至手心,无端带着灼热。

“哭什么呢?别哭了,我想睡一会儿,先出去吧,哥等着你们的惊喜。”

野宇看他确实很累,擦干眼泪,帮他掖好被角,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护工进来了,许星洲睁开眼,笑着和她问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护工很高兴,人热情说话也熟络,拉着许星洲跟他聊天,从邻居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国家大事,最后回归了最新商业娱乐。

“咱们市里今天有人结婚,阵仗可大了,还弄现场直播呢。”

许星洲听着她夸张的渲染被勾起了兴趣,笑着附和,“谁啊?这么有钱!”

那护工见有人愿意听,说的更来劲了,“好像是个老总,真是有钱,婚礼还没开始就有好多报社报道,叫什么来着,段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叫段承旭。”

“……段承旭?”

“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媳妇儿长得也好看,听说还有个儿子五岁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到现在才结婚,不过有钱人的世界咱也不懂。”

护工还在继续说,许星洲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大脑迟钝的像是卡壳的老旧唱片,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麻木的重复着最新得到的晴天霹雳。

“……结婚了?”

“……段承旭结婚了?”

“他……结婚了?”

和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和谁结婚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心痛了,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痛彻心扉,整个人都像被人控制着,犹如提线木偶,楞楞的机械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护工就算反应再慢也看出不对劲了,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手机,给我手机……”

手机,电脑,快给我……

我不信……

他疯狂的摇头,一把抢过护工手里的手机,打开搜索框,颤抖着手输入了“段承旭”三个字。

网页加载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许星洲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里默默希冀着,脖颈间像是悬着把刀,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让他喉咙喷血,彻底死亡。

一秒……

两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秒……

终于加载出来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季清颜收走了病房里的所有电子设备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许星洲整个人犹如身在冰窖,浑身发寒,冷汗直直往下掉,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手机里的段承旭西装革履,满面春风,而他身旁的搂着的竟然是陈静文,画面里穿着白婚纱的陈静文笑容满面,温婉动人,幸福感不言而喻。

底下的评论全是祝福的溢美之词。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言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许星洲越往下翻心就越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神经质的不断一页页往下翻,但因为颤抖,手根本不听使唤,有好几次都点不开网页。

他浏览了很多,甚至还看了一下两人特意拍的结婚预告篇,不同于所有人的是,他是哭着看完的。

还在下面留了一条留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新婚快乐。】

段承旭,新婚快乐,虽然我见不到了,但还是祝你新婚快乐。

许星洲将手机还给护工,然后抹掉眼泪,若无其事的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

护工不放心,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他狠厉的眼神时被吓得噤了声,抓起手机就跑了,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太吓人了,好像地狱里爬出来讨债的恶鬼。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许星洲神情恍惚般下了床,打开窗户伸出手。

窗户被忽然打开,兜头呼啸的冷风齐齐涌进温室,许星洲穿的单薄,不可避免的轻轻哆嗦了一下,随即又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继续往前走,接住那飘向屋里的洁白雪花。

“段承旭。”

“嗯?”

“下雪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你说我们这样走一路,算不算共度白首了?”

“不知道。”

“不解风情,哪个女生摊上你真是倒霉。”

“或许吧。”

“你还真敢想,男的女的都不行,你这辈子都只能归我许星洲所有,我们要白头到老一辈子。”

“好。”

骗子,大骗子。

说好和我一起白头到老的,你骗我,你和别人结婚了,你和别人结婚了……

段承旭,你个王八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一辈子不得善终,可我又无比希望你能儿孙满堂,福泽延绵到一辈子平平安安。

……段承旭,你一定要幸福。

哪怕这幸福没有我的份,你也要幸福。

唇被冻得发白,脸也发紫,许星洲就那么麻木的站着,任由手里飘落的雪花消融成水珠,顺着皓白手腕落下,留有几条水痕。

他想,段承旭,你欠了我一个余生,要是有来生,记得陪我看场雪,等到雪落满头,也算我们此生共白头了。

不知站了多久,许星洲才想起回屋,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进去,用冻僵通红的手写了一封遗书。

【“清颜,野宇,泊昀:

你们好!

我可能等不到明天的新年了,首先在这里和你们说一句抱歉,对不起,让你们的辛苦白费了,真的对不起。

我死后愿将身体器官捐献出去,希望你们能遵循我的遗愿。另外,等我死后我希望你们能立刻把我的眼角膜捐献出去,我还有很多东西没看过,想再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化问题我和野宇说过,记得把我的尸身火化,然后将骨灰撒在臭水沟里,我要他段承旭祭拜我时都恶心不断,或许,他都不会来看我……

别为我不值得,我拥有过这世间最好的情爱,也吃过这世间最大的苦痛,我这一生早已知足,我会怀揣着希望走过一切深渊,踏过万水山河,静等来生。亲爱的你,如果可以,请不要记得我。

我没什么遗憾的了,如果可以,请你们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野宇,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牵挂,拜托了。

许星洲绝笔】

窗外的雪还在下个不停,漫天的雪越下越大,顷刻之间就覆盖了整个京城,银装素裹的雪层层落在道路瓦房上,白茫茫一大片,像是在送别谁。

……

“哥,外面下雪了!”野宇兴奋的推开病房门,冲向躺在床上的人惊喜道。

许星洲躺在床上阖着眼没答他。

“哥,别睡了。起来,外面下雪了,新年要来了。”

还是无人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静到可怕,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野宇颤着手碰了碰他的手腕,没有温度。

没有一点热度。

冷冰冰的。

一点温度都没有。

“……哥,你手好凉啊!是不是很冷,我给……给你暖暖,暖……暖热了就起来陪我看雪好不好?”他说的语无伦次,笨拙的小手颤巍巍的将许星洲早已冰凉的手搂紧,试图将温度传递给他。

可是没有用。

躺在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静静地阖着眼,毫无血色,像是……死了。

野宇觉得嗓子发炎了,他像每天早晨一样,将头轻轻埋在许星洲心口的位置倾听着。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加速声了。

躺在床上的许星洲没有心跳了,甚至连微弱的跳动都没有了,就那么沉睡着,像一个睡美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哥,你起来好不好?”

“哥,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啊!!!”

“哥,你醒醒好不好?醒过来啊!!!”

“许星洲,你起来啊!!!你答应陪我过年的,我们说好的,你不能骗我!!!”

被叫的人毫无反应,仍旧温雅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头放着的满天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枯萎了,就那么静静呆在床角,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野宇没再说话了,他眼睛扫向一角,那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潦草极了,但能看出写字人的用心和艰难。

上面写着:

段承旭,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是再也不见了。

段承旭,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儿女齐全,福泽延绵,一生无忧。

野宇看着那四行字哭的泣不成声,他紧紧抱着早已冰凉的尸体,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这人间还好,有风华正茂,有盛日骄阳,只是他再也看不到罢了。

清风朗月尘不变,人间再无许星洲。

窗外的大雪像是要下到天昏地暗,冷风透过窗口不断潲进来冰冷的飞雪,侵蚀着温室里最后一点温度,直到渐变成无法忍受的寒。

迟暮终将荣枯岁月,日出终将东升寒阳,他们也终将此生不见,留有遗憾。

后来的后来,无论哪场大雪,都再也唤不醒这个人了。

——全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叫野宇。

许野宇,一个骗子。

第一次见到许星洲是在一个深秋的下午,这天我正准备收摊回家,但这个男人却让我忍不住驻足。

他长得好看,虽然看着苍白狼狈,但并不影响他的颜值,反而还给他增添几丝我见犹怜。

我悄悄走过去打量他,心里大抵有了几分猜测,一个穷人,背井离乡又不敢回家的穷人。我打算离开,因为这种一看就不是我的菜,捞不着油水不说,还要扯一大堆谎来骗,麻烦死了。

虽然我是个骗子,但我是个聪明又怕麻烦的骗子,因此我不想骗他。

可他的钱夹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个名贵的钱夹,目测价值几千块,我忍不住动心了。我想,就算套不着钱,顺个皮夹也是好的,所以我走到他面前,问他在干嘛。

他缓缓抬眼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在这刻停住了,只是愣愣看着他,看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看我。

这男的真他妈好看死了。我在心里感叹,也有了点猜想。估计不是本地人,不然就凭我这么多年坑蒙拐骗,浪迹江湖的阅历,怎么可能从来没见过他。

我假装关心他,以消减他对我的防备之心,令我意外的是,他对我并不设防,反而还考虑我的自尊心。

不知怎的我突然来了坏心,故意将破碗递到他面前,问他给不给钱,他却将皮夹里所有的现钱都掏给了我,没有丝毫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用迟疑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不禁怀疑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是个傻子,不然怎么掏钱掏的这么痛快,难道不担心我是个骗子吗?

许星洲确实傻,简直就是一个天生该吃亏的傻子,我想,不骗白不骗,万一以后他会不让我再过这种乞讨的生活呢?

因为这一点,我彻底撒了谎,他信了,也带我走了。

我是孤儿没错,但有一点我没告诉他,我没有天天打骂我的酗酒继父,反而有个叔叔,值得一提的是,他早就被我送进了监狱。

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懂事听话乖巧可爱,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我表面的伪装,我憎恶这个世界,也憎恶所有洁白的人类。

他们就像一面镜子,轻而易举的就能照见我所有的肮脏丑态。

我被欺压,被嫌弃,被咒骂,被殴打,被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羞辱践踏,然后学会了伪装。

我压抑自己的破坏天性,用语言欺骗人类,然后暗自笑他们愚蠢无知,以达到自我满足,感叹自己活的如此虚伪高尚。

可许星洲为什么和所有人不一样呢?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会细心的给我擦手,为我夹菜,给我剥茶叶蛋,更会在我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坚定不移的说相信我,还会给我洗澡,任由我搂着他睡觉,不管我多么烦人都会默默忍受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明明是陌生人,就算有感情也不过是露水情缘,他却像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一样,将所有温柔体贴都给予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服装店那个女前台说的没错,我是骗子。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他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坏孩子,害怕他知道我利用他来摆脱现在的困状,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信,他还低头小声告诉我——他只信我。

走过那个胖女人身边的时候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想要许星洲抛弃我,那她就该死。

晚上我紧搂着他睡觉。

我喜欢他的怀抱,许星洲很温暖,很贴心,也更让我安心。

但我知道一点,他心里有一个人,一个我这辈子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同等重要的人。

因此我无比怨恨那个藏在他心里的人。

我只有许星洲,同样,许星洲也只能有我,这样,才不会毁掉我心里最后一点平衡。

季清颜来接我那天,我才知道许星洲生病了。

原来我对他的了解这么少,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我还不适合送他玫瑰,所以临上车前,我将那束玫瑰花丢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汽车慢慢走远,那朵玫瑰在肮脏的垃圾桶里即将腐败,格外突出显眼。我没回头,因为我以后会给他买更多更漂亮的红玫瑰,比这朵更大,更红,更显眼。

病房里他们在争吵,我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名字——段承旭。

这个就是许星洲喜欢的人的名字吗?真难听,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在心里唾骂他,将所能表述的肮脏词句都用来形容他。我憎恨他,同时,我也艳羡他,因为他见过许星洲最好的时候,还彻底拥有了。

