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by不识(7)(2 / 2)

不是因为那村里的事情冲动上头?你要知道,天工院的成果真正应用于民生,真正让百姓能从事自己所喜欢的事情的那天,我们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甚至都不会有那天。谢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她的眉头时常是皱着的,以至于生出道细纹。

可能吧,但没有关系啊,做不出成就的事情也要人去做,这件事情正好我觉得我做出成绩的可能还比别人大些。蓝蔚很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说服谢祯,其实和谢祯相反,她觉得这是她最有可能大获成功的事情了。

怎么没关系?你青史留名的愿望难道是小时候糊弄我玩的吗?谢祯突然就接连反问,气势猛地爆出,眉头微挑,像是想用气势压倒蓝蔚让她改变主意,但蓝蔚不吃这套,她知道谢祯并没有生气只是虚张声势。

没有,我想青史留名,但是即使跟着表哥北伐,我也最多只会是一个长宁某年与某部交战胜利的将领,而像姚姐姐那样造福一方我更做不到。殿下但天工院可能才是能真正为千秋万代传颂的大事,而我恰巧有点能力去做。我虽然不会那些奇技,但早年跟随我娘下田收租得多,有时甚至看佃农耕作一待一整天,也尝试用过现有的大部分农具;纺织养蚕,我也看过几本书去过绸缎庄还访过几个有名的织工。无论农具还是纺织,我都有一种预感,发展就在瓶颈处了你知道我有几分细心、一点小聪明,也许就合该是我挤过这瓶颈呢?

谢祯看着她话说得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动情,终于闭着眼睛点了下头,但出口还是冷厉的警诫:你若真要做,可以,但有条规矩我先说清楚。我的银子、地方,是废了宝泉局拿来的,父皇反对,所以我立了军令状,若是五年内不能使天下惯用纸钞,廷杖处置。我不会治你罪,但你要是无功,你说怎么办?

蓝蔚脱口而出:殿下也打我就是了。

谢祯哼了一声,像是真的恼了,可她顿了一会儿,最后说话的声音却放得轻缓:怎么舍得。

她这句话说得太和缓,连带着刀锋似的目光都放柔了,轻轻扫过蓝蔚的心头,让她几乎以为是情人间的低喃,甚至想就地表白。

但蓝蔚的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一句直白的话,酝酿了好久,自作聪明地迂回道:既然殿下不舍得,那么我可不可以推论,相比皇上对殿下的恩荣,殿下对我的喜欢还更甚些。

话出口,蓝蔚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说的什么话,提长宁帝简直就是往谢祯心口捅刀,虽然她很想让谢祯认清现实,不要单方面陷于对父亲的孺慕中,但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谢祯伸出右手,向蓝蔚招了招,蓝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便开口:头伸过来。

蓝蔚半懂半不懂地弯腰低下了脑袋,就感觉谢祯的手搭在了自己脑后,然后她突然用力,狠狠揉了几下,硬是把蓝蔚的头发全揉乱了,才说:既然我这么喜欢你,你用一辈子报答都不够,怎么敢与我顶嘴?

第12章 长宁十年(9)

其实蓝蔚对谢祯说的宝泉局的事情也很在意,甚至想马上调转枪头去帮谢祯弄纸钞的事儿,因为历史书也从来不会忘记一个重要事件纸币制度是在明朝中期流产的,且在洪武后期就贬值严重了。

换句话说,朱元璋也不是没脑子的君主,他能把这事搞砸,换到同时间和几乎同背景下的谢祯,要在五年内把纸钞推广得毫无隐患,是不太可能的。而跟让天下百姓再多等几年比起来,谢祯受廷杖更要命。

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廷杖,且不说去衣示众有多么羞辱,不留残废活下来的,全明又有几个?

谢祯看到蓝蔚渐渐变了脸色追问她纸钞的事情,本来不想多说,但蓝蔚的表情太过着急,她就简要讲了两句:父皇认为铜银毕竟是民间主流货币,印钞不能完全代替,所以我提出收集现有铜银作储备,大面积推广纸钞。

所以国库里现在没有足量的铜银是吧?

谢祯对蓝蔚抓的重点略有些赞许:不错,所以要想办法聚拢,你有什么办法吗?

请问殿下,我朝一年能产多少银?

