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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更没有因此而欺负二傻子,毕竟这个村里的人都奇怪,他们是长得奇怪,二傻子只是脑子奇怪罢了,俗话说得好,大哥不说二哥。
“走,去看看。”任如初麻利地跳下床,换上衣服。
走到客厅的时候,任如初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梁惜月,便问姬九思,“她呢?”
姬九思答,“睡觉呢,让她多睡会儿吧,我们去。”
越靠近大门,黄寡妇的声音也就越响,响得快把方圆十里的人的耳朵都震聋了。
任如初提示姬九思捂住耳朵,然后自己也捂住耳朵,用高于黄寡妇十倍的音量在她耳边大喊,“都别吵了!”
黄寡妇想说的话硬生生被逼回嗓子眼。
制住疯子的绝招就是比疯子更疯。
显而易见,任如初深得此法秘诀。
见任如初一拉开门,碍事的东西没了,黄寡妇立刻朝姬九思扑了上去,姬九思往右一闪,任如初朝左一躲,黄寡妇啃了一大口黄土地的灰。
她抹了抹脸,掌心撑地,似是不服,想再扑一次,任如初没给她机会。
任如初挡在姬九思面前对黄寡妇说,“有事说事。”
“你带回来的两个女人下毒害死了我儿子!”黄寡妇指着任如初身后的姬九思,眼里满是怨气,仿佛她这辈子吃得苦全是由这两个外地人造成的。
姬九思左望右瞧,愣是没看见她附近有任何死亡的男性的存在,难道她得了癔症?
任如初说,“二傻子人呢?”
“不尽井那儿。”黄寡妇抹泪。
任如初先将黄寡妇赶出门外,锁好门后,拔腿就往外走,见黄寡妇没跟上来,回头说,“还愣着干什麽?二傻子不是死了吗?你不着急去看他?”
“我当然着急!”黄寡妇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
姬九思记得,昨天黄寡妇的腿脚利索得很,今天怎麽会这样?她的腿就像被人拿棍子打过一样。
*
到达不尽井,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人,数不清的人。
“让开!都让开!我把兇手带来了。”
黄寡妇在前面开路。
过去再说,先不跟她计较那麽多。
任如初用双手护住姬九思,那些人才不敢对姬九思动手动脚。
五分钟的路,硬是走成了十五分钟,可想而知,这儿怕是聚集了所有村民。
二傻子的死会引来这麽多人的关注?任如初不信。
终于见到真正的不尽井,井口却没冒泡,更没见着二傻子。
任如初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尽井的水四时不绝,春夏温凉,秋冬冰冷,井水味甘,可治百病,家家户户屋后打的井水都是从这儿来,人人喝井水长大。
可如今,井水没了,人喝什麽呢?
姬九思也奇怪,有井无水是怎麽一回事?
探头一看,找到原因了。
一个男孩蜷缩在井底,身上有着大面积的尸斑,周围全是排洩物和呕吐物,臭气熏天。
任如初跟着伸长脖子一瞧,坏了,二傻子死在了井底。
重点压根不是二傻子死了,而是二傻子的尸体污染了井水!
这儿的人可以不吃糖、不吃肉、不吃面、不吃米,就是不能不喝水。
没了水,这儿的人就会疯。
三年前,不尽井断过一次水,这儿的人除了她,都疯了。
往事最好别重提,尤其是三年前的事,任如初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秦秋韵。
黄寡妇的哭声拉回了任如初的注意力。
“我可怜的儿子吶!”黄寡妇扒在井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有些人甚至拿一只手捂耳朵,另一只手捂心髒。
任如初仔细一看,尸斑数量衆多,呕吐物里有几片完整的无条叶,叶背红得醒目。
二傻子是十二小时前被人毒死再抛尸的。
而十二小时前,她和姬九思、梁惜月待在一个房间里聊心事。
任如初擡起头,大声地告诉衆人,“她们不是兇手,我可以证明。”
黄寡妇恶狠狠地盯着姬九思,话却是对任如初说的。
“你跟她们是一伙的,你的话不可信!”
“她们一定是想报複我,才拿我儿子开刀!”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就这麽一个宝贝儿子,她们这麽做是要我的命吶!”
“我到底做错了什麽?克夫又克子,我的命真是好苦吶,干脆跟他们爷俩去了算了。”
黄寡妇一头磕在井石上,额头破皮又流血,看着很是吓人。
前丧夫后丧子的寡妇最是惹人同情,围观群衆看不下去了,跟着起哄。
“黄寡妇说得对!你拿什麽证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