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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说讨厌,柏君牧宽大的T恤穿在他的身上领口也先是大了一圈,露出锁骨上陈年的烫伤,面积不大,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和雪白的皮肤对比竟有些刺眼。
之前辛山竹一直情绪稳定,反而是柏君牧表面平静实际上被他那些大胆的话一惊一乍的。
现在他努力不哭,胸膛却不自觉起伏,柏君牧没抽开手,反而似是安慰地回握了一下,辛山竹问:“你可以抱抱我吗?”
柏君牧:“可以。”
辛山竹却又反悔:“算了。”
柏君牧哭笑不得,“为什么又算了?”
辛山竹:“你因为我很苦恼。”
柏君牧点头:“但我是大人,这点苦恼不算什么,希望你大学好好谈恋爱也是真的。”
“不过有些话你要好好想好再说,有些人……我说的是有些人,会误会。”
辛山竹:“你没误会。”
柏君牧:“因为我比你大十岁。”
辛山竹握着他的手,低头说:“十岁,你十八岁的时候,我才八岁。”
柏君牧点头,“这么想就知道不对了吧,我比你大太多了。”
可握着他的手的人说:“就算我想和你谈恋爱,相差十岁就不可以吗?”
柏君牧:“我现在不可以。”
“还有,”他顿了顿,又觉得好笑,“刚才是谁说没想和我谈恋爱?”
辛山竹实话实说,“我现在没有想和你做……所以不算想和你谈恋爱。”
他说得很小声,可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老旧的房门紧闭,小桌上的筷子因为倾斜滚了两圈,靠在不锈钢的小碗边上。
什么细碎的声音都被外面的风雨包裹,唯独这句话宛如惊雷,劈得柏君牧头昏脑涨。
他看着辛山竹,认真地问:“谁告诉你只要谈恋爱就必须做的?”
结合对方说的讨厌上学,柏君牧很难不往坏的地方想,包括对方近在咫尺锁骨的烫伤。
没有父母跟着爷爷长大的小孩,亲戚可能只有逢年过节才关心他,唯一关系好的堂哥因为学业远赴重洋,只能靠电话联系。
辛山竹更像是泡在苦海里的果子,柏君牧也是从十几岁过来的,他清楚青少年时期某些同龄人的恶劣。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你和你堂哥说过这个吗?”
辛山竹摇头:“晓徽很忙的,告诉他会担心。”
这个人有种辛山竹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就像那天他刚抵达城市,汽车站外什么都很陌生。
树荫下摩托车上的青年没露脸,一双眼眸就让辛山竹好感倍增,那是他清楚能感知到的,可视化的善意和不知道哪来的熟悉和认定。
辛山竹不懂什么是雏鸟效应,他只知道他想靠近。
就像现在,他伸出手,试探着去抱柏君牧的脖子,小心翼翼,像是怕被推开,又像是他曾经被推开过。
推开也应该是一种保护,但辛山竹更喜欢紧紧拥抱的温存。
柏君牧不知道有人什么都不说,肢体动作也让人如此心疼,他难以拒绝,也很难硬下心肠,给了对方一个有力的拥抱。
怀里的人答非所问,叫了一声柏君牧的名字。
柏君牧:“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辛山竹看了看了他:“电视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主角恋爱就……”
柏君牧哭笑不得,“看的什么?”
辛山竹列举了几个,说是平台的短剧,听上去就很狗血,柏君牧刚想拿手机搜搜都是什么内容,抱着他的人却闷声说:“我想……”
正好风吹墙角呜声四起,停电提前了,室内灯光熄灭,只有窗帘被阳台缝隙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擦过颈侧的温热触感更上一层楼,亲亲你三个字和辛山竹的嘴唇一起被柏君牧堵了回去。
第22章
辛山竹被柏君牧捂住了嘴, 他只能看着对方。等柏君牧松手后少年人大口喘气,不满地说:“为什么捂住我嘴?”
这句话实在太理直气壮了,柏君牧深吸一口气:“你说呢?”
“你刚才想干什么?”
辛山竹:“我说了想亲你。”
柏君牧:“所以我这是拒绝。”
他发现不能跟着辛山竹的话走, 又问:“不是不和我谈恋爱吗, 这是什么?”
男人个子很高,拥抱的时候让人很舒心, 现在居高临下看人一扫平时的温柔,竟然有几分肃穆。
辛山竹也不怕他, 他老老实实道歉, 手却还捂在胸口,掌下剧烈的心跳比体测之后还夸张, 他眉头紧蹙, 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昏暗的室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柏君牧也没说话,他表面镇定, 实际上掌心发热, 全是辛山竹嘴唇的触感,甚至感觉颈侧还带着灼烫,都是眼前人带来的连锁反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