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献一直都挺看不起唐越的,因为唐越很莫名其妙地半路杀出来占据了陆阔的生活。真的特别莫名其妙,唐越跟陆阔的人生根本就不应该有交集,莫名其妙就在一块了,莫名其妙的陆阔还跟他如胶似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陆阔只是玩玩,结果不是,还真奔着过日子去了,这就真的真的很莫名其妙了。
唐越很普通,丰献只能在自己所能给的最大的善意范畴之内这么说。
成绩吧还行,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家世不太了解,但应该挺一般的,就住那么个旧小区。性格非常没有性格,和全世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笑笑哭哭,长相也就那样。
丰献恶意地揣测过唐越是不是床上功夫比较好,后来发现也不是。
他没变态到去偷窥,是不小心看到的,很不小心看到的,他根本就不想看到。他好不容易碰到回陆阔跟吴钟仁谈生意喝得高兴过了头,醉醉醺醺的,说不回去了,就在附近酒店里开间房睡,怕回去了被唐越发现不高兴。
丰献觉得人都是需要机会的,而那就是自己的机会。
他就扶着陆阔去开房了。
开完房,陆阔趴在床上晕乎乎的,丰献就跑浴室里赶紧洗澡,洗完了认真往身上涂护肤乳,莫名觉得皮肤有点糙。
正涂得高兴,就听到外头陆阔又醒了,醉醺醺打电话:宝啊我喝高了,不回去了啊,在外头睡一晚啊?我没事,丰献送我到酒店呢大半夜你别跑了,不冷啊?我没事,头不疼丰献!丰献!
丰献应了一声:啊?
陆阔问:这哪?
丰献郁闷地报了酒店名和房间号。
陆阔就对电话那头报了酒店名和房间号:你真的别过来了行行行你过来,打个车啊
丰献出去朝陆阔笑了笑:越哥过来啊?
陆阔确实喝高了,又像一条咸鱼般趴在被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他怕我明天头疼,过来照顾我。
丰献在心里骂了句唐越真是比婆婆妈妈还要婆婆妈妈。
陆阔摆摆手:你要喝高了也在隔壁开个房睡一晚,全签吴叔账上哈哈。
丰献应了一声。
陆阔终于撇头看他一眼,皱眉问:你刚在干什么呢?
丰献解释:衣服弄脏了,我就洗个澡,先穿浴袍凑合下
行行行,赶紧把你衣服带隔壁去,陆阔清醒了一点,虽然脑子里也不太记得事儿,就是莫名觉得手隐隐作痛起来,心慌地说,快点,唐越等下看到了我要跳河了。
丰献:
陆阔催他:快点!配合一下啊兄弟,以后你搞对象了就懂了。
丰献:
懂个屁。
丰献拿了衣服,刚出门就见到唐越出电梯,在走廊另一边仰着头找房间号。
丰献犹豫一下,退回去小声说:越哥在外面Co哥?
陆阔趴着又睡着了。
丰献怕等下闹起来陆阔要怪自己动作慢,只好往门后边的衣柜里躲进去,反正一般情况下也没人打开这里,晚点再找机会溜了。
他刚躲进去,唐越就推门进来:陆阔?你门都没关啊。陆阔?
陆阔被他叫了几声,迷迷糊糊地说:丰献走的时候忘关了吧。
唐越去浴室里拧热毛巾给他擦脸,一边问:谁在里面洗澡了?
陆阔说:丰献吧。
丰献:
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刚才不是还说得很严重说怕误会吗?!
唐越问:那丰献呢?他也喝了酒吧?
陆阔说:让他去自己开房休息了啊,他没喝多少。你关心关心我,别关心他了。
丰献开始怀疑到底是陆阔怕唐越吃醋还是陆阔自己吃八竿子打不着的醋。
唐越敷衍地说:行,关心你,你喝高了擦把脸睡吧,喝水不?
陆阔黏糊糊地说:我要喝奶。
唐越:哦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
陆阔:你知道我喝什么奶啊。
唐越:你还是赶紧睡吧。
陆阔:睡不着啊。
唐越:我拜托你了,你醉成这样了还行啊阔哥?
陆阔:你都这么说了我得证明一下。
丰献:
天地良心,丰献是真不想看,他一点也不想瞎自己的狗眼。但他没能忍得住,悄悄地从衣柜缝隙偷看。
唐越还是他知道的那个特别普通的唐越,不管干什么都很普通。陆阔却不是他平时见的那个陆阔。
陆阔平时其实挺一本正经的,乍一看还觉得特别斯文,斯文败类反正也叫斯文。
但在唐越面前,陆阔就真的是小流 氓,比谁都流 氓,也比谁都温柔。
即便这样,丰献也没有想过让唐越死,他只是想也被陆阔那样对待,一次都好。
唐越却死了。
陆阔见到了他发小,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没讲话。
很久之后,发小问:季然怎么样?
陆阔说:还没醒,但医生说比较平稳,应该不会很严重,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
发小点了点头:你帮我照顾点。
陆阔的心情特别复杂,还不能在这里抽烟。
这算个什么事啊,八年前的发小刚差点亲手掐死高岭花,八年后的发小直接杀了吴钟仁。大飞说这回吴钟仁是真死透了。发小倒不算是完全没计划,倒是把杀透吴钟仁这件事计划得特别完善,只是没想过要逃。
陆阔想起高岭花说过的那些事,开始怀疑发小当年确实不是想用帮高岭花弑父来道德绑架高岭花,而是真的就这样蠢,确实就只是想帮忙杀了人然后去坐牢,没别的复杂脑回路。
发小见他半天没说话,笑了笑,说:我没事。
陆阔忍不住骂他:操你妈的没事,你脑子进水了啊?
发小脾气挺好的,还在笑,满不在乎似的: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帮你个忙,你以后好好过,你本来就比我聪明,以后肯定能发财。
发你妈的财!陆阔问他,你就因为我拍的那张照片?可能是误会呢?你他妈有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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