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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玄宁不解,他犯什麽错了?
玩猫麽?
这也算做错了事麽?
梁王虽是未消气,却也无奈道:“起来吧。”
他一转身,便见玄宁看着他们。
顿时又是火冒三丈。
直勾勾盯着玄宁,像是要把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玄宁有些慌张,往后退了一小步,却不防打碎了琉璃盏。
啪嗒一声,玄宁吓了一跳。
梁王面沉似水:“玄宁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玄宁:“……”这是要迁怒了。
果不其然,梁王说:“后日寡人与太子听佛礼,这两日你去将佛堂清扫干净。”
玄宁未曾去过佛堂,不知佛堂有多大,宋衎却是知道的。
他也知玄宁是被自己牵连,想为他求情却又害怕父皇更动肝火,只好忍着。
午时末,玄宁被带到佛堂。
他拎着水桶捏着抹布站在满面慈悲的大佛前,眉尾抽动,好半天才认命开始擦洗佛堂。
直到青灯燃起,玄宁还跪在佛堂冰凉的地板上一点点擦佛堂。
业已过霜降,夜里自然是冷的。更何况这佛堂门是大敞的,寒风不住往里灌。
玄宁双手冻得通红,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跪在地上太久,膝盖也已经麻木了。
他将蒲团拉到金佛后,抱膝坐在背风之处。
夜里本就寒冷,加之腹内无食,更是难捱。
仰望一天明月,忽地愈发心酸,对梁国的恨意也愈发大。
总有一天,定要挥师南下,十万铁骑踏平梁国!
他要叫梁王,匍匐在他脚下!
一阵穿堂风过来,冻得玄宁一哆嗦。他吸吸鼻子,忽地闻到一丝丝饭菜的香味。
玄宁一愣,是错觉还是姜韵寒知道了给他送饭?
他起身从金佛外转出,死死盯着门口。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玄旻愈发委屈。他吸吸鼻子,又扶着佛像要往佛像后走。
“你等等!”
刚一转身,便听见有人说话,急切却又压着声音,像是忌惮什麽。
玄宁一回头,便见一少年人,他手里提着个食盒。
借着微弱的烛火,玄宁认出他是梁太子。
宋衎急急朝他奔来,抓着他的手往佛堂后去。
玄宁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奋力甩开他:“你做什麽?”
被人甩开,宋衎是想得到的,便也没过多惊诧。
他将食盒放在地上:“父皇因为本宫迁怒你,本宫过意不去给你送点吃的。”
玄宁看他半天,却无任何动作。
宋衎知道他心存顾忌,便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小菜一一试过一遍后,居然是有些腼腆地说:“没问题的,你要是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一起吃,带了很多。”
他此做派玄宁也不疑了,他本就饿坏了,一屁股坐到蒲团上,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吃。
他二人并无交集,玄宁自然不会天真到觉得宋衎是单纯心眼好,看不得别人吃苦。
“你有什麽目的?”吃完饭后,玄宁一抹嘴,直截了当地问他。
宋衎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将碗筷收回食盒内。
他不说话玄宁也不说,他没贱到上赶着帮人做事的地步。
等宋衎终于收拾好后,他才说:“本宫母后是胡人,她原本可以在大漠上肆意策马,却被父皇绑在身边。”
他仰头看着天边明月,他记得母后曾经和自己说过,大漠上的月亮比梁国要明上三分。
父皇总说他很爱很爱母后,可对于母后愈加厌恶的眼神,他却并不放在心上。甚至于母亲弥留之际哀求他,将自己葬在大漠,他也不予理会。
而是言之凿凿的说“帝后合葬,乃是祖训”。
所以母后连想魂归故里都办不到。
大漠上鲜活的女子,被困死在他精心打造的牢笼里。
各国入梁的质子不少,几乎年年都有,他向来是看不惯他如此对待质子。
他觉得,这些入梁的质子与母后何其相似!
皆是迫于梁国淫威,被故国牺牲。
“所以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是玄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本宫并没有什麽目的,只是觉得你与本宫的母后很像。本宫帮不了她,所以想帮帮你。”
玄宁并未动容,依旧是冷冷看着他:“我并不是来梁的唯一一个质子。”
“可你是唯一一个反抗的质子。”
玄宁还是那副表情看着他,宋衎也不再多言,起身要走:“本宫想你能回家,他乡黄土难埋骨,你要回家。”
君者
那夜之后,玄宁没能再见到宋衎了,只是能远远瞧他几眼。
他也并不觉得有什麽,像姜韵寒说的,自己从大齐带来的人都不可偏信,更何况他还是梁国太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