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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前线押送粮草之事本该是兵部尚书陆回舟管的,只是王爷死前与白南渊说过陆回舟对白氏颇有微词,自己也被他坑害过几回,虽未酿成大祸却也够他喝一壶的。
偏生他又心思缜密,做的事叫人拿不出点一点半点错误。
更何况历代哪有不贪军资的?陆回舟已经算是好的了,把他扳倒了换个人不一定比他强。
只是王爷自己吃过的亏,自然是会想办法让自己儿子避免的。
边境有军田,如今也不打仗,并不完全依赖京中物资,一年去两回也就够了。
他与白南渊说了,叫他以思亲为由亲自押送粮草。
军资也已清点完毕,禀明皇帝便可出发。
全程都是白南渊盯着的,他甚至将京军里的事全交给宁云暮。
原先再如何陆回舟都能捞千两白银,这次却因为白南渊时时刻刻都跟着他,一文钱都没扣出来,自然是对他颇有微词。
可是他能说什麽?
边关打仗那两位是他亲哥,人家想为自己哥哥做点事,谁能拦着?
京中到边关,带着几十车辎重,走了二月余才到。
白南淮与白南衍知晓自己三弟弟也来了,稍稍想想便知道怎麽回事。欢欣之余也免不了心疼他劳神劳心。
白南渊人到边关时白南淮恰巧带着一队人马去大漠里探路。
得知长兄不在,白南渊多少是有些落寞的。
他们二人常年征战在外,细细想来居然是有五年不曾见过了。
白南衍一巴掌拍在白南渊肩膀上笑骂道:“没良心的混小子!脑子里就只有大哥没二哥对吧?”
白南潇也是作势扶住肩膀:“二哥冤枉我!”
白南衍又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来来来,带你去看看沙盘,教你几招。”
秣马行
为了去西北见兄长一面,京军里积压了不少事。
白南渊回来后一连几月都在军营中。以往他虽是也常在军中,却也不至于几月不归王府。
这两日终于得了点空閑,也能回家一趟。
刚到家便下起了雨,白南渊还暗自庆幸回来的早,不然还要淋雨。
他夫人林氏见他回了还有些讶异,赶紧叫人煮了姜汤。
“已经这般晚了夫君怎回来了?”
她将白南渊脱下的外袍挂起来,又要去準备热水。
白南渊与林氏青梅竹马,看他们年纪差不多了皇帝也乐得做媒给他们赐了婚。
他二人还是年前成的婚,如今也算是新婚燕尔,又小别了些时日,白南渊见着她也是欢喜的。
他拉着林氏坐下:“别忙活了,我好好瞧瞧你。”白南渊性子冷淡,却也是实在喜欢林氏,见着她周身气息都暖了三分,“好长时间不见了,想你想的紧。”
林氏红了脸,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憋了半天才说出句:“夫君在外面倒是学坏了。”
白南潇哼笑一声,将她搂进怀里:“人前装给他们瞧着,人后就我们夫妻两个,拘那些虚礼给谁看?”
林氏羞极,缩在他怀里也不动弹。
不大功夫,外面侍女敲门:“夫人,您要的姜汤好了。”
林氏这才推开白南渊去接姜汤。
“夫君来喝了姜汤,夜间赶路露水重,喝了驱驱寒。”
“嗯。”白南渊接过姜汤,刚要喝外面有有人敲门。
是他的近卫:“主子,王公公来了。”
白南渊蹙眉,放下姜汤:“他在何处?”
“现下在花厅。”
他往外去:“夫人你先歇着。”
王公公是皇帝身边总管大太监,该是前线出了什麽事陛下才会叫他夜里来王府。
怕真的是自己兄长出事,白南渊脚下生风般往花厅去。
进了花厅,果见王公公在那处。
王公公见白南渊来了立马站起来,他微叹:“白三公子,陛下宣见您与四公子,是……哎……”他摇摇头,“您快喊了四公子来一道面圣去吧。”
白南渊心猛地揪了一下,何事值得陛下夜里召他二人入宫?
他不敢想,只能依言去寻白南潇。
夜雨声烦,吵得白南渊心中愈发不宁。
长廊上,远远瞧见白南潇屋子门被推开,白南渊自里出来。
白南潇长相类女子,娇媚异常。他平日里也是极注重自己的仪态的,此刻却是只着亵衣,还是披头散发的。
白南渊三两步到他面前,才瞧见他脸上的慌乱。
他心内微叹,潇儿自幼便与兄长亲近。
他尚在襁褓时,有一次大哥要去京军军营里,原本好好的白南潇却忽然号哭不止,小手死死抓着白南淮的衣角怎麽都不让他走。就连白南渊都废了好大功夫才给他抱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