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行行,你闭嘴吧。小短没好气地拿个橘子朝他怀里扔过去,你那嘴除了吃东西也没别的用处了。
靠,我好心教你,狗咬吕洞宾。丰献又翻了个白眼,剥了橘子皮扔小短身上,想想还是掰了一半橘子肉塞给他。
小短吃了两口橘子,扭过头去看着丰献盘腿坐在那儿,仰着头,往嘴里扔橘子。
幼稚。
丰献瞥他一眼,懒得理他。
小短把剩下的橘子吃完,说:我喜欢的人,他喜欢阔哥。
丰献吃橘子没被酸到,被他这话给酸到了:还我喜欢的人,你酸不酸?直接说周梧桐吧,跟我还酸什么酸。
小短:
她喜欢个鬼的阔哥啊,显然喜欢唐越啊。
丰献就很不喜欢周梧桐,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都很不喜欢她。理由还很充分,第一,她跟陆阔的绯闻传得他不爽,第二,她喜欢唐越却又不把唐越给追走,这件事也令他不爽,第三,勉强凑上小短这个第三吧。反正理由特别充分。
小短:
丰献撇了撇嘴:行了,别瞎想了。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睡会儿。
小短想了想,破釜沉舟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当周梧桐替身吗?
他也很想不明白了,丰献怎么就能这么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自己这个破理由?丰献跟周梧桐从性别到性格,就没一个地方是相同的。
丰献无聊地看他一眼:都能干啊。
小短:
丰献打个呵欠,懒得再理他,起身去休息了。
小短在背后骂他:凤小仙你他妈的真的是脑子有坑,被猪啃了。
丰献头也不回地举起手给他比了个中指。
酒店是公寓式的,每个套房都配备齐全的烹饪设备,陆阔将红艳艳的酱料浇到菜肴上,端到半岛餐桌上,朝坐那儿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试试口味。
男人看起来有点拘谨,很老实的样子,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细细地品了一会儿,惊喜道:还真是,真是我以前吃过的味道。
陆阔笑了笑,把其他的配菜也端了过来,坐在男人对面:寮哥,试试其他的。
张寮每个碟子里都夹了一筷子:真好吃,阔哥行啊。
陆阔忙摆手:寮哥你别这么叫我,我都不敢多说话了。
张寮又一派憨厚地笑了。
在原始时间线上,起初的陆阔是没有在意过张寮的。吴钟仁是给In哥做事的,代表的是In哥,那个时候这边也以In哥风头最大,张寮被整得起不了势。
但是,在陆阔入狱后,有一次陈霭去看他,无意中提了一嘴,说张寮是扮猪吃老虎,把In哥给彻底扳倒了。
那说得上是一个卧薪尝胆,报仇十年不晚的典范了。
张寮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这样老实。或许,年轻时候的张寮略微老实过,就被In哥抓着把柄整得死去活来,用了十多年都没恢复元气,逐渐地终于学会了蛰伏,直到一举反攻。
这一次,陆阔决定找他合作,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张寮除了向In哥报仇之外,实际的危害性远远小于In哥。
张寮倒不算情圣,得意的时候也是香车美人吃喝嫖赌荒唐过一阵子,气得老婆和一对儿女都出走,甚至登报跟他断绝关系,他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稍微试了一下,见挽不回就不挽了,打打钱也算自己够情义了。
后来树倒猢狲散,什么人都跑了,张寮也没脸腆着求妻儿子女原谅,只是想在自杀前再求家人陪自己吃顿饭。结果老婆儿女并不想跟他吃饭,只是将他曾经打过去的生活费都还给了他。他们离家出走前就说过,不会要他的一分钱,说到就会做到,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还,现在也算两清。
张寮拿着那笔钱,百感交集。
他就靠这笔钱撑了过去,许多年后翻盘,终于有脸再去找老婆儿女和好,结果人家还是不愿意理他,无论他潦倒还是风光,丝毫都不影响断就断了的决定。
张寮小半生里大起大落,也算是看透了,生意只做正当的,钱财从此不散给各路小姐少爷们,全到处做善事了,就指望着哪天能求得家人回心转意、重新接纳他。
而陆阔做的这些菜,都是张寮他老婆家乡的传统菜式和口味。
这两年来,陆阔除了到处人憎狗嫌地秀恩爱外,私下里还是做了许多的事。毕竟后来还是要弄了吴钟仁,不做完全的准备是不可能的,自然也仔细地查过张寮的底细,本来是打算当备用方案的。
第95章
陆阔陪着张寮吃了点东西,也不绕圈子,直接提了这边改选公司负责人的事。
张寮憨笑着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框,说:我什么都没有,也没这个指望,In哥这些年带公司做得很好,大家都很服他的。
陆阔听着他话里的意思,说道:选出来了,当然就服。话只能这么说,选出谁,就服谁,而不是服了谁,才选谁。
张寮局促地笑笑:阔哥的话说得这么新鲜,我不太听得懂。
陆阔给他倒了杯茶:寮哥,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然井水不犯河水,我就不触你的忌讳了,可现在总之,接下来我这些话说了,你别生气。
张寮忙说:你说,你说。
寮哥,你跟In哥的仇,早晚是要报的,我一个外人,八竿子打不着,也轮不到我来揭开这事儿,所以我本来是不想说破的。陆阔打量着他神色不变,继续说了下去,唐棠是我恋人的弟弟,和寮哥你的孩子差不多大。我恋人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两兄弟从小没和父母在一起,全靠哥哥照顾,其实我也就拿唐棠当我儿子了。
张寮仍然是那副憨厚耐心的笑容。
唐棠不喜欢我,他甚至一度恨我,因为他哥哥和我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是个很好的人,却被我拖下了浑水。我有段时间还挺自负的,年纪轻轻,赚了不少钱,觉得自己很能耐。陆阔说着,笑了起来,我跟寮哥你还有点不一样,我没出去找过谁,我挺专一的。
张寮跟着憨笑了笑,没有半点不悦的迹象。
陆阔继续说:所以我就更自负了,觉得我作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也够意思了吧。后来,因为一些事,我恋人离开了我。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有个机会和他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想再让他受任何伤害,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张寮听完了,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说场面话:他好福气啊。
陆阔见状,也不继续说下去,笑了笑,给张寮添了杯茶,起身收了碗碟去洗。
张寮缓缓地喝着茶,一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干活儿,忽然和气地问:在家里都是你做家务吗?
陆阔边洗碗边笑着答他:以前干得不多,觉得自己干大事的,哪能干这些啊,也不愿意让他干,买了一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之类的东西。结果发现他用得也不多,我还以为他不喜欢那些自动化的东西。现在也买了这堆东西,但我就不敢催他用了,想图个表现自己来,不然和他一起做做家务好像也挺温馨,结果他反而懒起来,说买了那堆东西能用就用,用不上自己来。
张寮笑着说:家人生气,很多时候不是气在那件事上面,可能只是要个态度。
陆阔点点头:是啊,以前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