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沤珠瑾艳(双杏雁设定,少年杏行为)(1 / 2)

('沈孤鸿发现了沈孤雁的秘密。

说是无意,却也是有心。

沈沧海蛰居伏龙谷,也是打定了不回沧浪岛的心思,王神庭亲自去沧浪岛将愿意跟随的兄弟及其亲眷接了过来,其他不愿再追随的人另外妥当安置好,三艘船载着回忆离港,沧浪岛终成他乡。

而这些跟随着沈沧海来到伏龙谷的弟兄们,亦不乏娶妻生子者,这些后生和沈孤鸿沈孤雁差不多的年岁,说是属下,其实朋友之情更多些,小孩子哪懂什么身份尊卑,练武玩闹自然都在一起,上蹿下跳撵鸡逗狗地惹人嫌。

燕云日头辣,风沙也大,胡闹了一天的孩子们都变成了一只只的小泥猴。伏龙谷那个时候才初具雏形,生活上许多事都有不便之处,就比如这用水就需要骆驼去十几里地外的泉眼里驼出来,伏龙谷那么多人,用起水来捉襟见肘,是一点也浪费不得的。

可这澡不洗身上又难受得慌,大家都是半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玩到大的,便在歇了练武的时辰一齐去洗漱。厨娘一口气烧出一缸热水,一人舀几瓢欢畅地洗了,还有能舀去泼别人的富裕,是以一种嬉闹的游戏。

而沈孤雁往往不在此列。

他于武道上天赋极好,早就不同他们一起习武,又能在傍晚休息后独享一桶热水,提着往他卧房去。谁都想自己独自个好好泡个澡,看见他这般,难免有些眼热。

有些人很想得开:“他是谷主的儿子嘛,自然得优待些。”

有的则忿忿道:“那大少爷不也同我们一起洗露天澡?”

他们说的大少爷,自然是沈孤鸿。沈孤鸿人是寡言的,找了个木凳坐在桶边,伸手从水缸里舀一瓢不算热的水泼在自己身上,冷风吹过,初见形状的肌肉绷紧,惹得这群还是干瘪身材的少年一阵艳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除了习武和沈孤雁在一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他们相处的,颇有种以身作则的领袖气息。虽都知道他是养子,但这群孩子哪是会有在乎血胤的诸多算计,自然是奉与自己亲近的、教自己信服的人为老大了。

那天沈孤鸿被义父叫去说事说了很久,出门时伏龙谷灯火已经熄了不少,大家都陷在各自的梦境里,在另一个世界结束这一天。沈孤鸿踏着星光去洗漱,用木屏风粗糙围成的浴场里一片狼藉,负责于此的厨娘在四处捡葫芦瓢,见沈孤鸿现在才到,有些为难道:“柴火已经熄了,实在没法烧水了,不过二少爷才提着一桶热水回去不久,大少爷不妨去跟二少爷挤挤。”

毕竟是寄人篱下,沈孤鸿不好任性要求什么。他往回走去,路过沈孤雁住的木屋时,里面传来哗啦啦倒水的声音,身上那块白天被沈孤雁背摔接触到泥地的地方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受。

他想既然是沈孤雁摔的他,那这件事沈孤雁多少得负点责任,于是坦然走了过去。

用来休息的木屋不大,浴桶只能支在堂屋正中央,推开门入目可见。沈孤雁脱了那一身白得泛光的长衫,裸着身子,背对着房门在试探水温,被突然到访的沈孤鸿吓了一跳。那瞬间他杀意极盛,转过身看清是沈孤鸿后,又压抑了下去。

饶是如此,他还是很凶,喝道:“出去。”

沈孤鸿飞快扫视了他一眼,在他腿间停留了一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还能不动声色道:“阿雁,我来找你借些水,今日我回来得晚了些。”

既然沈孤鸿都这么说了,沈孤雁也不想再被父亲责骂什么自私自利。他扯过一旁的衣服围在腰间,找来木桶打水,沈孤鸿上前看了看,拦下他:“这么一分,你我的水都不够用了。”

沈孤雁看着他:“那你想如何?”

“共浴。”沈孤鸿说着,麻利脱下身上衣服,率先跨入桶中。

显然沈孤雁不知心计没料到他这一手,错愕地看着他登堂入室,舒舒服服地在浴桶里靠下,甚至反客为主,颇为心善地给他让了容身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再把人赶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沈孤雁犹疑着,心想若不是不方便,他真的要将人丢出去。

看着沈孤鸿怯意浸泡在热水里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辛苦一天就是为了这么一刻,就这么放弃未免太可惜。他试探地解了腰间的遮挡,抬腿时观察了一番沈孤鸿,见他没什么异样,便放心大胆地跨进去,将沈孤鸿挤到一旁,闭目享受了起来。

经此共浴一夜,沈家这二位义兄弟关系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沈孤雁开始大方分享他独有的一桶热水,在还在练习筋骨皮的少年时光是不可多得的享受。为表报答,沈孤鸿特意学了推拿手法,这更是超越热水的所在,让沈孤雁得以在每个苦练的次日,都得以挺胸抬头不损英姿,是以为表率。

王神庭在大漠疯狂够了,总算是想得起还有伏龙谷这么一个地方,他带着马队浩浩荡荡地回来,没安分两天,就拉着自家侄子沈孤雁,促狭地表示要带他去看好东西。

王神庭虽是他舅舅,但总归两人年纪差不太大。沈孤雁少年老成,王神庭童心未泯,两人倒相处得同龄人差不多,完全没有辈分的隔阂劲儿。正如此,沈孤雁没少被王神庭坑过,见王神庭这表情,顿感大事不妙,又被王神庭拉得死死的,看来是推脱不得的。

抱着多一人下水多一份快乐的心态,沈孤雁倾情向王神庭推荐了沈孤鸿。不明所以的沈孤鸿被叫来和沈孤雁一起,去了马厩亲自观瞻如何给马配种。

那是沈孤雁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感觉。

种马粗长的物件从母马体内抽出来的时候,那阵酥痒却是从自己体内出来的,沈孤雁羞耻地察觉到腿间的湿意。他想走,迈不开腿,想责备舅舅带他看这种事情,又开不了口。沈孤鸿适时走到他身边,笑着对王神庭道:“舅舅,此事看起来不难,下次您若有事,我就斗胆代劳罢。”

说罢,他拉了拉沈孤雁袖口,沈孤雁回过神来,偏头哼了一声,嫣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的难堪,王神庭调笑他:“你这孩子,再过两年就要娶媳妇儿了,哪能什么都不懂。这可是快活事,不学好了怎么伺候媳妇儿?”

见沈孤雁要发作,王神庭又换了一副什么也没说的脸孔,招呼负责配种的兄弟去喝酒,还不忘打发这俩半大少年。

“好了好了,舅舅我去喝酒了,你们要去哪去哪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雁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说,他的心思还在那两匹马上。沈孤鸿走到他面前站定,他险险撞上,皱眉又是惯常的不耐烦,沈孤鸿捉住他的手,掌心一片濡湿,显然也是紧张的。

“阿雁,你也在想刚才的事情吗?”

夕阳余晖斜斜落下,将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沈孤雁有被拆穿后的窘迫,声音都提高了三分:“你在胡说什么?”

“舅舅说过这是快活的事,对快活的事有所渴求,那也是人之常情。”

沈孤鸿微微眯着眼,沾了金黄的蜂蜜也似,黏腻地将沈孤雁缠绵,探出的触须甜蜜热烈,向沈孤雁发出一尝禁果的邀请。

其实对于这一副身体,沈孤雁很清楚它的劣势在那,他小心翼翼地遮掩着,去做一个普通男子,甚至要比很多人强出千倍万倍。但终究身体的缺陷始终是一枚小小的刺扎在他心里,他冷漠而倔强,以为不去探索那就是不存在。

沈孤鸿得以窥探他的秘密,也是他有意纵容的原因,或许是太过接近的天赋,或许是内心因他弟弟之事的亏欠,他对沈孤鸿的防备远没有别人那么深,所以沈孤鸿能在他沐浴时误闯进来还得以保留性命。

尽然,沈孤鸿也并未让他失望,便是知晓了、看见了,也没有对他特殊对待,一如既往,该是怎样依旧是怎样。

或许就是因这一点点不同,沈孤雁对他格外的宽容。那种意味着他二人长大的隐秘事,别人是怎样去探索这一神秘领域他不清楚,他却乐意和沈孤鸿分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柔柔地吹,大漠干燥,他二人身体却是粘腻的,两颗潮乎乎的心各自在胸腔跳动,今日要捧到一处去。