我像个躲在阴暗里的老鼠,偷偷望向许星洲,又唾弃自己和他的爱人。

他们都不配看许星洲,都不配。

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许星洲告诉我,我不可以再叫他哥哥了,而是要换成爸爸,他说,只有这样,那个季清颜姐姐才会要我,抚养我,不然等他死了,我就照样没人要了。

我不想叫他爸爸,哥哥已经让我失去了很多能和他在一起的条件了,如果叫爸爸的话,我们就彻底不能在一起了。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养我,我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只想让他抚养我。

但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他说如果不把我安顿好的话,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我不想他有一天死了还因为我不得安生,所以我屈服了。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许星洲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甚至有好几次我叫他他都听不到,虽然他每次都会过几秒才睁开眼睛看我,和我说话,但我还是怕,怕他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喜欢他,还没有告白,他不可以现在就死,我不同意。

我开始信佛,天天吃斋念佛,甚至还偷偷摸摸跑去山上拜了好几次,求佛把我的寿命给他,好让他多活一点,可是没用,什么都没用。

许星洲死了,彻底死了,死在了除夕前夜。

我们约好的,明天给他过生日,二十九岁的生日。可他就是不听话,死在了二十八岁,他最苦的一年,连个新开始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

火化那天很多人都哭了,季清颜,孙泊昀,医生,护士,护工都哭了,可我没哭。

我知道他没死,他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了。他以前那么疼我,这次换我惯着他一回,只是他要常回来看我……

后事安排我遵照他的意愿,将可用器官全部捐赠,然后火化,不同的是,我没把他的骨灰扔进脏水沟里,倒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合适。

他干净明朗,不适合黑暗肮脏。

我知道他在遗书里撒了谎,因为他知道段承旭不会祭奠他,他只是觉得自己该有这个下场,所以才让我们把他的骨灰撒进臭水沟里。

还有眼角膜,我知道他清楚段承旭结婚了,以最快的速度捐出去是因为他想再看看段承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生见过很多次段承旭,少年的样子,西装革履的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却从来没看过他结婚的样子,他想看一次。

临死之前还在想着见段承旭,我不知道是要夸他执着还是骂他傻。

我把他的骨灰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一辈子都被人束缚,我想让他下辈子能拥有自由快乐,一生圆满。

前几天我在咖啡馆遇到了段承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人的他,许星洲会喜欢他无可厚非。他高鼻薄唇,眼睛深邃的如一滩黑沉沉的水,高大的身材衬得整个人肩宽腿长,远远看去就跟杂志上的模特似的,好看养眼。

可我觉得他真丑,丑死了。

我问他认不认识许星洲。

他看了我半天,才勾唇一笑,说不认识。

我藏在桌子下的拳头握的死紧,强忍着怒火说,“不认识最好,反正他早死了。”

他顿了顿,许久才说话,“……许星洲吗?一个路人,不值一提。”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离开,然后买了束白玫瑰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记得吗?上次我送的是满天星。

“……许星洲,你在地下还好吗?有没有和爸爸妈妈团聚。”

“季清颜和孙泊昀结婚了,他们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还收养了我。我现在在上学,有了新朋友,也很少骗人了,因为好多人都没你傻,不会义无反顾的相信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天天来看你了,你会不会怪我不常和你说话……”

“我想不会的,你从来就不爱为自己考虑,怎么会为此生气。许星洲,我好像有点想你了,不多不少,刚好够哭一宿的……”

絮絮叨叨的话在黑白墓碑前不断回荡,这里山明水秀,无半点人事嘈杂,也埋葬着他的许星洲。

远处的天弥漫成橘红色,野宇空着两双手回望了那碑一眼,彼时那碑竟多了层橘光,看起来不在冰冷,反而有些温暖。

他突然想起那个雪天的吻,许星洲冰凉惨白的唇,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亲吻了他的爱人。

画面叠重相映,野宇忽地就笑了,夕阳吻别了他的神明,撒下星光温暖山林,从此世间就剩他一人。

下辈子春色和煦之时,我会送朵玫瑰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次见到许星洲是在六年前,彼时正是个盛夏,他温柔的跟在段承旭身后,笑着跟酒桌上的客户热情打招呼。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是放在橱窗里的钻石,漂亮极了,也梦幻极了,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他一来,酒桌上的老板们眼睛就跟狼一样发亮了,全都盯着他,推搡着要他敬酒,熟络的和他聊天说话,眼神个个都猥琐至极。

我看着他推杯换盏,即使不情愿还是上赶着讨好的神色有点同病相怜,我们都是段承旭的公关,帮他签单子的公关……

许星洲话说的漂亮人也识趣,一边发表意见一边倾听别人气哄哄的吹牛,时不时还调笑着活跃气氛,来一场溜须拍马。

但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许星洲太优雅干净了,在那群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老板间,尤其的高贵出尘,清隽养眼。

有许星洲在,这次的合同签的很顺利,甚至比往常早下班了两小时,几个公关一边感谢许星洲,一边又替他惋惜,说些可怜话。

我想,我们明明也很可怜,又是站在哪里去可怜许星洲呢?

和同事挥手告别后,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好碰见许星洲。他依靠着墙面,眼睫轻颤,脸颊绯红,骨节修长的手随意挽了袖口,又松开了衬衫的两节衣扣,露出白皙的精细皮肤,是撩人不自知的媚态。

他醉的很厉害,我想去扶他一下,一双大手却比我抢先一步搂住了他。

许星洲开始还有点挣扎,但闻到熟悉的味道时就老实不动了,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亲了那人一口,蹭蹭他的脖颈,又贪恋的偎在他怀里,小声咕哝撒娇,“……我要喝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里人没吭声,搂着他的细腰,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像是在安慰。

“……段承旭,我难受,你快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不难受了……”

许星洲皱眉撒娇的样子很可爱,带着轻轻的鼻哼,很惹人喜欢,也很容易让人心软。

我看见段承旭抱着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他的眉眼,哄他说,“宝贝不难受,老公抱,咱们一会儿就回家,好不好?”

“……好。”许星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吓得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打死我我也没想到,段承旭和许星洲竟然是一对,无意中的撞见导致我以后看到许星洲就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疑惑,但每次看见我还是会主动笑着打招呼。

然而第四年,段承旭甩了许星洲,我后来者居上了。

第五年,许星洲成了段承旭的炮友,同年,我怀孕了,年后生了个儿子,他取名萧离,段萧离。

我知道他不爱我,我们两人的关系更像是一场契约,而我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帮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因为许星洲是男人,无法给他一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许星洲不能喝酒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他不争不抢,但我不能坐视不管,萧离越来越大了,段承旭还是把他藏着掖着不公布,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许星洲的原因。

我是个母亲,其次才是段承旭的女人,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让我更清楚的是,许星洲不能存在了。他只要存在世上一天,萧离就会名不正言不顺一天,我能容忍别人对我的诟病,但我儿子不行,他还那么小,他该有一个干净光彩的人生。

我开始准备计划。

我知道萧离对于段承旭的重要性,所以我只能从儿子身上下手。

许星洲那天见到萧离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而是我特意计划的阴谋。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甚至还给萧离买了最贵的雪糕,但这些并不能让我心软,我还是让萧离食物中毒了。

结果不出我所料,段承旭很生气,攥着小挂坠的手青筋暴起,气冲冲的开车出门了。

那天晚上他没回来,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惩罚许星洲的,但他们没分开。

再次见到许星洲是在医院,我把他约在咖啡厅,他拒绝了我的请求,甚至揭穿了我可笑的计划。我想,可能萧离和我就这样了吧,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段承旭身边。

令我意外的是,没多久段承旭突然来找我,说要和我结婚。

我满口答应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不单单是为了萧离,也是为了……我自己。

前几天收到一个快递,盒子很大,里面有很多小玩具和孩子穿的新衣服,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快递盒子上寄件人信息是匿名的,但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银色小挂坠时,我知道了。

是许星洲送来的。

结婚那天我很高兴,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许星洲死了。

死在了我和段承旭结婚的那天。

保安拦住季清颜和孙泊昀,司仪问婚礼还继续吗?

我听到段承旭哑着嗓子,魂不守舍地惨白着脸,说:“……继续。”

于是婚礼正常举办,遗憾的是没有蜜月。

可我已经很高兴了,甚至有点庆幸,庆幸段承旭继续了婚礼,庆幸许星洲刚好死去,庆幸一切都刚刚好。

那天我带萧离去寺庙还愿,年迈的老僧兴奋的问我孩子脖颈间的挂坠是哪来的。

我和他说朋友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着很惊讶,说竟然有人舍得把这好东西送人,看来朋友很疼爱萧离。

我诧异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道:“此坠名为平安坠。通体纯银,色泽明亮,意为祈求所戴之人一生平安,年年康健,是虔心信徒才能所得,已经很多年没送出去过了,想必你那朋友费了很大周折才求得一个,好好珍惜吧,你那朋友是个心善之人。”

我没说话,也没回答老僧,只是看着萧离脖子上闪闪发亮的银挂坠,突然就明白了许星洲的意思。

他也很爱萧离,哪怕我插足了他和段承旭,甚至还设计了他,可他还是不计前嫌,将自己所拥有的好东西给了萧离,以祈求萧离能平平安安。

我心里悔恨,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萧离吓坏了,哭着问我怎么了,我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但我对不起许星洲。

我抢了他的东西,然后想方设法陷害他,还恶毒的盼着他死,可他没有怪我,还祈佑我的儿子平安健康,我有愧……

晚间的大口青铜钟在守门人有力的撞击声里响起,顺着云雾山水,清脆余音缭绕灌入我耳,树林隐蔽的小寺院被隔在身后,我和萧离一步步踩上染了水的青石板街,为许星洲祈福。

许星洲,这人间不好,但你很好,愿你下辈子一切安好,不再遇我,所得皆如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段承旭打开门,不大的出租屋终于重新见了光,沉冗了两个多月的出租屋,早已经覆了层薄灰尘,与他两个月前来时已相差太多。

这是许星洲去世的第七天,俗称头七,传说人死后会在第七天还魂归来,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房间没人打扫,放在冰箱里的食物也早已腐烂,臭烘烘的散成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原来没了许星洲,这间出租屋竟然是这样的,冰冷、潮湿、脏乱、以及无法企止的黑暗。

好半天才找到一个下脚的位置,他默默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

前几天有个小男孩坐在他面前问他,说认不认识许星洲。

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相貌不凡的孩子,不过让他更诧异的是,这个孩子竟然说了许星洲。

事实上,他和许星洲的恩怨根本不能用认识两个字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个词的话,相爱相杀可能更合适。

长期的孤儿生活他使养成了暴躁冷漠又阴暗自私的性格,那些亲眼目睹的死亡更是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爱,所以,他将所有恨意都加倍还给了许家人,尤其是许星洲。

第一次遇见许星洲是在一个午后,少年代表优秀学生上台演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演讲台上发着光的少年身上,他也不例外。

人都喜欢好看的东西,他也一样,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也还是会有种幻想。

可这幻想在得知他叫许星洲后彻底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一个夺走了他所有的人。

他曾经在本子上将这个名字写过数万遍,夹带着恨,滔天怒火的恨,永无休止的恨,不关任何情爱。

所以他看了那孩子一眼,平静地说,“不认识。”

也许他和许星洲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不认识。他不识君,君不知他。

那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很老熟,冷冷说,“不认识最好,反正他早死了。”

他很清楚自己从来没得罪过这个孩子,不明白他打哪来的那么大恨意,想了想还是说,“……许星洲吗?一个路人,不值一提。”

确实不值一提,在这里,他想没什么好提的。

那孩子便不再理他,垂着脑袋走远了。

……

我看着他的瘦小的身影有点恍惚。

结婚那天季清颜来大闹了一场,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骂我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几个保安都拉不开她,我就站在台上冷眼看她泼妇大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她骂去吧,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所谓。

而且她和孙泊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从小到大都利用许星洲满足自己的要求,让他替自己挨打顶罪,出了事就知道躲许星洲身后找他帮忙解决的千金大小姐和一个想利用许星洲来对付我,借此找寻我的弱点从而光复自家企业曾经的辉煌,但又因为被我反利用了而怨恨许星洲的没本事公子哥。

连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明明都不是好人,他们现在跳出来摇旗呐喊给谁看,惺惺作态假意虚伪,真令我作呕。

最后她骂累了,哭着告诉我许星洲死了,早上死的,死在了我结婚这年的冬天,从此我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是许星洲的祭日。

司仪问我婚礼还继续吗?

