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太困了,都出现幻觉了。
温喃揉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兜里的电话却突地震动起来。
她绕到队伍的最后面,才接起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她妈妈,陈澜。
喂,妈,怎么了?温喃声音还带着点困意,听着恹恹的。
你怎么了?声音听着不太对,在学校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妈,就是学校举办活动,搁太阳底下晒着呢,有点累。
温喃的解释还算合理,陈澜也没有追问,岔开了话题:你最近见过西柠吗?
陈澜给她打电话却问的是西柠的事,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前几天有天晚上她来找我了,之后就没见过了,怎么了妈?
陈澜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你不知道,我昨天跟你许阿姨通电话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西柠这孩子病了,住院了,你许阿姨在国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你也知道,你纪叔叔总是忙得不行,没有时间去照顾她...
温喃皱眉,前几天看着她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病了?
她怎么了?她没告诉我啊,在哪个医院?
长了个小肿瘤,做了手术,已经活检了,还好是良性的,就是还需要再住院观察,我等下把医院位置发给你,你过去看看她...
温喃挂了电话后,又担心又生气。
这小姑娘总是说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姐姐一样,温喃也把她当自己的妹妹对待,可是她病了温喃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她宁愿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也不愿告诉她。
温喃直接翘了宣讲会之后的课,直奔医院。
路上她给纪西柠打了两个电话,一个她没接,一个被挂断了。
可能是在睡觉?
温喃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才发现,她还不知道纪西柠在哪个病房,陈澜也忘记给她说了,她只有打电话询问。
病房?你看我这记性,我忘了这事了,等等,我去问问你许阿姨。
这一来一去又耽搁了几分钟,电梯都过去了两趟。
等她妈转告了病房信息后,她快速到达目的地,纪西柠在的那间病房门开着,温喃直接走了进去。
这病房里就一张病床,温喃后知后觉这好像是VIP病房,而那病床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垂着头,手撑着侧脸,好像是在睡觉。
温喃进门的声音好像惊扰到了他,他抬起头,眼神掠过来,和她的目光对上,两人都在一瞬间怔住。
那个坐在纪西柠病床前的男生。
竟然是顾决。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刚好卡这儿了,有点短,晚点二更感谢在20220210 20:34:36~20220211 19:3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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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居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差不多的问题,温喃在心里重复问了好几遍,却没有第一时间问出口。
顾决比她先缓过劲儿来,一如既往地扯出一个闲散的笑,语气懒洋洋的:好久不见啊。
他一只胳膊搭在椅子上,手垂着,温喃视线滑到他手上,看着他手指上缠着一个创可贴,最普通的那种款式,在他冷白的手指上却显得格外突出。
下一秒,他站起身来,轻轻推开椅子,朝她这儿走了过来,低敛眼眸,高大身形笼住她,像是忘了两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语气懒散自然:
所以刚刚打电话的是你?不好意思了学姐,我还给你挂了一次。
他脸上还挂着一丝得意,幼稚到不行,好像挂了她电话就是掰回了一局一样。
温喃绕过他,朝后看去,纪西柠好像在病床上睡得很沉,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没吵醒她。
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只手机。
温喃收回眼神,看着顾决,指了指门外,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过道也依旧不能大声喧哗,温喃一直往前走,走到拐角处才停下来。
这里有一扇大窗子,正开着,可能正处风口,有点冷意灌进来。
温喃沉着一张脸,质问顾决: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决吊儿郎当地回答,颇有恶作剧的意味: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复读机啊!
温喃忍不住提高音量,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又强压下去。
她太了解纪西柠了,知道她圈子很小,她认识些什么人,温喃都是清楚的。
哪怕是最近那位从她口中得知的哥哥。
所以温喃只能往一个方向想。
顾决,你可以啊,当海王海到我妹妹这里来了。
温喃语带讥讽,好像还有回音,在顾决耳边转啊转。
他怔住几秒后,表情漫上点惊诧,惊讶完了又蕴着点无奈,哼笑一声:
我海她?你的意思是我在这儿就是因为我对她有意思?
顾决看着脸色差到极点的她,觉得有些好笑,语调变得委屈:姐姐,拜托,我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被我哥叫到这里来帮忙照顾一会儿他的小女朋友,你以为我愿意啊?
说了只去一会儿结果会议又延长了时间,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这个结果,完全在她的预想之外。
她笼回心神,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给顾决看,
你哥是不是这个?
顾决看了之后点头:你都知道我哥长什么样子了,还会误会,姐姐你是不是脸盲啊?别人都说我和我哥长挺像的。
温喃收回手机,有些尴尬。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顾决和照片上的人眉眼确实有些像,只是两个人的风格差得有点大,温喃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对不起。
温喃垂着头,低声道了歉,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倒像个道了歉的孩子。
其实空间狭小,就算她的声音不太明朗,但也足以让顾决听清,只是他瞧着有趣,故意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温喃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说对不起,我不该一上来就误会你的。
顾决笑了一下,目光忽然有几分认真,声线也跟着沉了几分。
温喃,我发现我们俩认识以来好像就是在谢谢和道歉之间来回不断。
可不是吗。
这才多久,谢谢和道歉出现的次数加起来都远超他俩见面的次数了。
顾决正经不过一小会儿,就又恢复以往的样子,伸出贴着创可贴的那个手指来给她看,委屈巴巴的,
你看,我哥走的时候又接了一通催他的电话,把他削了半个的苹果塞给我,让我接着削,我哪里会削苹果啊,不小心就划到手了。
温喃虽然已经见过几次他的装可怜,但还是招架不住,软下语气来问他:还痛吗?
还痛。
顾决以为他都这样了,多少能得到一句温喃的安慰,结果只听见残忍的五个字,
那就痛着吧。
说完温喃手揣外套兜里朝病房那边走了,顾决赶紧追上,不死心地找话题:我这算是工伤吧?
找你哥去。
我的椅子离她的床离得很远啊,你怎么会误会?
我看着不远。
那是角度问题,你从那个地方看有视角偏差。
温喃忽然停住叫,侧过头,指着旁边墙上的一个标识,示意他看。
顾决看到了四个字:禁止喧哗。
他乖乖地闭上了嘴。
温喃悄悄看了他一眼,他垂着眼睫,看着地面,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变得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收回眼神,眸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温喃和他一起重回到病房,温喃走近病床一看,纪西柠还睡着,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甜。
她回头一看,那椅子果然和床之间隔了些距离。
顾决走到她身边,唇角弧度上扬,语气轻快:我没骗你吧。
这个时候恰好纪西柠翻了个身。
温喃碰碰顾决的胳膊肘,近乎嘘声地提醒他:你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