沈孤鸿有北方游牧民族的血脉,这份血脉在青少年时特征最为明显,别人还在奋力长着个子,有些都还没有女孩子高,他就已经有了成人该有的身形。沈孤雁在同龄人里不算矮,估摸着是腿长的原因,坐在沈孤鸿怀里时,比平日里站着要矮下半个头,刚好是个依偎的模样。

沈孤鸿含着他的耳尖,轻轻啃咬,顺从本能去抚摸沈孤雁年轻的身体。习武之人有种特殊的柔韧,蜜色的皮肤包裹着紧实的肌肉,是日复一日不停歇的锻炼下才有的手感。沈孤雁大方让他褪了自己的裤子,一想起这不同于共浴,又有些羞得想要合拢腿,沈孤鸿膝盖抵着他双腿,微一用力,那沈孤雁再想躲也不能了。

他颔首亲吻他,先是含着唇角,游弋过去,将两片唇瓣捕捉包裹,舌尖礼貌地试探,在主人的松动下,冠冕堂皇滑进去,用着想象出来的动作交缠,并不熟练地交换一个吻。

滋味如何,这种被呵护住的感觉沈孤雁是极为喜欢的,逐渐放松的腰身是他愉悦的证明。沈孤鸿趁热打铁,右手抚摸小腹往下滑,碰到那个已经硬热的柱体,握着揉揉算是打了个招呼,心想等会儿再照顾你,手指继续下滑,触碰到那处隐秘的第二套器官,驻留,轻轻摩挲着那一道细窄的缝。

就像是按到了一处开关,沈孤雁身体猛然颤动了一下,偏头脱离了那个吻,双手握着沈孤鸿手腕,也不知是阻止是挽留。手指笨拙的动作还是能取悦到身上人,缝口翕动着,吐出一股清亮的液体,沿着沈孤鸿手指淅沥沥落在榻上。沈孤雁后背弓起似初一上弦月,便是背对着,也能看到他耳尖红得滴血,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

沈孤鸿没忍住亲了亲他。

他下意识回吻,就在这一瞬间,因习武而粗糙的手指滑入穴口,拨动软肉,浅浅试探,他在沈孤鸿唇边喘息出声,似觉得丢人,将沈孤鸿舌尖勾出,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气在唇舌间蔓延,沈孤鸿笑着尝了尝他口腔自己的血气,俯身将沈孤雁压在身下,二指微分能在雌穴开一道差不多的缝隙,便抽回手,扶住他腰身,小心翼翼又不容分说地将自己嵌进去。

沈孤雁深深吸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处本就因发育不全要窄小许多,就算沈孤鸿已经极尽耐心用手指帮他适应了。真正的家伙进入时那种饱胀的不适还是让他有些抗拒。沈孤鸿进了一半,停下来,亲吻他后背腰身,环绕他腰身的手适时安抚揉搓,酥麻的感觉传来时,他已经悄然卸下防御,身下竟不知羞耻地自个儿将性物吞吃了一小截。

沈孤鸿轻笑出声,在沈孤雁发火之前挺动腰身,将那点羞涩怒意撞碎在快感之下。沈孤雁碎碎地呻吟着,像被人高高抛起,惶恐又兴奋,又有被稳妥地接住后油然而生一种安心慰贴。他往后动了动,将后背贴在沈孤鸿胸膛,狭着眼,光在他眼里破碎。

星空悄然点缀夜幕。

他开口哑声喊了一声大哥,一番折腾下,他手指足尖都是艳艳的红色,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腿一软又塌下腰去,清亮的液体混着丝丝白浊顺着腿根流淌下来。沈孤鸿在他体内停留了片刻,在他脖颈吸吮出一块又一块的红斑,看沈孤雁实在坚持不住双眼要闭不闭,才满足喟叹一声,拉开铺盖将两人覆盖起来。

少年人的情窦初开起始都是那么美好,在浓情蜜意时交付出自己的一切,水乳交融后感情就到达顶峰。

经历过羞涩而神秘的第一次后,后面的再尝试就是那么的顺水推舟。沈孤雁是乐得享受的人,品尝到其中乐处妙趣后,那种享乐的心态压过了敞开腿暴露自己第二性征的羞耻感,更何况对象还是他并无什么偏见的沈孤鸿。

他们相拥睡去,相拥醒来,沈沧海找到水源引进伏龙谷,他们已经不用缺水这个借口,更懒得去找别的借口,大大方方泡在一个桶里,坦诚相待,在热气的蒸腾下探索彼此的身体。

沈孤雁喜欢亲吻抚摸,沈孤鸿喜欢插入喷薄,一个寻求心的归属,一个索求身体的渴望,彼此身体的契合让巫山云雨的每个阶段都有声有色。沈孤鸿尝试过用谷道交合,那处毕竟不是天生承欢之地,没有液体润滑,沈孤鸿再仔细小心也造成了些撕裂,但触碰到女体不曾拥有的那一点时,流窜在四肢百骸的电流让沈孤雁感受到了陌生难挨的快感,少有的控制不住惊呼出声。

缓过神来,这滋味让他感到怀念,沈孤鸿有点想放弃,怒张的物件往上蹭了下,想用那道雌穴结束今日的交欢。

修长的腿缠了上来,沈孤鸿感觉被压得腰身一沉,抬眼看向沈孤雁时,沈孤雁将嘴唇送了上来任他品尝。沈孤雁乐得尝试一种新的交欢方式,在沈孤鸿沉浸于他的亲吻中时,手探下去友好地和那物打了个招呼,握着沉沉物件,往谷道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鸿惊讶之余,只能尽可能轻缓地减少对他的伤害。

结果证明尝试是值得的,沈孤雁几乎是哽咽着,咬着沈孤鸿肩头,仅仅靠沈孤鸿抽插射出来,这是用前方从没有体验过的,每次沈孤鸿结束了他还硬挺着,只能让沈孤鸿用手解决。他将这归根于双性的身子总得有一处发育不全,他恰恰是女穴罢了,恐怕尝不到普通女性能感受到的一成,细想来,着实有些可惜。

沈孤鸿不知他在想什么,沈孤雁懒洋洋地任由他翻来覆去,手指也懒得动弹一下,沈孤鸿将累极的沈孤雁拉入怀中,亲吻他鬓角,沈孤雁在他怀里得到少能拥有的温柔,贴得更是紧密。

两人胶漆粘腻,像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毫不遮掩释放自己浓烈的喜欢,如此耀眼。

只是世间常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盛极则衰。

燕侣莺俦似乎都有一个诅咒存在,那便是不能善终。

沈孤鸿满不在乎。

他自思忖这些少时美满、最终离散的怨侣,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故事里有一个负心人,而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喜欢极了沈孤雁。

喜欢他在满月下舞剑,喜欢他在小亭看书,喜欢他什么都不做的在自己眼前。

被褥堆在床头成了一个软软的小山包,沈孤雁陷在其中,被软褥层层包裹。沈孤鸿俯身亲吻他光裸的小腹,那里被顶撞着,依稀可见沈孤鸿的形状,他虔诚无比地用唇舌在那寸皮肤上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雁抚摸着他脸侧,他握住那只手,从指尖往上,舔吻到颈边,沈孤雁耳垂红得滴血,他含住咬了咬,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阿雁为我怀个孩子罢。”

沈孤雁皱起眉,有些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

沈孤鸿将之视为对他捧出的、炙热的感情的拒绝。

无论沈孤雁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也无光紧要了。沈孤鸿把委屈和心痛化作肉体上的愤怒,莽撞地寻求释放。沈孤雁被折腾得很惨,他们初次结合笨拙的探索都没让他感到痛楚,今次白色浓稠的液体混着血滑落腿根,他第一次在事后没有投入沈孤鸿的怀抱,而是有些恐惧地退了退。

冷静下来,他望着沈孤鸿,眼里没有丝毫愤怒,反而叫沈孤鸿感到恐慌。

“你先出去吧,今晚我想一个人睡。”

沈孤鸿没有拒绝,弄伤沈孤雁的是他,他也没脸拒绝。

落荒而逃。

后来沈沧海已经病入膏肓,靠着药吊住一口气,瘫在床上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就算王神庭立刻赶了回来,伏龙谷的担子还是难以避免地落在了还在成长的兄弟二人身上,仓促之中,沈孤鸿忙着适应新身份,都没能有机会将那日的心结解释清楚。

沈孤雁开始逃避,晨起侍奉完沈沧海洗漱就不见踪影,一天天地在谷外游荡,打了不少的架,杀了不少的人,那些人来寻仇还破解不开桃花阵,在外面苍蝇似的团团转,沈孤雁看着,只觉得索然无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鸿怒气冲冲拽着沈孤雁胳膊,一腔的说教在对上沈孤雁双眼时又泄了气,恳求道:“今天别出去了,帮我看看账。”

沈孤雁打量着他,神色讳莫,点头答应:“好。”

最后账本也没看上,沈孤雁不想做的事,沈孤鸿也逼不了他。他靠在沈孤鸿肩头,看着沈孤鸿在宣纸上写下一连串不明意义的数字,突然烦躁异常。挥手扫开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在一阵物品掉落撞击地板的杂乱声响中,沈孤雁吻了上去,心想,这真是糟透了。

他骑坐在他身上,披散的头发还因为颠簸而抖动,却是偏头看着窗外的。沈孤鸿抬手抚上去,是他暴露在空气里微凉的脊背,一路往上,穿过头发,压迫他低下头来。他与他对视,他的双眼很平静,也很空,比伏龙谷石山环绕圈出的一片天空空旷太多。

“阿雁......”