二十万两。谢祯不需要蓝蔚追问,就报了另一个数字,市面上大概有两千万两银,但银并非主要货币,而铜钱大约五千万枚。这只是估计,毕竟唐宋银钱遗留至今,或许铸成佛像的、埋进土里的都占了很大一部分。

假使仅按产量发行宝钞,根本不可能完成流通银两的聚拢,蓝蔚意识到谢祯除了工业人才,同样需要经济人才,毕竟她自己只是修了些经济课程而已,要真的在货币制度上动手脚,她恐怕会沦为王莽。

蓝蔚开始陷入沉默,谢祯见她没话说了,微微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不知又在思考什么事情。

你不必担心,诚思在四川已经在试行她的方案了,你既然想做天工院就大胆去做,不要为了别的事情伤脑筋。

谢祯这么温言的时候,蓝蔚觉得心里更堵了,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一辈子,也抹不掉谢祯眉间的细纹了。蓝蔚喜欢的人,将用全部心力治其疆土、爱其子民,这是世间最累的事情。

在一件件事的处理与探讨中,冬装除了、春装换了,渐渐身上的就只剩薄衫了。谢祯黑了不少,不过她出京前太白,现下还不比小时候那黑瘦的劲儿。

沙盘对抗和马上演练,谢祯要三个月达到长宁帝的目标,自然很快就让诸王皆不及了,即使她仍然拉不开康王能拉的强弓,但谁心里都明白,强弓从古代到现在,都是炫耀力量的物件而已,战场怎么会放着弩炮不用而用强弓?

大概五月初,黄琛就认为谢祯已经完全吸收了六安守军能教给她的所有东西,更多的要么得到北方去与北元拼杀过才懂,要么就是天分所致再靠练习见识是没用的了。

说来黄琛也是很有趣的人,一方面以布政职责完美执行了谢祯各种要求命令,一方面又以讲武负责身份评价谢祯的练习成果而毫不避讳。不过蓝蔚以为,他毕竟和谢家有点姻亲关系,算是驸马,不必怕谁。

他的姻亲关系在于,他是谢祯表姐的丈夫,虽然表姐是郡主,但正如景云是郡主,建兴诸王是郡王,黄琛为驸马都尉也是名副其实了。

所以既然黄琛认为自己达标了,又还需几天准备才能离营回京,谢祯便登门拜访,见见表姐和姑姑。表姐不姓谢更无军功,封为庆阳郡主已经是长宁帝对姐姐的照拂,而虽然她并没有一开始就支持弟弟起兵反元,但郭天惠去世后她也自愿来到军中照顾弟弟和几个孩子的生活。

谢祯确实感激她、亲近她,所以这位姑姑说出来的话她也绞尽脑汁去接,尽管不太好接

可怜见的,这几年好不容易养白了胖了些,怎么又瘦得这么厉害?只怨你爹,不肯再立个后生个嫡子继承,女儿本该是娇养的,怎么忍心让你受那么多苦?

确实是爱护之心,可蓝蔚当然知道谢祯不会这么想,她自认天下为己任,教她突然放下才是灾难,但在姑姑面前,谢祯一点也不显心思,却像寻常人家的姑侄交谈,姑姑提及长宁帝只说你爹,谢祯也不用那些尊称,只笑着说:武艺傍身总不是坏的,况且大姐和几个妹妹也来了呀,即使我有个亲兄弟,姑姑今天看到我也得心疼。

姑姑于是就笑了,虽然还是不懂谢祯想的是什么,也是个明白人:你这孩子就知道为你爹说话。

下一句仍然是琐碎的姑婆口吻,甚至令蓝蔚感到亲切,但亲切是因为以往常听不是因为喜欢这种话:也就你在京城里,能多照顾照顾你爹,他啊,从小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念书的时候一碗浓茶一碗浓茶地灌,整宿整宿不睡觉,现在我去看的时候啊,他总说没有熬夜,但谁知道呢,我可不信他,你得替我好好看着你爹,别让他累出病来。

谢祯笑着应是,蓝蔚却想谢祯熬夜工作的毛病估计随爹,她要是没人看着也不成,蓝蔚决定给自己的任务表上加上避免谢祯过劳死这一项。她正盘算,却看到庆阳郡主陪坐在下首对着她的母亲欲言又止,后来还是放弃了,闷着声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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