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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他大了点我带他来见你。”

察吉里嗤了一声,一仰脖灌下一口烈酒:“还得过几年,赫火部还不肯尊我为狼主呢。”他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我义子娇弱,怕是受不了落曳部严寒,为他寻处暖和的地方。”

王爷笑道:“你有钱粮?”

闻言察吉里翻了个白眼:“我侄女前两年不是捡了个野男人麽?前些日子他说他是梁国逃亡在外的皇子,请求我送他回梁国。”

王爷眯了眯眼,和匈奴人不同,突厥人更善战。突厥人与中原联系颇多,对于排兵布阵也有自己的见解,他们可比匈奴人难惹多了。

而察吉里虽年少,却将突厥衆部落揍了个遍,隐隐有成为新一任狼主之势。

所以梁国那位落难皇子是想拉拢察吉里,助他登基麽?

“你们别被人骗了。”

“他?”提起他察吉里似乎很不高兴,“就平日里那副窝囊样,怎麽可能?喝酒——”

两男人喝了酒,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日薄西山才各自上马回营地。

只是二人都没想到,下一次再见,是察吉里不远万里偷潜入齐国,吊唁而来。

山河葬

入冬后,王爷病情突然加重。

一连几月,直至药石无医。

太医院里姜院正来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靠皇帝赏的天材地宝吊着一口气,等着远在西北的二子回京。

整整半月,十二道金牌亦未能将他二人召回。

只是送回一纸家书,铿锵有力——

“匈奴不退,不敢归家。”

字字泣血。

衆人心中震惊之余,也不禁感叹好一双铮铮儿郎!

王妃听说后,虽是大恸,却也理解。

如今战事吃紧,匈奴虎视眈眈,若是他二人归京,边陲不保。

病榻上的王爷只是看了那封信,露出点笑容:“甚好。”

随即又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姜院正才小声劝道:“王爷……好好将养,保重身体。”

王爷摇头轻叹。

“我瞧不见海晏河清时,劳烦夫人转告淮儿和衍儿,他二人踏平匈奴时,定要带上断胡笳来我墓前告知。”

王妃红泪满眶,哽咽应道:“妾身记住了。”

王爷又问:“潇儿和小十二呢?”

“潇儿随着小十二在军营。”王妃忍住泪水,柔声安慰,“王爷宽心些,前两日北疆传了捷报回。”

王爷阖眼,片刻后道:“好儿郎。”

姜院正与王妃对视一眼,一肃穆、一悲戚。

也不知哪日,王爷便溘然长逝。

今日雪大得过分,军中无法操练白南渊也得空回了家。

雪大,他心情也差。

京城的雪都这样大,那北疆又当何如?

白南渊垂着眼,思绪飘到漠北。

“南渊!”

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白南渊循声往去,见是四皇子玄策。

“殿下!”

玄策赶紧扶住他:“免礼免礼免礼!南渊,父皇叫我来看看王爷。”

“陛下有心了。”

自王爷病重以来,皇帝亲自来过一次,也时常叫太子与四皇子来。

此等殊荣也是不多了。

“王爷身子如何了?”

二人一道往王爷院子中去。

“父亲身体很不好。”白南渊垂着头。

他性子淡漠,很难得露出这种表情。

玄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沉默了一路。

到了他院子里,正遇上王妃贴身的丫鬟往外送姜院正。

“见过四殿下,三公子。”

白南渊只觉得累,也不想理会他,只是玄策朝他微微颔首。

二人怕打扰王爷休息,也只敢在外间坐了一会与王妃聊两句。

王妃勉强挤出一个笑意:“要是王爷去了,恐怕是要对不住四殿下了。”

玄宁走后,玄策找遍了借口往王府来。饶是他再努力,想见到白书鸾也是不容易的。

不知道被白南潇坑害多少次,才算是让白书鸾知道他这麽个人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怎麽运作的,白书鸾终于是松口,他才去找皇帝求旨娶白书鸾。

只等着她及笄便娶回去,哪知王爷忽然病重。

他若是薨了,白书鸾还得给他守孝三年。

玄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觉得说什麽都不很合时宜。

他起身朝王妃拱手:“母亲近来也累了,我也不便过多叨扰。”

王妃点头:“妾身也不便送殿下,小十二,去送送四殿下。”

白南渊起身:“殿下,这边请。”

二人出了屋子,外面正下了雪。

白南渊仰头瞧着纷扬的雪花,无端觉得鼻尖酸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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