沈孤鸿心头一跳,明明自己被包裹着在他体内,陡然生出一种再抓握不到的悲凉之感。沈孤雁眸中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抿唇笑了笑,将他拥在怀里。

“我在呢。”

十六岁。

沈孤雁沧海六合已经大成,这本来是一件非常震惊武林的事,沈浪的后人又是一位不世的天才。突逢沈沧海突然垂危,侍女赶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那一点学成的喜悦被惊慌压制,甚至是沈孤鸿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要去见沈沧海最后一面。

沈孤雁站在人群外不知所措,却被众人推上前来,他看着被舅舅扶坐起来的父亲,形容枯槁,眼神中的光好似回光返照,话在喉中哽了半天,才生涩干硬地吐出一句:“我已练成沧浪剑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雁长大了。”

沈沧海欣慰地笑,想抬手如幼时般揉揉他脑袋,手抬到半途,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沈孤雁跪上前去,握住沈沧海的手,眼底干涩,心也麻木,恍如在梦中。

“你今日学会了沧海六合,沧浪剑传你,你今后不管去哪,去做什么,我都放心了。”

父子二人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太过亲近太过熟悉,有些话也就不必说得太清楚。无言半晌,沈沧海让王神庭倒杯水润了润喉,开始对这群人最为关心的事作安排。

他招手让沈孤鸿上前,沈孤鸿跪在沈孤雁身侧,如沈孤雁般握住义父另一只手,这只手在救他出天牢时是那么宽大温暖,如今再牵起,却如牵起枯骨。

“鸿儿啊,今后伏龙谷就交给你了。”

他不容置疑对众人说道:“我故去后,伏龙谷谷主便是沈孤鸿,不容有异。”

沈孤雁猛然一颤,抬眼正对上沈沧海望向他的双眼,他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很坚毅的人,如今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他心意已决。

王神庭看着沈孤雁难以置信又强做镇定的模样,想起他跟沈沧海聊起这事的那个下午,沈孤鸿在书房跟谷内老人谈事,沈孤雁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雁可是你亲生的,你不把伏龙谷留给他,恐怕会惹得他伤心。”

王神庭看着送人出门的沈孤鸿,虽然知道沈孤鸿能力出众,心里还是疼着自己的小侄子。

“确实阿雁对经营大小事物不上心,但阿雁为主鸿儿为辅,还有我在,伏龙谷也没落不到哪里去。”

他几乎有些求着沈沧海:“以你对鸿儿的恩情,他定会全力帮助阿雁,谷主是不是他都没区别,而阿雁很需要这个名头。”

沈沧海低叹一声:“我就是知道鸿儿知恩图报......”

“伏龙谷不是什么好地方,阿雁应有更开阔的去处......鸿儿本也应当如此,我也正是挟恩图报,逼着鸿儿留在伏龙谷,守住兄弟,守住阿雁的退路。”

苦心至此,甚至抛却了自己的侠道,王神庭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他找了个软垫让沈沧海靠着,扶起沈孤雁,又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他们四个,应沈沧海要求,沈孤鸿在他身边坐下,汇报着最近他处理的事。

沈孤雁抱着那柄嵌满宝石的剑,沉甸甸的,看一眼父亲身边的沈孤鸿,舅舅也随时附和,又偏头看向众星拱月的夜空。

他从不管这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插不上话。

沈沧海还是没能挺过那一夜。不过大家都已料到,棺椁提前就准备好了,沈孤雁在长者的指导下为沈沧海装敛,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转过身对正在上香的沈孤鸿道:

“沈孤鸿,我们决斗吧,若是你输了,把谷主之位还给我。”

沈孤鸿一怔,并不想因此和沈孤雁争斗,谁做这个谷主他本就无所谓,若是阿雁能因此得到心安,那他更是乐意万分,于是他诚恳道:“阿雁,就算不争个输赢,谷主之位也可以给你。”

他不太清楚这句话的措辞是哪里有问题,沈孤雁在听到的那一瞬间的暴怒几乎实质性地传达到每个人身上,他下意识地做了个拍桌的动作,只是他忘了这附近没有桌子,只有棺木。沈沧海长眠的黑色土漆福字棺椁晃了晃,自棺头开始皲裂,沈沧海的手从巨大的裂缝中滑了出来。

这些天积累的怨气委屈混杂着后悔害怕在一瞬迸发,强烈的情绪将沈孤雁埋没,他在众人诧异中拔腿就跑,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骇然,这些人甚至都忘记了将他拦下。

沈孤鸿还是追上了他。

清洌洌的月光洒下,沈孤雁逐渐放慢脚步,影子在树影婆娑下破碎又重组。

“阿雁,跟我回去,给父亲磕头认错,我会跟他们求情的,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沈孤雁转过身来,长发拢住他的脸,表情再怎么晦暗,眼神里的不甘却很清晰地传达给沈孤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月色下,在桃花香里,他一件一件剥去自己的衣服,裸露出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体。

就算再怎么锻炼,那套多出来的器官都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弱。

就算将武功练得再怎么高深,那套多出来的器官都是让他屈居于人的存在。

那天沈孤鸿发火弄痛他,让他是那么深刻的感受到了他难以攻克的劣势。

他看着沈孤鸿,突然平静下来。

他说:“我受够了。”

他说:“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怜悯,我需要重新开始,忘记我腿间的东西。”

他说:“放过我吧。”

沈孤鸿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沈孤雁一件一件拾起自己的衣物,转身走入茫茫大漠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孤鸿和沈孤雁两人从父母那辈就是世交,关系好到不分你我的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当年沈孤雁的父亲沈沧海经商,还是沈孤鸿当官的父亲呼延显走动了关系,才顺顺利利的上市,让口袋鼓了起来。

后来两人出生没多久,呼延显被调到西北戈壁滩主持绿化工作,长久而辛苦。沈沧海怕孩子跟过去受苦,执意要求把沈孤鸿户口落在自己名下,虽然沈沧海不计较什么,呼延显还是掏了家底入股,让沈孤鸿在沈沧海公司有点可观股份,不至于被人传谣,落下要侵占沈孤雁财产的口实。

他俩打小就养在一起,堪比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铃声响起。

沈孤鸿从小憩中醒来,从臂弯中抬起头,恰好看到沈孤雁转着篮球从操场上回来。他小时检查医生说他体内缺什么色素,皮肤白,就连发色都比别人稍浅一些,在太阳底下剧烈运动过后闷闷泛出一层红来,脸上还挂着汗。

他随手掀起球衣擦着脸上的汗,直到他坐在斜前方自己的位置,沈孤鸿才猛然回神自己一直在看他。

同桌从水房接水回来,在寸光阴寸金的高三,她中午没有午睡,而是去走廊吹风看书,自然知道了一些教室里的人不知道事。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着自己发现的小八卦:“班长,你弟等下又要被老李头骂了。”

沈孤鸿翻着桌洞作找东西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侧耳听着。

“他中午午休跑去打篮球,还叫了周哥,飞机他们,被二班值班的小纪律委员抓了,估计名单已经到老李头手里喽。”

沈孤鸿就知道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李头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教英语,从事教育职业二十年恐怕是第一次遇到沈孤雁这般的刺儿头。沈孤雁偏科严重,语文靠着一点文学兴趣能拿高分,数学理科胡乱学学也是学校里中上的成绩,唯独那英语,闭着眼在答题卡上随手画两笔,分都比他考得高。

身为英语老师又兼班主任的老李头自以为沈孤雁对他有意见,又怎么能忍?

他点名沈孤雁让他站起来,在沈孤雁面前晃来晃去,褶皱出深深痕迹的皮鞋不断踢着桌脚,告诉他现在是英语的时代,不管他未来做什么,都得会英语。

“你家公司开得那么大,要和国外的人谈生意是吧?你连最基础的问候都不会,丢的是谁的脸?”