我哆嗦着唇脑子一片空白,大脑不受控制,但还是说了继续。

许星洲死了,但我儿子还在。

我要给萧离一个家,一个名正言顺的家,我不能让像我一样没有家。

继续婚礼这件事毋庸置疑,哪怕许星洲死了也不能有任何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蜜月被我取消了,我回了趟景城,去看了我爸妈。

许家公司给我了,许民生夫妇死了,许星洲也死了,我报仇了。

我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还有点不开心呢?

许星洲死了,我所期望的都达到了,没有麻烦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最近几天总爱做梦,梦到的都是许星洲这件事让我有点烦,亦使我老记起当年。

我常常梦到他轻吻我的时候,有一点我没告诉他,我很喜欢他说‘我爱你’这句话。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我会喜欢他说这句,后来我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理由,就是——我从小缺爱。

对,就是这样的。

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小时候没人爱我,我才喜欢听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其他人向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并不爱听,也不喜欢。

可能我就喜欢听他说吧,我想。

萧离上了小学,经常放学后偷偷来陪我,有次我看到他脖颈的银吊坠,问他哪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妈妈告诉我是个叔叔送我的。”想了想又解释说,“就是给我买雪糕的那个漂亮叔叔。”

我知道,他说的是许星洲。

这个银吊坠我印象深刻,是上次萧离食物中毒,我从他脖颈里夺回来还给许星洲的那个。

我知道那是陈静文陷害他的,许星洲不会那么做,我虽然恨他,但同样,我也十分了解他。

他这人一向心软,什么事都是礼让三分,从不欺人,下药对付孩子这种事,要是真做了才是奇迹。

要真想做,他不可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许星洲人聪明,做什么事都不会留下证据,这件事如果真是他做的,萧离就不仅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了,只会死无对证。

但我还是把罪责安在了他身上,因为我恨他,所以我不会放过一丁点能欺负他的机会。

我从很早就开始开始计划了,利用许星洲报仇雪恨,还要用他为自己开疆拓土,事实上,许星洲也做的很好。

他太好骗了,也太可怜了。表面看着什么都有,其实是最贫穷的那种人。

所有的纲常礼教束缚着他,让他被迫活成了人人都爱的模样,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温柔体贴,斯文优雅的不可攀缘的高岭之花,他也有罪恶,也有坏心,也渴望别人致死都热烈的爱他,更有想让别人不顾一切只为了他一个人的偏执想法,知道这点,我就赢了他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料之中,他抛弃了所有跟我走了。

我看着他高兴期待,单纯美好的面容还是忍不住下手了。

许星洲,欢迎来到地狱。

他彻底成了我的赚钱工具,用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为我拿下了不少项目,第四年,我终于有能力吞并许氏了,然后我提出了分手。

我想我心软了,许氏成为了我的囊中之物,许民生夫妇也死了,许星洲做了那么多,干脆放过他好了。

可是他真贱,上赶着倒贴,求我别不要他,不要分手。

他哭的时候真好看,泪不沾脸,就那么直接砸下来,在地上化成转瞬即逝的钻石珍珠。

我想,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以后彻底两不相欠,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别怪我……

于是我和许星洲成了炮友。

我用尽一切肮脏词汇侮辱他,用最羞耻的姿势践踏他,让他活的像是身处地狱生不如死,然后再来扮演拯救他又毁灭他的角色,并一直乐此不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我是一个变态,只虐待他的变态,打着复仇憎恨的名义欺负他的变态。

我享受他眼里的着迷和喜欢,正如他喜欢我那般。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十年了,就算有爱也消化的一干二净了,只留下左手和右手的共同熟悉感,但我知道一点,许星洲离不开我。

他像是个瘾君子,根本离不开令他沉溺的我,这点毋庸置疑。

我教育他,同时也塑造他。

他迷恋我,同时也沉溺我。

我最近一直在想,他走的那个雪天不好,因为天冷,而他畏寒。

真是个废物,死都不会选个好季节好时候,非要赶在最冷的一天。

每年的结婚纪念日真的成了许星洲的祭日,我没去祭拜过他,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葬在哪里,但我想,他最后的要求地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就无所谓关心了。

前几天陈静文在写他,她写:人间朗月许星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愤恨的撕了那张纸。

你才不是人间朗月。

“……他不是人间朗月,他是我的许星洲。”陈静文慌乱中的听到我这样说。

爱不爱许星洲我不知道,但不爱陈静文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初衷是什么,我从没吻过她,抱过她,更没和她上过床,每次心烦意乱了也只是酗酒抽烟消愁。

我想可能是许星洲太优秀了,让人只要见过他,心里便很难再瞧上别人。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对不住萧离,他的父母没有爱,只是像协议夫妻一样,虚伪的维持着家庭,好带给他虚假的温馨。

或许他以后会发现自己是无爱的结晶,是香火的延续,是不得不出现的存在,但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对的起他,这点就够了。

我去了趟洗手间,地上竟然都是镜子碎片,明晃晃的碎片混合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凌乱的可怕,我却突然心惊肉跳,浑身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碎的,估计很生气,不然他不会动用武力。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开始认命收拾,顺便又清理了一下房间,没什么用意,就是不想他回来时嫌弃,也不想我再过来时心烦。

有可能我都不会再来了。

透过不甚清晰的镜面,我好像看到了许星洲……

……

十八岁的许星洲一尘不染,耀眼明媚,像是一束光打在段承旭身上,彻底照亮了所有的阴暗,可是,被深渊降临的心脏,却开出了最罪恶的花朵。

悔恨又如何,感叹又如何,所有的都没用了,索性他也不曾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临走前,他将门关上,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又回望了一眼,这屋里的东西一样没变,只是少了个许星洲。正如这个世界,没什么改变,只是少了个许星洲而已。

玫瑰开在雪地里,他没了他的小星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看着满地散乱碎裂的饭菜碗筷以及那人头也不回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房门关的很响,甚至连墙壁都震动了一下,仿佛在替我瑟瑟发抖,可我却连句辩解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

段承旭走了,又发了场火。

我坐在沙发上埋怨自己,何必呢?许星洲你何必呢?

何必惹他不开心?又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我却冷的得比数九寒冬都凉,也不知道是为了生气的段承旭还是胆小的自己。

收拾餐具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明明该立马止血,我却想到了和他刚来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段承旭很穷,租了间小房子,搂着我说以后要给我很多钱,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不再让我受一点罪。

我笑着说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不算苦。

为了生计段承旭开始找工作,当他把第一笔工资两千块钱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头一次觉得金钱是的如此贵重。

那天他带着我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肉,又买了新衣服鞋子,回去的路上他很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的时候段承旭卧在小厨房里给我炖排骨汤,我要帮忙,他就像往常一样撵我出去,说我笨,学不了做饭这种精细活。排骨汤炖的又浓又香,他一直催我多喝点,自己却一口没尝。

晚上睡觉时段承旭把头深埋在我脖颈里,大手死死固着我腰,我想转过身,他却突然开始吻我,边吻边道歉,流着泪跟我说对不起,说我受苦了,说他爱我。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如同他抱着我那般。

为了践行让我过上好日子的承诺段承旭开始创业,不想他一个人受累,我开始出去找工作贴补家用,却每次都被他拎着脖子逮回来,然后乖巧的待在锁着门的家里。

段承旭不让我工作,不让我做家务,不让我做一点他觉得可能受苦受累的事,他甚至觉得我不应该下床走动,洗漱上厕所都要他抱着才好。

我跟他说过几次出去工作,却次次遭到反驳,有次实在气不过就跟他发了场脾气把他关在门口,他就一点一点趴在门口小声叫我名字,可怜的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他说:“我不是不想让你出门,主要是外面的活都太苦太累人了,你细皮嫩肉成这样,受苦了我该多心疼啊!要是再有人欺负你我赶不过去要怎么办?许星洲,你偶尔也理解一下我的担忧吧?”

他很少叫我许星洲,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委屈巴巴的贴在我身上喊我许星洲,然后朝我脖颈吹气,以发泄自己的怨言。

我伸手摸他脸,他立马乖巧的把脸歪在我手掌间,像是要讨我关心,又像是在撒娇卖萌。很难想象吧,这样又凶又痞的人也会有那么乖巧温柔的一面,我也没想到,甚至我一直觉得段承旭就该是个没有脾气的乖宝宝。

有次公司员工得罪了一个业界大佬,段承旭为了道歉当场把人打的半死给那大佬道歉,又好说歹说赔了一大笔钱才了事。接到李明电话赶到时已经是晚上了,我看着那个喝的醉醺醺的憔悴男人没骨气的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日子又怎么样呢?我也不是没过过,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再苦我也不怕。

他看我哭更着急了,大手不断抹我眼角的泪,却又像被烫到般,慢慢松开了手,然后额头抵着我腹部,委屈可怜极了,我红着眼眶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说没关系。

段承旭说这是他第二次朝人低头。

我说第一次呢?

