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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婆说,“没事,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满则危。”
冯虾妹接连念叨了好几遍,还是没悟透这三个字的含义,“满则危,究竟是什麽意思?”
“天机不可洩露。”
冯虾妹带着疑问出去,姬九思什麽也没带就进来。
板凳在醒婆的旁边,姬九思将就着坐下,也没挪动。
“闭眼。”
姬九思没问,直接闭眼。
醒婆搓热掌心,贴近姬九思的双眼。
醒婆先是长叹了一口气,再是没发出声音,最后是笑了起来。
“睁开吧。”
方才,姬九思什麽也没看到,什麽也没感觉到,好似什麽也没发生过。
“过去的都过去了。”
一颗泪珠悄悄滴在姬九思的手背,姬九思还是发现了它,她以为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她不会再哭了,没想到......
醒婆摸了摸姬九思的头发,“以后,你会交到许多朋友。”
“真的吗?”姬九思的眼神无比清澈。
“当然,我从不骗人。”
“你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没有。”
醒婆逗她,“真的?”
“真的。”
醒婆相信姬九思,她真的没有什麽想要的东西。
“你帮我叫惜月进来吧。”
梁惜月进来了,她直接问醒婆,“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醒婆避而不谈。
“自然是我的朋友呀。”
“不关你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梁惜月纳闷,“那你叫我进来做什麽?”
该说的、不该说的,不是早就交代完了?
“看你最后一眼呗,你难得过来一趟。”醒婆看见,梁惜月马上要走了。
“你放心,我以后多来看你。”
“别别别,你来我这儿,可算不上好事,你最好永远别来。”
梁惜月上前抱住醒婆,埋在她的颈窝,“我真的走了,我会想你的。”
醒婆轻轻地拍着梁惜月的背,“我也会想你的,但你千万千万别来找我,下次我不会见你,不对,没有下次。”
梁惜月说,“小气鬼,我不会生你的气。”
*
冯佬狗想起件事,他思考了一番,觉得有必要告诉冯久明。
“阿爸,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久明气得要死,冯佬狗从哪儿养成说话文绉绉的坏习惯?他活着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清。
“有屁快放!”
“我记得我带卢阿蚬上去的时候,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包裹,然后阿姐她们救下她,她把包裹交给了梁惜月,再后来我们单独见李睦年,那包裹又跑到了树后边......”
冯久明暴躁地打断冯佬狗,“说一句包裹很重要,很困难?”
冯佬狗嘿嘿一笑,“对,你说得对,还得是阿爸聪明。”
“要你夸?我能不知道我有多聪明?”冯久明一脚踹在冯佬狗尾巴骨,“还不去拿?等着她们和你抢才有意思啊?”
冯佬狗还是嘿嘿一笑,“是是是。”
冯久明发自内心地认为冯佬狗就是他鬼生的报应,他是怎麽生出如此笨头笨脑的儿子?一定是冯安平不太聪明,影响了儿子的智商!他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明显比她弟聪明许多,只可惜不能为他所用,不仅不能为他所用,她还要帮着外人把他往死里整,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一会儿,冯佬狗带着包裹回来了。
“阿爸,她们压根没想起这包裹,包裹就藏在树后,我走过去一拿就拿到了。”
不应该啊?冯久明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会不会是她们陷阱?
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陷阱,她们不会把包裹藏在树后,更不会传过来传过去,她们离开只是被更要重的事给困住了。
冯佬狗将包裹扔进冯久明的怀里。
冯久明小心翼翼地解开死结,满怀期望地拉开包裹——海草碎碎扑向了他的嘴巴、鼻孔、眼睛、耳朵、手上、脚上,直至填满整片海域。
“冯佬狗!你要死啊!你要谋杀亲爸啊!”冯久明崩溃地痛骂冯佬狗,他也是蠢,信谁不行,偏要信他那个蠢儿子。
冯佬狗那边比冯久明惨多了。
海草碎碎飞到他脸上,而他脸上全是小圆窟窿,小圆窟窿又连通他的呼吸道,他快窒息了。
“阿爸,我真不知道,咳咳咳......下回,下回要是有包裹,我一定先拆开了再给您。”
*
回到归心居,梁惜月和姬九思下水采海草,顺路找卢阿蚬带话,冯虾妹推开窗,不自觉地向远方眺望,先前绑着李睦年的那棵树后边放的包裹已经不在了。
不出意外的话,冯久明应该收到“礼物”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