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高洋以为他是因为受了颜柠的威胁,只有他清楚,他其实并不惧。
都二十一世纪了,各种研究人性的心理学,解剖透了人性,谁还要相信爱情这种鬼话?
这个月爱的死去活来,下个月就能在离婚法庭上撕逼,离婚撕不够,再撕到网上去,搞不死对方好像就亏了一样。
普通人举得用金钱衡量爱情太虚伪,季宴相反。
他是一个标准的资本家,他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抓不住摸不着,更愿意将婚姻当做一桩生意。
爱情这东西说没就没,但是他的钱永远都在。
只要季氏在,他永远是甲方,另一半就永远是为他服务的乙方。
原本,他和颜柠保持着这种平衡的关系,可是忽然某一天,颜柠那头变了。
她从一颗俗气的石头变成一颗闪烁的宝石,他不自觉被吸引,但又从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他,尚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变化。
或者说,过度的自负让他的眼界变的迟钝,他还没有意识到,颜柠对他还是不屑一顾的。
只是他单方面的在推拿,拉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此刻,季宴幼稚的像是个初次悸动的少年,当然,他本来在感情经验上也就是幼儿园水准,好像先表现出来的在意就是输了。
季宴说:谁跟你说我在味千斋的?我忙的很,那是我工作号,高洋才跟我说,我是怕你在那等着。
他心里憋着一团莫名的火,是被颜柠轻视产生的恼怒,这样说犹自解不了恨,于是又说:我明天也没空,我行程很忙,你跟高洋对吧,看我哪天有空你再约我。
颜柠:
嘟一声,通话已结束五个字闪烁,容冽朝盯着屏幕的颜柠伸了半只胳膊递过来,可以了吗?
他今日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贴身的剪裁,勾勒出他修长的手臂线条,透明的玻璃片映出他漆黑的瞳孔,燕尾带了很绅士的笑。
颜柠收了手机,可以,还得谢谢你呢。
这个酒会,集结了不少鲸市的富商,颜柠和容冽一起出席,自然是破她跟季宴传言最好的方法。
颜柠穿过容冽的小臂松松勾住,跟他一起朝宴会内场去。
内场里头,王副总正端着香槟代替季宴和人交际。
忽听的一阵骚动。
容冽来了。
奇了,他竟然带了女伴。
那是颜柠吧?
王副总抿着香槟,下意识转头,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杯看见:
穿着马甲衬衫的侍者拉开金属质感的大门,一阵刺目的白光剖开空气,男人一身白色西装,优雅矜贵,如松如竹。
而挽着她的女人,白色高定群勾勒出婀娜有致的身材,瑰姿艳逸,雪肤玉颜和闪烁的珠宝竞相夺目。
王副总:这不是伤了他家老板的勇士?
王副总眼珠子转了一圈,人颔首,端着酒杯朝颜柠走过去
你好,颜老师。
颜柠听见声音回头,和自己搭讪的男人微胖,胖的白白净净的,有种大白的温厚敦实。
男人递上名片,你好,我是季氏的CMO王澄。
季氏的?
那不是和季宴很熟?颜柠心说。
然后,王副总就补了一句,我是代季总过来的。
颜柠双手接过名片,你好。
王副总刻意盯着颜柠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然后他十分替季宴悲哀。
真正爱一个人,在听见旁人提及他的名字时是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的,颜柠能这么平静,说明季宴对她来说,毫不在意。
果然,能伤了季宴的都不是一般人。
王副总:我太太特别喜欢你,能不能找你要个签名。
颜柠自然答应。
王副总绕过颜柠,走到容冽旁边,跟他碰了碰手里的香槟,压低声音道:容总变化还挺大,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带女伴。
容冽指腹摩挲着杯壁,幽幽道:劳累你眼睛了,以后你得多习惯习惯。
王副总顺着容冽的目光看向颜柠,她正轻声和人交谈,不知那位太太说的什么,引的她唇边带了一丝得体的笑。
她一举手一投足都优雅,即便端着酒杯安安静静站在那,也是全场的焦点,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的飘向她。
王副总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连冷心如季宴都能被搅动了心。
女人的美,不止在皮相,更重要的是骨。
这颜通身的气质,犹如高岭处盛开的雪莲,让人心生向往。
王副总忽然如个老父亲上身,护着季宴,食指轻轻扣着玻璃杯,朝容冽似笑非笑,说起来星润是我们公司的子公司,我看颜老师做我们季总的女伴更般配。
高岭之花的意思的就是,生活在云端,一般人触碰不到。
堪比情场界神探级别的王副总一眼看出来,像颜柠这种级别的美女,很难对一个男人心动坠入爱河,她太过理智了。
即便面对的是容冽,恐怕在她眼里也就是两只腿走路的男人。
容冽手里的香槟和王副总碰出叮一声脆响,配不配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副总也不惧容冽的淫威,那我拭目以待。
两个人不欢而散,端着香槟朝两个方向走。
容冽又走到身边,低声和她交谈着什么,两个人颜值都高,容冽又是第一回 在酒宴上带女伴,不少人压低声音猜测。
不是说颜柠背后的金主是季宴吗?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看昨晚的传言未必是真的,你们昨晚才有了这个传言,今天容冽就带颜柠来酒会,这会不会是为了辟谣?
很有可能,不然你看鲸华什么时候用过娱乐明星?这不就是给颜柠铺路吗?
王副总听不下去了,更加为季宴着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季宴。
【升幂的酒会居然有颜柠,我还替我老婆要了一张签名照。】
这边,季宴正在集团和高层一起开越洋视频电话,手边的手机忽的轻轻震动,接着屏幕亮起来。
季宴见是王副总的,顺手点开。
照片里,颜柠穿了一件白色的高定裙子,微卷的长发编成漂亮的编发,流苏发夹顺着侧耳垂下来,细碎的水钻闪着晃人眼的光。
比水钻更白的,是她精致的像瓷器的侧脸。
石榴红的粉唇漾起浅笑,小巧的下巴微微向上仰起一点弧度,看着对面的男人。
很显然,这浅笑,来自和对面男人的交谈。
季宴豁的站起身。
会议室的高层,越洋电话里的乙方,盯着那豁然倒在地上的椅子上怔愣住三秒,迟钝的捕捉到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所有人大惊,季宴这还是出了什么塌房的事了吗?
颜柠之所以答应容冽的要约出席这个酒会,一来是不想再让人误会他和季宴有什么关系,二来也是因为这里头有游戏公司大佬对她的游戏创意感兴趣,这头事情办成了,她也就不想应酬了,找个角落,脱了高跟鞋给自己放假。
这玩意穿着太累人了。
反正这高定裙摆长,坐下来旁人也看不见,颜柠舒服的晃着脚丫子,喝着果汁吃黑松露芝士起司。
容冽端着香槟在她旁边坐下,低声问:累了?
颜柠珉了珉唇边的蛋糕,还好,你不用管我,去应酬你的。
容冽:累了就回去休息,走吧。
颜柠并不觉得自己和容冽算是有多熟悉的人,他们两个的接触,属于各自都心怀鬼胎,并不想承他的迁就,这点心不错,我在这吃点点心,你去忙吧。
容冽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擦拭着镜片。
你觉得我还需要迁就别人,一直待在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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