他笑了一下,揉着我的腰说:“朝你。”

我想再安慰他一通,却被他反抱在腿上,他亲着我的下巴,声音有点狠厉,说:“等着吧,要我低头,一定得付出代价。”

段承旭真的说到做到了,一个大项目让他成功翻身,身价倍增,紧接着就全款买了栋别墅。收拾行李的那天我手上脚背上还有吻痕,他把我抱进这座华丽的房子,用一种桀骜不驯的神态向我炫耀他的成功,我认真的做了一次观众,用身体向他表示最热烈的庆贺。

生意越做越大,段承旭回来也越来越晚了,他不让我找阿姨保姆,每天只派一个小时工过来按点做饭,做完立马离开,不许任何人在这栋别墅逗留。

我越来越孤单寂寞,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待在卧室等他回来搂我睡觉,我太依赖他了,没他在的晚上从来都是失眠多梦的,尤其是晚上醒来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必须要打电话让他的声音陪我入睡才能睡好。

他工作忙,我不想过度打扰惹他烦,更多时候一个人会躺在沙发上一整夜,回想着以前的点滴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孤独的等待下去,不想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有次段承旭喝醉了,整个人都混沌不清,拉着我的手哭诉不易,头一次让我知道了他的辛苦艰难,我看着他眼底乌青的眼圈,终于产生了逆反心理。

我求他带我出去,我太想帮助他了,我想只要我们钱多了,他就会天天都陪着我了,为了让他能早点陪我,我要多帮他赚钱,不能永远待在他身后像个待哺的幼鸟一样等他付出,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爱。

他终于带我去了官场,那些烈酒浓烟杂人纷纷包围着我,有时候待久了我觉得整个人都是混沌无光的,不是没有过退缩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能帮到他,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我就来了劲头。

话越说越漂亮,酒越喝越多,段承旭也离我越来越远,我不懂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帮他,他反而离我远了呢?

他看我的眼神渐渐从温情柔和变成了烦躁厌恶,有次甚至连我的感受都不顾及,好像是为了解决自己的身体需求一样,完全无所谓。

我看着花瓶里的玫瑰枯萎,等了一个秋天也没等到段承旭的温暖怀抱。就在我以为就这样了的时候,段承旭提出了分手。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这样卑微的去祈求一个人,我拽着他的裤脚说不要丢下我,求着他说别不要我,甚至拿着刀子抵着脖子说要死给他看。

真的好狼狈啊!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朝我低头,他说,“许星洲,这是我第三次低头。”

第二次让他低头的人已经死了,可怜我还在逼他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沙发上平静的说他对我已经没感情了,上腻歪我了,觉得还是外面的新鲜,就算我非要拦着也没用,只会让他觉得烦。

我看着他冰冷的脸无助极了,“你说要一辈子的?”

“一辈子太长了,我们不是孩子了。”

我笑了,原来年少的承诺抵不过时间成长,熬不过岁月磨砺,一句“孩子”,就这样打发了我的爱情。

“在一起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更何况,我有儿子了,你还要继续在一起吗?”

我没说话,手里的刀却握的比谁都紧。

“许星洲,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离开我还来得及。”他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冷静,像是在给我最后的选择机会。

我扔了刀,把头靠在他腿边,沙哑着嗓子妥协道:“我只有你了。”

段承旭曾向我说过这五个字,如今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果真如段承旭所说,我所期待的复合情深一点也没出现,甚至过得比出来卖的还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墅他留给了陈静文母子,我租了间出租屋,和以前一样怀着希冀等他每天晚上回来给我做饭,哄我睡觉。

段承旭每月会腾出来时间来看我几次,每次都是大大方方的以一个嫖客身份出现,羞辱到我难堪。渐渐的我开始学做饭,做家务,收拾屋子,找工作,努力让自己不活在毫无用处的等待里,怕他哪一天突然离开我会让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我第一次割破手指时,他急得满房子找急救箱,生怕我感染破风了。可现在,哪怕我死屋子里了他也不会愿意多看两眼。

果然,人最怕对比了。

有时候我老在心里骂自己,骂自己不争气,没出息,竟然到现在还不放下段承旭,其实也不是没有怨过恨过,可就像当初说的,我只有他了。

我为了他舍弃了所有,再失去他才算什么都没有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一次次忍让妥协换来的却不是段承旭的回心转意,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变本加厉的让我恐慌不已。

他打我的时候我不害怕,骂我的时候我也习以为常,公司里的员工编排污蔑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委屈,甚至他把孩子和陈静文带出去和人见面介绍的时候我也没有丝毫怨言,因为我知道他。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不然他那天也不会对在巷子里遇困的我伸出援手,帮助我脱险还不要任何感谢,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真难想象,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为了报仇竟然计划了十年,我不知道是该夸他耐力惊人还是该骂他野心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再想想,骂他有什么用呢,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导致的,是我引狼入室,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害死了我父母,这一切明明都该怨我。

要是我当时不那么固执,任凭段承旭如何千方百计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报的了仇,都怪我,这一切的悲剧源头都怪我。

父母死了,许家倒了,爱人没了,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我是个罪人,许家的罪人,段家的罪人,来人间一趟也不过是为了赎罪。

这辈子实在对不起太多人了,无论是父母还是朋友,全都欠了个遍,要是有下辈子,我想我会不愿投胎转世的,做人太辛苦了,我已经不想了。

知道陈静文和段承旭的那天我虽然难过但也松了一口气,结婚好啊!他结婚了,我也能解脱了,我想段承旭估计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知道我不会愿意当三,就赶紧以结婚有家室这个名头来摆脱我,好让我彻底死心。

我确实彻底死心了。

他虽然说过我很多次下贱,可他也知道我就算再没底线也不会缠着个有家室的人。如今他有了丈夫的身份,那就是我不得靠近的护身符,我想哪怕是做了鬼我也不会再靠近他了。

段承旭,我这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年年庙里捐香火求得也是父母安康,爱人平安,你看我多傻,十年连个自愿都不敢许,可如今父母去世,自己又大限将至,只好留着此生最后一愿祝你大仇得报一生平安,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我最后的心愿。

温暖掌心握着的最后信件落在地上,上面白纸黑字的镌刻着——纵使人间无我,也要过得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滚!滚出去!”

男人的怒骂声和摔裂声从包厢深处传来,下一秒一个白衣黑裤的清秀男孩就红着眼眶跑出来了。

男孩不小心撞见我,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开始委屈哭诉:“李助理,那男的有病,非拽着我打,说我长得不像。”

我看着他跟许星洲六分像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安慰说:“别哭了,等下出去找宋姐拿钱。”

听到有钱拿,男孩也不委屈了,闪着俩大眼睛,嘴角扬出点笑意,明显是高兴了。

怪不得会挨骂,小市侩样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哪有许星洲的半点气节。

男孩叫吴佳,跟屋子里呆着的那一群小孩子一样,都是那人的替身。

进屋时在旁边跪着的几个男孩正吓得不知所措,看到我进来都像看救星一样,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阎罗殿。

我大眼一溜,十几个男孩都在,有的长得像许星洲,有的眉眼笑起来像许星洲,有的背影像许星洲,有的声音像许星洲,更甚至还有个发型像许星洲的。

如果许星洲看到了这幅景象,估计会笑自己死的冤吧。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然后看着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嘴里还呢喃着“星仔”的老板,不禁有点好笑。

这算什么呢?在一起的时候利用挥霍,人死了又费劲吧啦的拼命找跟那人相似的,图什么呢?我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承旭酒量好,刚才是发脾气给气着了,这会消了气,头脑理智就又都回来了,“人呢?”

我看了眼空荡荡的包厢实话实说:“我让他们先出去了。”

段承旭揉揉太阳穴有些不悦,皱眉道:“回头把人都安排到别墅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养着那些许星洲的周边。哪怕他从来不碰一下,也会好好养着那些和那人有点相似的少年。

十年了,许星洲死了十年了,段承旭也同样疯了十年了。这十年里家不回,烟酒不忌,还养了一堆替身,除了儿子工作,几乎没有什么能放心上的,完全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我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段总,您喜欢许先生吗?”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最先想起对他的称呼还是许先生。

段承旭闻言僵了一下,有点不耐烦:“……不喜欢。”

不喜欢吗?那又何必这样做?真是自相矛盾。

“段总?”

他似乎是终于烦了,浓眉蹙起,“有什么事一下子说完,不想干了是不是?”

“是。”我看着他很平静,“我不想干了,段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很震惊,段承旭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要离职。”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说出“离职”两个字,段承旭刚开始打拼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和许星洲了,风雨来雨里去,满打满算也近二十年了,完全是工资高地位高的辛苦元老,现在离职不可谓不可惜。

“原因呢?”

“我想去见见我爱的人。”

听见我的话段承旭不屑的露出嗤笑神情,嘲讽道:“你工作一直认真负责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也没看到你有什么感情发展,现在提个屁。”

我被堵的哑口无言。

正当我以为辞不掉工作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了,“去看看他吧,要是可以的话,替我扫个墓。”

我震惊的后背发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明明隐藏的很好,可段承旭知道?他竟然知道?

我喜欢许星洲这件事他竟然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让我在他身边继续工作?

“很难猜吗?其实一点也不难猜,你每次看他的时候眼睛都是定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又好心解释道:“你当时看他的眼神跟我不认识他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欣喜、憧憬、微瞄、尊爱,恨不得把目光黏在他身上,但又不敢让他发现,只能贪婪的珍惜那点见面机会。”

似是有些怀念,他难得露了点温笑:“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吗?”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哑的辩不出的声音。

“因为你尊重他,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不要他了,就为了讨好我在我耳边说他坏话,所以,我一直留着你。”

很多时候回想起来好像就是这样,许星洲跟李明呆一块的时候虽然不安回避但并没感觉到屈辱难堪,他想,不是这个助理有多善良,而是他喜欢,或者爱上许星洲了。

“段总,您多保重。”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望着面前这个沉稳英俊但已不再年轻的中年男人,温声告了别。

“走吧。如果外面呆不惯,段氏依然欢迎你。”说完段承旭关上了门,渐渐走远了。

我呆在空荡寂静到可怕的包厢里,沉痛喝完了整整一瓶的红酒。

许星洲,我爱你,这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秘密。

我至今还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那天车子坏了,段承旭很生气,我怕他炒我鱿鱼,赶紧让师傅修车,许星洲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他先安抚了怒气冲冲地段承旭,让他消了火,然后把目光转向我,不知是不是光线太好的缘故,我看到了他睫毛上的细碎闪光,然后这个像天仙一样清冷贵气的人把手里的冰水拧开递给了我,悄声安慰我说“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像是被闪到了,一整天都朦胧不清,除了许星洲,我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段承旭的焦急,看不到师傅的慌忙,看不到这火毒的烈阳,只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因为我而烦心。

许星洲的手修长白皙,指甲粉嫩圆润,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没干过任何粗活的少爷,起码,这双手是没有干粗活的机会的,段承旭也从来不让他干活。

起初的段承旭对许星洲真是好的没话说,俩人刚开始创业生活苦,段承旭就天天自己忙活,有什么憋屈事也瞒着不让许星洲知道,怕他担心,什么好的也全都紧着许星洲用,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他把许星洲带上了酒桌。

我看到了那些老板们贪婪的目光,偏偏许星洲知道还往酒桌上跑,有次他喝多了,我在旁边劝,跟他说人心复杂,官场险恶。他脸上挂着期待的笑,说,“我想帮帮他,我们俩的未来不能全让他一个人承担。”

那时候我才知道许星洲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段承旭。

我当时以为段承旭一定是许星洲的毕生良人,可谁知好景也不过短短两年多,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把曾经许星洲不曾见过的坏全都毫不存留的给了他。

