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抱一下蒋喻,刚伸出手,瞳孔剧烈一缩:蒋!喻!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蒋喻脸上还是之前的表情,显然没反应过来,然后,他的身子无力的倒在床上。
付厉硝站在他身后,冷眼揪着蒋喻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扯下来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胸膛上: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抢?
蒋喻被踩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付厉硝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看着男生蜷缩起四肢,他眼中冷意更甚。
这是景亦喜欢的人。
付厉硝忍不了。
踹的一下比一下重,蒋喻脸色都白了,稀碎的刘海被汗水沾湿,眼前的景象似乎都模糊起来,天旋地转。
然而,下一秒,那种钝痛却没有再落在自己身上。
蒋喻喘了两口气,身上错骨分筋的疼,他想他肋骨可能都被踢断了,稍微清醒些了,他疑惑的偏过头,怔住了。
身形纤细的少年双手拿着一个衣帽架。
景亦看着付厉硝倒下,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板上的羊毛毯,猩红色的血液不断刺。激着景亦。
过了好一会儿,手里的衣帽架眶当一声掉在地上,景亦身体一软。
他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
蒋喻咬着牙爬起来,艰难的挪到景亦身边,想蹲下身,结果疼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抱住景亦。
景亦手脚都是冰凉的,身体轻颤着,他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付厉硝,声音都忘记发抖:蒋,蒋喻
蒋喻抱紧他,嗯。
景亦:他,死,死了吗?
蒋喻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还恶心,他闭了闭眼,压下那股劲儿,安抚的在他后颈亲了一下:宝贝,你自己去穿件衣服好吗?我没劲儿了,帮不了你。
他景亦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穿,我,那我
乖,听话。蒋喻声音很轻,去穿件衣服再过来。
景亦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嗯。
看着景亦走出房间,房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蒋喻和付厉硝。
蒋喻撑着地站起身,在屋里环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湿巾,他抽了张出来,重新坐回去,然后,拿着湿巾把衣帽架从上到下擦了一遍。
湿巾被蒋喻随意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看着衣帽架,片刻后,伸手握住。
做完这一切,蒋喻释然的笑了笑。
不管付厉硝有没有事,都和景亦无关了。
他想他终于为景亦做了一件事。
时间漫长,他的景哥哥,大概再也忘不掉他了。
景哥哥,我是来替你赴死的啊。蒋喻低笑。
蒋喻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味刺鼻,他艰难的动了动脖子,看到了趴在床边儿睡着的景亦。
少年一脸的疲惫和憔悴,脸色白的像纸,大概是睡的不安慰,眉头皱着。
蒋喻伸手,指尖儿刚碰到景亦的脸颊,就吵醒了睡着的少年。
景亦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憔悴的让人心疼,他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脸上绽开一抹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终于醒了。景亦握着他的手:身上还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景亦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蒋喻因为几天没说话嗓子有些哑:帮我把床摇起来一点儿。
床被摇起来,蒋喻拉着景亦就按进了怀里。
景亦记挂着他的伤,挣扎了一下,听到蒋喻疼的抽气立马就不敢动了。
你别抱我,医生说你肋骨都断了两根,不能乱动。景亦慌的不行,蒋喻,你快放开我。
蒋喻很听话,松开景亦,他看着景亦,深情又温柔:辛苦你了,很累吧。
景亦摇摇头,他一点儿都不累。
你把我送医院的?蒋喻不敢有太大动作,说话声音大胸口都疼,只能压低声音:我睡了几天?
四天。景亦吸了吸鼻子,拿出杯子倒了杯水,送到蒋喻嘴边儿:暍点水。
蒋喻没觉得多渴,但景亦难的这么温顺乖巧,蒋喻心里欢喜的不行,就着他的手暍了两口水。
付厉硝呢?蒋喻从不逃避。
景亦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重症监护室,还没醒,医生说,景亦像是在惧怕:医生说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没死。
没死就好。
蒋喻笑,握着景亦的手指亲:没事,别怕。
景亦却没有蒋喻那么好的心态,前几天是因为蒋喻一直没醒,他坚持要在这里守着警察才没有过来录口供。
现在,蒋喻醒了。
只要一查就会知道付厉硝是他打的,他大概会去坐牢,会和蒋喻分开。
景亦强颜欢笑:嗯,我不怕。
这几天警察有来过吗?蒋喻亲完了手指开始亲手背:说实话。
景亦本来也没打算说谎:来了。
怎么说?蒋喻把他的手反过来亲手心。
痒痒的,景亦不舍得躲,忍着继续让他亲:说等你醒了他们再来。
蒋喻抬头看景亦。
景亦看着他,眼眶蓦地就红了,蒋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等我吗?
蒋喻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他,没有回答。
如果他不想让他的景哥哥等他。
第六十六章 我会回来接他
警。察来的比景亦想的还要快,他正在喂蒋喻吃早饭,暖橘色的阳光铺洒在病房里,安静又祥和。
病房们被突然推开,景亦看到来人,脸上的笑一僵,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
蒋喻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景哥哥,我吃好了。
景亦抽出手强装镇定的把手抽出来,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抽了纸巾擦了手,又替蒋喻擦了下嘴角。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蒋喻,悲伤的帯着股绝望,声音涩然:蒋喻,我,手指蜷了蜷,他深深看着蒋喻,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里:我要走了。
蒋喻转头看向进来的警。察,病房们已经关上了,进来了四个人,明明一共才六个人,可他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蒋喻是吗?其中一个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蒋喻。
蒋喻点头:嗯,是我。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印着你指印的衣帽架。警察抿了抿唇,屋里没有摄像头,他们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人拿衣帽架砸人:付先生是你打的?
景亦瞪大眼睛,明明是他:警察叔叔,你们
是我。蒋喻打断景亦的话,他笑着看景亦:景哥哥,你先不要说话。
不是他。景亦急了,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打人的是我。
警察看了看景,又看了看蒋喻,公事公办的说:我们只在衣帽架上检测到了他的指纹。
景亦终于知道蒋喻都背着他做了什么,他回头看蒋喻,这爱意太汹涌太热烈,直接让他的傲骨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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