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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想着您应该是不会收拾的,便来给您打扫打扫。”
玄宁松了一口气:“不需要,你以后别来我屋子里。”
“哦。”
太监便往外走。
玄宁记得自己当时就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过去一看,食盒还在,里面月饼却不见了。
“你站住!”玄宁急急喊住他,“我的月饼呢?”
“我看着不很新鲜了便丢掉了,您还要麽?”
玄宁:“……”他能说什麽?
算了,知道宋衎是有原因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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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梁国习俗,中秋宴过去后,便要秋猎了。
梁王的习惯,哪怕不带他那几个皇子,都要把玄宁带上。
以往三次都是,只是这次他也算是开恩了,允许随玄宁来的大齐人也参加这次秋猎。
按照惯例,这两日梁王都很忙,基本上是没空管玄宁的。
以往就算没工夫管他,也是不允许他乱跑的,这次也不知是怎麽了,準他回质子府。
玄宁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总之是对他有利的事。
离皇宫时是姜韵寒来接的他。
今日下了点雨,不大,软绵绵的。
姜韵寒掌着把青色油纸伞立在午门下,远远瞧去着不像是此间人物。
她应该是在三月里烟雨蒙蒙时,撑一把油纸伞立于桥边杨柳树下,看着桥下画船过。
在粉墙黛瓦、灯影浆声里枕雨而眠。
姜韵寒倒不像是蜀地姑娘,她更像是江南温柔水洗出来的纤细明豔的女子。
玄宁快步走到他跟前。
“姜韵寒。”
姜韵寒赶紧将伞盖在他头上引着他往马车上去:“殿下仔细些。”
玄宁笑了笑,三两步踏上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也算是比较安心的。
出了皇宫,他们便不用束着了。
老几年前姜韵寒就想问玄宁,他究竟是如何说服的宋衎。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殿下可否为属下解惑?”
玄宁点头:“你说。”
“现在属下也没必要再瞒着您了,先前属下能偶尔进宫给你送些东西是因为梁国二皇子瞧上属下了,我便与他虚与委蛇得了几次见您的机会。”
二皇子?
是那个宋朗。
玄宁蹙眉,姜韵寒此刻说起往事瞧着是没什麽异样,但玄宁将她眼中羞愤瞧得分明。
“我会给你报仇的。”玄宁轻轻说,“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韵寒却是摇摇头:“属下不是要说这个。前几年他三天两头就来质子府,我们也是不胜其扰。只是也没多久,梁太子的表弟便出面替我们赶走他了。”
“宋衎?”
姜韵寒点头:“他表弟是胡人,并不服大梁王庭之人,应该也是只听他的话。属下斗胆猜测,梁太子愿意帮我们应该是殿下您的功劳。”
玄宁愣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宋衎做的这些事,他一件都看不懂。
“殿下?”
玄宁猛地回神:“怎麽了?”
“到了。”
姜韵寒先下了马车,帮他撩开帘子迎他。
许久没被这样伺候,玄宁还有点不习惯。
在质子府歇了几日,期间兀格台来过几次,给他们送钱外还给玄宁带了句话。
他叫兀格台告诉玄宁八月廿三夜未时在大佛寺等他。
那便是秋猎前一天。
玄宁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兀格台还是不依不饶:“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是不去太子表哥白白等你一天,以他的个性他会做出什麽你不是不知道的。”
玄宁:“……”
他这句话唬别人可以,像姜韵寒他们没见过宋衎,是能被唬住。
而玄宁知道,宋衎能做出的事不过是迎风流泪、对月伤神。
顶了天哭一夜。
玄宁:“我去……”
廿三日夜,玄宁独自往大佛寺去。
没必要带人,他自己来就可以。
他有些话要问宋衎,也不便有外人在。
玄宁裹着披风跑到大佛寺去,他到时才是日入时分。
跑到佛堂,拖着蒲团要往佛像后去。
他知道这边夜里风大会冷,也就是佛像后面会好些。
拖着蒲团到佛像后,与宋衎来了个四目相对。
“……”玄宁,“不是说未时麽?”
宋衎腼腆地笑了笑,给玄宁让出个位置:“怕你来早了等烦了就走了,干脆我来早些。”
玄宁大喇喇坐在他身边:“好了,你说吧。”
“什麽?”
“你月饼里放东西了?”
宋衎有些赧然,他略别开点脸才能接着说:“嗯……我知道你没看见,但也不是什麽重要东西,算了便算了,现在也不是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