这话是不错,沈孤雁闷声听着,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令人头疼的问题少年,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天赋没有得实在让人感到惭愧,但英语个位数的分总归不是他故意考的。

所以老李头数落他他就安生听着,本来就是让老师发泄发泄就完事儿了的事,偏偏在老李头刚歇下来喝茶时,有调皮捣蛋的同学接话道:“他家那么有钱,可以请翻译啊。”

话不是沈孤雁说的,但被拂了面子的老李头将账算在了沈孤雁头上。

别人跟沈孤雁话多说了两句,老李头就让那人站起来,讽刺那人不读书只晓得巴结:“人家爹有钱,考不上大学照样逍遥,高中毕业拍拍屁股就走了,哪管你们以后是死是活。”

这一下可惹怒了沈孤雁,全班被老李头骂得鸦雀无声之际,他霍地站起来,从桌洞里翻出英语教材,一股脑全部从窗口扔了出去。

他还真就不学了。

老李头被气得不清,扬言要开除他,马上就请了家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沧海匆匆赶来,找了校领导说尽好话,当初为了两个孩子上学他捐了不少钱给学校,开除是不可能的,但道歉的事还必须得做。沈沧海又是道歉又逼沈孤雁写了检讨书,才将这件事翻了过去。

但其实老李头和沈孤雁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晚上回宿舍,沈孤雁早早就睡了,沈孤鸿习惯先看半小时书,熄灯前去检查沈孤雁有没有盖好被子时,沈孤雁突然坐起来,问他:“有没有办法不用看英语成绩就能上大学?”

沈孤鸿认真替他想了想:“特长生吧,不过那得你有一科特别优秀,比全校全市的人都优秀才行。”

沈孤鸿本来是想劝他这比高考难多了,还不如花时间学好英语,但沈孤雁躺下去嘀咕了一声那就数学吧,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有些不忍心打击他。

结果事实证明天赋是一种恐怖的东西,沈孤雁花了点心思学了几个月数学竞赛,就以非常漂亮的成绩被录取,成了不用高考的特招生。

眼看自己那套理论没用,更是把老李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被录取后,沈孤雁本来是可以不用再来学校的,提前享受高中结束后的暑假,但他为了碍李老头眼,还是天天待在教室,除了英语课什么都听。

沈孤鸿又没忍住看了眼沈孤雁,他心高气傲的弟弟正转着笔,思索同学来问的数学题。老李头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眼神轻蔑地从沈孤雁身上扫过,将中午午休跟着沈孤雁出去打篮球的几个男生点起来,一通批评。

十五分钟后,老李头喝了水润润嗓,走到沈孤鸿面前叩了叩桌子,“班长这星期回去把你爸叫来,有些人既然都已经毕业了,不是这个学校的人了,那还留在这做什么,让他把人接回去。”

沈孤雁漫不经心地看着教学楼围起来的一片天空,沈孤鸿亦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他住在单独的宿舍,就两人共处一室,他很喜欢这样。

很快高中三年就在六月雨季中画下了句号。

晚上吃散伙饭的时候,不再受校规拘束的大家放松得多,是男是女都放开了,难免互相灌酒。沈孤雁人缘不错,又是一副很会玩的性格,被压着喝了许多的酒,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沈孤鸿肩头半睡半醒挨过了后半场。

沈孤鸿清醒而克制,又当班长惯了的老成,这群皮小子没几个敢灌他,随大家一起举了几次杯,浅浅抿一口,有点不地道地应付过去了。

他看沈孤雁醉得难受,耳根都红了,浅淡的眉毛紧皱着。他想去买点解酒药给沈孤雁吃,但看着一班的醉鬼又不好将人交到任何人手里,正为难之际,眼前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班里的文艺委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一罐外壁挂满水珠的冰可乐贴在呢沈孤雁脸上。

沈孤雁一激灵有了些许清醒,举目一看,全班同学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一瞥,文艺委员羞怯但不失大方的看着自己,甜美地笑了笑:“雁哥,要不咱俩在一起试试呗。”

高考结束,没了早恋的条款,确实是恋爱的高发季,大家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似的,找个合眼缘的告白就是了。可沈孤雁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他从来都不擅长拒绝女孩儿,又被同学这么热切地盯着,他动着被酒精熏染得麻木的脑袋想了想,觉得自己又不吃亏,正要接过那罐冰可乐答应下来。

霍地一下,他被人拉拽着站起来。

是沈孤鸿。

沈孤鸿礼貌又克制,端起酒杯自罚了一杯,笑道:“家里的人着急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几乎是半托半抱地将沈孤雁带走了。

沈孤雁可不记得沈沧海有叫他早回去过,但他在自家老爸嘱托的任何事上从来不上心,全倚仗着沈孤鸿来记这些琐事,所以也没怀疑什么,很是顺从地跟了出来。

走出包厢,沈孤鸿没急着走出酒店,而是去前台定了间房,将沈孤雁摔在床上,掀起他体恤衣摆罩住他脑袋,趴在沈孤雁胸口,从最尾一端的肋骨细细密密往上吻去。

也不知在报复什么,衔起薄薄一点皮肉,牙齿狠狠切了下去。

沈孤雁吃痛,没忍住拍了沈孤鸿一下。

沈孤鸿便抬头,隔着衣服布料亲吻他双唇。

他脱去沈孤雁的短裤,蜷起他双腿环在自己腰上。

体恤仍旧蒙着脸,就算能透光,也只看得到沈孤鸿朦胧的黑影将他覆盖。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双腿上泛着颤栗。沈孤雁隔着布料闷闷喘气,他能感受到沈孤鸿的东西在他股间滑过。

湿滑的,有些凉,就算看不到具体形状,冠状头部抵住穴口,强烈的侵犯感带来的错觉还是让沈孤雁瑟缩了一下,沉下腰想逃。

沈孤鸿搂紧他的腰,亲吻他小腹。

“阿雁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我不呢?”

沈孤鸿便用脸贴着他的肚子蹭了蹭,“疼得狠了也忍忍。”

沈孤雁冷哼了一声。

只是两人都是新手,沈孤鸿折腾出了一身汗,沈孤雁心不知悬了多久,那紧窄本就不是做交合用的穴口怎么都没办法容纳住任何从外界侵入的东西。沈孤雁那处都被蹭破了皮,嫣红的看着很是可怜,沈孤鸿叹息一声,翻过沈孤雁让他并拢腿跪趴着,在他腿根处草草蹭了出来。

翌日沈孤雁穿裤子都疼,脸黑得可以当黑洞,看沈孤鸿每一眼都有踹死他的冲动。沈孤鸿眼观鼻鼻观心,有求必应,以沈孤雁没有所求他也能发现需求之势,吃喝拉撒伺候了几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沈孤雁那身怒气可算是收了收。

沈沧海跑去外地发展分公司没空管他们兄弟二人,高中毕业最为悠闲的暑假,他俩飞去海岛度假,仅仅只有他兄弟二人。

在海岛灿烂的阳光下,沈孤雁半偎在沈孤鸿怀里,低垂着眼,嘴唇翕动微张,细细梳理紊乱的气息。

沈孤鸿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包装得花哨的玻璃瓶,单手有些费劲地想将它扭开。

“这是什么?”沈孤雁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凑过去看包装,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他本就昏昏沉沉,更是懒得去细辨那群字母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Rush。”沈孤鸿打开了瓶子,却拿得离沈孤雁稍远了一些,“一种肌松剂,我查了些资料,他们说这东西会让你没那么痛。”

“必须得做到最后吗?”沈孤雁想了想从那夜到现在,小两月过去了,两人没少在床上折腾,迟迟没做到最后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靠双手又不是不行?沈孤雁颇有种命不由己的感觉。

沈孤鸿那家伙事儿他摸过,沉甸甸的,握在手里都觉得吓人,他可不想用那个吃进沈孤鸿指头都会痛的地方接纳这玩意儿。

沈孤雁下意识皱眉,沈孤鸿不喜欢他这样,总有种在强迫他、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他把沈孤雁更紧地搂在怀里,用亲吻哄着他:“听话,不到那一步,我永远不会安心。”