如果说当时的段承旭是天使,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恶魔,我眼睁睁看着许星洲从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变成衣食住行样样行的小仆人,只感到深深无力,偏偏段承旭还不知足,把他折磨的消瘦不堪,病态憔悴,更甚至让许星洲过着比养在外的情儿还不如的苦日子。

我不知道段承旭怎么了,我只是个打工的,父母都等着我赚钱养家糊口呢,我只能偶尔趁闲买点营养品去看看许星洲,然后跟他说说段承旭的近况,以便有点聊天话题。

许星洲总是很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个太阳,不然怎么整天暖洋洋的,让人无论怎样心里都暖暖的。

公司里的老人股东大都上赶着巴结陈静文,母凭子贵,妥妥的未来老板娘,这时候许星洲不可置否的就变成了拉进关系的“活靶子”,甚至他美好的十年,也变成了死缠烂打,不知羞耻,当三当情。

我想许星洲知道这些传言吗?肯定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怎么能忍得下那些污言恶语,下流编排,后来我又想他那么聪明,一定早早就知道了,只是却从来不站出来澄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我找人揍了几个扭曲事实,歪造谣言的股东,不为什么,就想为许星洲出口恶气,为他……不值。

可许星洲的不断妥协非但没有换回段承旭浪子回头,反而得到了更多变本加厉的羞辱谩骂,段承旭甚至还把人带进了“京华”。我本想送回段承旭就去京华找许星洲,但还没返回就被段承旭给喊回来了,陈静文搂着孩子坐在后座的那刻我突然想加速,好来个车毁人亡。

凭什么许星洲努力拼搏的一切要让别人享受,凭什么许星洲不争不抢她就理所当然,凭什么?

最终我还是没有做那样极端的事,我怕他最后会恨我,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许星洲死的那天段承旭的婚礼正常举行,喜糖很甜,我吃在嘴里却是苦的,同事看我眼眶红了纷纷过来安慰我,说大喜日子别扫兴,笑一笑,我扯了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终于让他们无趣的散了。

有朋友走过旁边感叹我和段承旭兄弟情深,喜极而泣,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参加的并不是段承旭的喜宴,而是许星洲的丧宴。

在这十年里,父母皆因病去世,没人催我结婚生子,无人催我加官进爵,除了卡里的存款积蓄之外,根本就是孑然一身。

无愿无求,不念不难。我想,也该去找找他了。

酒店出门的那刻见到了中午的太阳,又热又烫,道两旁的树叶都晒的聋拉着脑袋,我却突然笑了。

许星洲,这人间不好,下辈子在天上吧,还做你的太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一天,段承旭疲惫不堪的站在公司车库里,烦躁的甩了甩脑袋,已经不知道这样下去多长时间了,每一天都像是在被厉鬼索命,痛苦不堪又无法避免。

驱车来到了一栋别墅,门前站着二十多个男孩,他只看了一眼就头疼欲裂,然后扭头进了屋。

身后的二十几个男孩紧紧跟在身后,段承旭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冷声指挥,“你去坐窗边坐着看书,你抽烟给我看,你背对着我,你开口说话……”

屋里的男孩一时间各忙各事,全任劳任怨的低着头,段承旭就看着他们,连句话都懒得说。

许星洲。

不是。

全都不是许星洲!

一屋子二十多个人都拼凑不出来一个许星洲,他怎么就这么难模仿,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没一个是他呢?

段承旭心疼的说不出来话,只知道仰着头灌酒,烈酒烧喉,他又难受又想哭,可没人会安慰他。

除了许星洲,他谁也不想要。

他又发了通火,恨不得骂死这些周边,到最后心绞痛的连身子都站不起,只能无力摸着手机打给司机,让人过来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间别墅里,段承旭从不过夜,从不触碰,甚至厌恶。

他活了近四十年,唯一触碰不反感的人也就一个许星洲,可现在这个人,就是不回来看他一眼,更别提安慰可言。

李明离开后他找了个新司机,话少又老实,段承旭狼狈上了车,嗓子发炎似的催他,“走。”

“总裁,是回家吗?”

听着他善意的询问段承旭更烦,一口火气上头,心脏犹如有人在用尖刀剜刺,疼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他也不去摸口袋里的特效药,就这样让它疼,最后撑不住似的,一口鲜血从喉口涌出,吐在车内。

司机吓了一跳,“总裁你没事吧?”

段承旭摆手,“又不是第一次疼,我早习惯了。”

他说的很平常,心脏疼到吐血这个症状似乎每天都会发生一样。

即便他这样说司机也放不下心,劝道:“要不去医院看看吧,这太伤身了。”

闻言段承旭哑笑,抹去嘴角上的殷红血迹,“医院治不了的,我这是心病,因为一个人。”

司机更不敢说话了,谁不知道段承旭是出了名的阴狠老辣,他肯说一个人,要么这人对他很不一般,要么这人就是病因所在。可到底是干活打工的,他也不好多问,只得又回归正题,“总裁,您打算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儿?”段承旭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透过什么在问别人,良久忽然说,“……我不知道。”

“那是回家吗?”

“我没有家。”

自从许星洲去世后他就不知道要干嘛了,也没有家了,房子是房子,家是家,没有许星洲在的房子算不得家。

“那少爷和陈小姐?”

段承旭眼神中透过一丝厌恶,语气也是嫌弃至极,“那不是我的家,没有他在的地方,我就没有家。”

司机不再说话了,握着方向盘静静等待着对方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段承旭才开口,有些虚弱无力的,“随便开吧,开到没油为止。”

车子在黑夜里缓缓启动,他打开车窗,外面灯红酒绿。段承旭看着大街上行行走走的路人,鼻头发酸到几乎落泪,赤红着眼眶久久失神。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夏夜,那时的许星洲就这样坐在旁边,被他送进了京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一个倔强又容易妥协的人。

可能这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去找过他。在那个夜晚,他还是狠不下让对方离开自己的心,最终自私的以最大车迈赶到了京华。

包厢里狼狈不堪,孙复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许星洲不在,但从现场情况来看,他能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看着衣衫不整的孙复,段承旭头一次那么想把一个人碎尸万段,但却只能强忍着把人送进医院,因为进警局会涉及到许星洲。

他一边开车满世界找一边动用所有关系查,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连眼都没敢合一下,最后确定人回了家,又气冲冲的开车去找,连带着怒火。

然后开始了争吵,史无前例的争吵,他甚至想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好成全他该有的人生,可拳头握了又握,嗓子依旧像是被棉花堵塞,卡在喉咙里完全出不来。

他现在想想,或许就是私自。

哪怕占了十年,他还是想占有这个人更久,久到什么时间,他说不准,可能是一辈子。

至今想起许星洲的那些话段承旭还是会整夜整夜被吓醒,先是枕头湿了一片,然后是彻夜的难眠。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句:“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会在意坐不坐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遵纪守法懂规矩的人有一天竟然能说出这句话,他真不知道是痛心还是难过。

这简直比许星洲问自己“为什么恨”还要让痛心百倍千倍万倍,甚至让他想彻底放了这个人,好还他一个该有的好人生。

可最终还是晚了。

自许星洲走后他就患上了心绞痛,去看医生说是心病,只能拿些止疼缓解药,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那医生开导他说有没有什么难以忘怀的人,如果活着就好好求原谅,不幸去世的话就慢慢淡忘,不然一直忧积下去,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段承旭看了他半天,最终还是淡淡两个字,“没有。”

他求不了许星洲的原谅,也忘不了许星洲这个人,所以他的心病无药可治。

有次在路上碰到一个算命的,说有人祝他长命百岁。

那一段时间里,他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

许星洲祝他长命百岁,还不如咒他不得好死,起码他还能从仇恨里找出点爱,也好过这样一天天麻木痛苦生不如死的活着,更好过知道他临死前对自己的毫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患了病却不告诉他,让他连个赎罪的机会都没有,许星洲,你也够狠的。

前段时间有员工吐槽说他像个活死人,每天行尸走肉一样,不笑不闹,板着张疲惫不堪脸,干什么都是毫无表情,跟死人没差别。

段承旭竟然觉得那员工说的没错。

许星洲死了,他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心绞痛疼起来的时候心脏几乎要骤停,很多时候疼的连意识都不清醒,人也紧跟着憔悴了一大圈,股东看着他的毫无血色的脸甚至都认为他要大限将至。

段承旭苦笑,他死不了,许星洲祝他长命百岁,他就只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先活着,连个死都不能。

一天两天三天,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有许星洲在的时候十年唰的一下就过去了,可没有这个人,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就这样吧,死了一了百了,也省的让自己这样痛苦不堪的活着,可是死了两回,次次都没死成,也就放弃了。

许星洲,你他妈够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整宿整宿睡不着的夜里,我突然想起那天跟许民生的话,我跟他说我要许氏,你们欠了我那么多,利息就要许星洲来偿还。

他跪着求我放过许星洲。

我看着他,一时间甚至想笑,我说“除了许星洲,其他的我都不答应,我只要他。你们从今往后都不许再联系他,许氏是用我爸妈的命创建的,我要拿走天经地义,如果你敢让许星洲离开我,我就带着他一起死,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他不说话,只求我以后要对许星洲好。

我说我不会亏待他一点点。

后来是这么了呢?我问自己,是在看到那封信之后转变的吗?

好像就是,许民生死前给我发来一封信,他说他最后的心愿就是我能放过许星洲,他们犯得错,许星洲不该当这个补偿。

于是我隔绝了景城所有的消息,那时恰巧碰上许星洲想要回家看看的迫切心情,也是在那次,我冲他发了第二次火,让他不要烦我。

我好怕他知道真相,因为他会不要我,我又想让他知道真相,因为没有我他会有一个好未来,我就这样夹杂着,想要报仇,还想要许星洲。

上天可能都觉得我贪心吧,所以替我做了决定,许民生死了,我的胶着也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我喝的烂醉,甚至跪下来求他别离开我,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他像第一次那样,满口答应了我。

我是自私歹毒的,所以我说我不要他了,但没告诉他真相。

不明就里的许星洲选择继续留在了我身边,我一方面用尽一切方法想要逼他走,又一方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哀求他留在我身边,更在心里重复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仇人儿子的虚假信念。

我是在复仇,我告诉自己,许星洲留在我身边是应该的,他在赎罪……

现在想来着实可笑,我骗他也骗自己,于是变成了现在这幅可悲样子。

我时常会后悔,半夜经常醒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来找我,跟我说他心脏衰竭要死的事,或者更早以前,我带箫离去医院时他故意让我看见,现在会不会就是另一番场景。

我问自己,如果当时知道许星洲心脏衰竭,这个人一定还能继续活着,我甚至后悔当时不应该报复性的用真相逼走他,哪怕他恨我一辈子也好过跟我如今两不相欠的天人永隔。

许星洲,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哪怕后来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也不跟我说一句,我他妈以为你今后离开我能好好过日子了,可你死了是几个意思?你就那么想让我生不如死吗?

