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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还在军部基地，谢明远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摇大摆，而是坐在悬浮车的后排，眉目温柔地看着他，目光在他颈侧停留了一瞬，微笑着的嘴角弧度变小，接着轻声唤了一句：“秦少将。”
秦正然顿了顿，想起离开前周信给他整理衣角的动作，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
但他也没有拉起衣领遮挡的意思，而是态度坦然地对谢明远客气地应了一声“谢总统”后坐了进去。
悬浮车宽敞的后排，两个人坐在两边，谁也没说话。
监察处的车这次没有去奇怪的地方，而是在办公大楼停了下来，谢明远和秦正然从两侧下车，监察处长迎了过来：“请这边来。”
监察处长带着两人走过监察处的走廊，秦正然能感觉到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所幸今天在军部已经接受过这样的目光洗礼，现在隐约有点习惯了的趋势。
监察处长一直把他们带到一扇门前才停了下来。
秦正然看着“审讯室”三个字眉头微皱，监察处长打开门比了个请的动作，谢明远率先进去，秦正然只好也跟了进去。
虽然名字叫审讯室，但是这里并不是审讯室的主室，而是旁听室，一面巨大的单向镜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审讯室。
监察处长把他们迎进来后就退了出去。
秦正然这才看向谢明远：“什麽意思？”
谢明远语气温和：“别紧张，秦少将，军需处的案子确实已经结案了，这次是想邀请你来看一场审讯。”
“审讯？”
另一侧真正的审讯室门被推开，身着黑色制服的监察处的人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穿着监察处羁押服的人。
顾良。
顾良的状态看起来还好，并没有受刑或者受到苛待的痕迹，他眉目沉静，脸上仍然像往常那样没什麽表情。
秦正然稍稍放下心，而那边的审讯已经开始。
“顾少尉，”监察处的人语气十分客气，“本次问询主要是针对五年前黑天鹅星系一战的相关遗留问题。”
秦正然的眼睛骤然睁大。
黑天鹅星系？
谢明远查出什麽了吗？
为什麽……会对顾良问询？
秦正然侧头看向谢明远，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谢明远一直在看他。
那目光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秦正然看到了哀伤。
他在哀伤什麽，他在为谁哀伤？
谢明远敛眸，再看向秦正然的时候，已然又回到之前那样无懈可击的状态。
“先听审讯吧。”谢明远说道。
秦正然把注意力转到审讯上，审讯官在简单地问了几个有关和黑天鹅星系大战同时期的一些顾良的个人行蹤后，终于切入了一个关键问题。
“黑天鹅星系总攻时间为当年的7月5日，但是根据军部的通讯记录，你在7月4日晚，给宁淮上尉发送了信息，对吗？”
秦正然看向顾良，发动总攻的前一晚，顾良给宁淮发过信息？
可是，宁淮从来没有提到过。
“对。”顾良点头。
“根据消息记录，你当时请求宁淮上尉去莫卡星球附近的补给舰周围探查，对吗？”
顾良再次点头：“对。”
“宁淮上尉当时为带教教官，并没有稽查星舰的权限，你为什麽会想到让宁上尉去查看呢？”
“因为我不信任莫卡星的稽查官，”顾良声音平静，“当年我在军需处，查出来上面的物资配比有问题，曾经提交过重新申请核查的请求，但流程拖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完成审批，所以才会通过私人关系请宁上尉去探查。”
“那宁上尉是否给过你什麽答複呢？”
顾良摇头：“宁上尉并未给予我任何回複。后来……”
他顿了顿：“后来宁上尉牺牲，我的流程也通过了审批，複查结果是那艘星舰一切正常。”
秦正然的手攥紧了，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手被拉了起来，谢明远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然然，放松。”
秦正然这才感觉到自己手心有些痛，原来刚才不知不觉之间，指甲扣进了掌心的肉里。
审讯还在继续。
“后来你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并且在黑天鹅星系事件后不久，主动申请从军需处调离，宁可去偏远的开普勒星系都不愿意留在首都星，是有什麽人、势力威胁你吗？或者是你对宁淮的死有什麽猜想，怕祸及自身，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吗？”
这审讯带了一些诱导倾向，秦正然看着顾良，顾良似乎是在思考，审讯的人也没有催他。
半晌，顾良缓缓开口：“我选择去普勒星系，是出于我的个人原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