他指的是这半个月来,文艺委员一直在联系沈孤雁的事。小姑娘挺倔强的,沈孤鸿抢过手机替沈孤雁拒绝了,她也不肯轻易放弃,甚至一眼就看出信息不是沈孤雁发的。

还挺了解自己的。

沈孤雁自得之际,被沈孤鸿以惩罚之名哄着含了含沈孤鸿那作孽的玩意儿。

太噎了,噎得鼻酸,眼泪都泛出来了。

试过一次就打心底地拒绝。

沈孤雁觑一样沈孤鸿那挺挺傲立的东西,底线往下跌了跌,他想,算了,反正怎么也得到最后一步的,早死早安心。

他伸手拿过玻璃瓶,凑得近了,就闻到一股极其糜烂颓丧的甜腻气味,像伊甸园腐坏的苹果。

总归不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么想,依着沈孤鸿所说,置于鼻前,深深吸了好几口。

直到身体抽了骨头一般烂软下来,玻璃瓶脱手而出,砸在地上清脆得分崩离析。

沈孤鸿按着他不再有力的腰身,略费了点力,登堂入室,嵌入了沈孤雁的身体。

他吁了一口气,摆动腰身,试图让沈孤雁也从中感到快乐。

汗津津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两条蛇。沈孤雁听着窗外浪拍岸的声音,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在酒店柔软的床上,而是随着浪向岸迈进,摇摇晃晃,浮浮沉沉,被高高抛起失重,腹间酥麻泛痒,又跌落,稳稳落在沈孤鸿怀里。

群消息一直叮叮当当响起,沈孤雁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拿过手机,眯着眼打开班群,看到满屏的——

“cpdd,共度七夕。”

“v我600,七夕给你发520让你朋友圈装逼。”

无聊......

锁上屏幕,沈孤雁往沈孤鸿怀里靠了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全是私设的一篇文。

比如沈爹的死,往前推了几年。

比如阿雁难道真的就打一开始就看不起沈孤鸿?

比如离开的是沈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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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年,小满。

沈沧海病逝瀚海,留下行进一半的伏龙谷基业,及还未满十岁的幼子。

魂丧之际,沈沧海不曾想起还在等他康复后继续操持伏龙谷的兄弟,不曾感伤为他独坐烛台下垂泪的容素问,独独担心他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儿子。

人之一生如江水汤汤,于浩瀚处或回望或放眼,都觉得精力无穷无竭,懈怠之际,总会忘了天有晴旱,人有病死。

他偏怜幼子,不忍剥夺他童年放纵自然的快乐,总想着等他大一些,再大一些,再把为人为主之道教授于他,没想到这一推脱,就成了来不及。

沈孤雁缩在沈孤鸿背后,有些不敢认床上面容如死木的父亲。他母亲王琳琅丧身大海,未能捞到尸身,仅以当年她穿过的嫁衣放进棺木完成了葬礼。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最最亲近之人濒死的样貌,那一刻害怕也好难以置信也罢,他不敢上前,就这么拽着沈孤鸿腰间的布料,悄悄觑上一眼,对上沈沧海那双混浊的眼,又触电一般将脸贴在沈孤鸿后背,似乎看不见,就能躲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上的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父亲,大相径庭。

可他闭上眼,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健硕高大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只有昏暗闪烁的烛火下的一把枯木。

他急需寻求安慰,可是在场的容姑姑悲痛得自顾不暇,唯有比他虚长月余高一点点的沈孤鸿,站在他面前,遮住了光却也挡住了凄哀景色,割裂出小小一方黑暗却能容许他逃避的天地,将他圈起来。

沈孤鸿握住沈孤雁的手,低声告诉他:

“阿雁,我在。”

伏龙谷有一汪泉,不知来源,天旱就枯涸,一到小满,便悄悄满溢出来,滋润伏龙桃花。

水有时尽,总能充盈,人有离散,不失合聚。

沈孤雁趴在桌上,脸侧着贴在桃木桌面,看起来是在睡觉,其实是在偷偷翻外公留给他的《怜花宝鉴》。

不装睡不行,沈孤鸿虽然给他留了富足的时间让他习武练字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也要求他每天必须用一个时辰学学如何经营伏龙谷。这一个时辰常常在晚饭过后,沈孤雁白天练了一整天的功,饭饱过后往书案前一坐,看着算盘和密密麻麻的数字,真的是一个睡觉的好时机,马上就不管不顾点脑袋,昏睡过去。

沈孤鸿知他练武辛苦,便装作没看见,让他放肆睡去。

一开始沈孤雁还和他商量:“我一看到这些数字就困,反正你对此事颇为上道,你主内负责这些,我主外不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沈孤鸿心头一颤,面不改色道:“你才是真正的伏龙之主,这些事本就是你该做的,等你学会,我也就不便插手了。”

“你都随我改了姓,还在乎这些。”

沈孤鸿懒得去纠正他,将最为基础简单的账本丢给他。沈孤雁嘁了一声,抱着靠在沈孤鸿肩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盹。

沈孤鸿心底一片柔软,想起义父生前跟他说过的话,反正自己肯定会辅佐阿雁的,伏龙谷在他手上管着和在阿雁手里并无什么区别,便是阿雁想做一辈子的小公子,又何尝不可?

纵容,让沈孤雁将这一个时辰当作补觉的良机。后来又觉得睡觉既不舒服又浪费时间,便撰抄了还没巴掌大的一本《怜花宝鉴》,藏在手心里装作补觉时偷偷看。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光明正大做别的事,就会被沈孤鸿教训:有这心神功夫不如学学做账。唯有睡觉,沈孤鸿是从来不管的。

沈孤鸿只当自己没看见,背对着阿雁坐,好一个掩耳盗铃。

那时沈孤雁才刚满十岁,午夜梦回惊醒,想起自己无父无母凄惨无双,酸着个鼻子,穿过夜色里秋深寒凉的回廊,找到沈孤鸿屋子,推开门,将自己冻冰的身子往温热的被子里一塞,闭着眼好像很困很累,眼睫却还濡湿着。

沈孤鸿自己也是个孩子,虽比沈孤雁还早两年没了父母,但对于这种事实在没什么经验,只能将他抱紧在怀里,沿着他睡觉的姿势调整自己身形,契合成圆满。

七岁那那年,不见天日的皇宫天牢不知是昼是夜,父亲自戕在他身边,体弱的母亲极度悲痛之下也当场命丧。呼延鸿抱着年幼的弟弟被吓得已经不知道该有何种情绪,脑海混沌如浆糊,就连沈沧海闯进天牢将他们带走这事都没什么记忆。

沈沧海将他兄弟二人带到安全处,交代沈孤雁照顾好他们又折返天牢——他还有太多事没做,至少要将忠孝王夫妇的尸身带出来好生安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沈孤雁第一次来中原。

来得很匆忙,一路上都没好好欣赏人文风景,被沈沧海护在胸口与马背之间,颠簸一路,连个人都没见过。

初见呼延鸿,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沈孤雁只当是中原服饰,心里暗叹他身体够好的,还是中原人都不怕冷?

彼时秋末冬初,才下完一场连绵入骨寒的雨,沈孤雁身上外套着一件短兔毛绒披风,内里穿着一件今年新续的棉衣都尤觉得冷。见呼延鸿穿得如此单薄,好奇摸了摸呼延鸿紧抱弟弟的手,就像一块冰块激得他一哆嗦,当即怒得脱下披风将两人裹住,还不忘骂道:“你们是死人还是白痴?冻成这样都不吱声?”

见被骂了对方都没什么回应,沈孤雁冷静下来,好好打量了一番呼延鸿,只看他面黄肌瘦,一幅马上要饿死的可怜劲儿,沈孤雁将怀里揣着的剩包子摸了出来,用手暖了暖,掰了一块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们兄弟俩。

见小的会主动吃,沈孤雁就让他自己拿着。大的这个怎么都没反应,他想了想,指节抵住苍白起皮的唇瓣,轻轻撬了下。

嘴唇一阵柔软的触感。

呼延鸿回神过来,抬眼看。彼时雨霁天晴,暖而柔的晨光从窗杦透进屋中,照得见薄尘起伏。穿着白缎锦服的少年半蹲在光里,正紧张又不失温柔地喂他吃包子,一张脸被光耀得柔和,双眼是琥珀色的,甜美得好似跌入了蜂蜜中。

呼延鸿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

沈孤雁开始无声的啜泣。

紧紧抱着他的沈孤鸿,在思索了片刻后拥着他坐起,抬手将他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揽在耳后,商量道:“今日是阿雁生辰,我给阿雁煮碗面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鸿其实不会做饭。

面条是现成的干面,清洗青菜也很简单,难的是生火,木材点不着,找了半天找了把茅草,点燃时火舌一窜,差点没把他眉毛给燎着。左右不得其法,他想让一旁围观的沈孤雁帮忙,回头一看沈孤雁一身白衣在月色下莹莹似发光,自己一手黑灰,只得认命叹气。

在把两人呛死之前,沈孤鸿摸到窍门生好了火,热水煮面烫青菜,鸡蛋打在木勺里煮成个囫囵样,逐一捞进碗里,放点切得有些长了的葱花,一点猪油,盐,一碗清汤面还算有模有样。

沈孤雁吃得很认真。

两人无话,只有沈孤雁吸溜着面条的声音。

等沈孤雁放下筷碗,眼圈是红的。

每年生辰,沈沧海都会想送自家儿子点特殊的东西,奈何沈孤雁是个被很多人疼着宠着的孩子,着实什么都不缺,沈沧海思来想去,决定儿子的生辰面,就由他这个父亲来煮。

侠客远庖厨,沈沧海却为了沈孤雁煮得一手好面条,各式各样,打沈孤雁有记忆起,每年生辰的面口味就没重过。

沈孤雁开始习武后,生辰惯例吃面,沈沧海看着他,总要问一句:“阿雁又长一岁,今年想做什么?”

