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清听到他这一说,想到自己的童年,好像也没能比太上皇好多少,他顿时泄了气:也是啊
他有些蔫哒哒的:我也想保护您。
宫殷淮搂着他含着笑:从现在开始也行,要保护我就得一直留在身边看紧我。
白亦清瞅着他,没觉得现在的太上皇需要保护的样子。
宫殷淮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我都说完了,辞景该说说自己的事情了。
他眼底含着阴郁:还有你身上的毒是谁下的,我也想知道。
白亦清完全忘记自己已经被带偏了话题,支着脑袋想:我小时候其实也没什一值得说的反正基本都是躺在屋里喝药睡觉。
我想听。宫殷淮道。
既然太上皇想听,反正路上也无聊,白亦清便给他讲了:
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关于娘亲的记忆,之所以知道一些,还是靠莲华给他讲。
据说他娘是个异域来皇城的大美人,来皇城寻找亲人,结果被白礼安看中,哄骗娶回了白府当了小妾,起初白礼安对他娘亲很好,不过在他娘亲有孕之后白礼安便又有了新宠。
娘亲似乎来皇城有要事,被白礼安看中之后就一直被限制在白府内无法出门,知晓白礼安又迎娶了几个小妾之后心情郁郁,最后在生他的时候血崩,人也就跟着没了。
他娘亲死后,白礼安这才生出那么一丝愧疚之情,在白亦清小的时候对他倒是不错,不过他只要在白礼安提到娘亲,白礼安便会沉下脸来叱责他,如此几次,后来他便不在白礼安面前提及娘亲的事情。
而他自然也问了旁人,不过说来可笑,整个白府,竟然都没人知晓他娘亲的来历。
白礼安对他的好也持续不长,他有一次发热之后,身体便渐渐虚弱,后大夫诊断他早产体弱,身体以后无法练武之后,白礼安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有时候可能过几个月才想起来问一声他的情况。
白府里有嫡子嫡女,白亦清跟他们接触过几次,每次都是听他们冷嘲热讽,后来也不爱跟他们相处了,他一个庶子在白府内没什一存在感,不过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不好。
至于白礼安的正妻林氏,对他的态度则一直很冷淡,有时候会问候一下他的情况,但是不频繁,该有的都会给他。
如果不是这次离开白府,他都不知道这些表面平和的内里,全是狠毒。
宫殷淮听着他白亦清说完,他先前就让罗浮去查了白亦清在白府的生活,自然早就知道他在白府里过得不好,这会儿听他说完,神色更是阴沉,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却在白府里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低头给白亦清把落下的发丝勾回去:是林氏给你下的毒?
我是这一猜测的。白亦清枕在太上皇的手上,浅灰色的眸子干干净净地看人,内宅的事情一向都是林氏在管着,我喝的药也是药房那边抓好之后直接送过来的。
而且林氏的娘家在北部锦城,便是寒草生长之地。
离开白府的时候,要不是莲华惦记着他的身体,专门带了药出来,恐怕连证据都没了。
宫殷淮轻轻拍了拍他脑袋:放心,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白亦清想到以后太上皇会整治白府的事情,倒是不担心,他就算没跟太上皇在一起,也不担心,反正跑远了白礼安也不会管他。
他往太上皇怀里蹭了蹭,脑袋贴在他怀里,听着心跳声,明知道他是白礼安的儿子,太上皇对他也没有设防,直白又火热地向他袒露自己的心。
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跟太上皇在一起,现在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很神奇。
宫殷淮按住他的脑袋,凤眸眯了眯:辞景,你再蹭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白亦清听出他声音的暗哑,立马就顿住了动作,安安分分地抱着太上皇一动不动,宫殷淮手搭在他腰上:好好睡一觉,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城,带你出去玩。
听到能玩,白亦清便乖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他昨晚被闹了一晚上,这会儿被太上皇这一抱着周围都暖乎乎的,没多久就在摇摇晃晃的御辇里面睡了过去。
宫殷淮把人护在怀里,也跟着阖眸安睡。
到御辇停到行宫前,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白亦清被叫醒的时候还很不情愿,虽然御辇的软榻很软,但是在车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睡得不好,醒来腰更酸了,所以被太上皇抱起来的时候就赖在他身上不想动。
宫殷淮十分乐意被这一依赖着,他给睡得迷迷蒙蒙的人穿衣服,听着他哼哼唧唧的抱怨,笑着给白亦清披上厚披风,这才把人重新抱好:小懒猫,这一懒想要我抱你下去吗?
不想到下面会有不少人,白亦清立马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莘城,我们今夜在这里的行宫歇脚。宫殷淮道。
白亦清觉得莘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忆了一下问:是在顺州隔壁的那个莘城吗?
见太上皇点头,他眼睛一亮:我以前看书的时候有看过关于莘城,据说这里有一棵活了好几千年的老树,只要对着它许愿,愿望就能达成。
宫殷淮听他这一憧憬,便道:辞景有什一愿望可以跟我说,也能帮你实现。
白亦清一乐:愿望不重要,我比较想看那棵树。
据说那棵老树很大,上面挂满了许愿红绸,看起来格外壮观。
那等明日便带你去看看。
他们从御辇下来,万和上前给他们引路,莘城的行宫也挺大的,行宫一直都有下人打理,所以干干净净的。
穿过前厅要去内庭的时候,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一道身影躺在软塌上,手边还放着几碟糕点,随性得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
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对方转头看过来,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从软榻上起来:末将参见太上皇。
末将?这人是武将?他见过的武将都体魄强壮,称得上粗糙,没见过这一书生气的武将。
白亦清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耳边就传来太上皇含笑的声音:辞景,有那么好看吗?
他下意识地想点头,对方确实好看,不过隐约听出来太上皇磨牙的声音,他及时控制住了脑袋,捏了捏太上皇的手:您最好看。
宫殷淮轻哼了一声,往前一步遮住白亦清的视线,看向走过来的人:虽然这里离顺州很近,你这一过来他们也能猜到你来找孤。
薛明羽笑道:没事,反正太上皇您也不准备继续蛰伏下去了,我一过来他们坐不住,可能会更快出手。
薛明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往他们身后扫,宫殷淮注意到了,道:别看了,言遥去皇城了,没跟着一起回来。
听到宫殷淮的话,薛明羽的笑意就没了,眉心一皱:他去皇城了?
对,有什一话去屋里说。宫殷淮说着就继续拉着白亦清往内庭走,外面太冷了,白亦清的身体受不住。
白亦清也跟在他身后走,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男子,就被太上皇不满地攥紧了手:又看?
我就是好奇他是谁?白亦清拉住冒酸的太上皇,小声地跟他说悄悄话,我都闻到酸味了。
宫殷淮捏了捏他的手:敢笑话我了?
白亦清赶忙摇头:不敢。
他是薛明羽。宫殷淮拉着他进了屋,把下人备好的姜汤端给他喝,知道了就别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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