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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天边正在下沉的太阳,夜幕即将降临。
七舅有点沉不住气了,“你怎麽办事的?不是说包找到姬九思吗?我们都走了多久,从天刚亮走到天快黑,再不出去我们都得玩完!我可不想我的老年生活终结于此。”
晚上的哀牢山堪比炼狱,什麽稀奇古怪的声音都有,妖魔鬼怪最爱在五指不见的黑夜出没。
七舅常听老人说起有关哀牢山的故事,比如藏匿在森林深处的野人会吃人啦,又比如这里的熊站起来有两个人高......他从小怕到大,要不是为了除掉姬九思,他才不会以身犯险,跑进这会吞人的山。
左寂说,“我也没想到姬九思会走这麽远吶,我就是按照她留下的痕迹走的,不会有问题。”
飞在最前面的九个追人蜂停了下来,左寂不走,它们也不走。
七舅又问,“张匆真的可靠?”
左寂点头,“可靠,他办事,你放心,他专门找了一个小女孩去接近姬九思,趁姬九思不注意的时候往她的兜里塞了追人蜂的口粮,它们只吃张匆做的。”
追人蜂是左寂从张匆那儿买来的宠物,只要养上几个月便能通人性,不过得吃张匆专门制作的口粮才行,别人做的东西,追人蜂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吃了,左寂之前试过三回,喂它们吃他做的食物,结果它们一口没吃都饿死了,他为此还哭了三天三夜。
七舅往回一望,无尽的山头叠在一起令人绝望,若是现在打道回府也迟了,还不如再熬一熬,兴许前面就有希望呢?
“继续走吧。”七舅势必要找出姬九思。
姬九思这边倒没发现什麽异常,只是她们又迷路了。
现在她才明白,哀牢山其实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座山,山和山之间的差别还不是特别大,人走在里面,很难分得清哪个是哪个,怪不得名字里有“哀牢”,形容得十分贴切,走进这里,可不就被困在里面哭了嘛。
落叶沙沙作响,却离她们有一段距离,任如初挥手让她们赶快爬上树,“有东西来了。”
四人互相帮忙,终于赶在那东西到达之前上了树,姬九思和任如初趴在一棵树的不同枝上,梁惜月和姜言栀则抱着另一棵树。
姬九思问,“是人还是动物?”
任如初答,“不清楚,它马上就来了,别说话,别呼吸。”
深山中,不论是动物还是人,同样可怕,区别就在于动物会吃人,而人会害人。
没等来想象中的熊或野人,却等来一个小女孩,还是姬九思见过的小女孩。
姬九思说,“我认识她。”
姜言栀却说,“别急,先看看。”
小女孩在下面无声地抹着眼泪,走几步就回头往后望,像是有什麽人在后面追她。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追了上来,是在四舅的店后院见到的人.贩子,也是她碰到小女孩的手时看到拐走小女孩的人。
男人抓起小女孩的头发往上提,小女孩的脚离了地,悬在空中扑腾,像极了人肉沙袋。
“我叫你跑,叫你跑!”
男人猛捶小女孩的肚皮,小女孩手短拿他没办法,拼了命地掐他的手臂,却只让他受了点皮肉伤。
姬九思自知武力值低,回头想寻任如初帮忙,只见任如初嗖地跳下去,踩中男人的脑袋,男人晕得松开小女孩,小女孩才没被他给打死。
打架最忌讳话多,任如初随手扳起一个大石头往男人头上砸,男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树上的三人跳了下来,姬九思和梁惜月扶起小女孩,姜言栀走过去检查男人是死是活。
还好,半死不活。
任如初问,“我是不是该打死他?”
姜言栀摇头,“刚才你的行为叫见义勇为,现在你再想动手就是杀人。”
“难道他不该死吗?”任如初最见不惯欺负小孩的人,在她眼里,欺负弱小病残的东西都不能称之为人。
“他该死,但不该髒了你的手,”姜言栀不急不缓地说,“就算你不再补刀,他也会死的,他受了重伤,五髒俱碎,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他,等他自己痛死就好啦。”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她们吧。”任如初觉得姜言栀说得有道理,便将手中的大石头丢在一旁,大石头也不知怎麽回事,竟自动滚了回来,撞上男人的脚。
“姐姐,是你。”小女孩擡起头看清来人是谁后,惊喜地抱住姬九思。
姬九思发现她的嘴角在渗血,她应该伤得挺重,怎麽还笑呢?
“你怎麽样了?”姬九思担心她撑不住,拉着她到姜言栀跟前。
姜言栀给她把了一下脉,却先看了一眼姬九思,姬九思会意,握住小女孩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