沈孤雁从不好高骛远,只会说“要练好字帖”或“要习得沧浪诀某某段”这种务实的话。

今年沈沧海不可能托梦来问,沈孤鸿看着红了眼的沈孤雁,泠泠月色下只有他二人,影子纠缠,颇有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相依为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鸿想,这不算逾矩,义父说过将你交给我的话,便道:“阿雁又长一岁,今年想做什么?”

沈孤雁愣了片刻,认真道:“我要和你守好伏龙谷,不论老之将来,死之将至。”

他本不必守着伏龙谷。

沈浪王怜花的后人,就算万劫不复,沧浪岛永远都是最夯实的退路。沈孤雁唯一的亲人舅舅王神庭在沧浪岛,看着沈孤雁长大的长辈们在沧浪岛……伏龙谷尚在雏形,谷内人员除了沈孤鸿和容素问皆是沈沧海近些年招揽的“生人”,容素问病重诸事不问,谷内能依仗的只有沈孤鸿和他自己,不论怎么看,回沧浪岛都是最好的选择。

沈孤雁写信回绝了舅舅要来接他的想法,若他一走,伏龙谷一散,沈孤鸿没有去处,走丢的阿泰也回不来了。

对于一个势力的经营之道,多得是人穷极一生仍摸不到门路,更何况是两个半大孩子。沈孤鸿勉力靠着沈沧海留下来的基业撑了六年,这六年虽无外患——沈孤雁在十岁生辰过后武功大成,很快整个瀚海都没人打得过他了,外人不敢来犯——却有内忧。

在瀚海大漠里流窜的都是一些无门无派的沙匪,这群人毫无原则,谁有肉就跟谁走。这群人看着自己前任老大被沈孤雁揍过,被少年武功之高强惊异得无以复加,仿佛看到了一个新鲜而强大的人形防护墙,当即丢盔弃甲,要死要活地拜入伏龙谷内。

一个势力人数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沈孤鸿定了个门槛,凡能完成的,皆纳入麾下。

人都长了嘴,那是要吃饭的。

这么多人衣食住行上花的都不是小数目,练沧浪诀要用的五色锦鲤一条抵万金还难以养活,沈孤雁尚不熟练,每次练功都要弄死一条,粗一算也是一笔巨额开支,可总不能不让沈孤雁练。义父留下的马队收益勉强够温饱,若不想委屈沈孤雁,沈孤鸿思索要如何开源。

却频频遇到阻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鸿一番调查,惊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群人躲在暗中,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着自己,却又不对自己出手,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自己发展伏龙谷。

他想和沈孤雁商量这件事。沈孤雁跑出伏龙谷几天未归,好容易一露面,满身的血。

他疲倦地躺在浴桶里,身上光洁没什么伤。沈孤鸿拿起他换下的衣服,血浸透了布料,已经洗不掉了,沈孤鸿随手丢到地上。

“我遇到了一队人拐子。”

沈孤雁撩一捧水泼在脸上。

沈沧海未能折返天牢,中途就遇上了禁卫军,一番激战后只能放弃,带着仅存的呼延血脉离开开封。

沈孤雁并不知道什么叫逃亡。他将昼夜不歇的赶路和祖父沈浪同自己说过的纵马江湖联系在一起,心生豪情,特别是在知道呼延鸿也是从小习武之后,这种豪气达到了鼎盛。

他看着呼延鸿依旧是那副再不吃饭就要饿死的小可怜模样,觉得这样肉对肉的打一架实在有霸凌的嫌疑。看着天上的鸟雀灵光一闪,折了两个树杈子做成弹弓,还把比较好用那把给了沈孤鸿。

“比射艺,总不能说我欺负你了吧。”

意得志满地扬弓一射,却闯了大祸。沈孤雁曾为保护娘亲与狼群对峙,如今为保护呼延兄弟,长剑出鞘。

杀人与杀狼并无什么分别,站在一堆尸首里看血染红枯草的观感,远不如发现阿泰不见了来得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雁差点被罚死,碎肉从鞭子上剥落掉在地上,沈孤雁却泪也没一滴。沈沧海收手,看着惶恐慌乱的呼延鸿,苦叹:“鸿儿,阿雁不过是一时贪玩……阿泰我定会全力去找,你莫要记恨阿雁。”

沈孤鸿却摇头:“也并不全怪阿雁。”

沈沧海拉他过来,“若你不嫌弃,便改姓随我,就叫沈孤鸿,从今以后阿雁就是你弟弟。”

呼延鸿并无别的依仗,况且沈沧海对他是真的不错,并没有太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沈孤雁想要辩驳什么,一吭声后背火烧般的疼,他伏下身子轻轻抽着气,沈孤鸿眼看着,却只敢等到义父离开才上前扶起他,半偎在怀里的人抖得厉害。

“如果疼得受不住,那便哭吧。”

“哭没有用,阿泰也不会回来。”他想了想,叫起他新名字,“沈孤鸿,我会把阿泰找回来,但我永远不可能替他做你弟弟。”

沈孤雁多次外出搜寻燕云,就是为了找任何有关呼延泰的蛛丝马迹。沈孤鸿被伏龙谷困住手脚,他还自由些,却也不能离开伏龙谷太久。

他总是怕那群养不熟的沙匪趁他不在祸害到沈孤鸿身上。

如此能找到的线索寥寥,他也不曾懈怠过一次。

又是一次徒劳,沈孤雁在驿站休整自己准备回谷时,无意间听到了二楼包厢内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驿站年久失修已经很破败,二楼那伙人更是毫无避讳大声交谈,沈孤雁听着他们说当家的儿子被拐子拐走了,已经找到人就要准备追去。

燕云大漠荒芜贫瘠,什么马匪沙匪拐子层出不穷倒也不稀奇。沈孤雁早就知道有拐子的事,心知呼延泰走丢和这群人脱不了干系,只是这群拐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伪装得最和寻常百姓差不多,他一直没有门路去找。如今线索送上门来了,沈孤雁干脆隐匿声息,跟着二楼的人一同去追那队拐子。

“他们告诉我,他们这几年拐来的孩子没有一百也就数十,早就记不清谁是谁,谁长什么样子了,更别提卖到哪里去是生是死了。”

大概是抱着最大的希望换来的失望是剧烈的,那一瞬间沈孤雁丧失理智,两队人马在他剑下死得干干净净。

他将自己淹进水里,长发浮在水面漾动,好像是无根无依的浮萍,脆弱得再经不起任何一场风雨。

沈孤鸿将要跟他商量的事埋在心里,绕到沈孤雁背后,将水里飘动的发丝揽在手心,揉上胰子替他清洗。

“那么多年过去了,阿泰肯定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或许不做打扰,未必是件坏事。”

沈孤雁闷闷嗯了一声,从他唇边咕噜冒出一串气泡,他被水呛住了,赶忙从水里站起来咳嗽了一阵,头发弹动落下一串水珠。他拍了拍胸口,“也是,现在伏龙谷并不适合接阿泰回来。”

其实都心知肚明。

眼下面临的事,兵法上也并非全无讲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一直在暗处阻挠的人,似乎很迫切地在等自己去发现他,去寻找他。猜到这一层心思,沈孤鸿干脆尽弃前功,召回负责此事的所有人,做出一副办不成就办不成、大不了坐吃山空原地解散的架势。

没几日沈孤雁就察觉出不对来。

他有些踌躇,谷内的事一向是沈孤鸿在管,自己当甩手二世祖那么多年,贸然去问,是不是会让沈孤鸿觉得自己和他生了嫌隙?可是憋在心里不问——

桌上的清蒸鲈鱼十分新鲜,用的是现宰的活鱼,只撒了点盐提鲜,同葱丝姜片简单地蒸了,鱼本身的鲜味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沈孤雁口味清淡,本身是最好这一口的。在常年缺水的大漠,这么一道水乡小菜可堪比满汉全席,苦于各种因素并不能常吃。如今久违地端上了餐桌,沈孤雁不敢下筷。

稍晚一些沈孤鸿才过来,经过沈孤雁时习惯地顺手揉了一把沈孤雁脑袋。看着桌上的东西没动过,一挑眉梢,笑着问道:“不合胃口?”