前段时间我碰到了徐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跟个傻子没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找人办的,因为我知道当年巷子里的事不能让许星洲知道,他这个人认死理又倔,正因如此我当年才没跟他说陈静文的事,不然他早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那个夜晚,不止是我们真正的相识,更是许星洲爱上我的原因,在那种情况下,我知道他一定会对我印象深刻。

计划正常进行,我也一直都瞒的很好,可徐浩竟然不知死活的过来跟我要价。

一千万?

切,许星洲才不止这些。

我当时本意是想花最少钱解决最大的麻烦,因为徐浩这种人就是一个无底洞,我不能让他知道许星洲对我很重要,不然他被逼急了一定会想办法用软肋威胁我就范,所以我一直对陈静文不错。

我做生意狠,又容易得罪仇家,免不了要遭受恶意报复,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不爱许星洲,都知道他在我面前比垃圾还不值一提,所以他一直平平安安留在我身边,半点意外都没发生,反倒是陈静文,被绑架几次,赎钱了事。

前几天有人拿几副字画来找我,说是许星洲的,高价。

我笑了。

然后当着他的面撕了那几张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恼羞成怒的瞪着我,我说“赝品就是赝品,我分的出他。”

那人自知理亏,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好笑,我当年愿意高价买他的字画是因为不能直接给他钱,骄傲如许星洲,我既然那样对他了,再给钱就是羞辱,他不会接受,只会更难过,所以我以匿名者的身份买了一次又一次,不然一穷二白的他,要靠什么活下去。

看着地上的纸屑不知怎么泪就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心脏发疼,我能忍,比起疼痛,我更渴望许星洲。

我怨恨自己活得太过清醒,不然随便一个替身都能让我觉得许星洲还活着,但现实是哪怕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许星洲站在我面前,我都能知道哪个是真的他。

别的我不愿意看,可他我绝对分得清。

许星洲,我这辈子没过过快乐日子,唯一值得留念的就是我们的出租屋时光,再后来每个月我都会去你那儿几次,但从不敢去多,因为我怕你知道我还喜欢你,于是在你看不到的夜里,我都在楼下的车里等你。

有好几次你都看书到深夜,我不能上楼,只能恶声恶气的打电话,恨铁不成钢的骂你,现在想想我应该早点上去抱你哄你睡觉,不然即使这十年站了九年你楼下上楼都无法拥抱到你。

我又想起那个夏季,见不得光的恋情被曝光,我跟你说‘你抬头看看月亮,要是它亮着,那便是我在想你了。’

如今又是一年夏季,每次望着那悬在空中的明月,我都会心痛不止,死去活来的恨不得拿刀剜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我心里有月亮,就在你身上。

箫离的眉眼跟你越来越像了,我有时候甚至不敢看他,他每次冲我笑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你说这孩子,小时候跟我像,长大了跟你像,血缘这东西真让人奇怪。

许星洲,我一直在想,你真的就那么不想我好过吗?

知道我不在意一切,你就用你的生命来惩罚我,来让我生不如死,你其实也聪明,懂得怎样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所以才选择不活着吧。

你个王八蛋,就你他妈知道怎么让我最难受。

季清颜说你死的时候不恨我,许星洲,我巴不得你恨死我,起码还能有点爱,让我知道我还留在你心里占据一点位置,可你竟然不恨我,你把我当成什么?陌生人?一个随意都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我宁愿你恨死我也好过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起码能证明我在你心里有一丝地位,可你不恨我,你他妈不恨我!

那我算什么呢?我这些年在你心里算什么呢?一个跳梁小丑?还是一个最不愿被提及的恶心存在?

我真恨不得撅了你的坟,挖出你的骨灰好好问问你,我他妈算什么?!

你不爱我了,我算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年了,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没梦见过你一次。

许星洲,你够种,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你都不来找我一次,你他妈好歹托个梦啊!哪怕骂我两句也好过这么不来见我,你起码得给我留口气,让我吊着活下去养孩子吧,我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你知道多少人笑话我吗?

李明问我喜没喜欢过你,我告诉他没有,许星洲,你不托梦见我,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一辈子……

房东太太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收拾你房子的时候看到个笔记本,问我要不要了,我推了项目去拿你的日记。

许星洲,你比我要狠,你知道杀人诛心。

我在医院躺了十天,看诊的医生说再这么吐下去就得失血过多死了。

多就多吧,反正你祝我长命百岁呢。

后来我出了院,又过回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没意思,活着没意思,看孩子没意思,工作也没意思。

我不止一次发疯,不止一次崩溃,更不止一次想让你放过我,让我好得以解脱。

许星洲,你在地下盼我早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活够了,也受够了,你他妈要是知道可怜我,就咒我早死,别祝我长命百岁。

因为没你的长命百岁,对我来说比十八层地狱还苦。

又是一年了许星洲,我他妈终于又撑过一年了,没你的第十年。

外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我一个人待在公司办公室加班,箫离打电话让我回去过年,我拒绝了,他又抱怨我年年不回家过年。

我挂了电话,突然想起我们第一年的春节,你坐在沙发上,也不来帮忙,我做了好大一桌饭菜,等喊你吃饭的时候,你又跌跌撞撞的笑着跑来,把手里去好核的樱桃橘子龙眼一把塞进我嘴里,跟我说新年快乐。

我当时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喂我吃水果,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只是想把好东西留给我。

许星洲,你死了我要怎么办呢?

许星洲,你不在了我去哪里呢?

星仔,你的长命百岁,比生不如死更可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野宇打开了段氏总裁办工室的门,面前男人依旧沉稳坐着老板椅,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仿佛是在谈判,但面色却并不是很好,颓废憔悴清晰可见。

进了门,野宇静静看着他,想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段承旭关上窗帘打开了投影屏,漆黑的办公室里只有那面墙一直在,以至于他能清晰的看到赤身裸体的许星洲。

画面里的许星洲看着漂亮极了,哪怕把关键部位遮挡起来他也能想象出来这个人的身体有多诱人。

野宇没见过许星洲大哭的样子,在他浅薄的记忆里,许星洲大多都是微笑的,只有生理性痛的时候才会从那双星星般闪耀的眼里流露些水珠,那么脆弱迷人,又惹人心疼。

可段承旭让他看到了,许星洲哭的好惨,喘不上来气的那种,喉咙里的呜咽像是受到伤害的幼兽,本能的委屈嘶哑,让人恨不得把世上的一切美好都献给他。

他只看了一眼就心痛的不能自抑,原来真的有那种你哪怕把全世界给他也觉得不够的人存在啊!

“你什么意思?”

闻言段承旭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好看吗?”

“什么?”

“我问你好看吗?被我操的许星洲好看吗?”

说着他目光向下,露出早已预料的嗤笑,“不用不好意思说,毕竟我每次看的时候下身也硬的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看他多会勾人啊!哪怕不在了也是,婊子就是有魅力,你说要是其他人也看到了他这视频,会不会和你一样,控制不住的硬起来?”

听到他的话野宇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像头被逼到深渊孤注一掷的小豹子,揪起段承旭的衣领愤怒质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他活着你虐待羞辱他,死了还要坏他名声,你是不是想让他连死都不得安生?你就这么恨他吗?”

段承旭冷笑,俊帅脸上是张扬的恶,态度更是嚣张至极,“对啊!我就是恨他,一辈子都恨他,你那么激动干嘛?漂亮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我乐于分享不好吗?还是说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他怎么会爱上你呢?许星洲怎么会爱上你呢?你这样坏的人,配不上他的喜欢。”野宇跟浑身脱力一般坐在沙发上,口中喃喃,为那个人不值。

段承旭理理衣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良久才笑道:“那你就配?你刚刚是想打我,那你知道我为他打过多少架吗?”

“我们一块上高中的时候许星洲就会勾人,男男女女一大堆,女生我要写威胁信,男生我要带头揍,不然总有人会往他桌子里塞情书约他去天台,甚至还有人想在路上霸王硬上弓,你说我得天天多累啊!啥也不干就守着他一个。小时候见得人少,长大入了社会惦记他的人可就更多了,多少老总趁我喝醉在酒桌上旁敲侧击,说只要许星洲来喝或者来陪这单子一定签,要是段总肯割爱一次,以后什么事都好说,你说他能不能耐?但当时我没把他带酒桌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还没护他的实力,要是有人敢来不择手段那套,许星洲跑都跑不掉。”

“就这样,我们俩过了一年又一年的苦日子,你也不敢信是吧?怎么能让这人过苦日子呢?许星洲不是该养在金笼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吗?可他就是跟我过了苦日子。”

“苦到什么程度呢?我连肉都买不起,都得跟人借钱,我俩刚来京城兜里真是一干二净啊!许星洲刚十八,正是补营养的时候,发育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就浑身疼,但苦力来钱慢啊!于是我白天干活晚上卖血给他买营养品,咬着牙给他改善伙食,夏天热交不起水电费,我整夜整夜给他扇扇子哄睡觉,冬天没钱开暖气,我就把被子全盖他身上围圈圈,然后让他靠怀里暖,你以为你一句轻飘飘的喜欢算什么?”

他有些激动的继续道:“你知道许星洲生次病我得跑半里地给他买药然彻夜不眠的守着他吗?你知道他不会做饭是因为我没让他下过厨吗?你知道他连家务活都不会干一点吗?饿了困了累了冷了他就知道喊哥,因为我总会给他做,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爱我到死也不肯忘吗?就因为这?你能做到吗?你能吗?”

“你只是在他好的时候碰上他了,觉得他给你温暖了,就对他产生感情了而已,对我来说你跟以前受过他恩惠然后对他死缠烂打的男男女女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你们会在任何利益和许星洲的选择下选择利益而抛弃许星洲。”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少年人,我和许星洲都比你想的要聪明很多,你的利益熏心”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已经不在这了,而是在这儿。”

野宇看着段承旭指着自己的脸突然笑了,因为这个人说他不爱许星洲,说自己会抛弃许星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什么依据这样说?”他攥起男人的衣领怒目而视,“我爱他,哪怕是把心脏拿秤上量你都能知道我比你爱的深,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他打架不会像当年的你一样对他好,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带他私奔,不会让他跟父母天人永隔,不会用所谓的爱绑缚他,我只会给他自由,我不会因为自己不足就借口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滚落在淤泥里陪我腐烂,我只会为了他变得更好与他比肩,更不会和你一样把仇恨转移到无辜的他身上,像一个懦弱自私的怨鬼纠结爱恨。”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可笑,因为他的猜疑是那么主观臆断,“你以为我爱的是给我温暖的许星洲?你错了,我爱上他的那刻就爱上了他的所有,他的过去,他的现在未来和他的缺点我都爱,不是单单爱他的温柔漂亮善良,而是彻底爱他这个人。”

“我不像你得不到就要毁灭,得到了就不珍惜,你自己干了坏事就希望所有人跟你一样坏,没有这样道理的。许星洲是个好人,你恨他不是他卑贱的理由,你从不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以至于最后落得,不,连同大家都要跟你承担一样的痛苦后果,段承旭我看不起你,你这样的人,永远配不上爱。”

他甚至在心里委屈不满,许星洲,你不该爱他,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他那么卑劣,那么自私,那么混蛋,那么坏,你喜欢错了了人了。

“我配不上爱?你就配得上?”段承旭恨不得撕烂少年人这张嘴,因为他的一字一句都在彰显自己不爱许星洲,他甚至想把心脏剖出来拿去称上,好让这人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许星洲,他敢保证,除了许星洲没有别人,“我告诉你,许星洲不会喜欢你,他不会,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倔性子,他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他不会喜欢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他不会,我知道他……”

“我们接吻了。”

“……你说什么?”段承旭楞楞的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接吻了。”野宇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又重复了一遍,清晰又大声,像是悬在段承旭脖颈间的锐刀,简直要割裂他的喉咙。

段承旭怒目而视,完全没了稳重样,近乎在咆哮着反驳,“不可能!你骗我!许星洲才不会!他不会!”

