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一家六个人看满地蹦哒的两只贼,这叫什么事?当贼当的光明正大,被蛰了还好意思往家跑。
艾吉玛你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去私塾。蜜娘把其其格和吉雅也拉进毡包,他俩打着赤脚就跑出来了,还好炉子上还有没用完的水,不用再生火。
大斑小斑又叫了一阵,长相不错的毛脑袋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鼻子肿的比阿尔斯狼的狗鼻子还大,还有嘴巴一圈没带毛的唇肉,肿的像是羊肉肠。
叫声越来越低,嘴巴张不开了,声音都卡在嗓子里,快变成蜜蜂的嗡嗡声了。
该,让你们去捕猎你们偏要去当贼。怕夜里跑丢了,巴虎把放羊毛的毡包打开把大斑小斑抱进去,反手锁上门。
哼唧了一夜,除了其其格和吉雅睡饱了觉,其他人早上起来都是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狗群守夜回来看到院子里躺的看不见眼睛的玩意儿,狐疑地叫了几声,回狗窝都是绕过它们。
蜜娘吃了早饭后去买牛羊肉,回来后巴虎把羊肉剁成肉糜,团成团掰开大斑小斑的嘴给塞到舌头上,蜜娘你来看,大斑的舌头都肿了,小斑的也是。这下连水都舔不成了。
我不看,两只偷蜜贼。
她不看其其格和吉雅喜欢看,蹲在大斑小斑旁边,好奇大过伤心,爹,大斑小斑是要死了吗?
你们想它们死还是活?巴虎用筷子把肉给捅到嗓子眼,又倒口水顺顺,也就其其格和吉雅才会吃饭那阵他这么费心过。
活。兄妹俩异口同声。
巴虎郑重点头,装相道:爹一定想尽办法把大斑小斑给你们救活。话落就收获两双星星眼。
蜜娘在灶房里拌陷听他忽悠孩子,不由嗤笑一声。
大斑小斑的猫脸在五天后才开始消肿,挤成一条缝的猫眼也能看见路了,嘴能张大一点就自己去河里喝水。巴虎说它俩是为了去河里照照它们的蠢样子。也吸引了不少猎奇围观的,一见它俩顶着肿成球的头出去,都指指点点,或笑或嘲。
巴虎在清坑里的淤泥,准备铺牛皮放水洗羊毛,这下都知道你养的蜜蜂厉害,就是有心思的也不敢过去。
两只贼猫哼哼唧唧走过来,蜜娘瞥了一眼立马挪开视线,每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又好笑,回家里卧着,你俩出来干啥?不嫌自己丑啊?
大斑小斑也想来帮忙干活。吉雅在坑下说话,他跟其其格喜欢凑热闹,大人干活的时候他们就是甩不掉的尾巴。
巴虎把半篮子土递出来,接着把其其格举起来放地上,还有吉雅,最后才是他。见其其格和吉雅还要过来拉他,他快上来了意思意思拽了一把,差点又把两个孩子拽到坑里,得到孩儿她娘一个白眼。
咦!哪怕是已经看惯了,猛的再看大斑小斑肿大的头还是忍不住打个抖,真丑。
最后一个坑清理完毕,巴虎刚准备回去拿牛皮,就见朝宝喜气洋洋朝这边跑。
生了?他问。
是,接生婆刚走,我来报个喜,是个小子。朝宝笑露了一口牙,白梅也好,生的挺快,接生婆说没受大罪。
那我去看看她。蜜娘站起来,带着两个大毛脑袋回去,逮了两只母鸡,捡了半篮子鸡蛋,跟去年看木香时一样的东西。
朝宝又去给在剪羊毛的盼娣兰娘说了一声,他出门时白梅特意叮嘱的,他知道因为木香生了娃后钟齐没去报喜,导致小姊妹几个闹翻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梅的孩子洗三后过了半个月又是婉儿的孩子满月, 因为快要转场去秋牧场了,蜜娘就没去,之前洗三的时候跟婉儿说了的。但在看到扈文寅带着钟齐上门的时候, 她跟巴虎心里一致想的是还不如奔波一天去吃席。
师兄,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扈文寅面含笑踱步进来, 他进门前先扫了眼狗窝, 里面有一撮棕黄皮毛露出来,听说你家的山狸子因为去偷蜜被蜜蜂蛰肿了头?喊出来让我笑笑。
那你来晚了,已经消肿了。巴虎从灶房提了两把椅子出来,日头西落也不热, 就坐外面可行?