“我总担心这一筷子下去,你就会和我说:‘阿雁,伏龙谷我撑不住了,就此散伙吧’。”

话是玩笑话,沈孤鸿心头却蓦地一酸,“阿雁没出息,不想着学沧浪剑诀,尽想些没影的东西,我还怕是你跑了让伏龙谷没有少谷主。”

“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沈孤雁眼底有了些笑意,挑了鱼腹最嫩的肉放在沈孤鸿碗里,顽笑道,“但我始终有些难安,便借花献佛讨好你,留在伏龙谷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沈孤鸿只心道一句,他怎么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那个人就按捺不住,亲自找上门来。

一开始沈孤鸿并没有认出他来,与皇宫有关的记忆就好像是上一世,更何况他们已经快八年没见了。

如果不是他主动叫他,那个再也没人提起过的名字;如果不是他腰上所挂龙纹玉珏世间仅有几人能佩,他在伏龙谷现身那一瞬沈孤鸿就会拔剑。初相识不过蓬头稚子,白衣苍狗,当年形影不离的玩伴也不过是陌生人。

沈孤鸿没让赵恒进谷,而是去了附近的镇子,那里伏龙谷的产业正好有一间的酒楼。二人到时酒楼刚刚打烊,掌柜重新在二楼雅间掌灯,沈孤鸿让他们自行休息,将整个二层留给他们。

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是谈话的地方。

沈孤鸿并不想听赵恒客套,一商人一皇子身份已然是天堑鸿沟。赵恒看他剑不离身,只感慨时过境迁,故人疏远,心中怅然暗叹,也不拐弯抹角,以真心换真心将那些事娓娓道来。

说者平静,字字惊心。沈孤鸿早有所料,神色如常,并不答话。

赵恒心中赞许他少年老成,欣喜自己千里迢迢从开封到燕云并不算白来。灯火闪烁,沈孤鸿几次起身添油,那些字词不断在身边环绕,似成漩涡,要将他拉向洪波最深处,与之共沉沦。

沈孤鸿仍旧保持心中一线清明,没有松口。

赵恒呷一口冷透的茶,冷笑:“你心里也清楚,我不松口,四海商盟也不敢私自与伏龙谷合作,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线生机……你也不想看它毁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恒把玩着腰间的玉珏,持玉珏者,除了开封皇宫里的那几位,几乎可以说是号令天下了。

“不过你也放心,你若是答应下来,伏龙谷的生意,我自会安排人协助你义弟打理。”

一道细如眉的月悬在正空中,入秋夜露冷,沈孤鸿裹紧披风,呼出一口白气。

马上就是沈孤雁生辰了……

他想好好去道个别。

伏龙谷内,沈孤鸿轻手轻脚走到沈孤雁卧房前,从微开的窗正好能看到床上那人侧卧在床里侧,平缓起伏的身体应是睡得正沉。

想了半宿,站了半宿,看了半宿。天都蒙蒙亮了,沈孤鸿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沈孤雁开口说要离开。

鸡鸣之前,他去祠堂给义父上了三炷香后离开伏龙谷,只字未留。

一晃,十年轻飘飘地过去。

沈孤鸿洗刷尽生父的冤屈重回忠孝王之位,其手腕震惊朝野,又是新帝心腹肱骨,一时间风头无双。许多人都递拜帖来结识他,各式各样的宴席,沈孤鸿很给面子地都去转一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九重阳前夕,开封少府递贴邀他共赏秋菊。说是赏菊宴,实则邀请的都是些适龄世家子女,借着游玩办一场不明说的相亲集会。沈孤鸿想推辞,奈何少府实在热情,重阳当天就自备软轿守在忠孝王府门口,沈孤鸿不好拂人面子,只好答应同游。

细想来少府自己都才成亲不久,膝下孩子都还没影,会对这场赏菊宴表现出兴趣应该是受人所托。不过朝堂之上有未出阁女儿的大臣很多,沈孤鸿一时也很难猜到究竟是谁相中了他,这些人不好明说,就要借此机会给自家闺女瞧瞧人可合眼缘。

沈孤鸿并不考虑婚姻之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穿着随便,板着脸很是倦怠,少府几次想提点他,让他好好收拾打起精神,但看他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了,将话咽进肚子里,只想着他爱怎样怎样吧。

官家很重视这场赏菊宴,下召开放金明池,命宫人搬来后宫养着的各色开放正盛的菊花布置,看似要与民同乐,但却特意交代他今日不会前往金明池,意思是让大家放开了玩,不用顾虑什么。

除了沈孤鸿这种经常往来皇宫、与皇宫守卫混了个脸熟的官员可以直接进,一些没有官职的普通人也可以托关系搞到。譬如开封巨富端木家,找两张请帖是轻而易举的事。

守卫接过请帖,他认得端木金。端木金是现今端木家的话事人,从来猖狂,对这些宴啊席什么的都视如敝履,今次不知怎么还特意找了请帖来。

他身边那位青年人看着眼生得很,一身简单的白衣,头发随意拢在背后,养得很精细,如瀑如波,又一点也不显弱气,仅仅目光随意地往身上轻轻一落,压迫感夹杂着贵气扑面而来。

端木金对青年尊敬得很,青年神色淡淡,对周遭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连带着端木金这个人都爱搭不理。端木金面上笑着,横肉挤成一条一条的,实则咬牙切齿,心道等我套出沧浪岛位置,再不受这腌臜气。

青年正是那个在武林颇为神秘的伏龙谷之主沈孤雁。

沈孤雁是沈浪的后代,有传言沈浪王怜花归隐东海时带走了许多秘宝,价值连城。端木家自然是不缺这点秘宝的,但伏龙谷还有许多合作的商会,凭着商人的脾气,他也绝不容许能到手的生意流入别家的口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对沈孤雁格外殷切。沈孤雁这人性子很冷淡,除了必要很少与外人交谈,端木金千里迢迢去往伏龙谷同吃同住了几天才探出他好风雅,投其所好特意带他来了这可以说汇聚了全开封佳人才子的赏菊宴。

是废了一番功夫,就目前来看,沈孤雁玩得还不错。

端木金见他心情正好,要开口试探沧浪岛的事,才想好措辞,就有家丁不知怎么进的皇宫、慌忙赶过来又期期艾艾,磨蹭了半天,看看沈孤雁又看看端木金,一副旁人在很难开口的样子。

沈孤雁善解人意道:“我这里无需作陪,端木兄家里有事就去处理罢。”

端木金暗骂了一声,还是客气道:“我尽快回来,沈谷主尽兴玩好。”

那是自然能的,这种青年人的宴会,沈孤雁靠这张脸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端木金走了没一会儿就有小姑娘过来,用团扇遮了一半脸,含羞带怯地邀请沈孤雁去投壶,沈孤雁欣然应允。

与周遭的热闹不同,沈孤鸿兴致缺缺,由着少府将他带到随意地方。少府带着他往小姑娘堆里凑,沈孤鸿无言抬头望苍天,无意瞥见另一堆小姑娘里的男子犹为显眼。

他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下,猛然一惊,惊过之后又是狂喜,快步走过去。

沈孤雁接过簪花,顺手就送给了附近的女子,女子欣欣然福身道谢,转身就和小姐妹分享喜悦去了。走了一个,倒有更多的人靠过来,胆子大的顽笑道:“公子,我还没有呢,再赢一个来。”

沈孤雁不拒绝,淡然一笑,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羽箭,扬手瞄准最远最细的瓷瓶,正要掷出去,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雁。”

陌生的声音,熟悉的称呼,沈孤雁手一抖,羽箭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没有回头,就认出了身后的人是谁。

忠孝王府,书房。

沈孤鸿颇为头疼地看着那个坐在对面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弟弟,把他从金明池带回忠孝王府就已经花了很多心力,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沈孤雁并不想理他,他独自操持伏龙谷了十三年,从什么都不会到游刃有余,一个人撑住了父亲留下来的家,也在磋磨中长成了男人。

再也不是那个会跟沈孤鸿笑闹、说两个人要一起怎么怎么样的少年。

他不再需要沈孤鸿了。

千言万语,面对冷淡时只剩哑然。沈孤鸿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端了一盘点心,推到沈孤雁手边。

“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天下人都是这样的,说不出口的对不起,难以言表的愧疚,只能将其寄情于食物中。将好吃的递过去已然是服软,就等着对方吃下,一切过错就烟消云散了。

可他和沈孤雁之间,不是白天吵架夜晚和,他们之间隔了十三年,而一个人又有几个十三年。

沈孤雁并没有看那盘点心,只是站起身,生硬地开口道:“既然王爷找在下没什么要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错肩那一瞬,沈孤鸿握住他手腕,他没有挣扎。若是真想走,那沈孤鸿出去找点心时他就能走掉,早在进府之前,沈孤雁特意看了眼牌匾,“忠孝王”三个字一切都在不言中。

但总归心难死,就等着沈孤鸿一句解释,是水是火是生是死,就等着这句话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啊?