野宇好笑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狼狈样子犹如打了胜仗的回归将军,语气讥讽,“为什么不会,他那时候大限将至,经常呼吸困难,我就给他做人工呼吸,后来我就会亲他,你想知道吗?我亲过他的手指,吻过他的唇,鼻尖,脸颊,额头,下巴。他不生气,一点都没生气,我一亲他他就会笑,温柔乖巧的笑。他的唇很软,身上好香,我那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搂他睡觉,喂他吃饭,许星洲好乖,我做什么他都是乖乖的,晚上不和他一起睡我就睡不好,于是我们就睡在同一张床上,枕同一个枕头,蹭着彼此的呼吸睡,有时候是他搂着我,有时候是我哄着他……”

总裁办公室里是那么安静,两个人对峙着,无端怒火熊熊燃烧,段承旭几乎在破口大骂,“别说了!我他妈让你别说了!”

野宇不理会他的痛苦,依旧自顾自的揭露那些刀子般的事实,“为什么不听,他的遗言只告诉了我,他死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睡在一起,他跟我说话,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我问他段承旭是谁,他说他不知道,他说我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我想遗忘这个人,我想把这辈子的罪赎完,下辈子就不来这人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犀利言语如同刀子,野草般烧不完,无论怎样阻止也抵抗不了余下的刺耳尖锐,“段承旭,他不爱你了,你该高兴啊!你不是一直想让他走吗?不是一直都想让他不爱你吗?你成功了,他不爱你了,他死前说了他不爱你,以后他也永远都不会爱你了。”

心脏疼的他鼻头发酸,却还是咬牙固执的反驳,“你胡说,许星洲才不会这样对我,我当时那么对他他都不离开我,他不可能会不爱我,他不可能!”

闻言野宇露出嘲讽的表情,宣告般开口,“爱不爱这件事你比我心里清楚,许星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更比我清楚,自欺欺人真的没有任何意思。”

他说的没错,许星洲是怎样的人,段承旭比他更了解,他只是接受不了,也忍受不了许星洲不爱他,许星洲怎么可能不爱他呢?那年他答应过自己的,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他明明答应过的。

许星洲答应过自己永远会陪伴,他答应许星洲永远相爱,虽然他是在一直爱,但用那种方式去爱的自己,就注定了这场爱情的失败。

良久段承旭才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让我见他。”

“你配吗?”

他不理会嘲讽,几步逼近眼前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认真,语气更加不容置疑,“让我见他,不然我就把视频发出去,你可以赌一次,看我会不会这样做。”

野宇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终究还是没忍住,狠狠给了对方几拳,打得段承旭又是一口老血呕出,狼狈不已。

他愤怒骂道:“你就是一个王八蛋,许星洲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上你,你配不上他的喜欢,你一辈子都配不上他。”

段承旭气喘吁吁的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凛冽的如同冰刀,“如果不是只有你知道他葬在那里,我向你保证,今天打了我的你,绝对不会能活着走出段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直没动手只是因为暂时有求于这个人,如果不是许星洲,早在十年前,这个人就不会活下来,更妄论会在这里作威作福的发表那些让他嫉妒发狂的话。

“后天上午九点,星海大道,你把视频原件给我,我让你见他。”

听到他的话段承旭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让助理把人送出去。

门刚一关上屋里就传出物品碎裂的巨响,段承旭拆家一般,暴躁发泄似的将整间办公司砸的乱七八糟。

玻璃碎成亮渣,在那片夺目里,拟成了无数个幻影,幻影里全是许星洲。

他有些疯狂的去捕捉,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温度,反而满手血花。指尖被划破,手掌也被割裂,殷红鲜血雨珠般滴下,在地板上汇聚而成许星洲三个字。

他不怕疼似的捡拾起,衬衫因为刚才打架的缘故早已皱了很多,但他没管,就坐在沙发上,紧紧握住手里的玻璃碎渣蜷缩成一团,像一个本能寻找母体的婴儿,捂着心脏默默流泪。

他想,许星洲,你不爱我了,我要去哪里呢?

他想,许星洲,我不想活了,你咒我死吧。

许星洲,你个王八蛋,我求你把我也带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野宇给许乘月打了电话,对方知道这件事后拿着枪就气冲冲的往外走,多亏箫存手疾眼快的拦住,不然一场命案必然难以避免。

周六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段承旭穿的很郑重,一身手工高定黑色西装,捧着束鲜艳红玫瑰,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与前两天野宇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他走到众人面前时像个来赴约的恋人,一步一调都经过反复雕琢,细致入微又忐忑谨慎。

许乘月在看到他的一瞬就跟头小豹子一样冲了过去,与许星洲五分像的脸上尽显厌恶,恶声恶气道:“视频原件给我,你不配去我哥坟前惺惺作态,我哥他也根本不想你去祭拜他!”

段承旭不屑跟他置辩,带着身后的箫离望向野宇道:“走吧,我会把视频原件给你,前提是我得先见到他。”

话音未落许乘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空洞枪管对准眼前人,攥紧的手都在愤怒,“我说了你不配见我哥,他活着你折磨他,死了还要恶心他,你哪来的脸说要见他,你这种人渣也配去见他,你也配?”

“我本来会有一个好哥哥,我原本是有一个哥哥的!是你让这一切都没了,更可笑的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惺惺作态的祭拜,我不会让你见我哥,你永远都别想见他。”

段承旭倒是很平静,“那你杀了我啊!只要我没见到他,视频原件就会复刻成无数文件发送出去,你敢赌我也敢给你这个机会。”

枪被箫存夺过拿到一边,许乘月闷闷的说不出一句话,直到箫存过来抱他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的呜咽道:“那是我哥,我哥……”

野宇走过去带路,英俊坚毅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威严,“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箫离不明所以的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一个庄园,山清水秀,如果不是知道这里葬着一个人,绝对会被人当成一个绝佳风景区。

“到了。”

顺着他的声音,箫离看到了那个幼年时就早已印象深刻的叔叔,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这个漂亮叔叔在笑,温柔又乖巧,简直要美到人心尖上。

段承旭把花放在碑前,久久不说话,像是在压抑什么,箫离还没来得及问询他就冷声命令道:“箫离,跪下。”

被点到名字的人不明所以的迅速跪下。

“磕头。”

他乖乖行了个磕头礼。

“再磕。”

又是一个磕头。

“喊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段承旭不理会他意外震惊的情绪,依旧自顾自的,“许星洲才是你爸,你不是我儿子,你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在替他养你,现在你十八岁,已经成人了,该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也应该去行使自己的选择权利。”

突然知道真相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反驳询问,“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段承旭望了望墓碑,脸上是解脱般的快感,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我对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也不想解答你的疑问,因为接下来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野宇愣神的看着两人,这个真相犹如惊天大雷,他难以置信的揪着对方衣领道:“你说他是许星洲的儿子,你有什么依据,你凭什么这样说?!”

“你不信就去做DNA检验,陈静文不孕不育,箫离是她为了上位才做的试管婴儿。我当时告诉许星洲箫离是我儿子,陈静文也是这样以为的,她觉得自己可以分走我的财产,可现实是她落空了。”

段承旭继而拽开他的手,满眼厌恶,神色阴狠到让人胆寒,“不要再掺和我和许星洲的事,我们相爱还是相恨都跟你没关系,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愿意报仇也是你和外面那个人自己的事,要不是许星洲,你以为你们能好过到哪里去,别说许乘月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有又怎样,我没有理由要对你们心慈手软。”

“段氏在下午就会宣告破产,箫离你们愿意带走就带走,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已经在他卡上打了钱,足够他优渥活一辈子,至于他母亲,他愿意赡养就赡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段氏所有折现的钱我都捐给慈善机构了,现在,你们任何人都别再打扰我!”

野宇深深看了他一眼,淡色瞳仁露出嗤笑,“段承旭,你以为你妻离子散孤寡多年散尽家产就是对你的惩罚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是到地底你都见不到他,你这种人,就该待在地狱,一个人孤苦无依永失所爱遭受苦痛,现在你之所以还能活在世上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早就会跟你鱼死网破!”

段承旭不说话,他突然发现这个人跟自己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没他那么会给自己找理由,他甚至想,许星洲,你下辈子遇见他吧,他是另一个我,但却比会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因为仇恨欺负你,不会自私的控制你,更不会在最后打着为你好的名义伤害你。

许星洲,也许我该晚生些时间,好让你早点碰见他。

野宇扶起地上跪着的箫离,锐利眼眸细致的观察他的眉眼,最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带他去了凉亭与许乘月等人汇合。

两人走后段承旭蹲下身,良久才托着下巴小声开口,“许星洲,好久不见。”

“最近还好吗?”

没人应答。

他就跟个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抱怨,“我一直身体不好,想死死不掉,托你的福,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真厉害,死了就顺带把我也带走了,你说你到底狠不狠心,我宁愿你报复回来。许星洲,你倒是聪明,知道一了百了的死掉,是啊,你什么都不操心了,连同我也不操心了,有时候我半夜起来哭得都想骂你,后来想想骂你什么呢,全都怨我自己。”

“箫离你见了吧,我把他养的很好,三观正有主见,性格也像你聪明懂事,你当年见他第一眼就那么喜欢,我想应该是血缘关系的缘故吧。”

“我离婚了,前几天离的,箫离十八岁生日那天。陈静文前几年眼睛不好,现在已经失明了。跟你没关系,她眼睛原本就有问题,是她自己的事,我给箫离留了钱,陈静文那边把房子给她了,算是她对箫离的养育之恩,其他的钱我都以你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了,我原本就一贫如洗,现在也应该如此。”

“买的花是玫瑰,红的,我以前常给你买,记得吗?你每次看到都会很开心,后来我就不给你买了,每次买了也是偷偷放在车里,没敢送去给你,现在想想,该早送的,毕竟我那么喜欢看你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星洲,前段时间房东太太让我去拿你的日记。”他说着拿出那本天蓝色笔记本,一页页翻开,紧接着泪珠就打湿了纸张,段承旭随手抹掉,哽咽道:“我看了很久,甚至在想,如果我当时不报仇,或者我当时不接近你,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很恶心,所以我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我更不敢承认爱你,因为你会觉得自己也是个笑话。”

“你以前跟我说‘爱是最美好的感情’,要是你知道我是因为爱你才这样欺负你,恐怕死都不会瞑目吧。”

“许星洲,你好久都没和我说过话了,我一点都不想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你,你才不值得我去想!”

