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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妈。”季司宴干笑着,决定闭嘴,因为很快,邢女士就会把他从上到下贬的一文不值。
邢女士把毛巾放在一边,“你出国这两年,跟阿尧联系过吗?”
季司宴的车正要右转,左转人行道上突然沖出来一辆自行车,砰的一声,他猛的踩下剎车。
邢女士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推着他,“哎呀,快下去看看人怎麽样,拿上伞!”
季司宴推开车门,见车头前不远处趴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的,被自行车压着一条腿,正挣扎着往起站。
他连忙上前将人扶住,“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雨滂沱下,男人摆着手从地上站起来,胳膊和腿被蹭破了大块皮,血混合着雨水往下流,面容全然落入季司宴的眼里。
水汽在季司宴修长的睫毛上凝结,一颤便滑入眼里了,他震惊的看着眼前人,巨大的沖击之下,眉心几皱,直到男人挣脱他的手腕儿,他才反应过来,“林奕?”
第四十四章
雷声突降,车玻璃上的雨刮器晃动不停,伞从手里掉在地上,当头泼下来的雨将季司宴从上到下都湿透了,渗进心头,掀起狂风巨浪。
不对,林奕已经死了。
可世上有长的这麽像的人吗?
男人从地上起来,似乎没有听到季司宴喊他似的,连连摆手,“我没事儿,碰破了点儿皮,随便包扎一下就行,雨挺大的,你赶紧走吧。”
他说着,就往起拽自己的自行车。
季司宴突然一把手抓住他,“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一手拽着自行车,起身,泼在脸上的雨遮不住他脸上的警惕,几乎怒视着季司宴,“这位先生,是你撞得我,我不让你赔偿,你想干什麽?”
季司宴眼角动了一下,这人说话的声音粗狂,周身气质也不那麽柔和,和林奕完全不同。
这时,邢女士打着伞从车上下来,上前拍掉自己儿子的手,对男人呈以抱歉的笑容,“很抱歉小伙子,雨这麽大,你又受着伤,我们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男人厉声拒绝,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啊,为什麽呀?”邢女士连忙拽住男人的自行车,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于心不忍,“你要实在不愿意去医院,去我家包扎一下也行,伤口不赶快处理,感染了可就麻烦了,你放心,我家离这里很近。”
男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拧着眉头嘶了一口冷气,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季司宴把他的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上车后,邢女士又拿了新毛巾递给男人,“先把头发擦一擦吧,别管身上的血了。”
男人看着蹭在座位上的血,刚刚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抱歉,“不好意思啊,把车弄髒了。”
“没关系的,拿去洗洗就好了,”邢女士看着男人身上的擦伤,很是过意不去,“你放心小伙子,就算带你去我家包扎,该赔偿你的也一分也不会不少。”
男人低着头不再说话。
回到家,邢女士赶紧让朱阿姨拿来药箱,本想亲自动手,但是奈何她不专业,而且实在下不了手,只好招呼儿子过来,“快,愣着干嘛,帮着包扎一下!”
季司宴并没有拒绝,情绪也一路自行平複许多,坐在沙发上,一边拧碘伏,一边擡眼看向对方。
他仔细瞧过林奕的眉眼,这人跟林奕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男人长的糙一点儿,眼角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好像很多年了,淡的看不怎麽清,而林奕没有。
男人被季司宴直视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语气里忍不住带了质问,“你盯着我干什麽?”
季司宴似乎在等着他发文,眉眼落下,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递给对方,“你叫什麽名字?”
“干嘛?”男人接过棉签,语气里带着冷冰冰的抵触。
“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这听起来像是渣男语录,男人听的嘲讽冷哼了一声。
季司宴并未在意对方的反应,径自拿出创伤药和纱布,淡淡的开口,“他叫林奕。”
“林奕?”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惊诧的看向季司宴。
季司宴手上动作一顿,心中擂鼓顿起,“你认识他?”
“林奕是我弟弟,我跟他是双胞胎。”男人震惊不已,眼里略有晃动。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季司宴呆滞住了,只是那样看着男人,脑海里浮现林奕曾经阳光般的面容,或哭或笑的鲜活仿佛在这一刻全都重现了。
他手中纱布已然攥入掌心,浑身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打算随时抵挡着那些本不存在却足以将他击溃的沖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