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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方的遥远天际,净白的云如潮水般漫卷,交相辉映着纯蓝天空,像一场盛大的梦。

他们最终停在一处破旧站牌边,坐上哐当作响的公交,顺着大道穿越城区,去往郊野。

“到了……”

黄思源先他一步跳下车,随后向他伸出手。

张云岫愣了一下,把“不用了”咽回腹中,拍上对方的手跟着跳下了车。

黄思源拉着他走上了站台边的土路。

四月末,道边的树已然抽条发芽,叶子都已长得茂密,阳光斜斜穿过密匝匝的树叶,在土地上映出星罗棋布的圆亮光点。

他们沿着乡野的土路不断上行,当路到尽头时,先开始听着不甚明晰的水流声终于有了具象化。

绿意就那样鲜活而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

在草地边缘,隔着林木,隐约可见浮光跃金。

水响自此来。

“上次来这地儿转悠都是去年的事儿了,”黄思源带着张云岫从土坡跑进草地,语气里还带着点儿自得,“我记得这片树林子里有我去年建的秘密基地来着,看看一会儿能不能找到——你看,那边儿还有人搭帐篷。”

张云岫擡头远望,几抹米白色掩映在远方的草木间。低头,青草长势正旺,都埋过了他半个小腿。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出荫蔽榆树之下的草地,张云岫一脚陷进高草,从里面忽地跳出一只蚂蚱。

“喔,蚂蚱!”张云岫轻呼出声,撒开腿跟着蚂蚱跳走的路线去了。

等黄思源转眼看,人正弯着身子,拿着不知从哪捡到的榆树树杈子在高草里到处扒拉。

黄思源慢悠悠缀在离张云岫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人逐渐往河道边靠去。

对方忽地一个猛力伸着胳膊俯下身,看动作似乎是抓到了。

黄思源决定在原地等待他给自己带来“战利品”。

然而对方在原地蹲着的时间却格外长,终于,让黄思源想起了一些不美妙的经历。

“张云岫!”

他往蹲在那一动不动的人身边迅速跑去,心中急切自不必说,也就忽略了对方那只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伸到水里胡乱撩动的手。

终于跑到人跟前,刚微俯身去,就听“哗啦”一声。

黄思源见张云岫朝自己擡起的那张笑脸就暗叫不妙,却已来不及,免费洗了把脸。

张云岫“帮”人洗完脸后起身就跑,嘲笑的声音都无需细听!

黄思源气急败坏也从河里掬了一捧水出来,边漏边往前追:“靠!偷袭我!有本事别跑!”

张云岫愉悦的笑声被林间的风递到他耳边。

黄思源手里掬着的水越洒越少,他索性破罐破摔把水扬掉,就近寻了根稍长的树杈,追着张云岫去了。

张云岫很久都没这样跑过了。

漫无目的的,恣意洒脱的,无忧无愁的。

当跑动在绿意林间,从不规则的光斑和暗影下掠过,身体像从一座小笼中钻出舒展,那些陈腐在心底的旧忆也似乎被一并抛在远远身后。

有什麽东西突破了先前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重重规则的框架,如破茧之蝶般,终于轻灵飞舞于心海。

张云岫慢慢停住了。

他撑着自己的膝盖喘着粗气,风依旧向他吹来,他透过发丝的缝隙窥向林间,那里洒落着西斜暖阳的光。

脖子忽地一紧,又一松,有个声音恶狠狠自身后传来:“大胆!你怎麽忍心拿河水给我洗脸啊!”

随后又一紧。

黄思源用手里的树杈勾住对方的帽子,自己上前一步,挎住张云岫的肩膀,戳腰之仇终于得了报,张云岫一个闪身躲开,他便不依不饶追上去再试图把对方的双手禁锢……最终两人双双滚进了草地中。

玩闹多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黄思源把胳膊从对方身上挪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时间无人言语,林间只剩轻浅到不可闻的呼吸声,鸣虫的低吟和清风的呢喃。

草一低一低轻拂在黄思源脸颊,柔光在眼前朦胧着,他忽然听到了人声。

在身侧。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张云岫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我还在想我为什麽要选这个组合。”

“其实当时挺迷茫的,就,空落落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你知道吗。”

没想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是因为找不到目标才选了个这……”

“其实当初转的时候也想过很多,因为这完全和我的初衷背离……实话说吧,”张云岫开诚布公,“最开始时候我是很想当个医生的。”

黄思源没再说话,他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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