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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指甲里藏匿着黑白相间的污垢,也不知道是头皮屑还是什麽,反正看起来恶心极了,不用转头看都知道这人是混混流氓。
姬九思没搭理他。
那人却不乐意了,拉着个长长的气泡音说,“怎麽?不给我面子?”
姬九思转头一看,果然如她所料,一个橄榄脑袋上长出两只肥耳朵,架着一副黑墨镜,黑粗的大脖子上戴着两条大金链,无袖老头汗衫刚好露出两边手臂上花花绿绿的纹身,黑色碎花短裤配一双夹板拖鞋。
他只要一擡胳膊,腋下的狐臭味就会嗖地飘出来。
姬九思只想赶快打发他走,“不喝。”
“不喝?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他蛮不讲理地提起一瓶啤酒往桌角摔,玻璃瓶顿时四分五裂碎在地上,姬九思的鞋不幸遇难,被啤酒给淹了。
其他食客坐在那儿见怪不怪,还转过身来边吃边看她们,颇有看热闹的心思,似乎这里经常发生类似的事。
他伸出一只手欲捉住姬九思,姬九思侧身闪过,才没让他的髒爪子碰到她。
这人明显是故意的,故意沖着她来。
姬九思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她拉起姜言栀往楼下跑,任如初和梁惜月在后面断后,姬九耀他们自有姬九归照顾,不跑也没事。
跑到楼下时,姬九思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店外面站了一堆橄榄脑袋混混,一看就是黑胖的帮手。
和他们对上视线的同时,姬九思发现他们的眼里闪着光,仿佛他们在看的不是她,而是红白钞票。
她也不明白,她怎麽能跟钞票挂上鈎?
混混站在对面摩拳擦掌,似乎时刻等待黑胖的命令。
梁惜月追上了她们,见到那些不怀好意的混混,一脸懵,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你们先跑。”
梁惜月和任如初挡住混混,姬九思和姜言栀朝右边的闹市跑去。
黑胖下来了,抠了抠寸毛不生的脑袋,两手一摊,问他的小弟,“人呢?”
“往右边跑了。”
一个小弟刚答,任如初挥拳砸向他的肚皮,他痛得立刻哭出声,跟刚出生的婴儿哭声有得一拼。
黑胖恨铁不成钢地说,“还愣着干什麽?追啊!你们跟她们打干嘛?她们又不是姬九思。”
语毕,黑胖加快脚速,朝闹市里挤,不见了蹤影。
被留在原地挨打的人苦不堪言,不是他们想打,而是她们想打,他们打不赢还跑不了。
闹市中的人长得大同小异,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谁是谁,姬九思拉着姜言栀到处跑,一刻也不敢歇。
但姬九思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们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们认出来,就凭她们的肤色和长相,甚至连话都不用说。
姜言栀拉着姬九思往巷子里躲,巷子安静得出奇,回响着她们匆匆的脚步声。
忽然,电话铃响了。
姬九思警惕地看向四周,姜言栀戳了戳她的裤兜,“是你的手机在响。”
姬九思滑开接听键,“喂。”
“是我,姬九归,我告诉了二舅,你先躲好,他们一会就来救你。”
姬九思说完好,立刻挂断电话。
求人不如求己,姬九归的话对她没有什麽安慰作用,但心意,她领了。
没过三秒,电话震动了几下,姬九思点开一看,是梁惜月发的消息。
“黑胖知道你的名字。”
果然是沖着她来,借机挑事,再整她。
依他们这阵仗,恐怕不只是想整整她,应该是想让她死。
于是,姬九思对姜言栀说,“我们分开走,他们是沖着我来,不是你,你跟我在一起会更危险。”
姜言栀却非要跟她在一起,“我又不是没见过危险。”
“你......”
姜言栀用一只手捂住姬九思的嘴巴,另一只手打手势,“有人,跟我走。”
只是,姜言栀情急之下忘了自己是路癡,她们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死胡同。
不巧,黑胖找到了她们,还带上了武器,一把刀,在他手里玩出了花。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胖十分得意,极度膨胀。
越是危险的时刻,姬九思越是镇定,“是谁派你来杀我?”
黑胖装傻,“我听不懂你的话。”
姬九思搬出姬映云吓他,“我是姬映云的女儿,你敢来要我的命?你是不想活了?”
“姬映云?是谁?我不认识。”
“和平寨的寨主!”
黑胖一脸不屑地说,“哦,她呀,她快死了,那位置就要空出来了。”
一个混混怎麽会知道这麽多?姬映云快死的事,是谁说出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