扈文寅点头,张罗道:嫂子你也坐,别忙着煮茶了,我也不渴。
水已经快烧开了,马上就好, 也不费事。蜜娘把特意买的茶盏拿出来用开水烫一遍,还有炒制的清茶,这两样都是为了招待扈家父子专门买的。文人喝茶讲究, 以前扈文寅过来时用大海碗装褐色的茶水, 端上桌是什么样,人走了还是什么样。
外面已经开始聊了,主要是扈文寅在说, 蜜娘端茶出去打断了一会儿, 他接过茶盏继续说:事就这么个事儿,我记得师兄你家牛多, 养在手里也费心思, 不如租给河西边的人赚些钱。
蜜娘在灶房也听到了, 是河西边的新牧民要提前返回冬牧场收牧草,路途遥远要有代步的牛马,往回运的时候也要驼草的。
我家有仆人看管着牛羊,我也不怎么费心思,而且家里养了这么些牲畜,少那两三百头也不能少费多少心思。巴虎不缺租子钱,也不想把牛租出去,回冬牧场路途遥远,河西边的人又没养过牛,再给他养死养病了他找谁说理去。
扈文寅端起茶盏刮了刮浮沫,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钟齐,抿了口茶,又笑着说:其实我走这趟也是受人所托,之前钟齐跟我说他跟你和嫂子有些口角我还不相信,他夫人跟嫂子可是一路从中原吃苦受难过来的,我记得之前挺要好的,怎么就闹成见面互不说话了?
蜜娘闻言站起来,故意玩笑道:扈小公子,你可是嫌我坐这儿打扰你们谈公事?早说嘛,我走便是。她垂着手往出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你一个没娶媳妇的少年郎,还真不适合说些妇人心思,想当和事佬啊,先应了你娘的话把媳妇儿娶回来,我只跟愿意跟她聊。
扈文寅愣了一下,到底年轻,被隐晦说嚼妇人舌,回过神又羞又恼,瞬间便红了脸。但蜜娘又语含打趣,又让他生不起气,只好举起茶盏挡住口鼻,笑言:好不容易从我娘眼皮下逃了出来,想来师兄家躲个清净,难料又入了狼穴。
这就还你清净。蜜娘看了眼巴虎,便提步往外走,不顾院内扈文寅的挽留和解释。
蜜娘走远,屋里是三个人又坐定,扈文寅脸上的红色褪去,放下茶盏,打趣道:师兄,你娶了个厉害的夫人,平日里没少嘴上吃亏吧?
他一口一个夫人,巴虎听着只觉得陌生,还好,没你们读书人嘴巴厉害。
扈文寅一噎,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气人啊?
巴虎瞥了他一眼,听不惯可以走。
巴虎,我是诚心来找你商量正事的。钟齐听不得他们拐弯抹角的废话,直接说:你给我行个方便,你也赚个租子钱,还能少照顾两三百头牛,于你来说也不吃亏。
巴虎瞟了他一眼,合着他还占便宜了?
你没养过牛吧?没养过牛也该养过羊,我今儿看在文寅面上给你说道一二,我们转场去秋牧场一是因为夏牧场的青草变老要轮场,二是牛羊发情交/配时各家各户的牲畜要隔开,免得互相看不过眼打架闹事。你现在出去问问,这时候谁家肯借你们好几百头牛?租子钱?租子有多少?我卖头牛顶你几年的租子钱了。
钟齐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看扈文寅,见他神色自然就知道巴虎说的是真的,顿时心里就不是滋味,又气又急,但想想有求于人,强咽了一口气,生硬地赔不是:是我急上头了,忘了秋天是牛羊交/配繁衍后代的季节。
你先回去。扈文寅打发人,我跟我师兄说说话。
钟齐左右看看,垂头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师兄,何故这么看着我?钟齐一走,扈文寅对着巴虎嬉皮笑脸,刚刚好生厉害,跟我嫂子斗嘴磨练出来了?以前可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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