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敢想,却不敢说,最多说句“殿下莫要打趣我”。
玄宁哼笑两声往嘴里抛了个葡萄,觉得味道不错便剪了一半递给姜韵寒:“你尝尝这个,很甜。”
姜韵寒道了谢,接过葡萄。
马车缓缓往猎场去,足足五日才到。
差点没把玄宁憋闷死。
到的时候已日落西山,许是路上耽搁厉害,礼部的官员没想到圣驾这会到了,膳食都来不及準备。
急得团团转,全都围着梁王,压根没功夫管其他的。
趁这个空子,玄宁跑到一边透气。
他是在王府长大的,曾与王爷一同到过漠北,曾与他们一道在雪山脚下跑马,见过广阔无垠的草原、连绵不绝的雪山,自是会念念不忘。
玄宁靠在马廄边,抚着离他最近那匹枣红色的马。
这马的品种他识得,应该是大齐西凉的汗血宝马与黄骠马配的种。
“嗯哼?玄宁?”
玄宁擡头,见一略眼熟的男子。
仔细想想是宋朗。
见是他,玄宁又垂下眼皮,并不打算理他,
宋朗三两步上前,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香囊。
“你做什麽?!”玄宁顿时急了,要抢回来,“还给我!”
宋朗侧身躲开,高高举起香囊:“皇兄给你换了一个?双鱼纹,他未免过于张扬了吧?”
玄宁跳起抢回香囊:“你那只眼睛瞧见是梁太子给我的?更何况我与他并不相熟,他送我此物作甚?”
“先前你那个香囊虽未带多久,也不是没人见过。分明是突厥落曳部、他母后部落的图腾,除了他谁会?”宋朗笑了笑,“我好像发现什麽不得了的事了,我们大梁的太子、我的皇兄,似乎是个断袖……”
玄宁心髒猛地一抽:“你胡说八道!”
“哦?不是断袖,就是通敌了?”
“你……”
玄宁是真的没办法反驳,他解释不了这两个香囊,更解释不了他与宋衎之间的关系。
莫说和别人解释了,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明他与宋衎之间到底算什麽。
好友?知己?
都不像。
且战
礼部官员好歹是赶在晚膳时将饭食备好了。
梁王是与宋衎一道用膳的,他们帐内什麽人都未留下,甚至于帐外侍卫都要离帐三丈外。
帐内气氛有些压抑。
宋衎在梁王面前一向拘谨,此刻更是小心翼翼。
“你又给寡人惹了麻烦。”梁王吃着,忽地没头没脑来了这麽一句。
宋衎猛地提住一口气,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他心里快速想了一遍自己又惹什麽祸了,很快他便发现除了玄宁外,他应该是什麽都没做错。
可是这件事父皇已经敲打过自己,自己也收敛了很多,甚至很长时间都不敢看他。
“早就叫你敛着性子,你不听。如今被宋朗拿着把柄,你自己决定吧。”梁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宋衎却是紧张地等他接下来的话。
“玄宁和宋朗,得死一个,你选谁?”
其实梁王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是多余问,他肯定要宋朗死。
实则梁王也不想宋朗活着。他太愚蠢了,居然蠢到信了他母妃的话,居然觉得有人能取代阿图玛与她的孩子的地位。
简直是愚蠢至极。
这种人留着无用,留着给宋衎解决,还白白让他落了个残害手足的骂名。
干脆自己顺手解决了。
至于玄宁,他并不在乎。
到现在梁王都觉得宋衎是在单相思,大不了等他拔完所有钉子后把他送回去。
梁王咽下辛辣的酒液,慢悠悠地说:“想好了麽?谁死?”
果不其然,宋衎说:“宋朗。”
“嗯。”梁王微颔首,“下不为例,再叫谁拿了把柄,寡人不介意再与齐国打几年仗。”
“是。”
离了帐,宋衎首先去找了宋朗。
他大概猜出了是因为那两个香囊,毕竟父皇也是因为这香囊上的图腾才发觉的。
到如今他还是懊悔,明明玄宁不会懂那图腾的意义,干嘛要给自己惹这麽大个麻烦?
好在他还梁王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并不会怀疑梁王是在骗他。
他不敢骗自己,毕竟在他百年之后,还能不能与他母后合葬,还得听宋衎的。
自古以来,梁人都以为夫妻死后若是能合葬,便还能再做一世夫妻。
他还想与阿图玛当一世夫妻。
宋衎却不是这麽想的,他见过母后遥遥望着故乡的方向枉自伤神。
她想回家,他乡黄土难埋骨,她想回家。
宋衎是恨梁王的,却也无能为力。
母后留给他的除却悲苦的记忆,便只剩玉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