本来以为是再寻常不过的重阳。

沈孤雁一如既往地起来练个早功,带着满额头的汗兴冲冲闯进书房就要沈孤鸿去给他煮生辰面,意料之外扑了个空。他也没多想,只当沈孤鸿有事外出了,只暗喜往日都是他出去外面胡来沈孤鸿等他,终于有机会让自己做那个等待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起初沈孤鸿还派个人来帮他打理伏龙谷,沈孤雁问他沈孤鸿去哪了在做什么,他只客气地笑着不答,但他拿着沈孤鸿的手书,是沈孤鸿亲笔,还藏了只有他俩知道的暗号,不可能作假,沈孤雁只能将他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沈孤雁还会跟他打听沈孤鸿的消息,无一例外得不到任何回答,时间久了,沈孤雁气道:“那就当他死了罢!”

这是沈孤鸿离开伏龙谷的第五年。

他隐姓埋名,被赵恒安排在许王赵元僖身边做护卫。许王虽极受太宗喜爱,但总归做王爷的俸禄就那么一点,上要打点人际关系下有众多人要糊口,实则并不富裕。沈孤鸿初来乍到,在许王面前并不眼熟,自然得不到过多关注。

过得不算苦,就是有些清贫。

中秋才过,夜露寒凉,又还不到后院杂役统一采办棉服棉被的时候。沈孤鸿盖着一床薄衾,冻得手脚冰凉,蜷起身想起的是伏龙谷的夜,沈孤雁蹑手蹑脚往他被窝里钻。

起初是会被冷到的,待他身上的寒凉之气散尽,比沈孤鸿小一圈的身体又暖,带着有淡淡的皂角香气贴在身上,抵得过龙脑麝香。

孤月不难捱,十分好眠。

沈孤鸿醒来,麻布的单衾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下身裤子濡湿,他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堪,垂下眼眸翻身坐起,发了好一阵子呆。

在伏龙谷时,沈孤雁与他并无隔阂,又是从沧浪岛带出来的不拘小节,和沈孤鸿同浴是常有的事。匀称有力的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尾椎处就有些往上翘了,腰身凹下一片,积一汪水,雾气氤氲。

沈孤鸿打一桶井水浇在身上,水倾泻带走体温,沈孤雁声音和样貌从脑海里消失,刻在了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痛又痒,是酸是涩。

许王参加宫宴不回王府,不巡逻的守卫得了一夜假,主动邀他去喝花酒,说起这话时揶揄地用下巴点了下庭院里的井。

看沈孤鸿臭着一张脸,那人自讨了个没趣,呼朋唤友走了。

沈孤鸿回到寖房,找出纸笔在灯下铺开,刚提笔写了个“弟亲启”,猛然想到与赵恒的约定,将信纸点燃烧了。

火舌最后吞噬那个弟字,沈孤鸿盯着看了许久,心就像灰烬,轻飘飘的没有归处。

992年,许王赵元僖突然病逝,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守卫悄然消失,又以老忠孝王遗孤的身份出现在赵恒身边。翌年赵恒平反龙磷刺一案,其天地仁心深受众臣拥趸,成为储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谁能料想他原本是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那位。

期间种种沈孤鸿不过问,他只做好自己的本分,等待能联系伏龙谷的契机。直到今年赵恒即位,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有喘息的机会……

天公作美,沈孤雁自己竟来了开封。

他将沈孤雁拉到怀里,从别后十三年,沈孤雁早就不是记忆中纤细的样子,肩宽了,骨头硬得很难像小时嵌入自己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孤雁皱眉让他抱了一会儿,沈孤鸿仍旧不够也似,将人抱得更紧,一手抚上他长发,顺一顺,压着他脑袋贴在自己脖颈处。

沈孤雁已经很久没和人如此亲昵了,即将而立的他已经知道克制,但面对沈孤鸿,这份成熟又不存在他身上。

仿佛回到了小时斗嘴,他下意识骂道:“沈孤鸿,你有毛病?”

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妙,他认同沈孤鸿的苦衷,自己的担忧也不是能轻飘飘两句你受累了能弥补的。可话说出口尚有回应,再咽下去显然是不可能,他推开沈孤鸿,看着他正打算义正言辞再说点什么找补,意识到自己怨气重得不亚于另一种类型的撒娇,当即沉默不语,被沈孤鸿趁机塞了一嘴点心。

芝麻的香味在嘴里扩散开来,这气一泄,就怎么都恼不起来了。

“如何?”沈孤鸿问他。

他擦了嘴角碎屑,坦然道:“我确实饿了。”

端木金亲自将沧浪剑送到忠孝王府。

重阳那天进宫不能带武器,就暂时放在了他宅邸。散席后他才得知沈孤雁被忠孝王带走了,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日借着送剑的名头来看看情况,沈孤雁在王府颇为自得,俨然就是王府的第二个主人,哪有一点做客的样子,端木金也心领神会。

至此沈孤雁在端木金心里不能得罪的程度,又悄悄上了一个档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来了就少不得寒暄一番。端木金说起最近坊间传闻,兵部老尚书对沈孤鸿青睐有加,正准备向他议亲,而身为当事人的沈孤鸿不当回事地笑,端起茶刮了刮浮沫。

“传闻而已,实属不实。”

生意人的玲珑心思不输官场,端木金听出了沈孤鸿无意这桩婚事,不动声色提点道:“尚书府上前几日还派人来我商盟定纳采礼,说是要去请媒人,也不知看上了哪家公子?”

意思是兵部尚书已经做了准备,若是没有这个心思就尽快回绝,别等到媒人上门才把人轰出去,两边面子上不好看。

沈孤鸿道:“端木公子耳听八方,有心了。”

一直旁听的沈孤雁倏然起身,说要练剑,出门时却突然回头看了眼沈孤鸿,目光沉沉如夜色,冷得端木金都有些被吓住了,实属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沈孤鸿很冷静,还问了几句如今生意情况,客客气气地将端木金送出门。

他晾了沈孤雁一天,天黑了才去找他。沈孤雁才沐浴过,仅穿着中衣,将还在滴水的头发拨在椅背后,略显慵懒地斜坐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本书在看。

沈孤鸿才进门他就察觉到了,实在懒得理他,将书翻了一页权当没有看到。沈孤鸿也很自觉,去盆架那取了块干燥的绸布过来,撩起沈孤雁滴水的头发,细细擦了起来。

或许是烛火昏暗不宜看书,或许是沈孤鸿手法很好,擦个头发都能感觉到舒服。沈孤雁昏昏欲睡,眼前光线被挡住了,然后嘴唇感受到一阵濡湿柔软,熟悉的气息让他本能回吻。

舔开唇缝,舌尖扫过齿列,沈孤雁被圈外怀抱与椅子之间,偏头躲过他进一步的攻势,问道:“沈孤鸿,你这是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你。”

说着,伸手扼住他下颚又吻了上去,沈孤雁应是才喝过茶,嘴里有淡淡回甘的苦味。沈孤鸿搂着他腰一翻身,他坐在椅子上,沈孤雁被迫跨坐在他腿上。

这样的姿势叫沈孤雁难堪,他挣扎了一下,沈孤鸿将他按得更紧。

“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孤鸿不答,抽开沈孤雁中衣上松垮打着的结,一拉,衣服松松堆在沈孤雁腰身,突然受冷让他皮肤肌理紧绷起来。

他二十九年如一日地练武,肉体匀称饱满,指触上去又柔软细腻得如同名器,沈孤鸿爱不释手地把玩抚摸,从腰窝摸到脖颈,从腰侧揉捏到胸前,抬眼一瞧沈孤雁神色古怪,耳根红得似夕阳下的云彩,他定定看住,手指如鱼游进沈孤雁裤腰,轻轻捏一捏起了反应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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