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后举在手里跟墓碑显摆,“好看吗?第一笔案子成功后我专门去美国挑的,最好的蓝宝石,最精湛的切割工艺,最卓越的设计师,你知道要做一枚这样的海洋之心的大钻戒要多少钱吗?”

那是一枚男士钻戒,虽然蓝宝石被切割成心形,但却并不显女气,反而有种简约中性风,低调而奢华。

段承旭跟小孩子赌气似的,“不告诉你,许星洲,我不告诉你。”

没人说话,他似乎有些无助,滚烫的泪一直没停下,呜呜咽咽的,像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

他看起来极其幼稚,不知疲倦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询问,“许星洲,你不想要吗?你理理我我就给你,只给你自己一个人。”

可死了的人哪里会理他,于是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说话,看着凄惨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说了很多,好像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的样子,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段承旭想,果然,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最想分享情绪的人永远都是许星洲。

可这个人再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他就静静躺在那里,被葬在这块有山有水的庄园里,任他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无济于事。

这里安静又宜人,是个好地方,任谁过来都会或多或少夸赞两句绝佳,可他不该葬着许星洲。

或者说,许星洲不该死。

看着墓碑上的笑脸,段承旭依恋的用手摩挲了两下,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带着孤注般的心情,摸到了身后的黑色手枪。

这动作太熟练,似乎是终结,也似乎是解脱,最后的最后他把枪管对准脖子动脉,宣告般丢下最后一句话,扣动了扳机。

“许星洲,你说你要至死不渝,那我给你。”

几个人听闻枪声赶来,地上躺着早已没了呼吸的段承旭,戒指连同手枪一起滚落在地上,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箫离撕心裂肺的“爸”。

所有人都没说话,许乘月无动于衷的掏出手帕擦去墓碑上溅落的血渍,直至擦净才将帕子砸向体温早已冰冷的人身上,无比嫌恶道:“他不配死在我哥面前,我要早知道他是来谢罪而死的,你们再拦着我我也不会让他进来恶心我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又将目光落到箫离身上,有些温柔,“这个人死了也是活该,他唯一做的一件人事就是把你养大,他的后事我会处理,箫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回去认祖归宗。”

说完过来两个人将那具死尸带走,众人都不曾阻拦,反而全拍手叫好。

箫离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真相的悲愤与无奈,以及突然的意外让他完全猝不及防,只能呆呆傻站着,好来消化每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许乘月牵过他的手,大手怜爱的抚他眉眼,眼神欣慰,“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在叔叔身边,叔叔会像你爸爸一样照顾你,可怜他不知道你,要是他知道一定很高兴,他会以你为骄傲的。”

野宇也走过来安慰他,“没事了,我刚刚跟你季阿姨说了这个消息,她很高兴,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要我带你回去,她很想见你,你孙叔叔也是,大家都在等你。”

所有人都过来安慰他,说段承旭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他看着墓碑上人的温柔笑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何为对错,只觉得人生不过一场戏,到头来他们都只是上天捉弄的对象罢了。

远处有风吹过,日记纸张唰唰翻滚,停至最后一页的纸条上,两行小字赫然在目。

许星洲,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

终其一生,至死不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讨厌许星洲的,因为无论是许家父母还是佣人几乎都无时无刻不在他面前赞美那个名义上的好哥哥,他每做一件事就会被拿来比较,每次对比的后果无疑是批评教育。

爸爸总会说要是你哥哥做一定会做的更好,他不会像你这样不顾全大局。

妈妈会抚摸着许星洲的照片告诉他这个帅气温柔的哥哥有多好,多听话懂事。

家里的管家阿姨看到他则会重重叹气,尤其在他犯了错后,更是埋怨他的愚笨,还会说要是少爷在家就好了,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省心。

就这样,他在许星洲的光芒下活了十年,每天都要忍受众人对他的称赞夸奖和对自己的不满抱怨之中。

他有时会想,既然许星洲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我呢?我这么多余,留我在这里干什么呢?甚至他会诅咒许星洲这个人。

诅咒他离开家,气他那么好,那么让人念念不忘,更怨恨他把这些痛苦全施加给自己。

他就像个倾诉口,所有人都把对许星洲这个人的思念赞美丢进他这里,好让自己可以暂时痛快高兴,却没有一个人谅解他这个倾诉口的感受。

许乘月也是个人啊!他不是也不应该成为一个替代品。

每一个深夜他都这样想,可第二天又会接着努力好得到夸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时也是爱许星洲这个哥哥的,爸爸每次对他恨铁不成钢时看到许星洲的照片也会硬生生忍下怒火让他自己反思,妈妈会在深夜给他送来一杯牛奶,让他住在许星洲的房间里代替许星洲,会偶尔摸摸他的头把他当成许星洲温柔以待,家里佣人依着这个人的习惯天天都会在房里养植物花草增填书籍。

虽然他从未见过许星洲,但凭借照片也已将这个人在心里记了十年。

许乘月觉得自己对这个哥哥是矛盾的。

他会怨恨许星洲突出自己的缺点不足,但又爱安心呆在许星洲这个能暂时能保护他的空间里,就这样,他对这个哥哥留存了一种复杂的亲情,至于怎么复杂,他自己也不懂。

他也想过遇见这个哥哥的场景,比起怨恨,许乘月想,他是更想拥抱许星洲这个人的。

他会跟这个人抱怨自己一直活在他的光辉下,怎么样也逃不掉,会说我一直被人拿来和你做对比,每次我都被说的一无是处,我还不可以超越你,这样爸妈会不开心。

他想这个时候那个好哥哥应该会安慰他说对不起。

那么他就会笑着说还好啊,也有好时候的,比如我模仿的像你就会得到夸奖和礼物,成绩和你一样就会有拥抱和牛奶,每次爸妈生我气,但只要搬出你他们就会消气……

他想哥哥,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你就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好弟弟了。

许乘月一直相信他这些年受到的所有伤害不公和难过委屈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都会补偿他,只要他们相遇,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远送国外留学,更没想到许家会在一夕之间宣布破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等他六年后回来了,却又被告知养父母齐齐双亡,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许星洲因心脏病离世了。

那一刻许乘月真的觉得天塌了。

他一直给自己催眠,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努力加油,变得更好,好让这个哥哥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为他骄傲自豪,然后把他所遇不到的亲情和关爱都补偿给他,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遇见和讨债,这个哥哥就永远离开了人世。

明明是该高兴的,高兴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活着这个人的阴影之下了,可他却又哭的不能自己。

他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能竟然过分到这种地步,连认识都没有就已经天人永隔。

但无论站在何种角度,他都不会怪这个哥哥任何。

美国留学前的深夜,爸爸紧紧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哥哥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我和你妈妈年少时犯了个错,又一直心虚的不曾弥补,本以为会相安无事,谁承想报应到了你哥身上。”

“他从小就懂事,没让我们操过任何心,我一直都以他为骄傲,他对我这个父亲也是更为敬重,本来他是会继续留在我们身边的,可我想在那次我找人要了那个男孩子的半条命后,他就决定要走了。”

“他当时还在犹豫,我却替他做了决定,最近我常常想,要是当年我没把段承旭打个半死,或是不让他知道,他是不是就不会走的那么坚定,也就不会对我这个父亲那么失望。”

“是我逼走了他,也是我害了他,但凡我当时不阻拦太多,也许就不会酿成如今的悲剧,或是更早以前,在段家出事的时候我不那么明哲保身,不那么急着撇清关系,也许他们都会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你哥哥很喜欢你,他以前说家里已经有星星了,还缺个月亮,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叫乘月。你看,他连名字都替你想好了,要是你以后碰见他,跟他说你叫许乘月,他肯定很喜欢你。”

“乘月,爸爸妈妈对不住你,我看着你的时候老会想起你哥,你妈妈也是,晚上经常哭着怨我当时不该那么逼他,不然儿子也不会不在身边,更后悔当年不该欺瞒了段家夫妻。她常常拜佛,是仇是怨全来找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星仔不该这样受苦受罪,现在想想,那孩子又何其无辜,我不但间接要了他父母的命,也差点连他的命也要了,他恨我们也是应该,可怜你哥,被我们所有人都瞒着,什么也不知道,掏心这个掏心那个,从来不掏心掏心自己,我真希望他肯自私一点,不然他以后可怎么办呐!”

“孩子,要是以后见到你哥,你记得跟他说,我和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他,让他千万不要自责,更不要对我们愧疚,只要段承旭肯好好待他,不让他受苦受累,你和你哥两个人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和你妈的心愿也就了了。

他有些不确定的发问,“哥哥真的会喜欢我吗?”

闻言许民生慈爱的笑了,声音温柔又安心,“当然会,你哥是太阳,他会照着你的,以后你跟他一起走,肯定一辈子开心快乐。”

为了这个太阳,所以他回来报仇。

他理解不了段承旭为什么要这样对那个什么错都没有犯过的人,爸爸说哥哥要是知道了真相会很难过,还有可能会轻生,因为他总会把所有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他有些烦。那个人总是这样,遇到事情会先检讨自己,人心软又好拿捏,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二十九岁就去世的悲惨下场。

至于他遇见野宇完全是意外,支撑他们能成为统一战线的原因就是这个又傻又乖的哥哥。

他知道段承旭这个人很聪明,心计也够深,凭他自己自然杀不了,于是只能拉帮结派的转变策略,就这样合作着对付了这个卑劣的敌人一年又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最近他才看到些希望。

他有时候挺佩服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

那天野宇拿了本日记,说是许星洲的临终前一晚嘱咐他的保命遗言。

许星洲说,“如果我死后段承旭要是报复你们,你就去我住的出租屋里,把地板下藏着的日记拿出来放在房东阿姨那儿,然后让她通知段承旭去拿。”

“野宇,你答应哥哥,如果他没有想伤害你们的意思,一定不要让他见到这本日记,那是他高中写了问我的,他说如果做不到他就死于枪下,所以如果他不来对付你们,你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日记的存在,不然他真的会死。”

他当时很不解,直到看到日记的最后一张夹着的小纸条时才一瞬间恍然大悟。

“许星洲,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

“终其一生,至死不渝。”

八个字,字字诛心。

看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哥哥过于狠毒,因为他不但要段承旭死,还必须要他带着愧疚的爱死,何其杀人不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也不过一瞬间的感觉而已,对他来说,哥哥只是给他们留了一条保命途径,不然以段承旭的手段,他们真的很难从中求生。

于是他和野宇让段承旭拿走了日记。

他想,我不止要段承旭死,我还要他死得其所,惨烈不已。

后来段承旭真的死了。

再然后箫离改姓了许,许箫离,彻底成了许星洲的儿子。

他有时候想这个男人还真够不容易的,活着的时候受尽折磨,死前才知道一切,十四年过去了儿子的身份才被揭开谜底,怎么能这么曲折离奇呢?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会照顾好哥哥唯一的后代,哪怕用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最后的最后,他想,许星洲,我们这辈子不曾相见,下辈子你可要好好活着,还要做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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