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
短暂的无言过去,孟礼直接摊开反问,“你要是看不惯,你要是不想被我骗,把我赶出去再和你爸说清楚不就行了?”
路秦川并不正面接这记直球,而是眉眼耷拢,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苦闷:“可我不高兴,我真的有气。”
“您有气,”
孟礼笑得甜蜜,说着世界上最不耐烦的话,“您的气撒得完吗?您是热气球变的吧?我要成天只想着别惹您生气,我别活了。”
俩人对峙,路秦川指指:“你就敞着,也不害羞?”
孟礼反问:“你就杵着,也不难受?”
“难受啊,但是没有心里难受。”
路秦川夸张地作西子捧心状,恶心得孟礼想伸腿踢人。
“快问,”路秦川软着语气,“问我为什么难受。”
孟礼审视地问:“你在撒娇吗?”
“咳咳,”路秦川避而不谈,转而晃他的小腿,“问嘛。”
“行行行,”孟礼受不了,“路总,您为什么难受。”
“我难受,”
路秦川左右看看,伸手关上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你听我跟你说。”
“我听可以,”孟礼啪地一声打开灯,“黑灯瞎火地听不行。”
“行,”
路秦川神色徐徐,“这回你是指望程导他们替你说句公道话,替你澄清,翻转口碑,押宝押在李渐冶身上,对吧?我难受得要死。”
“……什么玩意儿?”孟礼始料不及。
“你这个后手为什么不算在我身上?”
路秦川黏黏糊糊地说,“难道我就是个铁废物?我就摆不平这么点破事?”
目光幽幽,语气委屈,孟礼吓得汗毛倒竖,不知不觉手脚并用退到床头,好像、好像有点理解刚才路秦川为什么想关灯,场面过于惊恐,孟礼伸手啪地一下关上床头灯开关。
“你关灯也没用,”
路秦川执拗地抓住他,一副找渣男理论到底的架势,“我怎么就没有李影帝可信?我怎么就没有程导可信?好比你要下围棋,你的胜负手为什么不落在我身上?”
“我没……”谈话被路秦川带到奇怪的方向,孟礼张嘴结舌。
“你什么?”
啪地一声,床头灯又被路秦川打开,“你还拿什么失足大学生的话来刺我呢?能耐的你,你明知道我有多后悔误会你,你还可劲儿说,我愧疚到死你就高兴了?”
“谁高兴了?不是……”
孟礼嘴巴微微张开,吸着气问,“你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